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神吗？
如果没有神的话，西教堂是为谁而设？
还不等他想清楚，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似乎多了几分戏谑——
【系统】：“叮！恭喜玩家通关支线二《亲爱的女郎》。由于支线一通关后玩家已获得奖励，所以本支线奖励不再发放。”
贺琏：“……”
他好像知道系统的声音为什么带了些戏谑了。
虽然但是，这似乎更像幸灾乐祸。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到了洋房，站在了巫雅面前。
巫雅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眼珠转了一圈，又闭了嘴。
自从他见过辛锐雅后，对巫雅似乎都有了层滤镜，总觉得现在该换个称呼。
这般想着，贺琏开口道：“辛锐雅？”
巫雅一怔，道：“你在……叫我？”
贺琏“嗯”了一声。
巫雅愣了片刻，随后笑道：“我还有了新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也挺好听的，随便你怎么称呼吧。”
这次轮到贺琏怔愣了：“等等，不对，你不叫辛锐雅？”
巫雅想了想，道：“嗯……或许从前叫吧，我忘了。叫我巫雅的人都不多了，他们都叫我油画。”
贺琏：“……油画多了去了。”
巫雅：“嘶……也对。”
贺琏观察着巫雅的神情，总觉得似乎比起上次见面，巫雅又变化了几分。
是了。上次见面时巫雅肉眼可见地成熟了不少，甚至记性也好了很多。但是这次，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很像某一个人。
贺琏试探性地开口：“我能在这里休息多长时间？”
【系统】：“由于上一条支线切换时未给与玩家足够的休息时间，所以本次休息时间延长为一小时。玩家可以在这一个小时内在庄园里随意走动，只要不离开庄园，随便行动。”
贺琏看向巫雅，发现巫雅也正微笑着看向他。
他似乎明白了。
贺琏走到沙发处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巫雅面前，道：“你好像还没给我拼图。”
巫雅这才想起来，似乎有些懊恼地道：“对哦，我记性不好，忘了呢。”
话音刚落，油画的边框里掉出一块拼图。
贺琏将那块拼图捡起来，仔细看了看。
这块应该是整个拼图中的第一排第二个，与第一条支线通关时获得那块可以连接起来，严丝合缝。
这块拼图上的图案是一个女孩的头部，她正笑着，举起双手，其中一只手正好能和第一块拼图上的手臂连上。
她戴着如同巫雅一样的黑色尖顶帽，但身后却是乌鸦与白鸽齐飞。
贺琏将这块拼图收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巫雅，道：“巫雅，你知道吗，油画是最藏不住心思的。”
巫雅似乎有一瞬间的失语，但还是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道：“什么意思？”
贺琏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忘了给我拼图吧？你在等着我发现，然后提醒你，对不对？”
巫雅扯出一个笑容，道：“什么意思？”
贺琏道：“很简单，你自己察觉不出你的演技拙劣，但真的很明显。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知是你的伪装还是你本就记性差，无论如何，你给我留下了记性差、单纯的印象。但是在我通关支线二后，不管我问什么问题，除了系统不让说的以外，你几乎都能答出。你这种做法，已经亲手打破了你给我留下的初始印象。这是第一个漏洞。”
巫雅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随后道：“所以呢？”
贺琏接着道：“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了你什么问题吗？”
巫雅本想开口回答，但思索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
贺琏道：“你现在还在伪装。我告诉你，我当时在问你关于十大邪祟的问题。但是现在细想想，十大邪祟，与宗教和游戏核心有关。游戏核心我暂且无从判断，但宗教我能推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一条支线的‘鬼’是古德斯，他可是教皇，他死后，支线通关，我才问了你宗教相关的问题。那么，巫雅，你在古德斯死后得到了古德斯的记忆和知识，对不对？”
巫雅坚定道：“没有。”
贺琏摊手，道：“那说不通啊。你总不能告诉我你的性格和知识储备都可以切换吧？”
见她不说话，贺琏轻叩木椅扶手，道：“如果真的和我推算的一样的话，那就是你获得了古德斯生前所获得的一切。你，获得了他头脑中的所有东西。这才能说通你为什么对我的问题对答如流，并且还能做解释。”
巫雅挑眉，道：“如果只凭这一条就判定我‘偷’了古德斯的记忆的话，我不服。”
贺琏笑道：“你想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但第二次见面你就能与我讨论邪祟。以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提到了‘他们’，你当时瞬间就情绪崩溃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我看你的装束……恕我直言，你的装束很像一位女巫，而宗教和教会一直以来痛恨女巫。按照这个思路，令你崩溃的应该就是教会和宗教。”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前一秒还令会你崩溃的宗教，你却转头就能对他们所定义的邪祟那么了解？”
