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不知道为什么,徐灿明明很穷,带我来的地方却很幽静。

是条藏在老巷子里的小馆子,青石板路尽头拐个弯就到,门口爬着几株绿萝,挡住了大半街面的喧嚣。推门进去,里面就四张木桌,桌面擦得锃亮,墙角摆着个旧书架,放着几本翻卷了页脚的书,角落还堆着个半旧的机车头盔和一副手套。

老板是个短发利落的Omega女性,穿着简单的黑色工装围裙,正坐在柜台后慢悠悠擦杯子,见我们进来,抬眼扬了扬下巴:“里面坐,老位置给你留着。”

徐灿没说话,只拽着我的胳膊往靠窗的位置扯,力道大得我差点踉跄。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抬手狠狠敲了敲桌子,语气不耐烦:“两份卤味拼盘,番茄炒蛋,两碗饭。”

我看着墙上的价目表,不算贵但也绝不便宜,小声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看着不像你会来的地方。”

她嗤了一声,伸手抓过桌上的牙签咬在嘴里,耳坠随着动作晃了晃,眼神带着点桀骜:“之前这老板机车坏了,到处瞎修都没用,碰巧被我撞上,摆弄半天就好了。这儿清静,味道也不差,她让我常来。少废话,我付得起,这阵子修车挣了几个子儿。”

说话间,Omega老板端着卤味过来,放下盘子时拍了拍徐灿的肩膀:“你小子总算带朋友来了?这份多给你加了块蹄筋。”

徐灿没笑,只是扯了扯嘴角,含糊道:“谢了。我带的人,当然得往这儿领。”

卤香混着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倒比那些热闹的饭馆舒心多了。这里的客人多数是Omega,三三两两地坐着轻声说话。徐灿却坐不住,眼神扫来扫去,带着点痞气的烦躁,活像只耐不住性子的兽。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怕惹出麻烦,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别乱看了,好好等菜。”

她立马瞪了我一眼,伸手抓起一块卤豆干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管你屁事?我看两眼怎么了?这儿又没惹到我的人。再说,这儿还行,下次说不定还得带你来。”

老板很快把番茄炒蛋和米饭端上来,金黄的蛋液裹着软烂的番茄,香气扑鼻。徐灿抄起筷子,直接夹了一大块炒蛋往我碗里一戳,动作粗鲁:“吃,她家就这个能入口,我每次来都扒两碗饭。”

我尝了一口,酸甜刚好,确实好吃。正低头扒饭,徐灿忽然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点狠劲:“看柜台旁边那个,上次来还跟老板问机车零件,懂点门道。”

我顺着看了一眼就赶紧回头,皱着眉劝:“吃饭呢,别说这个了。”

她啐了口牙签,自己夹起卤蹄筋猛嚼,含糊道:“怕什么?我又不找她麻烦,就是跟你提一嘴,省得你跟个木头似的坐着。”

吃到一半,老板端着两杯柠檬水过来,靠在桌边唠:“你那辆破机车最近没出问题吧?前阵子听说你去城郊跑单,路烂得很。”

徐灿头也没抬:“早修好了,谢你指的零件铺,便宜。”

我这才注意到老板围裙口袋露着半截机车钥匙,和徐灿的款式相近,原来她们是靠机车结缘,也难怪徐灿会来这僻静地方。

结完账出门,夕阳斜照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徐灿抓起墙角的头盔往头上一扣,扔过来一副薄手套,语气硬邦邦的:“戴上,坐我车冷。回去路上绕去江边,那儿风大,清净。”

我捏着带淡淡机油味的手套,看着她眼里没什么温度的神情,还是点了头:“好。”

她没说话,跨上巷口的旧机车,发动时发出粗哑的嗡鸣,和这老巷子的幽静有点格格不入,却透着股属于她的野劲。

跨上徐灿的机车时,她猛地踹了下油门,引擎的轰鸣震得我耳膜发颤,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腰侧的皮衣。指尖触到硬实的布料和底下绷紧的腰线,她浑身一僵,粗声呵斥:“抓稳点,掉下去我可不管!”

