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就站在那里看我,眼神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暖意,只剩我读不懂的疏离,像刀一下下刮在心上。
她根本不在乎我和江砚会不会发生什么,她嫌我烦,嫌我脏,嫌我缠着她。
我早该习惯的,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掐进掌心时,竟觉不出疼。心里堵着团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发慌,又酸又涩的滋味顺着喉咙往上涌。
我望着她,喉咙发紧,半句讨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悲凉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连呼吸都带着颤意。
江砚的手臂突然环住我的腰,姿势暧昧,热气扑在我耳朵上:“林鸥。”
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力道冷硬得像在拎一件物品,声音更没什么起伏:“伤口还痛?走不动就我抱你。”
场间的事已料理妥当,她的一群下属们忙着收尾。
乔羽和傅覃正说着要去楼下赌场试试手气——这种场合江砚向来避之不及,她身份敏感,从不愿沾半分赌意。可乔羽……她会喜欢这些吗?
我跟着江砚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的,很快,江砚就不耐烦了,俯身将我打横抱起,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停顿,一步一步远离喧闹。
我偏过头,恰好对上乔羽望来的目光。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沉静得像深潭,看不穿半分情绪。微风漫过,她的发丝簌簌拂过耳畔,炭灰色衬衫的领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淡色锁骨,有种漫不经心的破碎感。
我心里有点发寒,她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么讨厌我?
“乔羽,你在看谁?”傅覃的声音骤然响起。
Alpha独有的压迫感随信息素弥散开来,语调冷硬如冰,脸上没有半分温度,眼底却翻涌着不容置喙的沉厉。话音未落,她肩微沉,身影已稳稳横在乔羽身前,将那道分明落向我这边的视线,挡得严丝合缝。
我控制不住地瞪着傅覃挨着乔羽的裙摆,心里烧着无名火。
“没。”乔羽插在深灰西裤里的手没动,指节甚至没半分蜷缩。
她缓缓转头,脖颈转动的弧度慢得近乎凝滞,颊边软发轻晃,眼底却静,半分情绪都没泄。
没等她再开口,傅覃的手臂已环过来,稳稳搭在她肩线。
姿态熟稔得像程序设定,小臂贴着她挺括的衬衫,力道卡在“不逾矩却难挣脱”的分寸——Alpha对在意之人的圈护感藏在动作里,指尖蹭过肩线针脚的瞬间,更像故意烙下的标记。
乔羽眉梢没动,裤兜里的手依旧稳着。
我盯着那道相贴的肩线,心里刚冒尖的期待,瞬间被碾得粉碎。
就算她没对傅覃笑过几次,又能怎样?方才她望过来,未必是看见我;就算看见,也未必是在意。风有点凉,喉间的钝痛散了,只剩一片冷意沉在心底,没砸出半分声响,只像落进冰水里,瞬间冷透了。
好难受。
套房的门被“咔嗒”一声带上,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江砚把我放在靠窗的沙发上,没等我坐稳,转身就往浴室走,制服衣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阵冷冽的气息。我攥着口袋里的“灵犀”,指尖的汗把包装纸浸得发皱——乔羽的短信还在屏幕上亮着:“尽快,文件在江砚套房,用灵犀,她陷入情热,你就有机会了,趁她意识不清醒,找机会搜。”
乔羽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见识过alpha的发情期。
林智在家里一般也会带抑制手环,注射抑制剂,从没有在家里有过情热。
从前……她把我保护得很好。
灵犀是专门给Beta用的,能模拟出信息素的味道,乔羽说,江砚对异常信息素格外敏感。
“先擦下脸。”
江砚递来热毛巾,指尖刻意避开我的手,直接把毛巾扔在我膝盖上。灯光落在她肩上,制服领口的徽章闪着冷光,刚才在休息室擦过我泪痕的指尖,此刻垂在身侧,指节泛着淡白,像从没碰过我似的。
我接过毛巾,低头时瞥见她右手腕骨处有道很深的疤,像被锐器划过,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等她转身去倒温水,我飞快拆开灵犀的包装。
细管里的液体是淡蓝色的,微针扎在颈侧时凉得像冰——按照说明,很快,我身上就会散发出Omega的信息素味,足够引开江砚的注意。我不敢耽搁,把空管塞进我外套最深处,那里还堆着抱枕,最不容易被发现。
刚藏好,江砚就端着水杯过来了,视线扫过我颈侧,眉梢瞬间蹙起,语气带着审视:“你涂了什么?味道很怪。”
“医护员给的药膏,说能缓解红肿。”
我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温度烫得掌心发疼。她没再追问,却没回对面沙发,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我,钢笔被她捏在手里,指节泛白,在安静的套房里,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味道?”她有些不悦质问。
我心里发慌——灵犀的效果快起效了,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异常?
