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是什么来头啊，这也太帅了吧！”小五遥望远处的光芒，现场的震撼感远比手机直播里看的真切。

凌介表情平淡，懒懒地瞥眼远处，“小五，你察觉到了，对吗。”

这句话用的陈述语气，小五憨笑挠头，把从自己身上的话题扯开，“凌哥，你真的甘心，拱手把洛姐让给易队吗？”

凌介收回视线，垂眸专注手机屏幕，眼眸里是屏幕上滑动的弹幕倒影，他漫不经心低语：“犯不着与游戏人物较真。”

“啊……”小五怔住，对于凌介把这个世界的真相说的坦荡，就只有一个原因，不禁失笑：“看来我的身份暴露了啊。”

“谈不上暴露，只是不喜欢你一直挑拨我与可可的关系。”凌介的银色长发伴随侧眸的动作垂落几缕，才把为数不多的注意力分给小五几分，“你在遇到叶亦云之后加入的基地，是对可可抱有恶意来的？”

远处乍起的光芒与稍显微弱的光芒碰撞，瞬息间照亮半边夜空，两种力量僵持不下、持续发力时，弹幕的氛围推至**。

【她叫宋文？作为一个刚觉醒的异能者，这强到犯规了吧！】

【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有这么难吗？天才就是这么耀眼呢，笔芯。】

【所以咱基地策划这场直播，只是为了让咱们见证天才的诞生吗？】

【我还是那句话，最喜欢啪啪打脸了！】

【这手段，没人觉得很像那位的操作吗？】

【是我女神洛姐没错！】

小五难掩喟叹，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的低喃：“不应该吧，你怎么注意到我的？”

【洛可可：看到直播了，打的好热闹，龙傲天是真的喜欢炫酷啊！】

【菲菲：大姐姐的兴奋小点声，打扰菲菲看凌哥哥拆穿小人的戏码了！！！！！！】

【程列：我倒没留意过这人，他是凌介队伍的副队长？】

【王平：嗯，凌介在初次带队外出搜集物资后，亲自任命的副队长，名字叫小五，看来凌介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啊。】

【程列：听两人的对话，应该是凌介早就看破小五的身份，故意为之的结果。】

【洛可可：以凌介的能力，只是带领一个小队而已，用不着副队长的。你们的确该看看接下来的展开，事情远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作为高层的副队长小五，清楚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真的，有好好相信我啊~】

凌介眉头轻蹙，“一次外出的时间，还不够觉察出你的问题吗？”

小五豁然扯开唇角，夸张地扯至耳后，五指成爪，包住自己的面庞，指甲深陷肉里也不以为意，“你知道我是谁吗？！怎敢大言不惭！”

“joker。”

语气平淡的像是喝白开水般，只是下一刻凌介身后的银色长发就各自乱舞，灵动鲜活的像是每一缕发丝都有自己的个性。

沾染血液的宽大手掌蓦的扼住凌介白皙的脖颈，三千发丝与此同时缠绕在小五的手臂，收紧，断裂。

属于小五的手臂就这样滚落在地，凌介微微仰起脖子，脆弱的露出上面的五指印痕，探出细长的手指轻触伤痕，唇角难掩痛呼，就如初见洛可可那般。

“叶亦云既然下令你不能恃强凌弱可可，我作为她的人，应该也在限制范围内吧。”

凌介痛呼着上扬唇角，语气染上自得。

被道破身份的joker没再演戏，操控着这具残破的身体放松，姿态缓缓与电玩城里步步紧逼的狩猎者重合。

他抬起仅有的手臂在空中滑动，遥望远处静月湖忽闪忽灭的光芒，低沉的声音由肺腑发出，语调浮夸。

“你们识破我化成宋文的分身在我意料之中，你说与我小五分身只一次的外出过程里，就觉察出异常，才任命小五分身为副队长，留在自己的身旁……就没想过此时此刻，会被我化成的小五分身杀死吗？”

凌介不以为意，“你想杀我，还不是你说的这样轻松，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不必这么较真的。”

“那现在呢？你本可以像你说的不用这么较真，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活命……”