贺琏故作不解地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巫雅无话可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也是。或许这个秘密，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贺琏看出她的不乐意，但还是打算说下去，毕竟留些对手的把柄，对他自己也有利。
贺琏道：“还有——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很像妘塔。”
“如果你在古德斯死后吸取了古德斯的记忆，自然能也就学会了古德斯生前所学习的东西。但是只凭这一条，确实不太好判定。直到我听了你说话。现在妘塔已经死了，但你说话的语气又有了几分妘塔的特点。所以，你也吸取了妘塔的记忆，才能说出与妘塔语气相仿的话语。”
“记得拼图的事吗？你打破了自己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所以刚才在思索后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拼图，就是在挽回自己的形象，让我继续认为你是个记性不好的‘油画’。但是上一条支线结束后你却第一时间给了我拼图。因为上次你吸取的是古德斯的记忆，待人接物也与古德斯相像，而古德斯就是以大事为先的性子，不论如何也一定要将必要之事先做完，这就是他的特点。而你现在在尝试挽回自己的形象，所以故意不给我拼图，以显自己记性差的特点，心思细腻，一般是女性的思维特征，你这次吸取记忆的对象又是妘塔，正好是一位女性。漏洞百出。”
巫雅盯着他，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又怎么样呢？我又不在支线之内，你杀不了我。”
贺琏点点头，道：“确实。我或许真的杀不了你，但是知道的越多，对于单人游戏而言，不是更有利吗？”
“至少你以后在我面前是否说了谎，我一目了然。”
还没等他们二人谁先开口，机械音便再次响起——
【系统】：“休息时间到，请玩家到103号门前站立，进入下一支线。”
听见系统的声音之后，贺琏对巫雅道：“你看。咱俩就说了几句话而已，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过了一个小时。而它，缩短我的休息时间，就是防止我接着说下去。你觉得对不对？”
巫雅看着他的眼神充斥着怨恨，似乎恨不得冲出画框杀了他一般。
只是可惜了，油画，就是要被一辈子封在画框里啊。
103还是在一层，贺琏里它并不远，出了楼梯间就能看见。
103号门也是木质结构，在104、也就是阳台旁边，似乎是一间储物间。
不过，103的对面就是106，也就是上一条支线的入口。三扇门离得倒是都不远。
说到104，贺琏突然想起了那只黑猫。
贺琏道：“系统？黑猫呢？”
【系统】：“黑猫将永远留在副本中，但并不拘泥于某一支线。也就是说，等你进入了支线三，就会见到黑猫。”
哇，好高级的猫。
贺琏表示理解，毕竟这只黑猫似乎一直都神出鬼没的，有时在自己身边，有时完全找不到了。
贺琏站在103门前，右手搭上门把手。
与前两扇门一样，103门上也刻着一段话——
“Dear Miss,please state the reason why you chose to die early.”
（“亲爱的小姐，请说出你选择早亡的原因。”）
“Dear Sir,please state your reasons for choosing eternal life.”
（“尊敬的先生，请说出你选择永生的理由。”）
贺琏一看，心道：“好一个前后呼应，真长。”
他触摸道103号门的一瞬间，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系统】：“叮！恭喜玩家进入支线《永恒的爱人》。你杀死了妘塔，她的未婚夫很生气。在你即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牛羊之前，请尽力存活，并反杀她的未婚夫。”
【系统】：“本支线任务——杀死本支线中的‘鬼’珂伦亚仁，你将获得打开103的钥匙。现在，推开103的门，进入支线吧。”
贺琏：“不是你们让我杀妘塔的吗？合着现在人家未婚夫难受的还得拿我出气？”
【系统】：“咳咳，这个……毕竟是杀的人，你自行承担后果吧。”
既然系统的额主线任务是杀死珂伦亚仁，又说了反杀妘塔的未婚夫——也就是引杰，那么便简单多了，这样说来，引杰不就是珂伦亚仁吗。
但是这就太缺德了吧。
贺琏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人家未婚妻都死了啊，你还让我把引杰也杀了，灭门啊？”
这次，系统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它才开口。
【系统】：“费什么话，赶紧进副本。”
贺琏：“……”
推开门的一瞬间，又是刺眼的白光。
还好，贺琏已经习惯了。
白光渐渐淡去后，眼前浮现的景象，不禁使贺琏一怔。
还没等他多思考一秒钟，突然，他背后一阵剧痛袭来。
是一人持剑刺入了他背部，一剑几乎贯穿了他的右肩。
刹那间，血流如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