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爱。”她的手掌突然停在我后颈的腺体上,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反常地放轻了力道。
雪松味像被揉碎的雪粒,顺着她的呼吸漫进我发烫的喉咙,这味道明明是她信息素的味道,此刻却像浸了温水的药棉,把我后颈腺体里针扎似的疼压下去了些。
“你对我负责?”
她低笑时胸腔贴着我后背震动,勒在腰间的手臂松了松,改成环着我的腰往她怀里带,“刚才是谁抱着我后领不肯撒手,我不需要你负责。”
“清醒了别后悔就行。”她把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一只大型狗狗一样。
乔羽怎么这样?好可爱,和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今天好幸福。
“我永远都喜欢你。”我把脸埋在她肩窝蹭了蹭,耳垂碰到她颈侧的皮肤,烫得像碰了火炉。
“骗子。”她骂了我一句。
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发胀,可被她圈在怀里的地方却慢慢凉下来,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我立刻表忠心道::“我从不骗人。”
我嘟囔着抓她的衣角,“我口渴……”
话没说完就被她捏住后颈的软肉轻轻晃了晃。
她的信息素突然浓了些,不是那种侵略性的雪松,倒像刚融的雪水漫过松针,清清凉凉的。“先顾好你自己。”她咬了咬我脖颈,差点咬在腺体的位置,吓死我了。
咬了腺体,林智绝对闻得出来,她会打断我的腿。
她声音低沉,“你醒了,再说。”
我被那点凉意哄得迷迷糊糊,腰上的力道又稳又轻,后颈的不舒服渐渐变成了暖烘烘的酸胀。
原来被喜欢的人这样抱着是这种感觉,连呼吸里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进来,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被她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雪松混着淡淡体温的气息,后颈那点酸胀感像被温水泡软了,渐渐化成一片酥麻。
“渴…乔羽…”我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刚醒的黏糊。她没说话,只是松开环着我腰的手,摸黑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指尖碰到杯壁时我听见她轻嘶了一声,大概是水太凉,可递到我嘴边时却温温的,她刚才居然用手心焐热了。
“你也喝一点。”我连忙说。
我含着杯沿小口吞咽,温水滑过喉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烫得有多厉害。她的手一直虚虚护着我的后颈,指腹偶尔蹭过腺体周围的皮肤,轻得像羽毛扫过。
“还要吗?”她抽走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唇。
“不。”我摇摇头,转身想换个姿势趴下,却被她按住后背按了回去,“别动。”
她的信息素又淡了些,像被夜风拂过的雪松林,只剩清浅的余韵。我能感觉到她下巴抵在我发顶,呼吸拂过发丝,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痒。
后颈突然被她用指腹轻轻按了按,力道不重,却精准地压在最酸胀的地方。
“会疼吗?”她的牙尖尖的,抵着我的脖子。
低哑温柔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震得我耳膜发麻。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把脸埋进她睡衣里蹭了蹭,布料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别咬我腺体,林智发现了怎么办?”而且我是bera,咬了也没办法标记,只会受伤,然后被林智骂。
不过,乔羽是beta啊,怎么会……牙齿这么尖?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转过去抱着她:“乔羽……”
“……你就那么喜欢她?”她突然笑了,但是我本能的感知到她的愤怒,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来,像隔着水听远处的鼓声。
她看我被吓到,突然又温柔了许多。
“刚才在别人面前强撑着,现在倒像只小猫。”她的手慢慢滑到我腰间,重新环住,比之前松了些,却更像把我嵌进她怀里。
“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小欧,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她叹息着,双臂却紧紧禁锢着我的腰。
月光移到床脚时,我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睡吧,你今天不清醒,我不碰你。”她低头在我发旋上印了个轻吻,“明天醒了,如果你还愿意……我什么都依你。”
后颈的腺体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暖,不是之前的烫,是那种被信息素温柔包裹的暖意。
我迷迷糊糊地抓着她的衣角,感觉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窗外的风卷着树叶沙沙响,怀里的温度却稳得像春天的太阳,连做梦都浸在松雪融化的清润里。
原来被喜欢的人抱着睡,连喝醉了,头疼着都很舒服。
“晚安……”我强撑困意说完,就睡着了。
“晚安,小欧……我爱你。”她也说了一句什么。
但是我的意识像被裹在湿棉花里,沉得发闷,伴随着头疼睡着了。
我挣扎着睁开眼,窗帘缝里漏进的阳光刺得人发疼,后颈的腺体还残留着昨晚那种暖烘烘的酸胀,只是……那股熟悉的雪松味好像变了调。
不是乔羽身上清润洗衣液的味道,而是更冷冽、更锋利的雪松,像寒冬里刮过树梢的风,带着Alpha信息素特有的压迫感。
我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的胳膊上还印着淡淡的压痕。床边的地毯上扔着件陌生的黑色衬衫,袖口卷着,这不是乔羽的衣服。
心脏突然往下坠,像被一只手攥住了,这里好乱,哪怕我未曾经历,可是路南她们经验丰富,我对这种情况很有一番想象……我的生理课是很认真的学习过。
天呐……老天奶……我昨晚做了什么,可是我身上没有异样啊!难道我饥不择食?随便扑倒了谁把人吃干抹净?
