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皇上,臣女不过是叶家一庶女,在宫中久居多年,也该放臣女一条回家路了。”

如果沈念奚在这,她一定会眼熟。

这是上次公然嘲讽皇上的女子。

“叶弦,朕给你所有特殊,地位,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朕!”

“你不过是一庶女,怎么敢和朕要求皇后之位。”

皇上面怒积火,他怒气冲冲张大嘴说话,由于面部的用力,导致不大的眼睛眯起来,鱼尾纹顺势而出,笔挺的鼻子往上缩,鼻孔扩大,露出毛发。牙齿倒是保养得宜,森然雪白。

养心殿殿内只余他俩,空荡殿内,皇上怒气冲冲,双手背后。女子跪在地上,面容嘲讽,傲骨挺立。

“是,臣女不过区区一庶女,本来嫡母已经选好人家,只待臣女嫁过去就是正妻主母,谁知那日救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狗,狗性贪婪,把臣女叼回狗窝,逼着臣女做苟且之事,把狗自认为好的东西日日喂养给臣女,却不知臣女是人,人犬殊途。”

“现在臣女认命,想和这坏狗要点人该有的好处,狗却发怒,认为臣女不识抬举。您说,这狗,可不可笑。”

叶弦有一张漂亮脸,她的漂亮在骨不在皮,棱角分明,眼里带戏。个子也极高,几乎和皇上比肩。

面对叶弦嘲弄的神色,皇上突然冷静下来。

叹了口气,面上带着包容小辈的神色,温和地看着双十的叶弦。

“朕不是都说了吗,你嫡母那是骗你的,那户人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上无老做门,下无亲做墙,此人极不上进,在翰林院呆了三年,才不过区区五品,平日连青楼酒坊都不去,十有**是有隐疾,朕不让你嫁给这样的坏种,是在救你啊。”

“您的救,就是把我推到另一个深渊吗!”

叶弦突然提高嗓音,俩条弯眉蹩起,眼里透出可憎的光,面颊浮现出激动的红晕,胸膛开始急促呼吸,甚至身体都在颤抖。

颤抖地伸出指头,纤细的手指染着朱红的凤仙,就这么直直指向大言不惭,一点也不觉得错的皇上喉咙。

“我与楚峥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早早定下婚约,只待我嫁过去便是一家人。是你,路过梁州的时候,听不懂梁州方言,我好心给你翻译,你却报恩报到皇宫来。”

“是你,下令给我父亲升官,让他收好处闭嘴,从此叶家四小姐病故,叶楚俩家婚约作废。我现在在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黑户!”

“也是你,下令让楚峥远赴柴乡,那里瘟疫爆发,你明面派他是去控制疫情,实则派人封锁柴乡,断绝药粮,当地的人都活活病死饿死在那,只有少部分命硬,挺了过来。”

“而我的楚郎……我的楚郎,他才不过二十一啊……连二十二生辰还没过,就染上那该死的病,硬生生客死他乡,死后你还不让他魂归故土,和病故的百姓一起烧掉!!!”

她双目赤红,宛如地狱爬上来的女鬼,死死地盯着皱眉不解的仇人。

“沈善诀,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如杜鹃啼血,如狂风怒嚎,此刻叶弦好像失了智,不停地宣泄。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好久了,终于有一天,罪魁祸首挑起她心中的木梁,让防守崩塌。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弦,他甚至有心情去看叶弦进宫长了多少白发,看她朱红的口脂是否有床笫时鲜艳,看她发怒时就像驯兽园里的小狸奴,多么可爱。

“什么楚郎,什么叶家四小姐,叶弦,你记住了,待在朕身边地只有被朕救了的农女,她大字不识,小鸟依人,普天下,仅识朕一个男子。”

“你只叫暮落花。”

“啊啊啊!”

叶弦心中那根弦彻底崩掉,她哀怨地怒嚎,她崩溃地大哭,她想要杀死这个狗皇帝。

“我的一切都是你毁掉的,都是你毁掉的!你怎么不去死!!”

她尖锐,她大喊,她声嘶力竭。泣不成声的语速像是一把开锋的长剑,定要斩杀仇人的决心,势不可挡。

叶弦神色疯癫地拔下绿松石钗,乌黑杂银的秀发跌落一背,手一端贴紧簪刃,掌边缘勒出血,顺着尖端滴在滴在西域进贡的地毯上。

能刺死自己日思夜想的仇人,兴奋的大脑麻痹掉痛觉,给予她全力奔跑的机会。她咧嘴一笑,涂着早上皇上偷偷起来给她抹得正红口脂。

“去死吧!去死吧!”

