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事件:找到恶魔灵的破绽。
【锦鲤卡已生效,将概率性触发金色锦鲤。】
夏榆的手指虚浮地曲在半空,触及到了手心冷汗,甚至都浑然不觉后背也全被汗水浸湿。
眼看与恶魔灵的战势中敌方渐渐落败,黑衣斗篷人身化作一团雾气,在幻金烈火的高温炙烤下,体型开始缩减,不断变小。
她还是不太放心,欲用领域的力量替他们助阵。
暴风龙拦在她跟前,“你去歇着,我们几个足以对付这邪物!”
他大喝一声,又加剧了幻金烈火的威力。
夏榆皱起眉,察觉出了不对劲,“先等等……修莱尔,你有没有觉得火光变小了?”
修莱尔不以为意,“彻底焚化恶魔灵肯定少不了要消耗许多烈火,变小是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
夏榆还是觉得不安,“可这对能吞噬一切的恶魔灵来说,还是需要谨慎点。”
“那该如何做?”
暴风龙焦躁地拍打着后背翅膀。
“既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不如先就此停手,总归恶魔灵是被困在我们手里。”里斯一边操控着幻境,一边开口。
“不可。”
青禾神色疲惫,“我困住他的藤球已经从内里被黑雾腐蚀,支撑不了多久。”
“那事不宜迟尽快动手,我来诛杀他!”
夏榆手握无光剑,双目闭起,布施出凌冽的剑意。
无光剑意一举强控恶魔灵,杀机迸发,剑自驱朝目标物击杀而去,电光火石间,藤条爆发出炸裂轰鸣。
场上四人皆受到波及身上负伤,远古战场的幻境濒临消散。
恶魔灵安然无恙地从火光中走出,苍白的唇角似笑非笑,手一扬,放出一袭黑雾卷住了他们几个。雾气化藤,竟直接复制了青禾的技能,将大家都困在了藤球中,而后雾又分而化之,变作烈火,炽热地将藤球焚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局势瞬息万变,她这一方已成败局。
而恶魔灵手中,还拿捏一物,正、是她的无光剑。
他竟能控制无光剑!
她的大脑急速飞转,通常恶魔灵只有吞噬生灵才可继承其能力,可联想之前黑雾曾吞噬过剑身,甚至不止无光剑,还有青禾的藤曼、修莱尔的幻金烈火……难道,现在他只靠吞噬技能体本身,就能直接使用能力?!
这强大的吞噬力,当真恐怖如斯!!
恶魔灵忽然朝她看了过来,黑漆漆的眸,蕴着一丝玩味。
一声清啸,芒锐剑意直冲天灵盖,让她动也不敢动,被直接强控。无光剑影在眼前不过眨眼间,胸膛便血热热的。
她嘴角不断往外流血,低头看一眼,一张纸人贴在胸口,被剑刺破了。因为这层缓冲,无光剑也只是扎在胸口,而没有整个将她穿透。
她抹掉嘴边的血,伸手去拔剑,才注意到纸人没有消散,而是被剑身上丝丝缕缕的黑雾逐渐吞噬。
却没发现,神识海的那点光团也在肉眼可见的消散。
“你怎么样了?”
“谢同?你说话啊?”
她不断追问,却得不到他的任何反应。
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察看神识海里的情况,光团已经散得微不可见,在彻底消失前,传来他一声气若游丝地叮嘱,
护好自己……
她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谢同消失了么,可怎么会,他们可绑定了契约的,契约双方生死与共,怎么会呢……
胸口的血洞,不断往下淌血。
吧嗒,吧嗒……
血滴在地上,血引阵被成功激活。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夏榆低头看着脚边掉落的物品,一截普通的树枝,干褐色树皮也染上了她的鲜红血液。
呼吸在这一刻停滞,时间定格,刺眼的金色碎芒闪进眼睛里,夏榆下意识眯上双眼。
周围安静得很,能清晰听到神识海里的平台光幕一声提示。
【已触发金色锦鲤,正在开始生效……】
****
阴暗低光的视野里,她看不清三米外的环境到底是怎样的,只知道上一秒被恶魔灵捅了一剑,下一秒便置身于陌生地方,据她近一步观察,这是在室内。
夏榆往前走一步,差点崴了脚。
视线下移,看到脚上踩着八厘米高的鞋跟,小腿频频发抖,这是她此生头一次穿高跟鞋,还是从未有过不敢想象的尝试。
她想脱掉鞋子,但身体不允许这么做。
就好像她此时被塞进一个定好发条的机器模具里,只能走既定的动作和表情。
她甚至现在还不清楚平台触发的金色锦鲤,究竟会发挥怎样的作用。
眼下境况暂且先听之任之。
身体走到墙边,伸手触及墙壁上的开关。
啪——
灯亮了,夏榆总算看清楚当下所处的环境,这是一室半现代化的宽敞套间,家具装潢是旧世纪古早奢靡风格,只有贵族才用得起。当然这些知识点是当初购置别墅时李秘书普及给她的。
原身怒不可遏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打开卧室,一脸仇视地盯向书桌前安静看书的男孩。
“渊!你怎么能打骂照顾你的女仆呢,小小年纪心思歹毒,书都读到鬼肚子里去了!”
