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米线，朱玑反而来精神了，揉着肚子对清榕道：“吃撑了睡不着，要不我把设计图拿来，咱们聊聊，消消食？”

可清榕并不准备让他熬夜加班：“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聊也可以。”

至于吃太撑睡不着，有别的解决办法——

“要泡灵泉吗？”

不是之前那种掺了一点灵泉的普通热水，而是纯粹的、由他凝结出来的灵泉。

用来给朱玑消除疲劳、恢复元气再好不过。

朱玑疑惑：“不是说你的状态不太好，支撑不了纯灵泉的消耗？”

清榕：“有之前那次积攒的愿力，足够了。”

或许是因为朱雀和他一样位列妖神，朱玑的愿力反馈对他来说效果极佳，顶得上从前十几个普通妖怪的反馈。

“如果可以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或许等山庄重开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我动用一点本源就能完成日常的运转。”他道。

朱玑扑哧一笑：“你这话说的，让我想起来那种以前农村用的老式压水机。每次用之前都要先往里头倒一碗水，再撑着杆子泵几下，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水涌出来。”

他指指自己，“我感觉我就是那碗最开始被倒进去的水。”

等着给清榕这棵老树泵出全新的水流。

清榕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丝毫不介意这个比喻，微笑道：“确实，辛苦你了。”

被夸的朱玑心满意足，活像是抬起胸脯的小鸟。

-

灿烂的日光透过露台和窗子照进屋里，把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亮堂堂。

一只足有成年男子大半条胳膊那么长的鸟侧身躺在床上，纤细光泽的金红羽毛随着它的呼吸微微起伏，看上去手感绝佳。

可能是终于睡够了，红鸟伸懒腰一样蹬了两下鸟腿，睁开了赤金色的眼睛。

朱玑看着这久违的视觉比例，还有伸手后熟悉的长羽翅膀，生无可恋地伸腿躺尸。

他好像，又变成鸟了。

不是说只有在他消耗过多，维持不了人形的时候才会变鸟嘛，他什么也没干啊？

正在苦恼的朱玑并没有注意到靠床的窗外，一根纤细如须的气根在他醒后悄悄地滑走，如水滴落入海洋一般无声无息。

很快，朱玑听到了熊栗子上楼的声音，他停在楼梯口，隔着数道屏风和帘子往里问：“哥哥，你醒了吗？我能进去吗？”

朱玑这二楼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门这点太不方便了。

虽然清榕和熊栗子都不会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来到二楼，但两边直通外界的感觉，实在是让习惯了现代全封闭筒子楼的朱玑很没有安全感。

即便清榕专门给他布置了很多明着暗着的隔断遮挡视线。

“我醒了，你进来吧。”总躺在床上也不是个办法，朱玑准备跳到床头柜上，却在眨眼间发现自己已经轻松地落到了离床好几步远的桌子上。

嗯？？？

朱玑震惊。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突然增强的“跳跃”能力，就听正好目睹了全过程的熊栗子惊叹道：“吖，哥哥会飞啦！”

朱玑：他什么？

他会飞了？？？

朱玑难以置信地反复看着自己的翅膀，这个发现可远比当初第一次变成鸟，更能让他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的事实……

他他他、怎么就会飞了！

鸟做不出人脸那么丰富的表情变化，熊栗子也没有清榕那么高的察言观色水平，确定朱玑没有什么不适之后，就声音清脆地说出自己过来的目的：“神君说哥哥醒了，让我来问问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集市上转转。”

听他提起清榕，朱玑才猛然间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吃完饭后，听了清榕的建议去泡灵泉，灵泉很舒服，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清榕呢？”他得去问问清榕究竟怎么回事。

熊栗子动动耳朵：“神君在院子里呀。”

情急之下，朱玑也顾不上什么走楼梯了，下意识地选择了现在最适合他的最短距离——

直接从敞开的窗户飞出去。

独留下目瞪口呆的熊栗子站在原地，哥哥这么急着想见神君吗？

栗子挠头。

－

清榕站在院里，等着朱玑和熊栗子下楼。

他本来是想带着熊栗子先去集市上采购的，临走前突然借气根发觉朱玑已醒，想起对方昨晚对集市的好奇，才让熊栗子去询问他要不要一起来。

结果，他等来了一只跌跌撞撞从窗户飞出来的朱雀。

展开的金红色翅膀和华丽修长的尾羽在阳光下犹如流火，适应飞行后的鸟儿迅速根据本能调整姿态，看上去轻盈而优雅。

清榕逆光的眼神微微一暗。

真美。

他像是受到某种牵引般轻轻抬起右手，平置身前，于是那只火红的鸟就落入了他的臂弯。

－

朱玑因为一时激动往外飞，却在冲出窗户时意识到这并不像从床上调到桌子上那么简单，这是真正的飞行。

万幸的是，他的身体还有着飞翔的本能，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顺利地把握住了平衡，像只天生的鸟儿一样轻快地在空中肆意翱翔。

清榕就站在院子中心，朱玑看到他后，便调转方向，想飞到他跟前。

等那个清朗俊逸的人就在眼前时，朱玑突然想起来一个极其要命的事情——

清榕周边空空荡荡，没有鸟架没有树，他该落在哪里？

可能是听见了他的心声，清榕冲他伸出手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的朱玑直直地往他伸出来的胳膊上飞去，最后却因为没掌握飞停的技巧，一头扎进了清榕怀里。

硬生生把人撞了个踉跄。

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的朱玑装死一样一动不动地傻在了清榕的臂弯，对方怕他掉下去，伸手揽住了他。

宕机的大脑还未想出化解尴尬的对策，就听上面传来男人堪称温柔宠溺的轻笑：“怎么感觉你长大了？”

直球算什么，我们玑崽直接把自己砸老攻怀里。

清榕：一个会用气根给老婆站岗守门的妖神。

第二更可能会在晚上十点或者十一点，过审估计都到十一二点了，等不了的小伙伴可以明早再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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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论朱玑的飞行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