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本地时间的十二月一号,早上七点零五分。在刚刚,全球卫星系统突然全面失联,地球引力出现显著降低。针对这一前所未有的危机,我国政府已迅速启动应急响应,并联合国际社会展开深入调查。”
“目前,全国紧急广播系统(EAS)已全面启动,通过电视、手机、广播等多个平台发布警示信息。为确保偏远地区居民及时了解情况,政府还启用了固定警报系统,利用社区喇叭等方式持续广播。此外,地方政府已经及时派遣工作人员,通过地面人力传递的方式进行逐户走访,力求不漏掉任何一位公民。”
“在国际方面,我国正积极与其余六大国保持紧密联系。遵循七国公约的相关条款,我国已派遣多名专家前往中立地带的首都,并将和他国专家汇合。相信在各个国家的集思广益下,我们很快便能安全地度过此次危机。同时,我国也在紧急呼叫一些失联的小国,在成功取得联系后,我们将会携手其他六国,为他们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持和丰富的物资。”
“当前情况下,专家建议民众立即采取以下三项应急防护措施:
一:保持身体平衡。在引力降低的环境下,民众应尽量依靠身边固定的物体支撑,避免因失去平衡而摔倒或受伤。
二:固定家中物品。确保家具、电器等重物稳固,防止物体漂移或倾倒造成伤害。
三:减少不必要的户外活动。暂停任何高空作业或危险活动,尽量保持室内活动,以防突发意外。”
“我们呼吁全国人民保持冷静,相互传递信息,根据相关环境积极采取对应的应急措施。相信在政府的统一部署和国际同盟合作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必将众志成城、共克时艰,战胜这一场全球危机。”
“本报道将持续更新。”
“目前都与哪些国家取得了联系?”
“报告元帅,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和七国集团公开的共享信息,除‘裁’国以外,剩余国家均已建立初步联系,包括分布在各海域上的若干岛屿国家”
“很好,继续推进。该给予的援助和支持,必须及时到位,绝不能落后于其他六国;”元帅语气突转严肃,强调完重点后停顿些许,才又继续道:“‘裁’?我记得是一偏远的小国吧。”
“是的,元帅。‘‘裁’国实行城邦制,位于第二十一片大陆的西北角;属第四区,国力较为有限。除其中心城市外,其余地区人烟稀少,经济发展缓慢滞后。”
“既如此,暂时无法取得联系也在情理之中。持续保持关注,但现阶段的重点还是要落在监视另外六国的动态上,他们针对‘裁’的相关风向及时报道。直觉告诉我,真正的灾难尚没降临。”
“是!元帅。谨遵您的意志,愿共和国的荣耀千秋万代!”
此时,世界的另一片大陆上。
锡□□尔君主国,王郡。
“消息准确吗?”
“回冕下,情报来源可靠。四小时前,为确保信息完整,我派遣了数十名神职人员分批次前往‘裁‘国,进行探查。路途中,我们始终保持着信息交流上的畅通,但当他们进入‘裁’国境内时,通讯就自然切断了。所有使节现已全部失联、音讯全无……可能,已经身亡。”主教说到这,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握着文件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所幸,第四批的使节在即将失踪的前一刻,成功引起了‘裁’域的注意,祂先向主进行了赞美。结束后,祂表达了‘驱逐’的意思,并给予了我们一条承载其意志的箴言:
‘‘裁’已驶入伊甸园,你们将……随之身往。’”
“你做得很好,我会立即向圣座禀告此事,”红衣主教只是点头,眼睑却保持紧闭。
沉寂的教堂中,天国挥洒下的光束,尽情地绽放在雕刻着“圣母升天”(Assumption of Mary)画像的彩色琉璃窗表面。
但,又很快地离开了母亲的怀抱。
它们被迫跌入恢弘庄严的建筑内部,最终,光点们只能不甘地蜷缩在灰暗的石砖上。
岁月尚在徜徉,
只是,他再也无法承载那流动的光斑了。
似在哀叹,也似忏悔,
“未来序列的预言居然真的达到了条件,也不知道在人类解锁后,那一片空白的命运会何去何从啊。”
“初步效果的确不错。接下来呢,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释放‘裁’国已失落的消息了。”
“嗯哼,可以,我代表枢机院授权这场行动。”忒弥斯略微颔首,却在下一刻意识到白荇并不在祂面前,祂们只是通话而已。
祂心中逐渐浮现起一丝莫名的怪异。
心中的百转千回暂且按下不表,祂接着毫无停顿地追问:
“还有其他行动么?若是只有这点内容,恐怕还远远不够我的及格线。”