男孩不知所措地放下书本,漆黑瞳孔里蓄满泪水。
“妈妈,是她……她……”
一声响亮的巴掌,夏榆感觉手掌都发麻了,她眼睁睁看着男孩从坐椅上被打下来,心想这一切可太戏剧了。
“你别想撒谎,我最讨厌满嘴谎话的孩子!”
男孩的脸高高肿起,泪水掉了下来,眼神变成毫无波澜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妈妈……我是好孩子,是女仆污蔑我。”
原身满眼不可置信,指着男孩气得发抖,“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可是公爵世子,女仆哪来的胆子敢污蔑你?这些话要是让你父亲听见,他会打死你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房间好好反省,没有学乖之前不要出来。”
房间门被砰得一声关紧,落锁。
夏榆没有办法盘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无法从原身上读取有关记忆,这一切就好像是走马灯,只闪烁片段的记忆。
再眨眼,又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厅内。
准确来说,是更里面的一间布置了许多珍贵花草,宽敞华丽的露天茶话厅,其奢侈程度远超过她在纽顿市大别墅里的花园房。
原身在厅内陪公爵喝咖啡,时不时翻看几页古典书籍,书上的字夏榆看不懂,刚要往下翻页,就有女仆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出事情了。
原身和公爵匆忙赶到女仆房。
房内有各种摔打过的凌乱器具,乱糟糟的女仆床上,沾着一滩刚落下不久的新鲜血红,年纪二十多岁的圆脸女人抱着简陋棉被,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而床的另外半边枕头上,枕着全身**的男孩。
原身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但夏榆意识还清醒着,刚才顺着原身那一眼她注意到男孩身体各处都有极轻浅的淤青,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幼时经历过的惨痛遭遇让她从男孩身上看到了同类人可怜可悲的境遇,所以那个圆脸女人,也就是之前原身提到的女仆,不出意外另有图谋。
事情真相有待斟酌考量。
隔日原身醒来,被告知昨晚事情由公爵板上钉钉,世子私自出逃玷污女仆,所有知情女仆全部清理掉,包括床上的女人;渊世子对外宣称病死了,实际暗地里送去一处封闭的管教所改正陋习。
时隔两年,原身又生下一位男孩,封为新世子。
与此同时,牧渊也因在管教所表现优异特许回城堡访问家人。
滂沱大雨的夜晚,原身将世子安抚睡下后,有女仆告诉她,渊公子回来了。
原身与公爵一同前去看望渊公子,在夏榆的视角里,男孩瘦削了许多,脸颊上的颌骨也分明可见,估计在管教所里受了不少苦。因赶路回来他淋了雨,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湿发滑下的水珠,划过惨白没有营养的脸,那面容正是成年以后她所见到的雏形。
牧渊啊……
夏榆没想到他童年过得这么悲惨,明明开局一手好牌打成这副鬼样子。
原身心不在焉地问候他生活上的近况,牧渊低头沉默寡言。
一旁的公爵沉下脸,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很难听地骂了几句。
窗外一道雷电劈下来,牧渊瘦弱的身体动了动。
在原身不以为意,想打发他离开时,一道黑影逼近,锋利匕首插进喉咙里,她满眼惊恐、来不及呼救,声音被血水流出的咕噜咕噜声代替……
最凌迟的酷刑不过于身体死了,精神意识还健在,然后慢慢地感知死亡和痛苦,却不能真正安息……夏榆此间感悟不过如此,真是见了鬼,她听觉和视觉还是正常的,所以亲眼看见牧渊面无表情地杀掉亲生父母,再一个又一个亲手解决掉城堡里其他人,就连躺在襁褓里的亲弟弟也不放过。
真是疯子,怪不得会变成丧心病狂的恶魔灵!
