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迫切的想和乔羽说话,我拿着东西跟着奎暮她们,往山上的汤泉走。

或许是因为,从前的乔羽从不会露出这般带着心事的沉思,更不会有这种落落寡欢的模样。这些细微的神态不过是一闪而过,偏被我牢牢捕捉在眼底——平日里她明明掩饰得极好,至少在我面前,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今天的情绪确实不对劲,像蒙着层化不开的雾。

究竟是为什么?

我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风卷着帐篷的边角轻轻晃,像在替我数着那些没答案的疑问,一声,又一声。

我手机振动,掏出来又是熟悉的号码。那是五年前借给我一百万的女人,她虽然是omega,可是地位高,手段狠辣。我不敢忤逆她。只好接起电话,落在一群人后面。

“你去哪里了?”她问。

“山里……”我有点紧张,怕乔羽听见。

“山里?”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尾音却像淬了冰,“林鸥,我提醒过你,别跟乔羽走太近。”

我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听筒贴得太紧,硌得耳廓发疼:“就是……朋友一起露营。”

“朋友?”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细针,扎得人头皮发麻,“五年前你跪在我面前求那一百万的时候,怎么不说跟她只是朋友?”

风突然变大,卷着山涧的寒气灌进衣领,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后面躲:“我明天过来可以吗?”

“不行。现在过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电话那头的忙音像冰碴砸在地上,我攥着手机僵在原地,山风卷着松针抽在脸上,疼得人一缩。

奎暮她们的笑闹声远远飘着,乔羽却没跟着走,脚步声在身后骤然停住,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

我慢慢回头,乔羽站在两步外,灰色卫衣被风扯得猎猎响,手里的布包捏得死紧,指节泛白。她没看我,目光落在远处的山上,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凿出来的,平日里总带着点暖意的眉眼此刻全是冰霜。

“谁的电话。”不是问句,是陈述句,尾音压得极低,裹着没说出口的火气。

我喉咙发紧,把手机往口袋里按了按:“没、没什么……一个熟人。”

“熟人?”她终于转头看我,眼睛闭了闭,而后直直盯过来,“能让你接个电话就脸色惨白,立刻改变约会行程的熟人?”

我被她看得浑身发僵,五年前跪在那个女人办公室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膝盖像还压着千斤重负。“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急事要处理。”

“急事?”她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全是嘲讽,比山风还冷,“林鸥,我们约好一起露营三天,现在刚到半山腰,你的‘急事’就来了?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好好待着?”

“不是的!”我急忙辩解,“我很快就回来,真的!”

她突然上前一步,布包“啪”地扔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滚出来散了一地。“很快是多久?”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是等你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处理完,还是等你觉得我这趟露营碍着你了,再施舍似的回来?”

“我说你有见不得人的金主,没说错吧。”她突然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我。

我被她眼里的怒火烫得后退半步,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乔羽,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她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解释你五年来经常突然消失,解释你偶尔躲着我像躲瘟疫,还是解释你现在接到一个电话,就要丢下我往山下跑?”

“我看你所谓的爱我,还比不上你去讨好别人。”

她的话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个女人的威胁还在耳边响,乔羽眼里的失望和愤怒却更让我窒息。

“我走了。”我猛地转身,不敢再看她,脚步踉跄地往山下冲。

“滚。”

一个字,从身后砸过来,又冷又硬,像石头砸在我背上。“你走了,我们就真的完了。”

我不敢停下,比起结束,我更怕她看到我的不堪。

我没敢回头,也没敢停。山风灌进衣领,冷得人发抖,可后背那道目光比风更冷,像要把我戳出个洞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那个女人的消息:“磨磨蹭蹭什么?”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混着冷汗黏在掌心里。风里似乎还飘着乔羽的气息,可那点残存的暖意,早就被她那句“滚”冻成了冰。

我知道,这次要是真的下山,有些东西,大概是真的被我亲手砸碎了。

我拿着手机,【可不可以……明天早上我一早就去您那边?】

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几张照片在山阴里泛着冷光。

点开的瞬间,我的呼吸猛地顿住——第一张是我跟在乔羽身后的侧影,她正低头看脚下的石子路。

我攥着手机的手在画面里格外显眼,指尖泛白的样子被拍得一清二楚;第二张更近,乔羽回头看我的瞬间被定格,她眼里的疑惑还没散去,而我仓皇躲闪的侧脸像偷东西被抓包的贼;最后一张,是她站在原地的背影,风掀起她卫衣的下摆,我则背对着镜头往山下走,脚步里的慌张连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来。

拍照的人显然离得不远,角度刁钻得像是藏在哪个树后,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扒得干干净净。

是她的人。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来,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浸透了后背的衣服。这五年来,我和她的交易从来见不得光,她是握着提线木偶的主人,我是那个被她捏在掌心里的木偶,连呼吸都得看她的脸色。

