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急特训，几个人的脸沈玫还是分得清。两提啤酒放在桌边，三花最豪爽，已经干空两瓶。

沈佑也拎了一瓶出来。

沈玫有些不可思议：“你能喝酒？”

沈佑靠拢小声说：“和他们几个老同学，能喝一点点。”

“嗯。那我看着你。”beta沈玫的喝酒过敏人设，她得好好保持。

而且她对abo的信息素也不太适应，真开了瓶子，自己也不一定能安全下桌。

几人在一起唠嗑，沈玫认真吃菜——就像他们小群约饭，其他人负责聊天，沈佑负责蝗虫卷食。今天正好反过来。

关于三中传说的称号，来得也很简单。beta沈玫，三中本校生，历年大小考光荣榜霸榜巨头之一，初中跳级，高二提前上岸。直接比同级生早两年完成学业。几人咋咋呼呼地描述着beta沈玫的事迹，所谓姐不在三中，三中却有姐的传说。

“学姐，你真的太强了！”

“就是就是，每次都在榜单上，后来下个学期看榜上没人了，别人才说学姐已经直接考走了。”

“我也是开学才听同学说的。好奇怪，当时高三的学长学姐都被宣传了，但是沈玫学姐的消息一点都没提。”

“咳咳咳咳。”沈玫呛到一颗胡椒直咳嗽。处于话题中心的沈玫嘴都要撅到天上了，嘴角比AK还难压，但这个成绩对她而言未免也太高了。

什么？三中光荣榜？霸榜？

沈玫可不敢肖想。读书几年，她是有幸上过几次单科排行，那也是靠的teamwork。

雅称teamwork，俗称互相打小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beta沈玫的故事勾勒出来，把她震惊得不行。beta沈玫确实很有天赋。跳级也就罢了，高二考走没有宣传，后来也没任何声音。要不是还有个妹妹沈佑在三中没心没肺地正常上学，说不定大家还能造出一个沈家出事全家潜逃的谣言。真·沉默的强者。

沈玫心里却很无奈：提前上学有什么好处？这不就等于多上班两年才能退休？

从就业率分布来说，考研考公考编相应地归入未完成的学业深造和工作，这样一来沈佑的同学们读研和工作五五开。小孔愁眉苦脸地纠结今年考研上岸希望不大，读研的大白遇到坑爹的组和项目深感前途渺茫，三花找的工作重复机械和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觉得人生无望，小兰换了赛道现在入职即祛魅每分每秒想离职，沈佑虽在初创氛围不错但都过于push也吃不消，铃铛卷心菜直接开摆躺了一年学兴趣班去了。虽然大家各自吐槽着毕业之后的生活烦恼，但沈玫还是听得出来。

要命，一个说得比一个惨，但其实是一个比一个卷。这些人好强。在AX打螺丝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的沈玫只觉得她本就岌岌可危的人生更加危险。

“学姐，你有什么建议？”

“我？”突然被拉入话题的沈玫还没缓过神来。

“对啊对啊，学姐现在在工作吧？工作怎么样？”

“学姐当时毕业时是什么想法呀？”

面对迷妹们的星星眼，冒牌学霸憋了半天：“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学生式的想法吧……？想做什么就去努力，遵从内心。……反正以后该后悔的都会后悔，所以现在自己尽全力就好了。”

沈玫：发动了一次废话文学技能。

酒过三巡脸色绯红的各位还神志清醒，趁着酒劲上来，又开始碎碎念着其他人的八卦。听得沈玫两眼放光，恨不得掏出电脑和迷你打印机写会议记录。

好瓜，多吃，好吃，她下次也要分给别人吃。

吃饱喝足聊好天，叫来老板结了账。铃铛本来提议结束宵夜的街溜子们再来citywalk一下，但时间太晚，安全起见，沈玫给几人约了个顺风车赶紧回去，她和沈佑单独回家，几个人随时记得在小群互通消息。

“下次约，下次约。赶紧走了。”车到了，沈佑把还在路边聊天的几人塞上车。

“学姐，一定要约噢，”坐在副驾的小孔喝得微醺，笑得眼神都有些迷离，降下车窗拉着沈佑的手，“下次就不要只你们两人来噢。”

“今天太晚了，下次一定。你们几个在车上还可以聊。”沈玫客套着。

看着车走远了。

沈玫：“毛毛。”

沈佑：“嗯。”

沈玫：“听到没？”

沈佑：“啊？”

“……我们怎么回去。”

沈玫挑眉：“走路？”

“走着？”

两人相视一笑。

深夜的街上，不少店铺已经锁上门锁、拉下卷帘门，只有一些24小时便利店和开到后半夜的烧烤火锅大排档亮着灯。行人和车辆少了很多，没有广告宣传，没有汽车鸣笛，没有路人嘈杂，只有规律的、无尽的路灯和行道树，小半小时的路程，街道安静，两人的脚步也默契起来。沈佑和沈玫分享她在追的歌手的新出专辑，沈玫委婉地表示听起来没有以前的水准。沈佑觉得只是歌的问题，过段时间的演唱会一定要去现场听听。

沈佑首先终结了这一堆没营养的话题：“我想问个问题，姐，不知道合不合适。”

