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感情

憋了半天,她终于问出来一句:“你和那小倌,在内室,干什么?”

姜思安眼神游离,“嗯”了半天,没“嗯”出个所以然来。

姜可矜深吸一口气,默念着“我是现代人,我思想很开明,我是现代人,我思想很开明......”

但她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爹爹这么宽容?只是罚你跪吗?”

“爹爹还打了我二十板子。”姜思安颇有些委屈。

你活该啊你!姜可矜揉揉眉心,怪不得这小子跪得那么笔直,原来是屁股疼,不能挨地面。

姜可矜脑子还是很乱,就是说,她现在还在玩纯爱,而她十二岁的弟弟已经是next level,而且还狎.妓,还是男.妓,为此还与别人大打出手,而这个别人是她好友的前任。

但想想贾宝玉不也十二三岁就初试**情,且和秦钟蒋玉涵都不清白,似乎小安这样也不算离谱......不,怎么想都还是很离谱啊,她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姜可矜又坐回了太师椅,老实说,在学师范之前她面对这种事情肯定是毫不迟疑告诉姜思安他这件事是对还是错,武断地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而学了师范之后,她则更关注如何尊重青少年的个人意志并在其基础上进行正确引导。

她当然可以直接开口问“是哪些不三不四的人带你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姜父那样根据姜思安的表现直接罚他来将他引上所谓的“正轨”,但那样并不是正确的教育。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她不知在这件事上,所谓正确的教育又该怎样去引导,因为她不知道姜思安这种属于是同性恋还是一时好奇被带歪的。

是以她犹豫着开口:“那你,”

还未措好辞,便对上了姜思安恳切且带有小小期待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你,你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你得老实跟我讲,我才好向爹爹求情。”

话一开口,她思路倒是清晰起来了:“或者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有南风馆的存在,第一次去那里是因为什么?又是如何想到和一个男性进行亲密行为?你周围的朋友都是这样的吗?那个小倌他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吗?”

姜思安被她这劈里啪啦的一堆问句砸得发懵,他察觉到阿姐对这件事不是一般地上心,甚至抛却以往的直来直往而是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来问他,但她和爹爹的关注点似乎不太一样。

爹爹只觉得他丢人,而阿姐则,似乎很关注他去南风馆这件事本身的意义所在。

“阿姐,我也不是喜欢男的,就是和朋友闲来无事去南风馆转转,恰巧看到一个有趣的小倌,没想那么多。”

姜可矜一时语塞,她忽然觉得有些话得说明白一点,对青少年不能一味只是温和地引导,必要时候是得强硬一点才能让对方知道对错,比如眼下。

她神色一凛:“小安,类似于青楼这种情.色场所,无论服务者是男或女都不要再去,在你三观还未建立之前,接触这些场所有害身心健康,还有那些带你去的朋友,也减少来往吧。”

“阿姐,”姜思安嗫嚅着:“我也没有经常去......而且大家都去。”

“大家?你倒说说有谁?你怎么不像好的学?怎么你看看殿下去吗?”

“我还真见过殿下也去!”姜思安反驳道。

“什,么?”姜可矜一时哑然,似被霜打了一般。

“而且爹爹也去,爹爹不去,又怎么生下姜伶夭那狐狸......”姜思安说着声音渐小了下去,只见着姐姐脸色不对。

姜可矜暂且按下心中疑窦,只着眼到当下姜思安的事上来,她稳了稳心神:“我不管别人怎样,但你不行,你才十二岁。”

“今年十三了,虚岁都十四了。”姜思安忍不住插嘴。

“闭嘴。”姜可矜仄他一眼,“你还不知什么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浸淫.情.色场所,还未弓马娴熟领略大好河山,便打架斗殴逞凶斗狠,还未概览圣贤成己思想观念成熟,便先入歧途沉溺**不思进取,你还不知什么是君子,便先堕落成了纨绔!”

“爹爹如何,殿下又如何,他们的行为都发生在他们可以为自己负责之后,你呢?你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你还不是要爹爹给你擦屁股?”

“阿姐......”

“大哥在朝为官,二哥戍守边疆,你呢,你以后干嘛?当个纨绔啃老吗?!”

姜可矜越说越气,甚至想踢他一脚:“你可以平庸,可以无能,但你不能学坏!”