“如果没有龙傲天那边承受你分身的大量攻击，也许真的会如你所说，但现在就难说你能不能要我的命了。”

“你们是打算和我硬来？”

“不，用可可的话说，在监控时代，一切罪恶都将在光亮之下、无处遁形。”

凌介说着，利用异能重力，操控远在上空的手机降落，里面的直播画面正是当下。

接下来，凌介的话与系统面板里洛可可的消息重合，“这才是输赢分晓时刻，joker，你输了。”

话落，远处静月湖那边的光亮彻底暗灭，这个新的直播间被弹幕瞬间填满。

【joker是谁啊，前面说的分身好厉害，是说宋文和小五副队都是这个名为joker的分身吗？异能分身？】

【异能绝不是分身这么简单，注意小五话里的用词——化身！应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身份。只是如果宋文和小五被名为joker的人化身，那这俩本人该不会已经遇难！】

【看来joker的异能值得深入研究啊，宋文和小五的异能明显不同。】

【能使用化身的异能吗？这岂不是就有无数个异能？】

【怪不得基地高层设计这么一个大圈套呢，看情况菲菲他们都不知实情，藏得好深！】

另一边停战的龙傲天止不住得意，挑衅地看着面前收手站定的宋文，随后准确冲着镜头的方向挑眉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就叫声东击西！joker啊你还想继续与我扮演恋人下去吗？还没被恶心到？”

一身艳红的宋文在黑夜里灼灼生辉，口中发出属于joker的低沉嗓音，“joker就该在舞台上表演，是你被恶心到了吧。”

笑容是会转移的，龙傲天脸上得意的笑容转移成宋文的冷嗤。

不得不说，这场舞台上的表演欺骗的不止台下的观众——基地成员，还有洛可可的队员菲菲他们。

细思极恐，知道joker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要知道系统自发刷新的异能与个人能力相匹配，由此可见一斑。

joker操控小五的身体再次发出喟叹：“我知道你们的计谋，在我看来，宋文的化身不会暴露，现在小五的化身暴露让我有些意外，的确是不能轻看你们。不过不要认为你们赢了，就如我说的，宋文化身的身份不会暴露，我的计划依旧可以继续推进。”

所以你现在自爆，是自己最得意的一棋被人吃掉，情绪崩了开始掀棋盘吗？

凌介接住手机，视线落在上面有些怔愣，手指摆弄间，眉头轻蹙，盛世美颜直面暴击直播间里的众人，弹幕不断翻滚盖住整个直播画面。

随后顿住，无奈道：“可可让我转告你说，承让了前辈，您的确厉害，小五这步棋下的很深。但咱们的对弈从来不是简单的输赢，而是点破对方真正的意图，这点在您没有打算恃强凌弱就能看出。我们是彼此心仪的对手，这局棋，晚辈险胜，以后晚辈有幸能加入亦云大军，还请多多指教。”

没有回答，宋文与小五的化身同时冷哼，下一刻两人都瘫软在地，身躯炸开五彩的纸屑。

【等等等等我怎么莫名其妙磕到了？】

【啊啊啊啊可可让我转告你说……】

【所以咱洛姐根本就好好的，还在暗处设计这么一个大圈套呢！好帅！洛姐你把我迷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但是，哈哈哈哈哈名为joker的人虽然没见真身，但不愧是joker其名啊，我真的笑了……】

……

洛可可瞥眼菲菲在系统面板里实时传来的现场情况，缓声继续：“咱们很难让宋文暴露马脚，joker天生属于舞台，这对ta来说只是一个临场发挥，舞台上经常遇到的事情。

“但如果我们再动用joker的暗棋小五，那就不一样了，因为joker心态崩了。强者如ta，自信到根本没想过暴露任何一棋，哪怕是宋文这颗明棋，ta也有办法让我们吃哑巴瘪。”

“最后的结果还是可可赢了。”易风耐心听完点评道。

“这算什么赢？即使知道joker的两枚棋子又如何？打又打不过，拆穿身份吧ta又超能演，能演到你崩溃……就说龙傲天扮演的角色，真正有几人能受的了？joker不是照样扭转舆论，弹幕刷的都对ta有利，而ta，马上就要升职管理层为队长呢！”

