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伏黑甚尔来的时候,我正在杂物房里,踩在小凳子上,双手尽力向前抓着箱子的底部。
“呼”,手指尖摸到箱子边沿,一点点施力打出来,再双手扶住边缘抬起,我正要准备伸出一条腿慢慢踩下来,却没想到箱子的重量让脚下的凳子开始摇晃,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重心彻底保持失败。
“!”我紧闭双眼,在落下的那一刻尽量转过身,不直面地板。然后身子砸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脑后像是砸到一面墙随后又变成软绵绵的触感,十分的q弹,连带着我整个人和箱子都被弹着向前。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奇异的触感是什么,腰上猛地被什么东西环住,手上箱子的重量也突然消失。
“?”我猛地睁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伏黑甚尔已站在身后,一手环住自己,一手轻松地接过箱子,黑色的碎发随着向下看过来的动作微微飘扬,绿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微微睁大眼,被眼前的美色摄住,脑袋也重新接触到那奇异的触感。
“……”软绵绵的、带着一片温热……我脑中闪过一个猜测……不是吧。
意识到是什么后,我立马退出男人的怀抱,面上隐隐发热,清咳两声:“谢谢伏黑君。”
我时不时扫过前面男人的面容,觉得伏黑甚尔今天心情好像有些起伏不定。
我确定在他接住我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但不知为何,在我对他表达谢意后,脸上就从春夏跳转到寒冬,唇线绷的直直,眼神像含着刀片一样。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转眼间,刀片又化成丝,男人勾起嘴角,眼里如有实质的钩子把我定在原地。怎、怎么了,心脏莫名开始加速我只看到男人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挪到离鼻尖一寸前,长长的睫毛向下扫,细小的绒毛似乎已经扫到脸颊,带来莫名的一阵痒意。
我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开始不安大力蹦跶,血液快速流通带来的一瞬窒息感要求我快速恢复理智。等、等等!眼见着略带血色的唇有向下压的趋势,我脑子嗡的一响,猛地矮下身子,向后大跨一步。
“噔噔噔——”
我捂住嘴,瞪圆了眼。
过于沉重的脚步似乎将两人的理智重新唤醒,伏黑甚尔重新睁开眼,带着笑睨了我一眼,转身便将箱子举着,向楼下走去。
我看得清楚,那一眼分明有“竟然躲过了”的可惜以及跃跃欲试….
手指不自觉抚上嘴唇,我头皮一阵发麻,在心里久违地骂了个大粗口。
沃日,这又是干什么……
脑海里关于伏黑甚尔的资料逐渐清晰,我皱紧眉头,他自己说是做过很多职业,除了保镖还有什么来着….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脑里定格在男人穿着西服,矜持地举着香槟的画面,周围是闪亮的彩带,旁边堆成小山高的香槟酒液酿出奢华的光…..
牛郎!是牛郎啊!
我给这个身份惊到跳起,随后又安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啊!伏黑君,好像当时还是top1.呢,可能是这个职业给他带来的职业习惯吧……
我只能硬着头皮这样猜测,只在原地纠结了一会,想到自己的作品还没完成,我还是大踏步追了上去。要是伏黑君有其他想法再说,现在是工作时间!我眼里宛若实质升起一簇簇火苗。
我要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伏黑君除了在杂物房里莫名的举动外,下午非常的、意外的正常——比起刚才的行径来说。
好几次对方朝自己伸出手,半是引诱半是索要物品的动作都让我暗自一惊,条件反射般默默远离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手,默默远离休息中突然朝自己弯下腰身,贴着自己耳朵下去,又只是拿起了我身后的矿泉水的身躯…….
总之,这些动作伏黑君之前工作时也会常做,我已经习以为常。
20点,工作结束,正当我以为今天终于平安无事的度过,捶打着自己酸痛的肩膀时,身穿黑色修身t的男人突然回头,狭长的眼尾向上翘:“可以帮个忙么?”
转身的动作充满着力量感,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伏黑甚尔脖子连着向下的肌肉,最后到劲瘦的腰,不夸张且具有美感的肱二头肌连着手臂的线条微微向前伸着,我眼珠子艰难地转到对方的脸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什么事?”
我绝没有被美色所误,冷静下来纪子,不能答应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我用力把指甲嵌进肉里,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喝口水,听着对方以平常的口吻炸雷:“待会我把我孩子带过来放你这。”
噗——
“咳咳咳。”我被呛地咳嗽,狼狈地抬头,不可置信看着面色如常的男人:“什么放我这?!放我这干什么?”
很好,刚才还在yy人家可能对自己有意思,现在就狠狠被打脸。哪有带孩子来见有意思的人的道理,我尴尬地挠了挠脖子,实在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哪里还有心情帮他忙,而且帮他孩子这种事一听就感觉会产生更多的交集很不美妙的样子……我眼神四处飘乎婉拒道:“嗯…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呢,我没有照看小孩子的经验..要不放托儿所?”
伏黑甚尔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闻言也没生气,点点头边收拾东西离开了。
一小时后,伏黑甚尔带着俩小孩来敲门,六只眼睛齐齐盯着我。
“……”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两双纯洁透着懵懂的眼珠看着自己……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让他们滚的话。
所以现在是怎样?