沈玫：“你问吧。”

“你体检，没问题吧。”

“真没有。”

“那你感觉最近在AX工作怎么样？”

沈玫突然有点恍惚，她明知道沈佑的话是对beta沈玫的，但有那么半秒钟，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对AX的工作也没多大热情，所谓三百六十行，干一行恨一行。

但现在的工作她能应付，那么原主的话，一定更不在话下了。

“AX？就那样吧。”中规中矩的搪塞。

“我以为你会压力很大。”

“压力……每个人都有吧。”沈玫可没法昧着良心说她没有压力。如果是她的沈佑，沈玫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现在她可不敢顶着原主的身份再吐槽工作难搞。

沈佑顿了一会说：“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沈玫有点警惕。但转念一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她确实没有表演的天分。

两人散步，没有第三人的场景，好像话题也自由了很多。沈玫很担心沈佑说出什么戳破她身份的信息，但最后等来沈佑一副真诚的回应。

“变好了。”

“？？？”

“我是说真的。”沈佑真诚地点头。

沈玫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吓得无语，整个人竟有些放松了，下意识给沈佑摆了一副嫌弃的脸色：“……你油嘴滑舌。”

“我真心实意。”沈佑仍然认真。

沈玫没有再说下去，不一会儿，沈佑又有些紧张地旧事重提，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体检或者他们那里有什么问题，你放心我……”

沈玫打断了她的话，叹了口气：“你说我变好了，又担心我生病，什么？你想说我命不久矣，改邪归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佑咽了咽唾沫，搓着鼻尖说：“嗯……也不是那么严重。”

还真这么想啊？

沈玫给她摆了个臭脸，还是和她再次保证：“没事。没事。”

鬼知道beta沈玫有没有事，反正她不知道，沈佑也不知道，那不知道就是没有。

沈佑看沈玫脸色臭得很，大概是当她生了闷气，才絮絮叨叨地解释下来：“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变化很多了。现在开始发现你居然也开始觉得工作有难处，也算一种好事……那句话怎么说的，因为关心才会难过。”

“好事？”

沈佑忙不迭接话：“我觉得是好事，真的。虽然你可能觉得有点烦……但我觉得，更真实了。”

“以前不真实？”

“有一点点。”

不儿，她俩有病吧。

沈玫眨眨眼睛，听着没回话。

如果是beta沈玫，这些易如反掌的小事，一定不会感到为难，也不会为打工烦恼。

其实她真不太想关心。沈玫很想这么反驳，这**工作，她只是为绩效折腰罢了。被压成牛马才算真实？打工人说这种话，会不会有点僭越了。

沈玫不回答她，沈佑自顾自念叨：“其实有时候……很多时候我不懂你的想法。”

沈玫想，其实她也不知道。

“总感觉你有烦恼的事情，但不知道在烦恼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你。”

“是人都会有烦恼的。”沈玫只有第三视角的安慰。

“其实我觉得你厉害，你从小到大一切都好，而且你还有……，一切都很好，但是有时候……直到这段时间，虽然突然感觉你有压力了，但也能感觉到你会有开心的时候。

“我觉得好像不经意间……又很突然地，你变了很多。

“感觉，真性情？……现在的情绪更多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是一种好事，发自内心的。你自己是什么感觉呢。”

“你觉得，我……变鲜活了？”

沈佑咀嚼了沈玫的用词，然后点头。

沈玫后槽牙都咬碎了，打工吗喽，整天跟孙子似的，特别是出去跑客户的那几个组，一个个同事回来应激得跟HPD似的。来打工两天，压力大了，自然就会吐槽了，也就鲜活了。

沈玫听着她一路上断断续续迂回犹豫的说辞，径直问道：“那你觉得，现在的我好，还是以前的我好？”

“我觉得现在的你有更多……”沈佑说着，又改口，“你做你想做的最好。”

“所以你觉得现在的我更好？”沈玫抓住前半句的意思。

“……那现在的你，在做你想做的吗？”沈佑追问沈玫没有回应的后半句。

沈玫无言。

也许beta沈玫是很厉害的人，无欲无求，感情淡薄。如果这样，她的性格，在这段时间的角色扮演已经ooc，极度违背了beta沈玫人设。可是在此之前，都没有人向她质疑。

而且，beta沈玫想要做什么呢？她没有头绪。

那沈玫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她也想不明白，好像什么也做不到。

红灯亮起，两人停在空无一人的街口等着倒计时，即使夜间的路口几乎没有车辆驶过。

深夜的十字路口，信号灯好像一个暗红色的漩涡，在黑暗荧荧发光，等待自己消失的时刻。

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一路上她俩这你一句我一句却半天说不清的样子，好像两个菜鸡在卡时间打加时赛。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嗯，我想有些事情。”沈玫首先发话。

“啊。”

“也许你会，有一点惊讶。”只是亿点点。

“很难吗？或者很复杂吗？”沈佑问。

“也许……我不确定……”沈玫皱眉，无法准确描述这种离奇的事情。

“灯亮了。我们先走。”沈佑抬头看见信号灯变了，走在前面。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沈玫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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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不要再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好古早，好怀念，好随机，好搭本话的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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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热闹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