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殿下,这是公公托小人递给您的。”

流疏淅接过丛林手中的信封,后者离去。

“师傅,信封已送出去。”

丛林出淅川宫大门,拐角与风景汇报。

“好,你退下吧。”

风景望着丛林消失的背影,久久未曾离去。

长公主,奴家已经在尽全力的补偿您了,您黄泉之下别再来托梦给我了。

风景双掌合十,内心祈求道。

流疏淅打开信:殿下,明日您来宫中找七殿下,若遇到他人为难,将其闹大,大到上有陛下保不下您,下有大臣纷纷因忌惮弹劾您。这样您自请出宫,陛下也没有理由留下您。

看完后,他将手上的信连同信封丢进火炉里,火炉的火摇摆不定,信封一下化成灰烬。

“殿下,用膳了。”

四喜站在门外,敲了两三声喊道。

“直接进来吧。”

流疏淅坐在八仙桌边,待四喜摆好碗筷和饭菜。

每次一到饭店,殿下都会动筷。今日四喜见他没动,心里疑惑:是今日不合心意吗?

“四喜,不日我便要离去,你,有什么打算?”

流疏淅明明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却给人一种小孩模样,大人感觉。

“殿下离去可否带上四喜一起?”

流疏淅摇了摇头,“我自身难保,不过,我会给你安排去处了却余生的。”

四喜听到前一句失落,后又十分惊喜。

“多谢殿下。”

永庆坊

“陛下,臣等请求收回对流疏淅皇子的封号,这不合规矩,有损我朝永庆代代相传下来的原则。”

尤司恩一话落地,聂永庆见阶梯下的所有人跪下,逼自己撤回对流疏淅的封号。

“继续,看你们是还没说完。”

方启东站出来,毫不畏惧地说:“陛下,先不说皇后未封,其次,陛下的子嗣一共八位,到目前为止,一位太子都没有封。而后,您不顾诸位大臣的反对,执意要封长公主的子嗣。”

“好好好,很好!你们一个两个搬出先帝来压朕,今日怕不是以死相逼才肯罢休!”

聂永庆气的手脚猛地将桌案推踹下阶梯,桌案以及桌案上的物件未能及时刹住,撞到跪在前面的尤司恩和站在前面的方启东。

尤司恩和方启东无法避免头破血流,腿脚骨重伤。

一位站在门口的门卫从石柱旁穿到丛林身边,小声说些什么。说完后,门卫原路返回到门口。

丛林将门卫传达的信息告知聂永庆,后者刚听完还没发作。一紫和一白的女子分别一前一后,提着裙摆小跑进来。

紫裙的女子跑到方启东的旁边扶着他,满脸担忧,中年男人拍了拍女子的肩,笑着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白裙的女子手提裙摆,与尤司恩一同跪下。

“父亲,女儿……”

谁知,尤司恩不顾伤痛,给了她一巴掌。

尤淑芳捂着左边脸,大殿上本来安静地可怕,这一清脆的声音,犹如对照镜子也无法忘去的疤痕。她只觉得旁人的目光直射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绕是火气腾腾的聂永庆只觉得丢人,丛林受到示意,“今日,退朝,各自安好。”

底下的大臣们明白陛下这是允了,今日的闹剧结束,后面的事情自理。

聂永庆拉着脸离去,殿上的大臣们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直到殿内只有尤司恩和尤淑芳二人,前者强忍疼痛站起来,后者捂着脸跪下的姿势不动。

“你!跟我回去,在尤府面前跪着,给你长长记性!”

尤司恩狠狠地指着她说道,门外站着的侍女受到指令,搀扶他。尤淑芳低头不语,跟在二人后面。

毛毛细雨姗姗来迟,细雨过后还差一个月便是炎夏。

“父亲,女儿……”

方娴以为方启东会责备自己冲进大殿上,毕竟女人不可入朝堂。

“别担心,为父知道娴儿担心。”

方启东同方娴搭在同一辆马车里,前往皇宫的太医院。

“就是,今后你不再会受到陛下的宠爱了,为父怕你过的不好。”

方娴眼眶微红,哽咽摇头,“女儿不在乎,父亲没事就好。”

方启东揉了揉她的头,不在乎身上的伤处。

“哼——”

聂永庆回到寝室里,气不打一处来,将周围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一边。

“噼里啪啦”的玉器声令门外的丛林皱了皱眉,良久,室内恢复安静。他才去换岗,离开宫中。

音阁楼

“阁主,明日便是要行动了。”

在宫内的丛林转眼换上了黑衣,半跪抱拳向坐在中间的男人禀报。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男人银色的面具反光,丛林无法看到他的眼神,只能凭语气回应。

“属下觉得一半,长公主的下落并不清楚,至于流疏淅,风景并没有说明他的真实身份,他是长公主的孩子。”