洛可可事后想来，到现在都还浑身发冷，面前的狗血爱情片结束，洛可可干脆就把自己扔在床上，止不住胸口闷胀。

“joker从始至终就没看的起我，我只不过戳破ta的暗棋而已，ta就直接掀棋盘不玩了。看来ta的认知里，我真就一个嘴甜的脑残舔王！这才哪跟哪，就超乎了ta对我的预期……”

易风抬手把电视关掉，随后把垃圾打包放在门口，方便明天带到楼下。过程里洛可可愤愤不平地边吐槽，边搭把手。

易风情绪没有波澜，轻声安慰：“可以看出joker为人十分傲慢，再有对局，这就是突破口。”

“joker的傲慢是有实力支撑的，说是突破口，偏偏是最强的突破口。”洛可可彻底放松身体躺在床上，随后卧室的灯光熄灭。

黑暖层层包裹住五感，耳边能听清空调运作的声音，悠然绵长，洛可可的呼吸渐渐也随之平缓下来。

这时一只手臂搭在洛可可的腰上，洛可可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彻底陷入梦乡。

-

在直播后，讨论热潮不止是joker事件，还有凌介的盛世美颜。

“哇哇哇哇哇凌队一个镜头，就把我迷的不要不要的……”

“镜头分帧，首先是凌队看到直播间里自己的盛世美颜，应该是没料到会亲眼目睹自己的怼脸镜头，放大镜下能看到他轻皱眉头；其次，就是接下来的无奈垂眸，说出‘可可让我转告你说’……救命，谁懂这一刻的宠溺啊，放大镜下咱凌队的唇角都压不住！”

“凌队和洛姐太般配了，不接受反驳！”

“大家的记忆不至于像鱼一样只有七秒吧！谁还记得前段时间流传的说凌队和易队争抢咱洛姐吗？！这简直是顶级修罗场！”

“我洛姐值得，笔芯。”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

“joker想用易风来挑拨你与可可丫头的关系，应该是有一定成效的吧？”

凌介从一堆聊八卦的人身上移开视线，侧眸注意到身旁的坡脚大叔。如果洛可可在，就能立马明确对方最强路人甲的身份。

“一点点。”凌介懒懒地缓声道。

“哈哈哈，一点就够了，足够让你深陷入joker的陷阱里。”

“怎么说？”

“过来人的说法。”

“只有一点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坡脚大叔&最强路人甲顿了顿继续：“年轻人啊，joker这局棋现在看不出什么，但到后面，会有巨大的蝴蝶效应。”

“明白，没理解。”

“这就是属于年轻人的特权啊，没关系，这时候射出的一枚子弹，多年后会正中你的眉心，届时你就会明白的痛彻心扉。”

凌介轻轻眨了眨眼，随后抬眸看向远方那拖得很长的晚霞。

天空以钴蓝色打底，浅红色点缀，渐渐地两者重合成深蓝色，这时系统面板响起消息音效。

【菲菲：明天就是游戏的最后一天！】

【程列：哦。】

【王平：我刷新的异能说强也强，说弱也弱，赢得希望真就靠你们了。】

【程列：我是因为特殊异能造成的特殊状态没办法争取个人排名，好像还没有问过你是什么原因？】

【王平：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家都知道我除了特殊的异能探测，本身其实就一个脆皮……】

【程列：抱歉。】

【王平：不接受。】

【洛可可：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争取个人排名的要抓紧时间了哦~】

【程列：洛姐，你最后这段时间都在攻略气运之子，可还记得答应我的，要带领队伍挤进前三的排名？】

【洛可可：你跟我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还在疑惑咱们合作的根基？易风知道我是玩家，这最后一段时间的陪伴，是有必要的，否则他会疯掉。】

【凌介：已经确定他对可可的感情，是喜欢？】

【洛可可：超爱的好吧。】

【洛可可：对了，明天是最后一天，我想给他特别的回忆，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菲菲：！！！是我的想法污秽了，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