姜思安瘪着嘴,只觉得十分委屈,明明他也没去几次,但他也知这事不对,没有任何可辩解的,阿姐现在和爹爹方才一样生气,他再辩解恐怕还会挨阿姐的打。

果然,阿姐气呼呼地说完后,甩了一句:“你还是跪着吧,还指望我给你说情!”便走了。

姜思安缩着脑袋,一时松力,屁股挨到了腿,只觉火辣辣的疼,他只能再跪直身子,一手抹掉眼角的眼泪,结果眼泪又碰到了脸上的伤,蛰得疼。

结果没过多久,阿姐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玉瓷瓶,交给了他的小厮嘱咐着给他上药。

“果然阿姐还是关心我的。”

月离笑着说:“那是自然,公子也别难过,小姐气消了就好了。”

“行,月离,你告诉阿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去那样的场所了。”

“好的。”月离说着便要退下了,不过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了,公子,小姐把您身边的大丫鬟都调到琅园了,说以后您那边一应起居皆由身边小厮打理,院子里只留几个粗使婢子即可。”

姜思安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小姐说,作为男孩子,要洁身自好,要自尊自爱,虽然她管不得爹爹,管不得兄长,管不得殿下,但长姐如母,如今夫人不在,作为一母同胞的长姐,她还是管得了您的。她希望您能保持一个童贞迎接未来的娘子,也相信您对看着您长大的小厮不会起非分之想。”

月离说着便笑着退下了,只听到身后拖着哭腔的不忿呐喊:“凭什么啊!”

——

且说姜可矜这边,对姜思安的无心之言却在意非常。

虽然她想过萧琮身边定会出现不少女子,只是未料到这么快便得知这样的消息。

当然,以她看小说的经验,萧琮出现在那些秦楼楚馆一定有他的原因。

小说中这种地方不一般都是情报据点嘛,萧琮说不定也是为了公事,而且有些应酬便是需要在这些场合进行逢场作戏的。

但是她说服不了自己,逢场作戏的时候那些女子贴上去怎么办?他推开吗,当然不会推开,哪个男人会推开呢?不都是半推半就假戏真做了吗,除非不行。

而且萧琮也不是那种没有动心就不愿动肾的人,毕竟原著中和姜伶夭就是先走肾再走得心。

姜可矜已经做足了迎接他以后妾室的思想准备,但她并未想到现在她对他正上头之际,他却常常出入情.色场所。

明月皎皎,窥窗入户,她却辗转反侧,寝不能寐。

萧琮亦然。

处理完公务,回到寝殿之后,暗卫递来了姜可矜塞在花灯里的纸条。

此刻一朵烛花突兀地绽开在一直默默燃烧的红烛上,萧琮指尖一抖,纸条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

上面与当代字形略有区别的字迹刚劲有力,浓墨似要承载不住执笔者沉甸甸的期待一般在落款处晕开一大滴。

那上面只有四个字:回家,落款:谢矜。

他知道,她从未忘记过她自己是谁,也从未把自己真正当成过姜可矜,但他从未想过,看起来已经适应现在生活的她,内心抗拒着这个世界。

他以为纸条上的会与慈幼局相关,再不济是“平安顺遂”之类的美好祝愿,连奢想与自己相关都不敢,却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不在乎,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

不,其实她都在乎,只是这种在乎就好似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般,好似这里的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故事里,而与她无关。

所以在姜伶夭伤害她时于她而言不是在伤害她本人,她觉得无所谓,而在其他人譬如叶舜华更或是姜伶夭遭受苦难时,她又出于“局外人”的同情想要改变他们的境况。

甚至慈幼局,都好似是她这个“局外人”对这个时代的同情下的产物。

萧琮想到他们的初见,她言笑浅浅,介绍她叫“谢矜”,之后匍匐在莲花台上,又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坦言自己的来历,相处的过程中,她从不在他面前避讳自己奇怪的行为或言论,当他问及她的事情或是想法,她亦从来坦诚相对。

他能感受到她面对他时异于常人的信任,他亦因他得知她的来历共享她的秘密而幸甚至哉。

只是,相比于她最大的愿望,这些似乎都并不值一提。

原来在感情是这样让人患得患失。

不太会起名字概括章节,已经不止一章只能概括一个情节而概括不了另一个了......

要怎么才能虐虐男主啊,可恶,不能只让我的女主吃感情的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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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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