江砚突然上前一步。
我明显闻到她身上的信息素浓了些,那股像血液又像溪水的冷冽味道,瞬间裹住我。她俯身按住我的肩,掌心硬得像块冰,隔着薄薄的裙子,压得我骨头发疼。
“别动。”
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指尖顺着我颈侧往下滑,停在涂了灵犀的地方。下一秒,齿尖狠狠擦过皮肤,不是亲昵的碰,是带着警告的碾——疼得我瞬间攥紧沙发巾,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来,刚想往后躲,下颌就被她另一只手扣住,力道重得捏得我骨头生疼。
她……真要咬?
可是我不愿意……早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冲动。
“别动。”
她的呼吸落在我耳后,带着信息素的冷冽气息。
“既然你这么想招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引我注意,那我就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你可别后悔。”她尖锐的牙齿刺破我的皮肤,腺体上温热的血液流淌下来,被她舔掉。
舌尖带着冰凉的温度,卷走皮肤上的血迹,动作里没有半分暧昧,只有近乎残忍的占有和警告,像在标记一件被弄脏的物品。
“我对你好,你却不领情,你贱不贱?”她的话像冰锥扎进心里,我才反应过来,灵犀不仅没让她陷入情热昏厥,反而让我的不良居心暴露了。
怎么办!
她不会一枪杀了我吧?我看向她腰间的手枪,有些心慌。那把黑色手枪贴着她的腰侧,枪身被皮质枪套牢牢裹着,只露出银亮的扳机护圈和半截冰冷的枪管,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像蛰伏的野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枪套的扣带松垮地挂着,仿佛只要她指尖一勾,那把能夺人性命的武器就会瞬间抵在我眼前——这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攥紧了手心,连呼吸都跟着发颤。
没办法,做都做了,结果也只能看她的心软程度了。
我趁她低头的瞬间,悄悄摸出手机按了拍照键——屏幕里,她的发梢垂在我颈侧,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件麻烦物品,背景是套房里暖黄的灯光,衬得这画面格外讽刺。
我拍了好几张,主要是拍江砚的脸。
我后颈的腺体发胀,脸又红又烫,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等她松开时,颈侧已经留下了一圈淡红的印子。
我往沙发里缩了缩,眼眶泛红:“江砚……”
她没说话,直接拿过刚才的热毛巾,狠狠按在我颈侧,力道重得像在擦污渍,指尖碰到我的皮肤时,凉得让我打颤。
“今晚在这儿待着,别乱跑。”
她有些踉跄的起身,将我推开。
她抬起头时,唇角还沾着一点淡红的血迹,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件麻烦的垃圾,“记住这种疼,下次再敢耍花样,就不是破点皮这么简单了,真搞不懂你,一个beta,居然对这种事这么有瘾?不惜用药物勾引我。”
我不敢反驳,更不想牵扯进乔羽。
她进去把主卧的被子扔在地毯上,没铺,也没看我:“我睡主卧,你睡床边,敢靠近门一步,后果自负。”
看来,她不允许我擅自离开。
地毯很硬,躺在上面时,能听见床边传来的翻文件声,钢笔划过纸的声音,尖锐又清晰,断断续续到后半夜才停。我攥着手机,屏幕里的照片亮了又暗。颈侧的印子还在疼,灵犀的效果慢慢退去,江砚的信息素却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带着窒息的压迫感。
没机会偷走文件。
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僵硬的躺在被子上,想要等她睡着。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见她坐在床边,眼神冷得像在看陌生人,最后只踢了踢被子,让它盖住我的腿,动作里全是不耐烦。
很快,她起身开始脱衣服。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响着,氤氲的热气从门缝里漫出来,模糊了门框的轮廓。我盯着主卧那扇虚掩的门,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江砚脱下来的制服搭在沙发扶手上,肩章还闪着冷光,而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文件袋,根本没封口,袋口敞着道缝隙,能看见里面露出的半截纸张。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指尖刚碰到文件袋边缘,就听见浴室的水声顿了一下。
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我僵在原地,指甲掐进掌心,直到水声重新响起,才敢飞快地伸手进去,抽出最上面的几页纸。纸张带着点油墨的凉意,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黑字,还有几处模糊的红色印章,我不敢细看,更不敢打开手机屏幕确认内容,只凭着感觉对着纸面快速拍了几张照。