我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醒了?”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低哑,带着点刚睡醒的懒意,却像冰锥扎进我耳膜。我僵硬地转头,看见珂雪娴靠在门框上,睡袍领口松垮,锁骨线条清晰得刺眼。
她手里端着水杯,指尖骨节分明,还是我记忆里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怎么会是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的片段像碎玻璃一样扎进来,后颈的触碰,环在腰间的手臂,那股让腺体发暖的信息素……不会吧?我对珂雪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摩擦,“乔羽呢?”
珂雪娴挑了挑眉,走过来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杯底和木板碰撞发出轻响。“乔羽?”她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我发白的脸,“小欧,你昨晚抱着我喊了半宿乔羽的名字,现在问我她在哪?”
她的信息素随着靠近微微浮动,那股冷冽的雪松味突然浓了些,她趁我不注意摸了我的脖子,后颈的腺体像是被针扎了下,传来一阵尖锐的痒。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让珂雪娴的眼神沉了沉。
“别碰那里。”我哑着嗓子说,指尖攥紧了床单,布料被绞出褶皱。
她没动,只是站在床边看着我,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语气平淡,却带着种让人难堪的嘲弄,“你说‘别咬腺体,林智会发现’,说‘渴’,还抓着我的衣角不肯放。”
她拉开衣领,让我看她的脖子。
雪白的肌肤上一片吻痕和牙印,这是我干的?不可能吧,珂雪娴这种人会这么便宜我?
“怎么,想始乱终弃。”她突然面无表情说出了很雷人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想起昨晚那种迷迷糊糊的依赖,那种以为被乔羽抱着的安心感,原来全是对着珂雪娴——这个和我闹掰了三年,见面都要绕着走的死党,这个后来分化成Alpha、从此和我彻底划清界限的人。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我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抖得厉害,“你凭什么……”
“凭什么带你回来?”珂雪娴打断我,俯身逼近,Alpha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凭你昨晚在酒吧门口发着烧,抱着电线杆喊乔羽,差点被几个小黄毛围堵。”她顿了顿,语气不耐烦:“还是说,你希望我把你扔在那儿?”
“不……我不是这么想,我没有这个意思。”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烫,我知道那是Alpha信息素影响的反应,可心里的混乱比生理的不适更甚。
我和珂雪娴是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的死党,直到初中那年她十二岁分化成Alpha,直到我们分校以后,我被云峰他们欺负,我情绪低落失控的对着她喊“我不需要Alpha朋友”,直到她摔门而去,好多年没再联系。
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她也很讨厌我。
“我谢谢你。”我掀开被子想下床,腿却软得发飘,昨晚的酒劲还没散,“我该走了。”
手腕突然被攥住,她的指尖带着薄茧,力气大得吓人。“把水喝了。”珂雪娴的声音沉得像深潭,“你喝一堆酒,头不疼了是吗,白痴。刚才在被子里抖了半天,想硬撑?”
这个讨厌的人,又骂人。
我挣了挣没挣开,抬头撞进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嘲弄,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沉在水底的石头,看不真切。
“珂雪娴,”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你这样……不合适。”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是不合适。”她转身往门口走,背影挺得笔直,“水在桌上,你自己看着办。”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股冷冽的雪松味。我盯着地毯上那件黑色衬衫,后颈的酸胀还在隐隐作祟,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像被剜走了一块。
她什么都没对我做,我休息了一晚上,反而精神饱满。浑身没有一点烟味酒味,珂雪娴怎么突然变成烂好人了?
原来昨晚那份让人心安的感觉,是假的。
原来我抱着的,从来不是乔羽。
是珂雪娴,这个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酒了!下一次要是再被珂雪娴扛回来,我的面子和脸都要全部丢了!啊啊啊!