机车拐出老巷,风瞬间扑在脸上,把头发吹得贴在颊边。徐灿开得极快,穿过几条街时,甚至差点蹭到路边的护栏,我吓得收紧了手,她却嗤笑一声,反而加了点速:“慌什么?我修车的手艺比开车好,出不了事。”

到了江边,她熄了火,随手把头盔摘下来扔在车把上,自己往江堤的石阶上一坐,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只剩下颌线绷得很紧,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我在她旁边坐下,江风带着水汽吹过来,有点凉。她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被风吹散,忽然开口,语气没那么冲了:“以前跟人在这江边打过架,那家伙欠我修车钱不还,被我按在这儿揍得服服帖帖。”

我愣了愣,没敢接话。

她又抽了口烟,把烟蒂往地上一摁,用鞋底碾了碾,动作粗鲁:“看你刚才在饭馆里缩手缩脚的,怕那些Omega?”

“不是怕,就是不想惹麻烦。”我小声说。

她嗤了声,眼神扫过江面:“麻烦不是你躲就没有的。在这儿,软柿子就活该被捏。”说着,她忽然看向我,眼神锐利:“你应该不喜欢omega吧?”

“你喜欢beta?”她直接问,眼睛直勾勾地俯视着我。

我脸一热,被吓得站在原地,我不想暴露喜欢女性beta的事,更不想被她理解错,慌忙狡辩:“不……我是正常的性取向。”

“是吗?”她舔了舔嘴唇。

“我……”我刚想解释,她却摆了摆手,站起身:“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该回去了,晚了路上不安全。”

她率先走到机车旁,重新戴上头盔,发动引擎。我跟过去,刚要跨上去,她勾唇一笑,忽然递过来一件皱巴巴的黑色外套:“披上,风大,别冻病了——我可不想载个病人麻烦。”

外套上带着机油和淡淡的烟味,我披在身上,大小刚好。坐上车时,我轻轻抓住她的衣角,这次她没再呵斥,只是稳稳地拧了油门。机车的嗡鸣在江边响起,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往老巷的方向驶去。

机车的嗡鸣刚歇,徐灿就一把摘掉头盔扔在车座上,短发被风吹得凌乱,额前碎发下的眼神透着股狠戾的躁动。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捏得我生疼,紧接着就将我狠狠搂进怀里。

我惊得浑身一僵,刚要开口,她的唇就蛮横地压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触碰,是带着强势的掠夺,牙齿甚至刮到了我的唇角,疼得我瞬间绷紧身子,拼命去推她的胸口。她看着精瘦,力气却大得惊人,我怎么挣都挣不开,只能含糊地发出抗拒的声音。

这个该死的混蛋!

徐灿终于松开我,却还扣着我的后颈没放,拇指粗鲁地蹭过我泛红的唇角,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和笃定:“装什么?我说过,在外面一定会搞你,忘了?”

我喘着气,用力摇头,眼眶因为刚才的挣扎和害怕泛了红:“不是的,我以为你只是送我回去,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答应跟我出来,难道不是盼着我跟你玩玩?别给脸不要脸。”

“真的不是!你放开我!”我急得声音发颤,下意识抬手去掰她的手指。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她。徐灿猛地将我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手臂撑在我身侧,把我困得动弹不得,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装什么纯?大姐,又不是要跟你谈恋爱,不过是放纵一下,怎么了?”

她的呼吸带着烟味喷在我脸上,眼神凶得吓人。明明都是beta,她却比我见过的任何alpha都要强势暴躁,那股说翻脸就翻脸的狠劲,还有此刻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让我浑身发冷,手脚都开始发软。我紧紧攥着衣角,不敢再挣扎,只能小声哀求:“徐灿,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想……”

机车的余震还没散尽,徐灿就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往拐角的墙根带。粗糙的墙面蹭到胳膊,我刚要挣开,她已经反手将我按在墙上,一只手死死扣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躲什么?”她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的痞气,没等我回应,带着烟草味的唇就蛮横地压了下来。不是轻柔的触碰,是带着蛮力的掠夺,牙齿甚至刮到了我的下唇,疼得我瞬间绷紧了身子。

我拼命偏头躲开,她却捏着我下巴的手更用力了,硬生生把我的脸掰回来,唇再次贴上来。我闭紧牙关,双手抵在她胸口使劲推搡,可她看着精瘦,力气却大得惊人,我怎么挣都挣不开,只能发出含糊的抗拒声。

“张嘴。”她咬了下我的下唇,声音闷在唇齿间,带着威胁。我更慌了,不仅没照做,反而往后缩着脖子,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徐灿终于松开我,额角的青筋绷着,眼神里满是戾气和嘲弄。她用拇指粗鲁地擦过我泛红的唇角,嗤笑一声:“装什么死?不就是接个吻,至于吗?”