【给你两个小时,出现在我面前。】那条消息像催命符,字里行间的压迫感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顿了顿,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像蛇信子舔过皮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什么去了,林鸥,你倒是胆大妄为,敢背着我,跟乔羽混在一起。】

“背着我”三个字像重锤砸在我太阳穴上,我猛地想起五年前签下那份协议时的场景——她把一百万的支票推到我面前,指尖敲着桌面说“签了这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人,自然也得听我的”。

最近两个月她没有找我,我以为她腻了。

……我以为我可以自由了,我太天真了。

原来这几年,我从来没逃出过她的掌控,她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她让我离乔羽远些,我就只能像个逃兵一样躲着。

我怎么这么蠢。

可是那时候乔羽好可怜,每天都很辛苦的兼职,成绩也一落千丈,我不忍心她过这么辛苦。

有人愿意给我钱,我也愿意为了乔羽付出代价。

毕竟,那个人不是慈善家,她只是单纯的玩弄我而已。

指尖冰凉,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发抖的声音传过去。屏幕上的照片还亮着,乔羽那张带着冷意的侧脸在暗夜里格外清晰,她刚才愤怒的眼神、捏紧布包的手、那句淬了冰的“滚”……一一在眼前炸开。

我慌忙合上手机,机身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滑。

山风从身后追上来,带着汤泉那边隐约的水汽,可我只觉得冷,从里到外,像被扔进了冰窖。山下的司机在等,是她派来的,一步都不会偏离她的指令;山上的乔羽……大概还站在原地,用那双结了冰的眼睛,看着我这个被人掌控的可怜虫,如何落荒而逃。

两个小时,这怎么做得到?

我低头看了眼陡峭的山路,咬着牙往山下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手机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揣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掌控着我的一切,而现在,她连我这点偷偷靠近乔羽的念想,都要碾碎了。

我不想走……

我手指发颤,连忙回过去:【可是,我怕我打不到车。】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心脏还在狂跳,这拙劣的借口连我自己都骗不过——我太清楚她的手段,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抱着侥幸心理。

几乎是立刻,对方回了条语音。点开放在耳边,那个女人的声音透过听筒砸出来,漫不经心的语调里裹着刺骨的寒意:“司机就在山下。”

躲不掉了,我知道。

我又点开手机,自虐般的看着那几张图,屏幕的光在山阴里泛出冷白,几张新发来的照片像淬了冰的钩子,瞬间攥紧我的呼吸。

林鸥,就这样,你还敢往乔羽身边凑?

若这种图被发出去,让她知道了绝对不会再理你,所有人都会耻笑你。

疯子,可笑。

这些图是我在她那里的第一年,她拍的。

背景是她那间挂着暗色帷幔的卧室,我被她按在丝绒床沿,手腕上的红痕被她用相机怼得很近,像条丑陋的蛇。

她总爱用束缚带绑着我,说“这样才漂亮”,照片里我的指节因为挣扎泛着青白,而她涂着黑指甲油的手正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向镜头。

图片里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被碾碎的麻木,像被丢弃的旧玩具。

更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是最后一张。

她故意把镜头压低,拍我颈侧那排细密的牙印,旁边还放着她那根刻着花纹的马鞭,皮革的冷光和皮肤的红痕撞在一起,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当时笑着说“留个纪念”,声音里的兴奋像毒蛇吐信,我以为那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恶趣味,没想到她早早就存好了这些,像藏着一把随时能剖开我体面的刀。

我以为把钱还给她,她就会放过我。

这些照片哪是什么“玩闹”,分明是她精心准备的枷锁。

她要的从不是顺从,是彻底的驯服,是让我在每一次看到这些画面时,都能清晰记起被她踩在脚下的疼,记起那些被鞭子抽过的皮肤如何发烫,记起她说“喊出声才好听”时,我喉咙里像塞着棉絮的窒息感。

胃里一阵痉挛,我扶着树干弯下腰,指尖抠进树皮里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林鸥,你完了。

山风卷着松针扫过脸颊,可那股被她掌控的寒意比山涧的冰流更刺骨。

她就是要这样,用这些带着屈辱印记的照片告诉我:你连自由都没有,还敢妄想往喜欢的人身边凑?

你配吗?

手机在掌心发烫,照片里那个眼神涣散的自己,和刚才被乔羽骂“滚”时的狼狈重叠,像被她钉在耻辱柱上反复鞭挞。

我死死按灭屏幕,指腹蹭过那些照片点了删除,脑海里还能想起她当时贴在我耳边的声音,又冷又黏:“林鸥,记住了,你疼的样子,才最乖。”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知道,她发这些过来,根本不是提醒,是警告——她有的是办法,让我在乔羽面前,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没说结束,我不能擅自离开。

哪怕我上周已经和她说,我已经凑够了钱要还给她。我问她要银行卡号,她并没有回我。

她冷处理了这么久,却在我庆幸的时候再给我最后一击。

疯子。

秘密出现,大戏开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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