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夜跑

【影山线】

你泡完澡出来,天气有些凉,打个寒噤,你感受到些微困意。

“早点回去吧。”你随便套了件外套,趿拉着鞋子往外走,“好想有台代步机啊……”

你一边嘟囔,一边一头撞上转弯人的胸膛。

“卧槽——”

来人胸膛梆硬,还带着腾腾的热气,磕得你本就犯晕的脑袋雪上加霜。

你眼冒金星,视线不清地眯起眼睛:“影山?”

影山因着惯性后退了几步,站直后看向你:“……学姐没事吧?”

“没事。”你摆摆手,“你要回去了吗?”

影山点头,说他要去夜跑。

“……”你顿时回想起二周目被迫骑着小破车陪影山晨跑夜跑的恐惧,瞬间退避三尺,“小心不要运动过量啊,拜拜学弟。”

和他道别后,你来到后厨,询问刚刚泡澡时的温泉蛋调料是谁给你加的。

老板回想了下,遗憾地摇摇头:“人太多了,记不住呢。”

“好吧。”你在心里把这份功劳划给了菅原,向老板道别。

-

因体虚而显得漂浮的脚步声远去,影山收回视线,默默地走在走廊处,穿过铺满木板的长廊,来到玄关。

近日里终于不再被梦境困扰,他的睡眠质量都好了不少,一觉能睡到天亮。

只是看到她时,大脑总是会自动播放回忆电视,以至于他要缓一缓,才能把脱口而出的“三千代”转换成“学姐”。

他上辈子的青梅这辈子性格习惯等等统统没有变,他总是在注意到之前不小心就做了上辈子做习惯的事情。

比如叫温泉蛋时下意识给她的那碗加了酱油;比如看到她爬梯.子时会下意识搭把手;再比如看到她摔下来会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接住。

影山同学有点苦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这样下去会无法面对菅原前辈。

而且记忆中的学姐总是和排球同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每次他回想爷爷的教导,总能顺带想起坐在一边晃着双脚的小时候的她。

于是最后,回忆排球战术变成了回忆她。

——这简直是在耽误他打排球。

影山一边穿鞋一边继续尝试分清上辈子和这辈子。

……贫瘠的大脑宣布罢工。

影山站起来拉伸韧带,右脚脚尖抵在原地转了个圈,并不气馁,决定跑步的时候继续努力。

-

你骑着小单车晃晃悠悠出来时,正巧看到影山跑步离去的背影。

夜幕笼罩,路灯遥远地点亮笔直的马路,一直通向远处灯火通明的ABC区。

温泉旅馆被他遥遥地抛在身后,就像记忆中一样,他孤身一人闯进黑夜与灰蒙蒙的清晨,不需要同伴、也不需要陪同。

像一个虔诚的殉道者。

二周目的时候,闲来无事,你在音乐课上给影山讲中国的武侠小说。

音乐教室的椅子是四四方方的小板凳,你们坐在小板凳上,躲在前面人的背后。你靠着前面人的背,影山双手小臂各自抵在膝上,弯腰听你讲话。

“……他是当时天下达成武学巅峰的六人之一,什么是武学巅峰?呃,你觉得打排球最让你感到害怕的是谁?好吧,就相当于排球界的及川前辈……不要露出这么向往的表情啊!我觉得你和及川前辈的差距还没有大到剑神与一流高手的区别啊!

“说起来你和他某些地方还蛮像的哦,他也是吃饭睡觉剑不离手,人生简单到只有剑,把剑替换成排球简直就是你嘛影山……总之,剑神此生唯一的对手就是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叶孤城,他们俩在剑道上惺惺相惜,什么叫惺惺相惜?比如我和你——我靠!不许露出这种迷茫的眼神!我受伤了!

“好吧!比如牛岛和及川前辈行了吧!牛岛就是上次比赛打败我们学校的那个啊,及川前辈打得很辛苦也没打过的那个。牛岛不是一直都想及川前辈去当他的二传手吗?这就是他单方面对及川前辈的惺惺相惜啦。总之呢,西门吹雪冷得不像凡人,最后和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杀死了有自杀之意的叶孤城后彻底独孤求败了。决战前,他因为担忧自己死了无人照顾自己怀孕的妻子,出剑就有了羁绊,所以最后他为了追求更极致的剑道,决定离开老婆和孩子,抛弃所有感情,与剑合一,彻底成为了剑神。”

你说到这里,顿了顿,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彼时尚且年幼的影山飞雄:“……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你吐槽和剧情并在一起,还用了成语。影山正在努力理解并消化剧情,音乐老师让大家合唱的声音都成了背景音,闻言瞬间瞳孔地震:“哈?!”

“你会为了排球离开妻子吗?”

