当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的时候,李科、周玉两人并没有按时出现在厢房门口,这让剩余的人内心都不由有点沉重。
“你说我们要去找小李、小周他们么?晚上不回来,他们两肯定就要出事了啊!”
蒋凤倪的话无疑让众人都陷入两难,虽然说不上有多热心善良,但是眼睁睁看着两人去死,内心还是受着良知的谴责。
“要不我们再等等吧?过会还没回来我们再…………”
还没等韩为池讲完话,秦许便迫不及待的出声:“去找他们的话,你们敢保证自身安全么?没在房间里,到时候死的就可能是我们了!”
对于要让自己冒风险的事情,秦许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他的话音刚落,现场氛围便降至冰点,蒋凤倪很想反驳秦许,但她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小女孩经过这几天的变故,也是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哭,她抱着蒋凤倪的脖子,乖乖被抱着进入了房间。
“切。那你们呢?还要去找那两人么?”
还不等姜殊和韩为池回答,秦许自顾自地回了房间,蒋凤倪的无声退让,无疑是撕开了平和的假面,之前还能齐心协助获得消息,现在已经是自扫门前雪。
姜殊和韩为池打了招呼便也回到了房间之中,她正在犹豫是否要冒险出去寻找两人。
符纸和木牌还是给了她很多的底气,想到如果两人一死,只会让僵尸更强,影响到第七天的存活,她下定决心,准备等众人熟睡以后再偷溜出去。
“铛~~铛~~铛~~”座钟报时声刚结束,姜殊便从床上起身,现在已是凌晨一点,所有人都应该熟睡了,赶在三点之前回到厢房,就不会碰上任老爷的阴魂。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落之外。
可在姜殊不曾注意的背后,有个人影紧盯着她的行动。
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白惨惨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回廊。姜殊小心挑着阴影的角落前行,手里的木牌已经被她紧紧攥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木牌并没有发热,就算她胆子再大,一时半会也还不想看到鬼魂。
白天的任府好赖还有些人在走动,还没有显得那么阴森可怕,一到深夜这空无一人的环境,姜殊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变得越来越快。
这几天任宅的布局,姜殊已经了然于心,在寻找了好几个院落之后,都没有找到失踪的李科和周玉,她从未觉得这几天一直行走的回廊有这么长过,一路心惊胆战的摸到了灵堂。
因为白天刚走了好些帮工,灵堂基本没人看守,只留了任家父子的棺椁停在灵堂中央。
白日喧嚣的灵堂,现在香烛已经烧的快到底,明明暗暗的照不清楚摆在供桌上的遗照。
姜殊眼见无人,便大着胆子走向任老爷的棺材,双手使劲推开了棺盖,露出了里面躺着的尸体。
任老爷尸体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股诡异的灰黑色,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秘法,死去多天的人没有丝毫**迹象。只有皮肉因为脱水有些紧缩,脸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铜钱面具,额头则贴着一张紫色符文。
姜殊刚想探上前去仔细观察,便听到有脚步声远远的朝灵堂走来,已经来不及跑出去。
她只能将棺材快速盖好,直接躲进灵堂左侧的一个小房间,是之前供人守夜休息用的地方,现在却是空无一人。
姜殊进入后打量了整个房间,灵机一动将箩筐倒扣,上面则盖上一些孝衣,自己躲进里面,旁边堆满了白事用品,让她的隐藏毫无破绽。
透过箩筐的缝隙,姜殊能直接看到灵堂内的景象,先后进入的两个人正是李家平和中年管家。
“人都准备好了?”
