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鬼？”

水上元司喃喃：“……怎么突然就爆发了？”

“我怎么知道……话说，没有人去管管吗？感觉北川现在的状态很诡异啊。”

众人侧头向后转头，看见了玩家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弧度、眼中兴奋满满、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玩具一样的表情。

体力最弱的水上元司：“……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体力消耗最大的饭纲掌沉痛：“……我也是。”

即将成为体力消耗第二大的金子星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只是缩了缩肩膀，感到了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恶寒。

·

——好热血！好富有激情！

玩家回想着刚才高桥光那一球，那种仿佛知晓自己即将毁灭于是拼命绽放一切的样子——

真想将它毁掉啊。

玩家脸上的笑容更甚。

好棒。

真有意思。

来全国果然没错——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有这样的NPC，而且呆呆NPC也变得更有意思了！超赞的！

玩家现在，超——兴奋的。

他原地轻跳了两下，抬头，眼神沉静下来。

裁判吹响哨声，比赛继续。

·

白鸟泽发球。

发球手是一个副攻，等级一般，打起来也很普通，因此玩家甚至都懒得记他的名字，在心里直接干脆利落地称他为副攻。

——总之，副攻发球，追发金子星。金子星咬着牙将着球接了起来，不甘地垫传饭纲掌。

“一传半到位！”金子星生硬喊道：“补救！”

饭纲掌利落地追上球。他轻跃的同时伸出手，将排球向后一传。

“小羽！”

他呼唤着。玩家迅速制动起跳，挥臂准备扣球。网前的白鸟泽拦网迅速跟跳。

高桥光在上一轮后便被转到了前排。如今他也在拦网中的一员，正面对上了玩家。

他对拦网似乎并不擅长，因此玩家很轻松地就突破了他的拦网，将排球扣死在白鸟泽的地面。

高桥光的面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玩家好奇地在一旁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出声：“再表演一下刚才那个嘛～”

高桥光转头凝眉看过来，一时没出声。

在他的视线中，玩家扬起了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该不会，刚才那球只是你的意外吧？”

想起先前差点被玩家当垃圾清理掉的有关高桥光的信息，玩家拖长语调，熟练地开始挑衅：“做不到吗？王——牌——？”

高桥光：“……”

他回以一个笑容，反挑衅回去：“小皇帝，这么嚣张，小心被打得哭着回你的领地哦。”

玩家嘴角微扬，微笑：“你可以试试。”

·

白鸟泽试试就逝世。

这只盘旋在宫城的白色大鸟敢挑衅玩家的后果，就是被拔掉毛扔进沸水里煮成一盘菜。

当比赛结束的时候，玩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得分了，而后兴冲冲地来到牛岛若利或高桥光面前挑衅。

挑衅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NPC就开始用一种眼熟的表情看着玩家。

玩家还在思考这表情为什么这么眼熟的时候，站在前排、作为本轮被玩家挑中了的幸运儿·高桥光在刺耳的哨声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玩家。

玩家：“？”

高桥光哑声：“……比赛结束了。”

耳朵竖起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的梓川众惊疑不定地将视线落向一旁的记分牌，看清楚上面的分数后，他们纷纷舒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我要累死了！”

“太好了！我们是冠军！”

新川保雄拍了拍手，转头朝玩家的方向看去：“北川，我们要……”

他眼神逐渐迷茫：“北川……呢？”

原先应该站在网前的蓝色身影此刻却消失不见，只有一个错愕地扭着脑袋的高桥光。

新川保雄心里逐渐浮现不详的预感，他颤颤巍巍地转头，顺着高桥光的视线看去，发现某道眼熟的身影正在歘欻欻往上爬。

上爬的终点，是带着惊恐面庞裁判。

新川保雄：“……”

新川保雄伸出尔康手：“主将——！”

·

玩家试图强迫裁判、从而再开一局的行为被NPC制止了。

这些NPC或高或矮都过来抓玩家了，远处的观众席上还不断闪过摄像头闪光灯闪过的白光。

在一阵惊呼声中，玩家最终还是没逃过训斥剧情，被强行硬控。

玩家：“……”

玩家盯着白鸟泽球员剩下的体力值，目光幽幽。

……可恶，这些NPC还有那么多体力都没被刷掉呢！虽然最有趣的呆呆NPC和高桥光体力都掉光了，但是他们不还有替补吗？而且玩家完全可以去观众席上抓人啊！

观众席上还有那么多NPC的体力没有被刷掉呢。

玩家满是遗憾地进入赛后礼仪的剧情。

第一个和玩家握手的是呆呆NPC。

“我不会落下你太多的。”他沉声说。

玩家：“？”