“我没有妻子。”

“假如啊假如!”你拍他,伸出两只手做假设,“你看,比如说,打排球就不能有老婆,有老婆就不能专心打排球,你选择——”

“排球。”你话还没说完,他就斩钉截铁打断你。

“……”你眼神复杂,缓慢地收回了手。

影山单纯地盯着你,问:“西门吹雪是日本人吗?”

“万梅山庄前任庄主连夜就远跨重洋暗杀你。怎么可能,西门是中国的复姓,不是所有三个字以上的名字都是日本人,比如鲁花花生油。”

你又说了一个影山听不懂的笑话,自己在那儿乐个不停。

音乐老师盯着你俩好久了,此时终于忍无可忍:“那边躲在别人后面光明正大说悄悄话的两个小情侣,讲完了吗?”

你笑嘻嘻地大方起立:“对不起哦老师,马上就讲完了。”

音乐老师都被你气笑了:“出去站着。”

午后的阳光像没有重量的毛毯,晒得你昏昏欲睡。影山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你哈欠连天,东倒西歪地拉着他的衣服摇摇欲坠。

他低头,把手递给你。

你抓着他的手,那只手温暖干燥,手上还有上节课被你涂指甲油残留的红色颜料。你沉默两秒,突然说:“你知道吗?那本小说的作者说过,只有一个真正能体会到这种寂寞,而且甘愿忍受这种寂寞的人,才能达到西门吹雪的那种境界。”

影山偏头看你,任你玩着他的手:“哪种境界?”

你见过一周目的影山飞雄,他的沉默、坚持和一往直前,和现在鲜活的影山相比,都显得更不近人情些:“剑神的境界,替换成排球,你已经做到了。”

“噢。”影山点点头,站直身体,半晌又转过头来看你,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低迷,“我并不觉得寂寞。”

背后教室的音乐声入耳,钢琴伴奏,轻快的曲调跳跃在午后的阳光中。

“那你可能是天生的排球神吧。”你随口开玩笑。

影山摇摇头:“有三千代陪我,我并不觉得寂寞。”

想了想,他补充道:“而且我认为打排球不需要像中国人练剑一样,抛弃情感并不能让我打排球变强。”

“……不,请不要擅自给人类加奇怪的人设。”你无力吐槽,“没有人类抛弃情感会变强,哪怕是中国人也不行。”

请丢掉你认为中国人都会功夫的奇怪想法!影山飞雄!

你怜爱地拍拍影山脑袋:“救命,上帝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脑袋,才能让你漫不经心地说出让人感动的话后,还能一本正经地说出神经病一样的话?”

影山:“……你在骂我。”

“嘻嘻。”你仰起头,朝他狡黠一笑,“那你生气了吗?”

“……”影山憋屈,盯了你一会儿后才摇头,“我放学要加训排球,你等我吗?”

自从被你说过青梅竹马不应该相互客气后,他每次都会乖乖地汇报行程,问你要不要等。你总觉得他好像哪里误解了。

“等呀。”你的心情拨云见日,连带看日光都开心了起来,“影山,我自行车轮子坏了,放学你背我回去呗。”

“你就不能自己走吗?”

金色粒子在走廊里绕着光柱飞舞,你跟着教室里传出的旋律轻哼着歌,笑嘻嘻道:“明天我要参加运动会的八百米,节省体力呀。”

“……”

“我请你吃猪肉咖喱温泉蛋饭!”顿了顿,忍痛道,“连续一个月!”

“好的,上学需要背吗?”

……

……

夜风拂过,你回过神,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冲动。你撑着地的脚方向一转,双手一用力,车头向前方那个身影骑行而去:“か——げ——や——ま——”

(kageyama,影山)

影山闻声回头,看见披着风而来的你。你肩膀上的头发扬起,像无形的风坠入地平线,回忆里的少女又猝不及防向他奔来,风风火火,好似将晚霞剪成披风,横冲直撞,像一个无畏的英雄。

刹车声刺耳,你在他身边急停,笑容得意:“一起夜跑吧!跑完了请你喝饮料!”

——“影山!你今天必须请我喝饮料!你知道为了陪你晨跑记录数据,我要提前多久定闹钟才能起床吗!?科比肯定都没见过日本凌晨四点半的太阳,菅田将晖站在我床头我都不一定能起床!”

影山轻喘,慢慢停下脚步,下巴藏进衣领,双手撑在膝盖上深呼吸。

半晌,他突然笑了。

“学姐。”他站起来回过头,眼里燃着灼人的火焰,问,“请问我可以叫你三千代吗?”

好家伙,本来想赶着过年写过年的,现在夏天都要到了,我干脆直接写花火大会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于影山最后那抹笑,可以参考第二季影山去青叶城西刺探情报,看完及川他们和大学生打比赛后,日向问他是不是怕了,影山笑了那里。

用着最不尊重的表情对前辈说着最尊重的敬语23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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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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