有一些写了乔羽的公司名字,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没有多看。
指尖抖得厉害,拍照时手机镜头都在晃,我慌忙用另一只手扶住,把文件塞回袋里时,不小心带出来一张便签,我眼疾手快地捏着边角塞回去,袋口依旧保持着原来敞着的样子,仿佛从没被碰过。
刚退到沙发边,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我假装在整理裙摆,指尖却死死攥着手机,屏幕里还停留在拍照界面。余光瞥见浴室门被拉开,江砚裹着浴巾走出来,湿发滴着水,冷白的皮肤上沾着水珠,眼神扫过床头柜时,我飞快发送后删了照片,删除聊天记录,按灭屏幕。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弹出来,江砚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不臭吗?一股陌生的信息素的味道。”她没看我,径直拿起沙发上的制服,指尖碰到肩章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紧张刺激之下,我感觉兴奋劲很快过了。
“那我去洗漱……”我磨磨蹭蹭在浴室洗漱好,吹干头发,裹着浴袍出去。
没心思再多想,江砚已经睡了,我也躺在地上的被子上把自己裹起来。
灵犀的副作用更加明显起来,让我头晕脑胀,就不小心睡着了。
天快亮时,我被窗外的鸟鸣惊醒。
糟糕……今天清醒了,她不会把我抓起来吧?
灵犀是违禁品……如果她要较真,我就惨了,今天只能顺着她一点,但愿她别对我太残酷。
主卧的门开着,江砚在客厅,已经换了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我醒了,直接把一套衣服放在我面前:“楼下有早餐,吃完让下属送你回去,这周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江队,昨晚……”
我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想解释灵犀的事,却被她打断。她拿起手机,语气带着嫌恶:“离我远点,下次再敢搞这种小动作,我直接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是我想的那意思么?现在天天把我关在江家,就不算关?还有更恐怖的安排?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在她脸上,眼神冷得像块冰,仿佛前段时间的平和只是我的错觉。
我连忙躲在浴室换衣服。
是一套蓝色衬衫和同色系西裤,一双平底皮鞋。
我洗漱好后把头发梳了一下,抹了点水乳拍在脸上,赶紧出去。
我把手机塞进包里时,屏幕不小心亮了下,她瞥见了我躲闪的动作,却没多看一眼,只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
走出套房时,我回头看了眼洗手间。
那支空的灵犀管被我藏在里面的垃圾桶里,颈侧的印子被衣领遮住,可指尖碰到时,还是能想起她低头时的冷脸,还有她腕骨上的疤,在晨光里很明显。
乔羽要的我不确定找没找到,反而差点暴露——江砚的冷漠,比任何警告都更让人心慌。
第二天晨光透过客房的纱帘漫进来时,江砚已经收拾妥当。
她没说话,只丢给我一句“下去吃早餐”,就径直往门口走,根本没等我。
餐厅在负一楼,落地窗外是片修剪整齐的小花园。晨光斜斜洒在米白色的餐台上,连盛着果酱的玻璃罐都泛着暖光,却暖不透这里的冷意。
刚坐下,一道带着怯意又刻意装横的声音就响起来:“江砚。”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银发男孩端着餐盘站在不远处,黑色紧身运动衣裹着宽肩窄腰的线条,可握着餐盘的手在抖,眼神不敢直视江砚,却又故意抬着下巴,装出桀骜的样子。
这是我头回认真打量他——小麦色的肤色衬得眉眼有些凌厉,可眼底的慌藏不住,尤其是在看到江砚的瞬间,脚步明显顿了下。
江砚没看他,只低头搅着咖啡,声音冷得像冰:“滚。”
江涛的脸瞬间涨红,却没敢顶嘴,只能快步坐在离我们最远的位置,把餐盘里的煎蛋戳得稀烂,眼神偶尔扫过来,带着不甘和害怕,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邻座的人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别过脸。江砚像没看见似的,喝完咖啡就起身:“吃完小刘接你回去,我有事忙。”
她走得干脆,没回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和江涛。
我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远处攥紧叉子的江涛,突然明白——在江砚眼里,我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连让她多费点心思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也好,总好过她讨厌我,收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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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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