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机关枪扫射而来，从一开始就隐隐觉得樋口看自己眼神不对的中岛敦条件反射推开身边的直美，却仍旧措不及防受伤。

喷溅的鲜血浸润了谷崎润一郎的双目，名为“细雪”的异能力发动，通过制造幻想轻易让樋口之后的子弹尽数落空，并且双手悄无声息扣上了樋口的脖子。

异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有鸿沟。

后天的培养和武器的借助是可以弥补这种差距，但樋口一叶显然没有弥补到位，而且谷崎润一郎的异能性质真的特殊，除非——

在攻击他人时无法移动，制造幻想也无法更改自身的真实位置，是其一弱点。

抓住这个弱点，能一击毙命。

泛着红光的漆黑布条洞穿谷崎润一郎的身体，轻咳的病弱少年在喷溅的鲜血中从容慢步，黑灰色的无神眼眸中倒映黑发少女崩溃前扑的身影。

软下身子的樋口一叶捂着喉咙喘息急促，着迷看着如同天神降临英雄救美的上司。

芥川在一发异能解决掉谷崎润一郎之后，目光落在软着身子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岛敦身上，不见悲喜：“畏惧死亡吧，惧怕杀戮吧，渴望死亡之人平等死亡。”

芥川一步一步朝着中岛敦逼近，抽条成利器的黑色布条浸渍着谷崎背后的鲜血收回，他仍旧一身干净清白，漠然如死神亲临。

“初次见面，在下名为芥川，与那边的姑娘同为港口黑手党的走狗。”

虚弱咳嗽声中樋口一叶直起身子，强撑着回应一人也能解决，却被芥川回身一巴掌扇掉了墨镜，身体不受控制软到了小巷的墙壁上。

活捉人虎是最优解。

樋口一叶自作主张双枪扫射，追求的却是过任务的最底线，没能掌控异能的中岛敦很可能就此死亡，芥川可不准备带一具尸体回去草草交差。

樋口一叶嘴唇动了动，表示歉意。

中岛敦捕捉到了他们话里的信息。

中岛敦的目光慢慢从谷崎兄妹身上收回，捏紧颤抖的指尖看向芥川：“……活捉人虎？”

他尽量压抑着身体的僵硬。

“本来，在下的目的只有你而已，人虎。那边遭遇厄运的同伴都受你牵连。”

“……”中岛敦垂下头。

“正是如此，这就是你的业罪，人虎。只要你活着，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中岛敦嘴唇动了动：“道貌岸然……”

芥川顿了一下。

“道貌岸然！”中岛敦猛地拔高了声音，“为了通缉令上的金钱而来的恶犬，别想让我不战投降！”

迅雷不及掩耳的身体扑向早已锁定好的武器，中岛敦就地翻滚抓起了前不久樋口脱力掉下的枪支，对准芥川就是一通狂野输出。

最后一枚子弹落下。

芥川侧头，毫发无伤。

他背后的黑色风衣模样扭曲，上吊红眼的恐怖恶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尽数捕捉的子弹吐出。

中岛敦愕然。

“刚才的动作真是漂亮，但不过是有勇无谋。”芥川讥讽中岛敦的不自量力，他的异能罗生门可是能吞噬空间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堪称绝对防御，“难怪，先生看不上你。”

芥川说的先生指的是津岛。

记起津岛弟弟和中岛敦交好，不准备徒增事端的芥川干脆缩减了称呼。

因而中岛敦也的确不知道，派芥川和樋口针对侦探社，有自己最尊敬的前辈的手笔。

“别想动摇我……”中岛敦抬高了手里的枪，深吸一口气，大吼着冲着芥川冲过去。

“莽夫就是莽夫。”芥川轻易躲过中岛敦扔来的武器，异能力罗生门倏然绽放。

中岛敦重重摔到了地上。

锐化成刀锋的布条化为凶兽，不准备废话的芥川直接动手在中岛敦的腿边劈开了一条鸿沟。

犹如被岩浆流淌腐蚀的地面凹陷下明显痕迹，斑斑点点的红色点缀着焦臭的气息。

鲜血渗入了破烂的地面。

“命令是活捉。你若是再反抗，下次就彻底废掉你的四肢。”

好疼……

中岛敦眼前发黑，颤抖捂住不久前被罗生门切掉的右手腕部，他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哀嚎，身下已经积累了一滩红色的血。

没关系，没关系，修也说过医疗技术可以接上四肢的，只要活着一切都没问题的……

特意找准了角度攻击芥川，现在芥川和樋口都背对着谷崎兄妹，谷崎先生还有意识，直美小姐借助细雪一定能和哥哥一起安全离开……

如果他也能控制自己的异能该多好……这样的话，就不用、不用一直逞强，能做到自己坚强……

黑色总是最容易遮盖一切血腥的颜色。

芥川的黑色风衣即使杀戮再多也犹如崭新，中岛手上的黑色手环被涌流的鲜血浸湿只是温热。

蓝色的异能环带以中岛敦为中心炸开，被切断的右手飞回复原，少年单薄的身子伏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成为狰狞的猛兽。

泛着蓝光的白虎咆哮。

芥川推开身边的樋口，黑色风衣余出一角拉长突袭，尖锐的切面与墙壁碰撞发出惨烈声音。

白虎抬高身体落在坚硬布条俯冲芥川，蓝色和红色光芒碰撞的那一刻，蛛网猛然张开又破碎，迅速编制的盾牌缓冲了攻势，还是让芥川砸入厚墙。

烟尘弥漫。

原本旁观的樋口瞳孔骤缩，抬手枪支，然而只听金属和金属刺耳的碰撞声音，射出的子弹徒劳无用，化为白虎的中岛仅凭□□就能抗衡热兵器。

被子弹骚扰的白虎转头，狩猎目标转移到樋口一叶身上。

“罗生门——颚！”

跳跃到半空的白虎从腹部直接被腰斩两半，没见鲜血的芥川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障眼法的把戏。

果不其然，倒地白虎的尸体很快化为绿光消散于这独立空间之中，还有意识的谷崎润一郎撑着身体冲战场投去淡淡笑容。

真正的凶兽从芥川背后踩爪而出，蓄力奔跑后便是化为一道蓝色闪电横冲直撞，誓要将敌方撕扯两半。

同时对面名为“业”的招式将布条覆盖右手延伸出庞大爪牙，芥川操控黑色狠狠刮向中岛的躯壳，杀意澎湃。

红蓝相撞的千钧一发，“到此为止”的声音出现在两方夹击之中，太宰治的异能冲散了两方的异能波动，芥川愣神，中岛敦更是从虎化人砸到了地上，意识不清。

这张在原著情节里稍作改动。

写的时候在想——

太宰治冷酷对待芥川，与敦君和谐相处。

津岛修治冷酷对待中岛敦，与龙之介和谐相处。

——

另外修也在这张也有些存在感。

比如那个黑色环带，之前章节有提到，后来也会再提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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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人虎与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