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老大……”听到赵大说宋少凌是杀了忠勇侯府所有女眷的那个匪徒之一,几个人顿时都有些慌了。

“忠勇侯府那么多人,还有家丁护卫,都能被灭了个干净,就咱们几个……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

李三格外的迟疑,虽然那赏银有足足一百两,够他们兄弟几个吃香喝辣的好长一段时间了,可银子再好也得有命拿才行啊。

“先扶老子起来!”赵大瞪了他一眼,说个话的功夫,疼的他不停的倒吸凉气,“一群蠢货!”

“你们也不想想,土匪好端端的冲到京都城里来,别的人家什么都不抢,就专门去抢忠勇侯府,还把人都给杀了?”

在其他人殷切的注视下,赵大有些得意的开口,“我怀疑啊,他们抓的那人根本不是匪徒,是忠勇侯府的遗孤!”

“什么?!”众人惊呆了。

“你们好好想想,觉得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赵大被两个人架起来,抬着走。

这群人本来也不是有什么道德感的,国仇家恨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屁,哪怕宋少凌的父兄全部战死沙场,也并不妨碍他们拿着宋少凌去换银子。

几人正准备走到大路上去抢个马车进城,却突然“咻——”的一声,半截被削尖了的木棍犹如闪电般直冲赵大的面门而来。

木棍终究比不上箭矢,偏了一寸,却又恰到好处地扎进了赵大的左眼。

眼睛上的神经又多又密,疼的赵大嗷的一声直喊了出来,惊飞了不少停留在树梢上休息的飞鸟。

抬着赵大的两人迅速将他扔下,双手握紧手里的刀剑,虎视眈眈的盯着那根木棍射来的方向,“谁?!”

茂密的树叶抖落着,宋少凌浑身煞气肆意的走了出来。

即便被灭了满门,但忠勇侯府的教养早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宋少凌恨的只是那些仇人,他没有亲眼看到赵大等人杀人越货,便只以为他们是想要调戏叶梨。

削去赵大的子孙根,再将其他人狂揍一顿也就够了。

可不知为何,在他放走赵大一行人后,原本安静下来的南宴却再次哭了起来,而且还不停的伸手指向赵大等人离开的方向。

南宴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哭,这小家伙鬼灵精的很,宋少凌不放心便跟了上来。

没想到,却竟然听到了这样的言论。

他的一时心慈手软,竟差点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不敢想,如果赵大一行人真的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而且听他们的口吻,明明猜出了宋少凌的身份,却还是要用他去换银子。

宋少凌再没了顾忌,他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眼珠猩红,从未有过的杀意在心底涌出。

几人吓懵了,把赵大扔在原地,四散而逃。

他们想着宋少凌终究只有一个人,只要他们分开跑,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宋少凌躲在暗处听他们谈话的间隙,不仅仅只削尖了一根木棍。

于是,宋少凌手中削尖的木棍被用力掷出,接二连三的扎中了几人的背部,鲜血顺着伤口淌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再也无法逃开。

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为了保命,李三第一个出卖赵大,“饶命!官爷,饶命啊!”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告示,全都是我们老大说的,你去找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你,我发誓,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连连放声哀求。

宋少凌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上前两步,毫不留情的对赵大一剑封喉。

心软的后果他已经见识到了,宋少凌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危险当中。

杀了赵大后,他愈发的骇气凌人,几人受了重伤跑不起来,拼了命的在地上爬,宋少凌就像是一个铁面阎罗,慢慢悠悠的走到他们身后,在他们惊恐的目光里,将他们一剑毙命。

寂静无人的荒郊野外,彻底的变成了杀戮之地。

匪徒们的鲜血溅在了宋少凌的脸上,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煞神。

他的背影微微颤抖着,手也不受控制的哆嗦,也抓不住剑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可他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里面闪着细碎的光。

——他在兴奋!他在欢悦!

