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不仅存在于传说。
于小镇的人类而言,他们几乎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缠满谣言、诅咒和邪恶的女巫。
圆月悬挂,刚在教堂帮完忙出来的萨琳和其他几位义工同修女们道别,她们身上还穿着教堂统一发的白色长袍。
萨琳和其中一位义工是朋友,她叫瑞娅,真是一个可爱又充满生命力的名字。
俩人年纪相仿,兴趣相投,半路上叽叽喳喳聊了天南地北。
“听说黛恩小姐去找了你?她是来强迫你改变你的意愿吗。”
“不,她没有,相反,她很尊重我。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黛恩呢,此前我忙于自己的世界,还没有见过她,原来那么漂亮动人,又十分善解人意。我想她的名声确实名副其实,和卡狁不一样。”
分别时,那脸上有着棕色雀斑的小姑娘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是保守的当地人绝不会做出的行为。
但是萨琳只是回吻她红润的面庞。
“其实这没什么,主城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人们,书里也记录着这是一项表达友好的礼仪,代表爱与友谊,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萨琳在被别人问到这个问题时,耸了耸肩。
这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和过往多年一样。
如果瑞娅永远都没有回头的话。
萨琳只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冲击力,有人用她柔弱的身躯紧紧护住了她。
她不禁往前扑倒在地,重重的磕到地上,沾了一手灰土,或许皮肤擦伤了也说不定,总之疼的要命。
这个时候萨琳还以为是瑞娅在和她玩耍,因为之后瑞娅需要去老家住上一段时间,二人依依不舍了很久。
她以为瑞娅不舍离开,但这种突如其来且把控不好导致受伤的行为着实让她些许恼火,这次她自己受伤了,万一下次同伴也受了伤怎么办。
于是萨琳掰开那双紧紧环绕在她腰间的手,疼痛使她紧皱眉头。
“瑞娅,放开我。你下次绝对不可以这么鲁莽的凑过来,你身体本来就差,受了伤还得去找药剂师看病,到时候又要和我撒娇躲赖喝不见药剂师。”
然而瑞娅却没有答复。
那双手仍横在她的腰,像是永远都不会放开。
一阵邪风起。
萨琳惊恐的转过头,她的身后是黑雾裹满每一寸皮肤的恶灵。然而她的眼中只有睁着眼睛口吐鲜血的少女。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她的眼睛是黄色的,普通常见,但是萨琳说这是自由的颜色,她觉得最漂亮,她很喜欢。
这双代表着自由的眼瞳先是盯着她,再轻缓的阖上又睁开。
“别…怕……”瑞娅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萨琳从她的唇形中认出来,一股酸涩涌到鼻腔、眼眶,眼泪决堤,忍不住落下来。她抱住瑞娅抚摸着她的头,在她耳侧用颤抖几乎失声的声音不停说:“我不怕……瑞娅,瑞娅……”
恶灵居高临下的漂浮着,看够了戏,轻飘飘挥手,瑞娅的眼睛就此闭上。
萨琳失声痛哭。
干净纯洁的白色长袍上染满了红色的血。
恶灵像是不能说话,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掐起哭泣的萨琳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提起来。
萨琳的脚逐渐离地,她的脸涨红,疯了一般去捶打恶灵的身体。
恶灵吃痛松开了手,萨琳跌坐在地,如同囚笼中伤痕累累的困兽恶狠狠地盯着它。
恶灵接了附生者的愿望,恐吓萨琳一番,没想要她的命,只是旁边有个人类难缠,替萨琳挡了一掌。
它围着二人转了几圈,带走了瑞娅的身体。
萨琳哭哑了喉咙,人类怎么能追得上恶灵呢,摔了很多跤,但都没有她心中那块缺了一口在渗血的伤口痛。
*
听说萨琳小姐发了癫症,黛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求着她哥哥放她出门。
她愣住了,“确定是萨琳小姐吗?我几日前刚见过她,为什么这么突然呢。”
卡狁像是早有预料,漫不经心道,“家族遗传病也说不定,万幸联姻取消了。”
黛恩耳朵嗡嗡的,卡狁的冷漠无情再一次刺伤了她。
“那……父亲的葬礼怎么办?哥哥,我可以帮忙的。”
卡狁拒绝了她,和来人商讨着事宜离开了。
门紧闭着,黛恩丧气的垂头,她拖着身子回到房间,这才发现,家里的下人好像少了很多。
去哪里了呢?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黛恩将书轻轻往桌子上一摔,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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