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妖闹做了一团，吃喝完后又去那埋着九头虫的坟墓处仔细观察了一番，最终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
“大师兄，你说的那小猫妖不过几百年的道行，她能有什么好宝贝啊？指不定这宝贝就是瞧着好看，其实一点用也没有。”
“大师兄，这里头瞧着确实没什么问题。”八戒那是直言不讳毫不避讳，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被揍的时候那个惨样，不过沙僧就没这么勇了，说了前头这话之后还是要找补的。
“不过许是我们道行太浅，所以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大师兄，不如我们去请教一下菩萨，这宝塔被污、佛宝被盗可是大事，想来菩萨也不会怪罪我们过于叨扰了。”
“沙师弟你就不要给那小猫妖说话了，这宝贝一看就不行，原是个银枪蜡烛头！”
“菩萨？”沙僧突然目光略显呆滞地看向八戒的背后。
八戒嘿了一声，忍俊不禁道，“沙师弟，你何时学了这唬人的做派？”
“见过菩萨。”一旁的悟空朝着八戒身后的菩萨行了个礼，抬脚将八戒踹到在地，“菩萨莫怪，这呆子脑子不好。”
八戒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目光一接触到那个格外熟悉的背影之后，眼泪差点都落下来了，“见过观音菩萨。”
没错，来的是观音菩萨，对他们师徒几人来说可谓是老相识了。
“不知菩萨大驾光临，”悟空瞥了眼维持高冷状的观音菩萨，上前搭话道，“可是俺老孙哪里做得不对了，竟引得菩萨您亲自下凡。”
“悟空，”观音菩萨终于开口，梵音袅袅，“你可是要饶了那万圣龙王一命？”
“菩萨的意思是那万圣龙王是坏的？我们都被那龙王给骗了？”
“你们原本不会被骗的，”观音菩萨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这件事原本不应该发生的。”
“菩萨？”悟空有些疑惑地看向突然抬头望向远方的观音菩萨，正想问点什么，却见那菩萨突然回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片坟墓，玉手一抬，那坟墓就直接炸裂开来，从里面蹦出个少了一个脑袋的九头虫。
“菩萨饶命，菩萨饶命啊！这都是万圣龙王让我这么做的！菩萨饶命啊……”事情一被拆穿，九头虫便完全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跪在地上拼命给菩萨磕头。
可惜菩萨只抬眸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九头虫以为自己终于侥幸活了下来，整个妖松了一大口气，挣扎着刚要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却发现有三个面目可憎的妖怪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九头虫双腿一软，吧唧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片刻后
原本一副虔诚信徒模样的万圣龙王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声，九头虫跪在了自家岳父的尸体旁边瑟瑟发抖，唐僧站在两人身旁，一手捧着佛宝，一手拿着九叶灵芝，面上有些呆滞。
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观音菩萨先前说什么？偷佛宝这事是万圣龙王和他女婿连手做的，万圣龙王当死，这九头虫丢掉一个脑袋后倒是可以活命。但现在不知道为何，这万圣龙王竟假装自己深爱佛法，骗过了唐僧几人。
观音菩萨很生气，唐僧很懵逼，因为他有些理解不能了——那万圣龙王真的是在假装自己喜爱佛法吗？先前他们两人聊天的时候，那龙王说的话可都是很有佛意的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即使那龙王偷了佛宝罪大恶极罪无可赦，死了也是活该，但佛也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龙王虽然脑子糊涂隐瞒了自己也参与其中，但他既然已经悔改，主动归还了佛宝，还在席间将九叶灵芝送还……好吧，菩萨不留他一命也不算错，只是唐僧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菩萨他看起来这么生气呢？
菩萨为何这么生气？
当然是因为早已定好的命数竟然在这里发生了变化！要不是她时不时地瞥一眼唐僧师徒，怕不是让这万圣龙王混了过去活下来了。
不该死的人死了问题不大，但是该死的人想活着那问题可就很大了。
万圣龙王必须死，这一难也必须落到万圣龙王的头上，他想躲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侥幸过了唐僧师徒这一关，最终也只能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而现在，他可能还要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搭上本来不会死的女婿的命。