“关在后院,就等着您随时用了。”面对任宏、任麒时都是不卑不亢的管事,对李家平却格外敬重,语气中甚至夹带了一丝恐惧。
听到此处,姜殊立马意识到,今晚恐怕李科和周玉要凶多吉少,他们马上要成为僵尸的养料,她毫不犹豫的毁了店主给她的通讯符,只盼望着他能来的及时,救下几人的小命。
李家平本是姣好的面貌,在这灵堂的明灭灯火中,透露出阴森的鬼气。他双手结了一个姜殊看不懂的法印,嘴巴不停的念着经文。
供桌上香烛燃烧的青烟,被指引着扭曲翻转,犹如活物,全部涌向灵堂中央任老爷的棺椁。那口漆黑大棺也像是吸饱一般,开始了轻轻颤动。
姜殊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空间中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凄厉的嘶吼声,看着这超出常理的邪门场面,她紧紧捂住了自己嘴巴,生怕露出一点呼吸声,手中紧攥的木牌在此刻也逐渐温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靠在墙边的座钟也慢慢指向了凌晨三点。李家平的作法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他吩咐管事带人过来,双手疯狂变换结成一个个法印。棺材的震动已是越来越强,其中躺着的尸体怕是随时要破棺而出。
等候在旁的管事受到指令,立马往外走去,不过片刻,消失一天的李科、周玉两人便出现在他身后,乖顺的跟随着他进入灵堂。
姜殊观察到这两人非常不对劲,表情呆板,只有眼睛在疯狂乱转,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偏偏身子在站定以后就再也不动,牢牢站在原地。
两人进入灵堂看到这诡异场面,眼睛里早已盛满了恐惧。周玉更是不由控制的流出泪来,打湿了整张脸。
李家平轻瞟了一眼两人,无视两人的绝望,手指朝他们轻轻一点,周玉和李科就像听话的傀儡一般,各自的双手便抓向对方的脖子。
明明是同榻共眠的亲密关系,此刻却像仇人一般,周玉被李科掐的已经翻起了白眼。
姜殊早就将店主给的火雷符拿在手中,正准备冒险救下两人之时,一道金色光芒直接从灵堂外飞了进来打在互掐脖子的两人身上,像是被解了禁一般,李科立马松手将周玉抱在怀中。
周玉早已被他掐的活活晕死过去,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谁?!”眼见自己的法术被轻易解开,李家平立即警惕起来,戒备的看向踏入屋内的男人。
店主和姜殊之前见过的别无二致,还是之前的一身褪色道袍,整个人颇显沧桑。此时的身影却格外高大,等那金色光芒自行飞回他手心,姜殊才看清是一枚古朴的八卦镜。
“你这妖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师承何人?”
李家平闻言只是冷冷一笑,并不多言,只是掐诀一指,一道红光便从他指尖飞出,直冲店主脑门而去,是一柄小的飞剑。
眼见李家平出手便是杀招,丝毫没有留有余地,店主也不再多言,只打算将他拿下后再逼问师承何人,为何在此作孽。
八卦镜随着店主不停念着口诀,逐渐从巴掌大小变化至巨大虚影,散发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灵堂,给人以强大威压。店主不等李家平反应,就手势成诀,嘴里一声怒呵,八卦镜便急急朝李家平打去。
看见来势汹汹的八卦镜法相,李家平也是凶性大起,阴柔的脸上黑气蔓延,直接操起供桌上的铜钱剑,运起法决,红色的剑影如鬼似魅,直接与八卦镜缠斗起来,金红两色光芒交织,相持陷入焦灼。
法器对碰之间,力量外泄,一道道无形能量排山倒海一般,层层溢出,直接将这灵堂损坏的七七八八,屋顶一下抖落了大量灰石,整间屋子都开始摇摇欲坠。
姜殊眼见两人出手,威力不是他们这群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见机及时从箩筐下钻出,将还愣在原地的李科、周玉两人带出了灵堂,快速远离交战中心。
两人身影翻飞之间,金红两道光芒间碰撞出无数火花。但相持已久,红色光芒已经落入下风,已快被金光全数包围,落败只是早晚的问题。
突然,中年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交战外圈,冷不丁的一出手,直接将一张符直接打向背对他的店主,影响到了金光对李家平的围剿。
姜殊见状,也及时掷出了店主给的火雷符,将符纸打向了管家,将他逼退,却还是为时已晚。
李家平的道行并不如店主,刚才多轮交手下来,身上多了好几道伤痕,本是干净整洁的外表,此刻也颇显狼狈,嘴角留出了丝丝黑血,可见伤势不轻。但他狠狠抓住了管事偷袭的时机,直接挥手飞出多枚小剑,红光直冲店主面门而去。
飞来的小剑速度极快,几乎眨眼就来到眼前,店主无奈撤身躲避,密不透风的金光包围圈,还是被红芒撕出了一个缺口。
在店主转身躲避之时,李家平也不过多恋战,很是果断的掐了手决引燃道符,直接爆发的烟雾充斥了整个灵堂,视线范围内一片白色,根本看不清人。
姜殊、李科和周玉三人,被突如其来的白烟呛得双目通红,咳嗽不断。幸亏店主及时给三人分了解毒清热的丸药服下,几人才并没有大碍。
但是等到烟雾散去之时,整个灵堂只剩一片狼藉,李家平和管事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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