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君开门,门口的灯把高函的脸照得白里透亮,她闪亮地出现在门口,连校服都没换就赶来,左手提着一个礼物袋,里面装的……好像是一只小熊?右手的帆布袋里面装的就是过夜要用的的东西吧。她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露出白灿灿的牙齿,就像一朵荷花极尽地舒展开,一见到林远君,双手就举起袋子晃呀晃的。
林远君打了个招呼,然后摸摸鼻子没说话,她还有点尴尬,几小时前被发过脾气的人如今敞敞亮亮地站在她家门口,不知道她有没有生自己的气,不对,她生气也是自己应得的。
要是高函是来找自己绝交的怎么办?林远君刚才听见高函想要在自己这里过夜,心下一惊,血液有些发热,一想到这个可能,心情像退却的潮水,冷了。
林远君小心翼翼地观察高函脸上的笑容,和平时一样傻兮兮的,心里压抑的情绪烟消云顿时散了一大半。
高函带着闪瞎眼睛的笑容说:“我来找你玩啦!今晚不玩尽兴就不睡啦!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她把左手藏在身后,冲着林远君眨眨眼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说:“不过,保持神秘。”
林远君捂着嘴轻轻笑了,她放松地靠在门框旁,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哎呀,怎么办呢?需要过安检的呀,这位女士。”
高函上前一步,亮晶晶的眼睛撞进了林远君的眼里,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就让人家过吧~姐姐姐姐~”
林远君这回可算见识到了高函深厚的卖萌撒娇功力,之前总听高姨抱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林远君被她蹭得全身发麻,咯咯地笑。先开玩笑的人忍不住逃跑了,顶着发粉的脸赶紧让路了。
高函第一次见识到林远君家的全貌,古朴而典雅的风格,很符合林远君的气质,置身这里彷佛穿越回了过去。
林远君迎她到沙发,一边说:“这里以前是我奶奶住的,她不在了之后一直没人住,我搬来的时候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打扫。”
她接过高函的帆布袋,挂在卫生间,在路过主卧时指了指,说:“你今晚可以睡这里哦,我已经换了新的床单枕头还有被子,保证你会有一个好梦!如果有什么事就来叫我,我在对面的房间。”她指了指另外一间卧室。
高函忍不住“欸”了一声,林远君眨眨眼歪歪头表示疑惑,只见高函半捂着脸说:“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还以为我们睡同一张床……要是你介意的话……那就这样吧。”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高函向您发送了一个睡觉邀请,是否接受?
不对,这难道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林远君像一个煮熟的爬虾,噌噌往外冒热气,她立刻摆摆手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一起睡吧!啊,但是,可能我睡觉的时候会乱动,打到你就不好意思了。”
林远君想也没想就这么回了,那些词一个一个从嘴边无意识地溜出去,理智被抛得一干二净,她感觉理智的残躯似乎还在她腿边写“我好惨啊”四个血字。结果是林远君眼睛乱瞟,不知所措。
自从三岁分床睡后,自己神圣的睡眠领域就从没被任何人侵犯过,和朋友一起睡?而且还是高函,而且她们最近关系不好,并且自己刚冲她发脾气,况且自己刚发现自己对她的占有欲并且下定决心保持距离?
姥天奶,这也太尴尬了!
但是,心里隐隐跳动着期待,兴奋的不安占据了她的身心。
高函从瞪大眼睛等待到紧张得变成机器人只需要林远君一句话。林远君走到高函身边坐下,高函的视野一动也不动,低着头要把地板盯穿了。
她看到到高函神情不对,心里轻松了一大半,她想:什么嘛,原来不是只有我这么紧张。凭借逻辑以及常识判断,好朋友睡在同一张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至少大多数人选择接受,即使我不太懂。
林远君盯着她,尝试用火热的目光刺痛她的头皮,迫使她抬头,但是这人是鹌鹑吗?地毯的花纹这么好看?
林远君心生了逗弄的心思,高函现在的害羞状态可谓十分稀有,可要好好玩一玩了。
林远君手抚摸上高函的肩,从锁骨带过肩头。
哦,这下终于抬头了。
她继续动作,左腿交叠右腿,嘴角魅惑地勾起,眼睛稍微眯起,眨也不眨地看向高函,轻轻柔柔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你也是吧。”,边说边用右手食指从肩头开始描摹她手臂的骨骼走向。
林远君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指腹在高函的大臂上一下一下地画着圆圈,夏天隔着一层校服短袖布料,指尖却传出了酥麻的带电的触觉和恰好的温度。
接着,她的手摸上高函的大腿,整只手盖上去,轻轻摩挲,高函的腿立刻跳了一下,还轻呼了一声。林远君凑近她的耳朵,她的发丝缕缕落在高函肩上,香气毫无顾忌地飘出,她继续发挥:“晚上的时候,你要对我好一点哦。”
至此,美女勾引纯情的桥段完毕,林远君默默赞叹自己的演技,在心里给刚才的表演打了一百分。
高函已然被林远君逗熟红透,但是还是不出声,林远君惊觉是不是玩得太过了,正当她想开口道歉时,一双眼睛直撞进她的眼睛。
高函认真地看着她,亿万光年的星光蕴含在她的眼睛,一秒、两秒、三秒,然后她抓起她的手,慢慢地说:“那就请你多指教了,姐姐。”
上目线攻击,林远君永远吃这套。
只见她捂着心口,把头偏向一边,闭着眼说:“你赢了,我认输。”
只有林远君才知道,她捂着心口不是作假,她感觉心里的小鹿快撞死她了。
一番拙劣的调戏和反调戏表演之后,两个人纷纷沉默了。这出戏本来是用于缓和尴尬气氛,如今两位当事人却感觉更不自在了,她们纷纷见识到了感性的冲动魔鬼的可怕之处。
高函坐不下去了,她扯扯自己的领口,在一旁哈哈哈假笑,说:“是不是有点热啊,我们开个空调吧。”
于是她们在晚上室内气温27°的天气里开起了24°的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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