观音菩萨本以为这万圣龙王是得了个可以预测未来的宝贝所以如此行事，未曾想到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电影？”
电影？这是什么东西？
观音菩萨垂眸掐指一算，想要得知这“电影”的前因后果，不想待他睁眼瞧去却只见一片白茫茫——被掩盖了？
“菩萨，那电影就是用这留影石播放的，只要把法力输入里面就可以看电影了。我们碧波潭的所有小妖现在都深受佛法的影响，大家已经不吃人，也不做坏事了，求求菩萨看在我们已经改过的份上饶了我们一命……”
九头虫不停地往地上哐哐哐砸着脑袋，因着他现在还剩下八个脑袋，而这八个脑袋又不可能同时磕到地上，所以九头虫嘴上不但要说着讨饶的话，心里还要默默算着现在该哪个脑袋磕在地上了。
“唔汪汪汪！”
“杨戬？你来这里作甚？”
悟空下意识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金箍棒，一双火眼金睛瞪向那个从远处过来的，帅气逼人的二郎神。
“路过，”杨戬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丢掉了一个脑袋的九头虫，伸手将蠢蠢欲动的哮天犬拽了回来，“打扰了。”
九头虫瞧瞧抬起了一个脑袋，一眼便瞧见不远处对着他不停流口水的哮天犬，心下一惊，两颗脑袋便撞在了一起，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待他终于清醒的时候便发现唐僧正低下头盯着他看。
“圣僧？”
“菩萨已经走了，你们这些妖精日后要好好做妖……”
九头虫很是激动，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不想最后还是靠着“电影”赢得了性命。
啊！法海大人果然好生厉害啊！真想现在再看一遍法海大人的英姿啊。嗯……那个龙女她是从哪里偷偷用留影石录下电影来着？
灵山
观音菩萨将留影石拿了出来，“佛祖，这里面的电影便是差点破坏了西游大计的东西。只是留存在留影石中的影响，它的来历很容易就能推算出来。但是对于这电影的来历，我推算了许久却始终不得其法。”
众佛听了这话面上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佛祖听了这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电影的来历被镇子遮掩了。”
“镇元大仙？”观音一惊，没想到这小小的电影竟然与镇远子扯上了关系。
“嗯。”佛祖依旧淡定，“你且在这播放这电影，瞧瞧这里面有哪些地方不对。”
“是。”
【嘉靖年间，妖兽横行，为祸人间，百姓苦不堪言。有一僧侣名曰法海……】
法海？这电影是在讲这个名为法海的和尚之事？
观音菩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那万圣龙王竟然那般怕唐僧，岂不是这里面的和尚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我自负聪明，以为仅凭自己便可以将这些妖全都抓起来……若不是我，这些人，本不会死的。”】
观音菩萨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虽然这个法海瞧着有些暴力了，可是这做人做事还是很清醒的。
【“你们杀一个人类，我就杀一个妖精。终其一生，不死不休。”】
嗯，倒是有些血性，这和尚的性子倒是颇合那十八罗汉的胃口。观音朝着旁边一瞥，果然瞧见了那十八罗汉都面露赞赏。
【“我错了。”“我本可以做到更好的，我太冲动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幸的人和幸运的人……”】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死，那个人，一定要是我。”】
观音菩萨心下一震，第一次抬起眼眸很是认真地看向了大屏幕上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众妖度尽，方证菩提；恶妖不除，誓不成佛。”】
画面一点点暗了下来，灵山上一片沉寂。
“好和尚！若是他成佛了，我亲自去接他！”
观音默默回过头，心道果然是那静坐罗汉，成佛前是一位武士，酷爱打打杀杀。
“佛祖，这法海……”
“是假的。”佛祖的语气平静，“观音，你且去寻镇元子，将这留影石给他。”
是假的？观音低下头，“是。”
怎会是假的？
这法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比那转世的金蝉子还要像一个得道高僧啊！怎会是假的？
“佛祖，这法海真是假的？”观音菩萨没忍住，出声问了一句。
佛祖没吭声，只默默盯着观音看。
观音不敢再说什么，匆忙告退后便去了五庄观寻那镇元子。
待到了五庄观，观音却未见到镇元子，他府上的童子说镇元子从几年前便去了五泉山，如今还未回来。
“菩萨，家师有交代，若您过来后便让我们去通知他，有劳菩萨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
观音垂眸看了一眼端上来的人参果，轻轻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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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