“那便带他到我身边。”

男人的语气透露出一股疯感,丛林默默退下了。

“师妹和师兄的孩子……”

男人喃喃自语,没过多久,他走到窗边,将纸条塞进站在窗台上的信鸽,信鸽装着纸条往江南一带飞去。

“师父,那你得赶紧赶来才是。”

丛林一出门,从三楼下到二楼,绕过屏风,走进左手第一间房。

“怎么样?首领,阁主颁布的任务是不是很难。”

音阁楼自建立起来,阁主往下的身份,最大的就是两位首领,一位是左首领:丛林;另一位是右首领:边海。丛林的任务是与他人进行交易,后者的是负责收集天下的信息。丛林所管的一共有差不多五百人,为“精音士”;边海所管的一共差不多六百人,为“特音士”。一旦他们出手,就从来没有失败的。

房间里的人见到丛林,行了个礼。见他脸色略有苍白,不禁发问。

“无妨。”

丛林话是这么说,心里很是诧异:为何无所不知的音阁楼阁主连长公主的信息不晓得,这其中必有隐情。

然后他让围着他的人都散了。

细雨绵绵,街上的行人一手提菜篮子,一手在头上遮挡着,有向西的跑,有向东的跑。

“老爷,为何要淑芳跪在府门前?”

尤氏小妾不解,站在大门后着急的问。

“你说她,好端端地为何要进朝堂上?难道不知女子不能入朝堂的规矩吗?”

尤司恩瞪直了眼,指着在门外跪着的女子。

“可是,淑芳是因为点担心老爷您呢!”

“担心?但凡是这样,那她怎么不努力争取皇后的位置,取悦陛下,好给我尤氏长脸呢?”

尤司恩话毕,尤氏小妾不语也不再阻止,默认他的想法。

“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一定尽心尽力教导她如何为陛下和老爷分忧。”

跪了三天三夜的尤淑芳倒在府外才被抬进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寝室早已没了。暂时屈身住在尤氏小妾的榻上。

“母亲……”

尤淑芳本就穿一身白裙,如今她身体虚弱,衬得病美人一吹就倒。

严芳假装没听到,“这几日你先别回宫了,我尽全力教你如何讨男人欢心。”

尤淑芳心死如灰,“知道了,母亲。”

半夜三更,严芳以尤淑芳的生病怕感染为由,另给她安排了住处。

烛火一灭,门外“唰唰”的,人影笼罩着床上躺着的美人。

尤淑芳睡得不安稳,恰好这时感觉不对劲,她睁开眼,看见一男人出现在她的床边。

“哈小美人~”

油腻的声音响起,男人伸出的手顺着尤淑芳的脸颊由上到下,女子颤栗的缩在棉被里抖动着身体。

“不……不要……”

男人的酒气喷在她耳边,尤淑芳见他要直接上来,双手使劲全力推他。

“装什么?你以为你进宫了就能被皇上宠幸?”

女子一边哭泣,一边反抗。

“能被本爷宠幸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不识好歹——”

男人变本加厉,给了她一巴掌,尤淑芳失去力气反抗,瞳孔失神,沦为男人的身下物。

门外的侍女听着里面的动静,在第二天就禀告给严芳,后者借着手中的茶盖悠悠地除去浮浊,没有开口。

窗外没有一丝阳光,乌云环绕,死气沉沉的。屋内,女子的衣饰已被褪去,乌青的暧痕显露在外。她旁边躺着胡渣拉长,面目骨瘦,衣裳完好的男人。

尤淑芳猛然间坐起,抱着自己的身体,躲在角落里。过了一会,她顶着凌乱的头发,目光缓慢的落在男人上。

她伸出双手在床上摸着发簪,“啊——”,发簪刺穿男人的心脏,血流在棉被上,男人瞬间没气。

尤淑芳跨过男人,失神地走到门口,拉开门,手上的鲜血淋漓。

“夫夫……夫人!”

侍女不顾仪态,慌忙地在门口冲进来,不小心被门槛绊住,摔倒在地上,趴着来到严芳的脚边。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严芳后边站着的人呵斥道。

“小姐……小姐杀人了!”

侍女怕没命,赶紧抱紧严芳的腿,身子往后躲了躲。

“母亲……”

尤淑芳咬着牙,带有恨意地喊道。转过拐角,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出现在厅内。

“你……怎么回事?”

“母亲您说呢?昨晚故意让我住进西厢房的吧,亲手推我入火坑。”

尤淑芳每说一个字,严芳心里的害怕程度上升。

“怎么会?兴许那是一个意外。”

严芳掩饰尴尬,硬着头皮说。

“意外?”

尤淑芳瞪大眼,眼珠子不可置信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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