他爱上了这种完全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

——

“怎么这么多血?!”看到宋少凌浑身是血的回来,叶梨吓了一跳,抓着他的手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他身上没有再添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叶梨眉头一挑,“你把他们都杀了?”

叶梨曾经也无比的怨恨那些对她非打即骂的人,可若当真让她去动手杀人,她心里还是发怵的。

宋少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轻咬着嘴唇,将唇边的血迹卷进了嘴里,腥涩的味道让他的脑袋越发的兴奋,“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官府那边贴了告示,我的消息可以换一百两的赏银。”

叶梨心尖一颤,伸手紧紧抓住宋少凌的胳膊,“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就是一群强盗,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呢,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嗯,”宋少凌轻轻应了一声,“阿绥还乖吗?”

“乖得很,”提到南宴,叶梨的眉眼都温柔了几分,“你去追他们后,他就不哭了。”

宋少凌用沾了水的手帕将自己的手和脸都擦干净,换了身衣,从叶梨怀里接过南宴,低头伸手戳在他圆圆的脸蛋上,戳出来一个软软的小窝,“你个小家伙,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有问题的?”

宋少凌的手没有很用力,南宴只感觉到了一点轻微的疼,他哼唧了两声,撇开了脑袋。

【真烦人,不知道小孩子的皮肤柔软,不能这样戳吗?】

【而且你跟我说话我也不能回答你啊,笨蛋小叔叔!】

南宴刚才哭,是因为原剧情里宋少凌也也遇到了赵大几人,只不过那时候赵大并没有欺负叶梨,而是早早的看到了宋少凌,没有和他打照面,就直接去告了密。

在层层追捕中,宋少凌虽然侥幸逃脱了,却被人放了暗箭,而且那箭上有毒,导致宋少凌的身子亏空的厉害,不剩几年好活。

这也是他到达燕国后,不择手段,毫无顾忌,往上爬的最终原因。

如今赵大一行人身死,没有了人去告密,宋少凌应该不会中毒了吧?

南宴希望宋少凌长命百岁。

心情大好,南宴也不在乎宋少凌粗手粗脚弄得他有些不舒服,躺在他的臂窝里,咯咯的笑。

南宴的眼睛很大,眼珠子黑黝黝的,像宋少凌曾经很喜欢的一块玛瑙,宋少凌的面容印在南宴清澈的瞳孔中,这一天的心惊胆战和疲惫,都好似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知道朝廷画了宋少凌的画像在通缉他,所以他不敢走官道,也不敢进任何城池,就只能一直在山林间不断的穿梭,就算是必须要经过哪个村庄或者是小镇,也只有在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偷偷上路。

宋少凌担心再次发生赵大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在把叶梨和南宴独自留下,无论是捡柴,烧火,还是洗衣服,都是宋少凌在干,叶梨抱着南宴陪在他身边。

完完全全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让6666都有些不忍直视:这哪里还是剧情里那个大杀四方的大反派?!

如今有宋少凌在身边,安全得以保障,可叶梨知道靠人终究不如靠己,若是有一天她和宋少凌发生了矛盾,被撵了出去,她自己独身一人也得有些自保的能力。

所以,在不赶路休息的时候,叶梨就让宋少凌教她武功。

叶梨是个犟脾气。

一开始扎马步的时候扎了不到半刻钟,她的腿就已经酸疼不已,宋少凌让她就此打住,她却不肯,直到筋疲力尽,再也站不住才停下来。

她按照这个时间计算,往后每一日扎马步都比前一日多上半刻钟,日积月累下来竟是进展颇丰。

三脚猫的功夫比不上军中闯荡的人,但好歹可以吓唬一下歹人,这让叶梨兴奋不已。

南宴也替她开心,每每叶梨浑身酸软的躺下休息时,南宴就躺在她旁边,“咿咿呀呀”的说着叶梨听不懂的话,却哄得她喜笑颜开。

宋少凌为此吃了不少醋,直言南宴是个小没良心的。

南宴不应答,只咯咯的笑,宋少凌无可奈何,生完闷气后还要任劳任怨的给他洗尿布,喂奶。

钻了三个月的树林子,等他们终于到达燕国的边界处时,宋少凌和叶梨看起来都快要和野人差不多了,但被他们抱在怀里的南宴却被养的很好,依旧是白白嫩嫩,而且还长大长胖了不少。