我拿着苹果,嗅着青涩的果香,不时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父子仨。
父亲没个正经,像是在自己家般自在翘着腿,一手倚在沙发背,一手握着遥控器。儿子和女儿乖乖坐在一旁,和谐的玩着对方的手,吱咯声和电视激烈的赛马解说声相互交织,勾勒出奇异好笑又温馨的画面。
话说从小就给孩子树立起看赛马的氛围真的没问题吗?
“嘟、嘟、”我看着伏黑甚尔抬手接了个电话,眼珠子随意转了转后细长的眼睛瞥向我,扯出一个慵懒的笑,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随后起身,从身后推着我肩膀来到沙发,按在他刚刚坐的位置。
“那这两个小孩就拜托你了,小的已经换过尿布了,我回来之前都不用换。”后颈和耳际被发丝扫过,带来一阵阵痒意,紧随着温热的吐息拂过,像是有意识的蒸汽缠在耳廓,熏得我又热又麻。
我登时僵在原地,手指像冰条般绞在一起,“砰。”门被轻轻合上,我实在不敢相信他真的照字面意思上的“放孩子”做了。而且换尿布?我脑海不禁开始想象男人熟练抬起小孩白花花臀/部的场景……
……有,有点和他外型不太搭……
离得近些的男孩子似乎意识到血亲离开,圆圆的脑袋抬起转了一圈,嘴里“叭”一声冒出个泡泡,肉乎乎的手向前伸,眼见就要沿着沙发掉下去,我连忙用手臂挡住小孩身体,顺势往里推了推。
津美纪和惠,我记得男人口中说的是这两个名字。
叫作惠的男孩子被放进沙发内侧也不恼不闹,又“叭”地吐出两个泡,似乎有些累,改坐为躺,肉肉的小手指扒着沙发壁,嘴里发着无意义的咿呀。偶尔望过来的眼睛又大又亮,水汪汪一片。
“咔嚓”,我没忍住,偷偷地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孩白白胖胖,纯真无邪的样子勾的人母爱泛滥。我绝对没有母爱泛滥,只是和这个恶臭的社会太多的地沟老鼠蟑螂对比,纯真又不闹腾的孩子多少也让我态度软和。
“津、津美纪”,我试探性喊道,头发披散的女孩目光从弟弟移到我身上,同样又大又亮的眼瞳带着疑惑望过来,看来是没记错名字,我微微放松,再被那双眼睛望上一眼,半颗心都要给萌化,柔声问道:“我给津美纪绑头发好不好?”
绑头发?小小的脑袋歪了歪,津美纪看着面前头发柔顺的女性,学着对方的动作抚上头发,慢吞吞点了点头,声音小小:“好。”
面前弟弟还在扒拉着沙发布皮,女孩的目光不自觉追逐着小宝宝的行动,担心他突然滚下去,身后袭来一阵好闻的香气,津美纪不自在地揪着衣角,身后好听的柔声再次响起:“那我开始咯,津美纪。”头发被全部拢在身后,头皮传来轻柔的触感,带来一阵酥麻。
“没事的,你爸爸待会就会回来的哦~”
这样子啊,原来爸爸待会还会回来的啊,柔软和舒服的气味让津美纪感到些许放松,爸爸突然就带他们过来了,又突然走了……她还以为像妈妈一样关上门就不回来了……
我满意的看着盘好的头发,递出个镜子给津美纪,看到女孩脸上满是惊奇和笑意,不自觉也跟着笑。后知后觉抚上唇角,觉得自己在朝着变态姨姨的方向发展。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我低头看去,白嫩柔软的小手搭在上面,像是被我目光烫到,手指不觉的蜷起。“喜欢!”与之相反的是声音响亮,我微微睁大了双眼,看着小孩一头扎进了怀里。
我看了看怀里的小萝莉,又看了看旁边的萌宝,觉得将此刻将是自己最具母爱的时刻。
借的东西总要还,换汤不换药,同理的,别人暂寄的小孩也的还回去。
我看着两个小孩眯着眼睛被抱起,圆圆的脑袋一点点往下坠,又被宽大的手掌托住,放到颈窝。高大的男人低下头拨开小孩脸上黏湿的头发,向来肃杀桀骜的脸上竟也显出几分温柔。
“谢礼。”男人微微弯起眸子,下颌抬了抬指向桌几上的袋子。我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常见的装果蔬纸皮袋子,便也没有推辞,挥手跟他道别:“快回去吧,下次带他们过来别那么突然。”
男人挑了挑眉,嘴里意义不明地“哇哦”一声,这么快就不排斥他们俩了吗。
莫名的,我读出了伏黑甚尔未说出口的调侃,面上隐隐的发热,挥手做出一个赶他出去的动作,快出去!我有时候真的见不得他一副天然流氓样,好在对方没有更多动作和言语展现他曾在道上混过的地痞范儿,见好就收,总是喜欢在我的底线上来回蹦,又在我快发飙时及时的刹住车,笑了一下背过身子就离开了。
“bye~”
门合上之际,我听到一声轻飘飘的低音。愣了一会,搞什么啊,还扯英文,明明就只会bye和thank you,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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