玩家虽然没听懂呆呆NPC到底说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自己的话。

“散场后别走。”

“同样身为王牌，我不会继续输给你。”

“再打一场。”

“……”

夜久卫辅艰涩出声：“……他们在说什么鬼？”

饭纲掌仰头望天：“……看起来聊得很和睦啊。”

“说这话的时候你倒是别移开视线啊喂！”

·

很快轮到玩家与高桥光握手。

高桥光看着缓步在他面前站定的少年，心情复杂。

……天才啊。

他心中轻叹一声。

这场比赛，他是抱着以后都没办法再上场打排球的心态来的，也做好了被监督强硬换下场的准备。

在牛岛若利和北川羽出现前，他一直是众人眼中的天才。被那样的目光看久了，哪怕是气球也会膨胀起来，更何况是他呢？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他狠狠一棒。

国二这一年，与梓川的比赛皆以巨大的分差失败，他的比赛得分率也逐渐下降，牛岛若利的得分率却稳步上升。

尚且稚嫩的白鸟早早便生出了有力的翅膀与羽毛，他比现在的领头鸟更强劲，肌肉也更有力。

于是在国三的时候，高桥光没了主将与王牌的位置。

……简直就是……噩梦。

“高桥前辈……不是主将吗？为什么会被二年级的取代……？”

“……白鸟泽好严格……”

“高桥前辈……”

“哈……那个家伙不是一直挺狂的嘛，现在被二年级的拉下马喽！”

“……”

怜悯的，讥讽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

这些令人讨厌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那三个月他一直浑浑噩噩，每天只是完成基础的练习量后便匆匆离开。后来更是差点从白鸟泽正选的位置里掉出来。

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段时间，他只是后悔。

——如果那三个月，他能勤奋一点的话，是不是就能再多拿一分呢？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高桥光抬起手，他轻轻地与玩家的手碰了碰。

在过去作为主将的时候，他与其他球员的握手通常都是恨不得将对方的手拧下来。如今国中结束，与对手的最后一次握手，居然是一个轻飘飘的握手……

高桥光眼中闪过一丝惆怅。他准备抽回手。

没抽动。

一股巨力突然降临，紧紧攥住了他。高桥光一脸茫然地看向玩家。

他疑惑出声“你……”

才吐出一个字音，玩家的快速吟唱便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来梓川。”

高桥光：“？”

莫名其妙的，高桥光眼中的玩家脸上突然泛起光芒，背后也窜出繁茂的各种农作物，还有一阵噔噔噔的歌声响起……

——什么鬼？！

而且，这句话好眼熟……

高桥光脑中自动浮现出牛岛若利平静的脸，只是那时牛岛若利对面是北川第一的二传手，他现在面前是北川羽。

高桥光：“……”

……等等，北川，北川第一，白鸟泽……

他看玩家的眼神愈发古怪：……姓北川的都和“你应该来xxx”有缘分吗？无论是学校还是人。

将脑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扔到一边，高桥光长舒一口气。

“小皇帝，这就是来自你的认可吗？”他脸上带着释怀：“虽然有点意外，但我现在可是国三了哦。”

“下次再见，大概是在高中的球场上了吧。”

玩家攥着他的手，没吭声。

高桥光：“……”

高桥光脸上的释怀散去一点，变作凝重：“呃……我是国三生，马上就要毕业了，没办法转校……”

玩家眨巴眨巴眼，还是没动。

高桥光：“…………”

他盯着玩家的蓝眼睛，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家伙该不会只听自己想听的内容，于是故意装听不见吧？

就在高桥光频频扭头、试图用眼神示意其余装死的梓川球员管一下他们主将时，玩家动了。

他张了张嘴，在高桥光希冀的眼神中，冷酷吐出两字：“留级。”

顿了顿，玩家伸手一捞，抓住了旁边的牛岛若利。

“你也来梓川。”

牛岛若利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玩家和高桥光。他陷入了沉默，表情难得浮现迷茫。

高桥光：“……”

高桥光眼里的光，熄灭了。

在队友“你在对我们的前辈和主将做什么！”的叫嚷声中，他安详地闭了闭眼。

玩家：NPC嘀咕什么呢不听不听！总之，来梓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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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梓川vs白鸟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