****
视野暗下来,越是黑暗的境地,越让夏榆大脑格外清醒,如果锦鲤卡可以成功找到恶魔灵的破绽,那么之前那些事情绝对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但要具体论他的破绽是什么,她心里只有一个隐约猜测,还无法真正盖棺定论。
眼前有光线泄露进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胖揍,又是无法控制的身体……她在精神世界深叹了一口气,开始接受被动挨揍的命运,然后下一秒——
裤子被人扒了,下半身凉飕飕。
她瞳孔地震!
这事发展过于离谱了?
余光瞥过原身的身体,是结实的男性躯体。噢,这还好,不算什么大事,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彻底松完气,菊花被攻陷了?!
这是啥玩意儿!!!
好在原身剧烈反抗,推开了攻击方,慌乱地扒拉裤子穿上。
“小杂种!我他妈给你脸不要是吧,兄弟们,给我弄死他!”
说话的人身穿一套得体制服,高壮的个子,一看就是领头头目。
穿着相同制服的一伙人手持硬铁棍冲上来暴打原身,那个疼痛滋味,简直打在原身,疼在她心,险些让她直接咽气了。
有人突袭,猎枪子弹一打一个准。
施暴的人落荒而逃,原身跟前递过来一只瘦削的手。
抬头望过去,夏榆的视线也跟着一同往那看,是长开了脸的牧渊,十**岁的年纪,和她印象中的面貌**不离十。
原身把手搭在对方手上,蹭了他一手血,又哭又笑得,“你救了我,以后我跟着你混,你叫什么名字。”
“哈帝。”
原身惊讶地嘶了口气,“你就是那、那被屠杀一城堡人,连尸体都被鞭尸的公爵家嘱定遗产继承人,哈帝?”
“嗯。”
原身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年我的处境和你一样,我希望有人会伸以援手。”
原身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也……”
“总之,谢谢你!”
场景在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身步入一栋平平无奇的白色洋房里,手心紧张得冒出虚汗。
在夏榆眼里,这是心虚的表现。
牧渊近期在学习从东方大国流传过来一门国粹书法,墨色毛笔在纸张洋洋洒洒,激扬文字,挥斥方遒。
原身在他身旁站定,旁观了半分钟。
“哈帝…………老大,你又在练毛笔字啊。”
“嗯。”
原身的手心搓了搓裤腿,发出几声感慨,“老大这字练得真好……想想我们从管教所逃出来都有数十年了吧,这些年一起组建哈帝党,越做越大,还有数不清的新鲜血液加入,可是……”
“唉,咱们党派总觉得不复当初了,缺少一股子戾气和狠劲儿。”
“老大你想想,咱又不是慈善家,干嘛总与那些贵族富商为敌、老做些劫富济贫的破事啊,前几年年轻气盛还好,有那个时间精力折腾,可现在年纪大了,谁不想真正闯荡大事业出来,再这么下去,哈帝党底子都要亏空了。”
牧渊放下毛笔,将写满字迹的纸张捻起两角,吹干上面的墨迹,而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这么想,还是大家都这么想?”
原身殷勤地倒一杯水,递在他手边,“老大,这不是重点,咱们党派确实有这层问题存在,您……到底怎么想的?”
牧渊喝完他给的水,头疼得揉着太阳穴,“随你怎么处置吧,当初也是你提议要创建党派,如果觉得党派理念不合适,最差也不过是散伙,我那些积蓄都可以拿去分了。”
“老大,你这么说就寒心了……”
牧渊苍白的脸色,又徒增几分惨白,他平静地看向原身,冰冷视线好像穿过躯体落在了夏榆身上,“你做了什么?”
她方才看见,原身在给他的水杯里加了料。而身体不受掌控,笑着摇头,不断后退远离牧渊,“老大,你是不是忘了,哈帝党也是我的心血啊,什么叫随我处置,说到底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辛苦多年管理的党派,只是被你一句话轻松带过,你能做头领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可笑。”
牧渊站不住身体,扶着桌几摇摇欲坠。
“那年你救我的恩情,这么多年我陆陆续续也还给你了……牧渊啊………别以为你改名字我就不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杀掉自己父母兄弟和无辜仆从,还想充当锄强扶弱的好人,呵、呵、呵,带着你的虚伪下地狱吧!”
女主杀**oss恶魔灵的战力值不匹配,boss可以靠血引阵嗑药暴涨经验值的,女主的经验等级不够,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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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往事不可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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