这个点头在她心里就像成长的树苗一样,从进宫就开始发芽,一直被封建礼教压制,今天,皇上亲手掀起她抹不灭的伤疤,轻飘飘的,带着天然的,为你好的恶意。

在飞奔到仇人身边时,在被暗卫脚踢腹部,压倒地上前,在她脸被压在地上,又被皇上面带惋惜地挑起后。

彻底长成百年大树,再不会被风雨困扰。

“落花,何必呢。”

看到自己宠幸多年,甚至早上还是枕边人面带癫狂过来想杀自己时,皇上都无动于衷,他甚至冷漠地想:朕是不是太宠这小花苗了。

在她迫近后,手里高举地锋利珠钗要刺伤他时,被藏匿的暗卫一脚踢到腹部,身体被迫向后飞去,跌落地上,又被暗卫翻身压制住,脸静静贴在地上,一向瘦窄的脸都被压的堆起肉,嘴巴嘟成四瓣花的样子,只有眼睛,眼睛还在冒着惊天的恨意。

皇上慢悠悠走过去,看着喜欢的女人恨自己的眼神,满意咧开嘴,单膝跪地,蹲下。

皇上一跪,谁敢承受?

所有暗卫皆跪倒在地,可即使都跪着,压制叶弦得力道依旧没有减弱半分。

“落花,你现在的嘴巴可真像后宫那些年轻妃子,向朕邀宠的样子。哈哈!”

皇上一点也不心疼叶弦的惨状,他反而颇有兴趣地对着叶弦耳朵说:

“你猜,你要是敢刺伤朕,你父亲会怎么样?哦,是朕不好,怎么忘了落花最讨厌她父亲了,那这样吧,朕派人请岳母进宫坐坐如何?一来缓解你对嫡母的思念之情,二来也好找人来伺候你做月子。”

叶弦对于父亲没有然后情感,所以对于皇上的威胁她不在乎,继续努力挣脱暗卫的掌控,可听到嫡母时,叶弦先是剧烈的扑腾,险些暗卫都压制不住,在努力无果后,叶弦狠狠闭眼,按住的脸那边滑落一滴清泪,终于安生。

在听到嫡母要进宫时,她脸上是盖不住的惶恐,眼里是挣扎,痛苦,害怕,最后的妥协。

她恨眼前强占她的男人,她恨自己卖女求荣的父亲,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当初多管闲事,给仇人帮助的自己。

可她不能对不起嫡母,家中姊妹众多,父亲对女孩只当货物一样吹毛求疵,只有嫡母,虽然也对她们很严格,但她眼里都是对同样的人,同等地位的尊重和淡漠。

姨娘生弟弟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府里只有嫡母会关怀她,哪怕只是场面话。一年四季,吃穿不愁,还能请女师教学。

谁家丧母庶女有她过得滋润。

叶弦……不,暮落花,认命吧……

“我什么时候有的身孕”

刚才嘶喊过度,现在嗓子缓过来,只能说难听。喑哑地嗓子像一张破弦的筝,很突兀地出现在她身上。

她面如死灰,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手不自觉摸向腹部,却忘记她被控制着,现在什么也都动不了。

“不急,就马上了……”

皇上得意一笑,丢下叶弦的脸,大拇指和食指暧昧地摩擦,最后指挥暗卫带她回她该带的宫殿。

叶弦就像货物一样被人抬走,她甚至都没有挣扎,只是默默不停的流泪。

这边俩人所处地方气氛紧张,另一边俩人却在这温馨中探讨针的跃动

“公主,您看,这是宫里最时兴的孔雀花样。”

珠玉进来闭上门,笑着走到沈念奚身侧,见是沈念奚没召人回来伺候,这才说起殿外的事。

“是这样吗?”沈念奚放下手中的样纸,目光移动着。

“是。”

“你还记得那个人脸吗?”沈念奚思索片刻。

“这……奴婢着实不记得,一回想那位的脸,奴婢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好多张人的脸。”

珠玉愧疚地摇头,她实在是一想那人,脑子里是人山人海,晕的慌。

“没事,不必自责。”

沈念奚挑好要用的样纸,抚摸着孔雀肚子。

“贵妃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咱们暂且不用管。”

沈念奚又从线盒里挑出与孔雀羽毛相近的颜色,怼着光源穿针。

“毕竟,这后宫秘密太多,咱们别轻易挖出来不得了的东西。”

蓝线顺着针眼快速通过,这下孔雀最重要的颜色可以动工了。

沈念奚随手找了张帕子,先试着绣俩针。

很不错

蓝线从外伸到里,再从里钻到外。如此几下,轻轻一拉线,布立刻皱成条蓝色蜈蚣,皱巴巴的,她想恢复原状,所以从前面线头一扯,结果一整根针都顺着出来。

白忙活了。

沈念奚嘴一撇,上扬的眼睛好像都落下来,手上的针线都想放下来,落下时却太过用力,反而划过自己指甲。

珠玉看到沈念奚难言的表情,含笑拿起一张帕子给沈念奚示范。

“公主若是不嫌,奴婢给公主示范如何绣,不过奴婢手艺可比不上绣娘们的精湛,公主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有人教我自然是极好的,何况是珠玉你呢。”

沈念奚俏皮的凑到珠玉身边,揽住她胳膊撒娇,还摇她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珠玉。

珠玉也噗嗤一笑,只看着沈念奚,手里的针都忘了放下。

别走,有反转,之后请多多期待,叶弦上弓,手刃仇人。

狗皇上给弦弦改的名字是有故事的,感兴趣的可以查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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