他们没有路引,也没有身份文碟,想要进入燕国的城池,除非是去充当难民。

可没有哪个难民能够养出南宴这样白白胖胖的小孩子,而且,宋少凌是想要在燕国做出一番政绩来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掌握权力。

而难民,根本没有资格。

思来想去,宋少凌决定用银子去买一个假的身份文碟,和叶梨伪装成夫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进城。

宋少凌用一块破破烂烂的布包在了南宴的襁褓外面,和叶梨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清理,顶着一副野人的样貌混在难民堆里进了城。

在这个时候打听消息,没有人比街上四处乱跑的小乞丐更灵通,宋少凌只询问了三个人,就得知了他想要的。

这座城池就在燕国和楚国的交界处,想要造假身份玩碟的人很多,宋少凌很快就在一个小乞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房子里。

这处房子隐蔽在一条杂乱的小巷子最里面,屋子里也是乱哄哄的,听到宋少凌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抬起头,只简单看了他一眼,“一个人五十两银子。”

这一路走来,宋少凌也终于知道了柴米油盐贵,他立马皱起眉头,“这也太贵了。”

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嫌贵?那去当难民啊,难民不需要身份文碟。”

“那能不能便宜些?我需要两个人的身份。”

“一口价,九十两。”

宋少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中年男人接过看了看,扔过来一块十两的银子,“名字,籍贯……”

肯定是不能再叫宋少凌这个名字的,宋少凌低着头想了想,“吴愁。”

吴是他娘的姓,跟着娘姓,也不算是违背祖宗。

中年男人低头记录了一下,“行了,明天这个时候来拿吧。”

记住了地方,宋少凌随意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让店小二送了热水来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叶梨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这三个月来的所有的疲惫都被一并洗去了。

南宴也洗了个热水澡,泡在温水里的他感觉愉悦极了,小手划拉来划拉去,像条小鱼似的在里头游。

【大统子!好舒服呀!】

即便赶路的这三个月时间里,南宴一直都被抱着,可树林里潮湿又沉闷,他身上脏了,也只能简单的用帕子蘸着水擦一擦。

现在泡在水桶中,南宴的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本身就还是个幼崽,贪玩才是天性。

胖乎乎的小手不断的拍打着水面,南宴兴奋的咯咯直笑,【好玩!好玩!】

水花飞溅,把宋少凌才换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他拧着眉头,想要训斥,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啊你,调皮!”

现在他们不事生产,银子是能省则省,再加上又伪装成了一家三口,所以宋少凌只订了一间房。

宋少凌让叶梨带着南宴睡在床上,自己则是准备打地铺。

“要不……还是我来打地铺吧?”住房的银子是宋少凌掏的,而且这一路上宋少凌也对她照顾颇多,叶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你们女儿家睡多了地板对身子不好。”宋少凌直接开口拒绝。

之前是没有那个条件,只能席地而睡,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让叶梨睡地板呢?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晨,终于在客栈里面吃上了一份热腾腾的,正常的饭菜。

这三个月,他们除了吃自己带的烤饼,就是去河里抓鱼,只有偶尔能在村民家换得一些粮食,叶梨现在看到鱼都快要吐了。

以前的包子也很好吃,却从未有这般的美味。

叶梨大口大口的嚼着包子,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客栈里还是很安全的,所以吃完饭后宋少凌让叶梨带着南宴在房间休息,他自己去昨天的那个地方拿身份文碟。

然而,就在他满怀期待的走到那个小巷子里,推开房门后,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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