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绝户?

蕙竹扶着自己走到了父亲的屋子,下人来来回回低着头急切地走动着,王氏看到自己来了立马迎了上来,声音柔和眉头紧皱,手里还拨弄着佛珠,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却露着一些梳理和恐惧。

“夙儿,你父亲他不知怎么的就倒在了书房里,现在还昏迷不醒着呢。”

她做出心焦的表情,眼尾的皱纹更明显了。

“夫人可有叫医生,不过这已是深夜确实有些不方便。”握住了躺在床上的父亲的手,心里想着应该只是吓过去了,但怎么会晕这么久,或者墨有些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突然从许知府头上有处头发有些乱,摸了摸发现只是有些微肿,心想着墨这人办事有些事半功倍啊,突然装作惊吓地大叫了一声,“有肿块!”

王氏和管家急急忙忙凑过来,王氏似乎已经慌了神,脸色煞白地快要站不住,向蕙竹使了个眼色,她机灵地默默退出了屋子。

带着哭腔握住王氏的手,她现在保养良好的手和自己这个久病之人差不多温度,王氏似乎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将管家也指使出去找医生。女人脸上花容失色,柳叶眉蹙在一起,外面似乎有些声响,就看见蕙竹急急忙忙带着墨走了进来。

墨换了一身粗麻的衣裳,披着一身袍子,倒是很符合医馆郎中的样子,只是头发整齐身姿挺拔仔细看还有些端倪,但已经足够了。

“这是……”王氏没见过墨,自然有些惊讶于深夜蕙竹能从外面找来郎中,但下意识还是离开了床边给墨让开了位置。

“夫人,奴婢跑了整条街敲了好几家医馆才碰巧把孟师傅叫起来。”

墨没有多说话,他坐在床边摸着许知府头上那一点肿块,又狠狠掐了一把许知府的虎口,墨的手劲太大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许知府竟然就被这么疼醒了,中年人从昏迷的迷茫中醒来不停地咳嗽着,想要甩开墨的手但却没办法,估计虎口已经青了。

自己赶紧和王氏凑了上去,发现许知府一脸惊恐的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王氏彻底急了,她的表情有些扭曲,赶紧转向墨,“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老爷啊。之前都好好的,这突然晚上就成这样了”

许夙回头看着墨的表情一切如常,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他做的。墨冷静地安抚了王夫人,并找了借口将自己和王夫人请到了外面。

“知府这个情况……虽然不能断定,但大概有些中邪的症状。”墨假模假样皱着眉头,“不过不必忧心,我以前看过的一位夫人也是如此症状,但是需要有特殊的符水配上针灸才可以。”

说完之后他露出了忧心但有所请求的眼神看着夫人,王夫人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强装镇定地看着自己,最后点了点头。

墨找了个借口只是走了下人,和自己进了屋子。一进屋子他就立马脱离了刚刚那副忧虑又老成的样子,径直走上前对许知府说需要给他针灸,许知府倒是配合,顺从地快速趴了下去。

他熟练地从包里拿出针灸包,扎了几个背部的穴道,许知府皱着眉头可以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除了声音太过沙哑低沉之外倒真像个学说话的小孩。自己安抚着有些惊恐的父亲,但是眼里却看着墨,希望他能做些什么。

墨笑了笑,又加了根针。

许知府突然开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耳朵,中年男人的脸现在不像往日那样威严,虚伪,反而透露着非常直白的惊恐,他的眉头紧锁着张着嘴。

啊——夙——

他整个人捏着许夙的手,只稍微有点血色的手被他又捏白了。

不过这时候许夙已经懒得演了,她一把掐住他的手腕甩开了他的手,笑眼弯弯地对墨说:“快些开始吧,我可让蕙竹去煮香灰了,应该过不了一会就来了。”

“你想如何?”

“肃王那预计什么时候走?”

“最快也要大致三日之后。”

“好,不介意我在你面前自揭伤疤吧?”她已经收起了笑意,低着头看着许知府哀求的眼神,“可以让他失明吗,听力先恢复吧。”

墨似乎有些惊讶于许夙会这么说,但还是摇摇头,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我嘴很严,放心。”

墨点点头示意已经做好了,趴在床上的男人发出了许夙平日只能从后院杀鸡之类发出的嚎叫,刚发出来就被女人的手堵住了,“小声些,父亲,明日又有些人传知府府内的事情了怎么办?”

趴在床上的许知府还在断断续续的咒骂她,墨加了几针以后男人挤着眉头,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除了喊痛的呻吟声什么都说不出话了,开始断断续续的哀求,声音也变小了,不时飘出一些气音,许夙轻轻捏着男人的下巴“父亲,保持安静可以吗,不然一会又发不出声音了怎么办?”