林鸥!你这个蠢货。
我走出来身后的的门嘭一声关上了。
唉!可是我突然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我身上还是睡袍……我喝酒喝蒙了??这……怎么办
我纠结了一会,外面保洁在盯着我,我尴尬的不行。
我只能厚着脸皮敲珂雪娴酒店的门“开门!珂雪娴,我手机不见了?”
“喂!你别不开门,我知道你在。”我哀怨的大声喊。
门突然打开,她的声音冷冷的:“自己丢的东西自己找,别在走廊里吵,丢人死了。”
“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关门了!我只是出去散步!”
我攥着睡袍领口往里面冲。
“谁让你进来了,你找一堆烂借口!”她腿抵着门框,试图拦着我进去。
我指尖抠着门缝往里探,“珂雪娴!你让开!你藏我手机了是不是?”
我被那股刺痛激得眼冒金星,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往门里拽,“少转移话题!手机给我!”
她低笑时信息素突然翻涌,不是冷冽的雪松,倒像暴雪压断松枝,带着劈头盖脸的压迫感。“松手。”她手腕一翻反扣住我的胳膊,往门里拖时力道重得能捏碎骨头,“非要闹到整个楼层都听见?”
我被拽得踉跄着撞上门框,后脑勺磕在金属门把手上,疼得眼泪直冒。“珂雪娴你混蛋!”我往她怀里扑,情急之下牙齿直接咬在她锁骨上。
我咬死你,混账珂雪娴。
她闷哼一声,掐着我后颈往门里甩,回过神立刻大声斥责:“林鸥!别咬我。你是狗么?”
门“咔嗒”落锁的瞬间,她的信息素突然裹着侵略性的雪松漫过来,像暴风雪卷着松涛,搞得我后颈的腺体突突直跳。
我一个beta,到底为什么这么敏感,我真的受够了。
“手机在我这儿。”她一只手卡住我的嘴巴,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门板上,膝盖抵着我大腿根往上顶,她神色狠戾:“但你再闹,我就去给林鸥告状你夜不归宿是出来……找人……一夜情。”
一夜情?
告状……
我抓着她衬衫前襟的手突然软了,气急败坏道:“你敢!”
她低头咬在我耳垂上碾了碾,呼吸烫得能点燃空气,“你看我敢不敢。”
“林鸥,这么久了你一点点都不联系我,真狠心啊。”她一边辖制住我,一边把头靠着我的肩窝上,热乎乎的湿润的东西浸湿我的浴袍。
“我真的,很讨厌你。”她咬牙切齿的说。
我终于冷静下来。
看着背后穿衣镜上面的我和她,这一幕,太违和了吧。
她却突然推开了我,侧着身体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去换衣服,找手机。”
这幅态度,不就是请快点滚?
亏我还以为她哭了,刚想服个软,现在又只能继续尴尬的对峙。
珂雪娴身上的睡袍像是被随意套在身上的,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露出的锁骨处,昨晚的痕迹泛着淡淡的红,像落在雪地上的血渍,刺得人眼疼。
薄薄的布料松垮地挂着,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系了个结,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袍角轻轻晃,随着她转过身,眼前露出她清瘦的肩线和一点点嶙峋的骨感。
我故作淡定的走过去,她垂着眼的时候,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睡袍的颜色太深,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有些浅黄色的发丝,看着就像营养不良一样。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指节因为用力攥着什么而泛白,连带着那身睡袍都染上了几分紧绷的滞涩。
她怎么这么瘦了?比我高了一个头,看起来却只有八十多斤的样子。
明明是宽大的睡袍,却裹不住她身上那股沉郁的气息,像浸了冷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着,连阳光落在袍角的光晕,都显得单薄又凄清。
我居然有点担心她晕倒了,她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知怎么,我心里有些悲凉。
“珂雪娴……”我叫了她一声,弯着腰提起我的衣服,从柜子上拿起手机。心里百转千回:“你……昨晚,是我的错,谢谢你。”
想问的问题,怎么都说不出口,我早就不是她的朋友了,多余的关心不过显得虚伪。
“呵呵。”她冷笑一声,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很好,很好,林鸥,你好样的。”
“你滚吧。”她一把将我推开,拿起她的衬衣,三下五除二的穿好,我迫不得已看到了她瘦骨嶙峋的身体,连忙移开视线,背过去换衣服。
这在以前也不算什么,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我也没什么别扭的。
我刚换好衣服,她转头看了一眼,立刻开门扬长而去。
门被他大大敞开着,我叹息一声,心情低落的冲了出去。
我知道,她更加讨厌我了。
我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又一次伤害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狗头叼玫瑰]修罗场和狗血[星星眼][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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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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