“回答您的问题,大人。其表层领域已经初步认可我们,接下来我以为可以着手开展更大胆的入侵了。”白荇说到此处,忽然停顿,仿佛思及某事,随后低声道:
“非常抱歉,大人,是我的疏忽……我先给您简单介绍一下这座星球的概况。这座星球不同于您们‘停留’的上一片时空,它不再是一整个星系,它只是一颗星球……一颗孤独的星球,”
“也是唯一一颗存在智慧生物的星球。”
“这片星球中,势力以七国为首,政治背景复杂多元。国与国之间分为六个行政区划,七国属第一区域。如果想要在第二步就基本符合那位所要求的成绩,我建议可以发起一场足够涵盖七国不同阶级人群的游戏。详细的方案已经呈交给枢机院,静候您们最终的决定。”
忒弥斯心中的违和感越发深重了。祂一向很依仗自己的直觉——这曾多次帮祂解决掉生死危机。于是祂停了下来,开始一寸一寸地碾碎细节,继而深入挖掘揣摩。
良久,忒弥斯终于感知到自己产生怪异的缘由:
白荇不像是仆从——尽管她的语气略带恭敬,但很明显,她的行为表明她是把她自己和祂们这些‘神’们……不,域主们平等地摆在同一高度上进行对话的。
这很不对劲,她明明……应该只是被吾们授权行走在人间的使者。
“……你很大胆,也很危险。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你曾经真的是人类吗?对昔日的同胞竟如此下狠手,不会……你有一天也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屠刀砍向我们吧。”
“大人以为呢?”白荇语调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这颗棋子现在的境遇有多么的危险。
“哈哈,他们以为是找到了一个随时可以推出去牺牲的炮灰,熟料,竟被引火上身啊哈哈哈……真有意思,这群蠢货,就这样引蛇出洞、与虎谋皮。”
“可您不会揭发我的,不是吗?”
“你真的很了解我,”忒弥斯轻笑,“是的,显而易见,我不会去揭穿你。你现在行动的程序尚且符合我的教义,疑罪从无,你尚未触犯我的法条,我亦无权审判追责。”
“况且,我有足够的自信——人类终究只是人类,就算是拥有半数暗物质血肉的人类,也不过只是增添了些许重量的蝼蚁罢了。即便我们只是……,也非你所能轻易撼动的。”
“愿秩序长存,愿法律如铁,愿您的意志遍布每一寸大地。”白荇念出了忒弥斯的教义,在电话来到结尾的时候。
……握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棱角分明的金属边框硌得她手心微疼。
但白荇仍旧在持续地攥紧手心。
“‘伪神’吗……”白荇轻声吐出一口气来,
雾钻入空气中,却又荡然无存。
似水无痕
“她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吗?”
祂的声音回荡在穹顶中,但没有人应答。
余音逐渐飘远,直至被无形的手影抚平,最终达到消弭。
……片刻之后,水镜试探着低声开口道: “主人,没有凡人能承载您的注目,哪怕只是无意的一瞥。”
“但她不是。”
“可是主人,连那些伪神也无法……”
“好了,所罗门,但她已经引起了吾的注意。更何况,她一直在试图得到我的注视,不是吗?”
“……您说得对,主人。”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并非徒施以考验,最起码,我赐予了她‘认知’启示的许可……你看她做得多棒啊,现在不仅已窥探到那些‘伪神‘的欲念与虚妄,还觉察到了吾的存在。“
“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白荇。”
……水面上诞生的魂灵。
白荇前往了中立地带。
她目不斜视地掠过人们因“裁”国陨落而深囿哀寂的氛围。黄昏将垂的半幕月色中,她抵达了目的地。白荇双目凝望着前方,那里坐落着中立地带的首都:蛇龛。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鏖战落幕,龙群陨落,只留下盘旋在石柱上的群蛇。它们匍匐扭动,在干涸的血液中窃窃私语,暗自觊觎着权柄的残骸。
白荇轻笑起来。
下一场游戏,就在这里开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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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幕:方生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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