中年男人的眼睛瞪得很圆,向许夙点着头,也不发出声音了。

“现在父亲可以回答女儿几点疑惑吗,毕竟父亲也应该知道女儿马上就要离开了。”她摩挲着手上的玉镯,是墨刚刚取回来给她的拿一包东西里的一个,母亲的东西。

许知府露出一种迷茫的神色,过了一瞬又突然想通,带着惊诧却又露着一丝长辈的恼怒和恐惧,许夙笑了一下,甚至拍了拍他的脸。

“当年母亲带来的物件,若她还在估计也会盼着为我攒嫁妆,都被父亲好生收拾起来了吗?”

许知府瞪着眼睛,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母家虽然只是小商贩,但我幼年记忆里母亲是独女,所以母亲家里陪嫁的那间铺子父亲一定经营的很好吧。”

母亲家里虽不是豪门望族,但自己在记忆里姥爷还是极为疼惜她的,最初陪嫁的那间铺子,由于母亲不方便亲自出门经营,一直是姥爷帮忙照看着,不过母亲细致聪慧还对市井民众的取向极为敏感,一直是生意不错的。姥爷去世以后,母亲也是委托了其他孃孃来看管那家铺子,到母亲去世,许知府接手了那间铺子,按照规定当地的官员是没法子经营店铺的,所以应该是出掉了。

但按照蕙竹跟自己说的平日里在后院和大太太院内伺候的闲聊,说是大太太每月月中就会在房内算账,而府上的收支一直是月末才结的。大太太向来是极其讨厌麻烦的,平日里几乎都醉心于吃斋念佛,与本家也没什么联系了,怎么看也都是许知府安排给她的营生。

男人似乎被戳中了什么摇着头想要挣扎,被墨掐住后颈抬起头来对着许夙。

“早就置卖了。”男人瞪着眼睛似乎还想让自己有些气势,一副平日里在府中对着儿女的做派。

“这样啊,那父亲把现银备给女儿可好,毕竟这一去估计是要向京城去了,这能见什么人,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未知的。”许夙说起来客气,轻声细语的。可是现在的样子,许知府被墨掐着脖子只能仰头看她漂亮而苍白的脸,在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缠绕着怨气的女鬼俯视着。

“爹爹……自然想着这些,让你能风风光光出城。”许知府努力的勾着嘴角,像个无法控制面部肌肉的瘫痪者一样学习着平日里慈爱的伪装。

“女儿听说夫人手里也经营着一家小店,夫人一向为人细致,那间铺子应当值十万两银子吧。”

在这洛城除了什么大钱庄和粮庄,根本没什么铺子能够得上她说的金额的一半,连墨看着她撒谎不打草稿的样子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而后又了然地笑了笑。

男人怒极的样子似乎被她的理直气壮激到了,“你个不孝女在胡说些什么,真觉得自己诈了尸,一副不祥的样子,单凭肃王的一句话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他下一句估计就要骂到肃王了,被墨掐准话头直直按住了喉咙的气口,无力挣扎开甚至流了些生理性的眼泪。

等到嘴唇都有些发白的时候,门外蕙竹在敲门,墨放开了他,眼睛里已经是无法抑制的厌恶,甚至有一丝带着不屑的杀意。

蕙竹端着一碗热水冲着香灰就走了进来,看到屋里面墨松了手许知府立马像夏天田间土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着,背上还扎着针,一时间匆忙的关上门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动作。

许夙向她招了招手,她才快步走过来。“小姐,奴婢刚才瞥到大太太在门口站着,听其他人说肃王说要来。”

许夙愣了一下和墨对视了一下,墨似乎有些窘迫的避开了她的眼神,只是低头看着针,“天才刚亮,王爷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赶紧端着药水就来了。”

“没事,你先出去,肃王来之前守着门就行。若是王太太来了你就说孟大夫正在驱鬼。”

蕙竹点点头把香灰水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速战速决。”

墨没有说话只是直接钳制住了许知府的上身让他不能动弹,中年男人正在破口大骂直接被许夙整碗香灰水灌了进去,快速地离开床铺看着自己的父亲呛得满脸通红,床头的被褥被咳出来的水浸湿,上面还掺着香灰。

墨解开了对人穴道的控制,许知府只是像落水狗一样趴在自己弄湿的被褥上。

“十万两,或者把那间铺子的地契还给我。”

蕙竹在门外轻轻敲着门,示意肃王快要到了。

许夙和墨一起走了出去留着许知府在屋内着急慌忙地穿衣服。

燕祈风带着谋士走到了院子里,看着许夙和墨一前一后从屋子里走出来,墨还穿着一副郎中的模样。面色如常,只是撑了撑眼睛,看着面前那披着狐皮袄子,明明刚从里屋出来但脸颊似乎还有些泛白的女人。

“玩够了?”

发癫的人值得一碗香灰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吃绝户?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