我喘着气,偏过头不敢看她,声音发颤:“徐灿,我不想这样,你别逼我。”

“逼你?”她像是被激怒了,又伸手扣住我的后颈往她那边带,“之前答应跟我出来,现在又摆这副样子?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的唇又要压下来,我急得抬手捂住嘴,同时用尽全力踹了她一脚。她没防备,往后踉跄了两步,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快步上前又要抓我。我吓得往旁边躲,后背却撞到了墙,退无可退。

“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我攥着拳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徐灿盯着我发白的脸和紧抿的唇,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怒火中烧,却没再上前。她狠狠抹了把脸,啐了一口:“装个屁!欲擒故纵?贱货。”

我咬着牙,浑身发抖。

她盯着我发白的脸,冷哼一声,却没再逼过来,只是松开撑在墙上的手,狠狠抹了把脸,语气依旧冲得很:“给你脸了是吧?别不识抬举。”

说完,她转身抓过车座上的头盔,狠狠扣在头上,踹了下机车油门,引擎的轰鸣震得人心脏发慌。

“上车!送你回去!”她头也不回地喊,声音里还带着没消的火气。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又怕又慌,却不敢不上去,只能磨磨蹭蹭地跨上后座,指尖攥着车座的边缘,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地址。”她突然说。

“你送我到楼下就行。”我把权限打开,分享了我的住址附近的一个飞行器坐标,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家在哪。

机车的轰鸣一路粗哑地撞在巷墙间,我缩在后座,双手死死攥着车座边缘,指节都泛了白。风卷着寒意灌进衣领,即便披着徐灿的外套,也挡不住浑身发冷——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刚才的余悸。

“慢点!”我提醒道。

徐灿开得比来时疯多了,一米八五的身形微微前倾,双臂自然撑在车把上,腰背绷得紧实却不僵硬,是骑机车时惯有的发力姿态。短发被风刮得贴在颈侧,后颈那截扭曲缠绕的蛇形纹身隐约可见,透着几分阴邪戾气。

好几次拐窄巷时,车把差点蹭着墙皮,我下意识往她后背贴了贴,又赶紧绷紧身子缩回去。她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粗声骂道:“操!坐好!掉下去老子才不捞你!”

……这个疯子!

b区的黄昏泛着淡紫光,低空航道上,“蜂鸟”飞行器排着队滑行,哑光银机身配着蓝光离子翼,只有轻嗡声。地面荧光导轨上,货运悬浮车无声穿梭,包裹被电磁吸盘固定着,街边全息柜的广告光影在路面流动。

我缩在徐灿的旧机车后座,紧攥她皮衣下摆,指节发白。风卷着离子焦味吹过来,头发贴在脸上,我往她后背靠了靠,不安稍减。

这机车的轰鸣在满街飞行器声里很扎眼——这年头没几人骑烧油的旧物了。徐灿前倾着控车,腰背绷得紧,后颈蛇形纹身偶尔从短发下露出来。机车碾过凸起处震动,我抓紧衣角,一架“蜂鸟”从头顶掠过,蓝光晃眼,我习以为常地缩了缩身子。

前方,“猎鹰”飞行器正降落,机翼收折时响着机械声,能量纹路亮着绿光。徐灿猛拧油门,机车提速,风灌得我眯起眼,起落架擦身而过时,我轻“啊”了一声,她粗声喊:“抓稳!”

街对面3D屏播着飞行器竞速赛,警用飞行器的警示灯闪着红蓝光。我拢了拢乱发,扫过全息广告——新款悬浮鞋的续航宣传,天天都见。徐灿拐进窄巷,车身擦过墙皮,我往她身边凑了凑,避开废气。

巷口少年踩悬浮鞋追逐,鞋底喷着白气。

徐灿按响喇叭,少年们避让着嚷嚷,我没理会,看着他们鞋尖的全息导航光影晃过。机车穿过人群,落叶打在裤脚,我低头拍了拍,见徐灿放慢速度,高空救援飞行器正疾驰而过,红□□衬得她侧脸明暗交错。

我攥紧她的衣角,满街的飞行器和光影早已习惯,只靠着她后背的踏实,任由旧机车轰鸣着穿过这片老街区。

这个夜晚,发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愤怒]徐灿可太坏了

讨厌徐灿的扣1

喜欢的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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