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张狂才缓缓睁开眼睛，此刻他只觉得浑身酸疼不已，感觉连腰都直不起来，回想起昨日的荒唐事他头都要大了 。

所以自己一个大男人被睡了？

“操。”

那处传来的不适感让张狂红了脸，望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和赤.裸着的身子，他羞耻的捂着脸感觉自己以后没脸再见人了，实在是太丢脸了，真是喝个酒赔上了自己。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醒了？”

张狂蹙眉，随后警惕的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我滚。”

“……”

霜谈端着醒酒汤的手一顿：“难受就再躺会儿动房。”

“你还好意思说！”

张狂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对我！”

霜谈走到床头柜前：“是我玩太过了。”

“……”

瞬间，张狂脸色涨红：“我靠，霜谈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没，待会儿任你处置。”

“……”

“那里还是不舒服吗？”

张狂忍不住又骂他：“去你妈的！”

霜谈清楚他此刻生气，想起他昨日难受的模样，莫名有些愧疚：“别生气。”

“换你你不生气啊？”

“我会负责。”霜谈信誓旦旦的说。

这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吗？张狂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那里……还疼吗？”

张狂感觉自己迟早要疯，忽然对方俯下身凝视着自己，整个身体下意识紧缩，攥紧床单侧过头不敢看他：“你又想干什么？”

霜谈声音很轻：“要不，我给你揉揉吧？我今天有专程学。”

不是，这要揉哪里？

他怕这人又动手动脚的。

张狂着急拒绝：“用不着！”

霜谈将醒酒汤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伸手附在他的腰间轻轻揉了揉：“和我谈吗？”

“唔。”张狂浑身一激灵，想拍开他的手，却又被他给禁锢住，不安感袭来，“霜谈，你又想干什么？”

“别碰我。”

霜谈叹了口气，只是揉揉腰而已怎么反应就这么大，“别叫。”

张狂欲哭无泪：“滚。”

“别怕。”

霜谈收回了手：“那你就好好休息，醒酒汤，趁着喝吧。”

“……”

“对了。”霜谈端着碗，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又说，“记得和你家里人说一声，这两天在朋友家里玩，你也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勺子递到他唇边的那刻，他蹙了蹙眉，忽然停滞了一下：“我自己来。”

“我想喂你。”

“……靠。”张狂咽了咽口水。

霜谈微微勾唇：“听话，待会儿凉了喝了对身体不好。”

“还是很难受吗？”

“别问了。”张狂咽下那所谓的醒酒汤，侧过头脸红的不像话。

霜谈温声安抚他：“别怕。”

谁怕了。

张狂只觉着不适应，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开，他身体紧绷想起自己还没有穿衣服，于是又制止他：“能不能先让我穿衣服？”

“你昨天穿的那身脏了。”

“……”

那他穿什么？

顿了顿，霜谈又说：“没事，我衣柜里的衣服不少，我给你拿件先穿吧。”

“哦。”

看着摆在明年上的内裤他只觉得脑子充血，浑身发烫，羞耻感瞬间达到了顶峰，他结结巴巴道：“你、你先出去。”

霜谈找好衣服后放下，转身停在门口又说：“好，有什么问题的话喊我就行，我就在外面。”

“你快点出去！”

张狂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过草率而且荒唐。

“嗯。”

霜谈带上了门。

*

与此同时，邬孽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拿出手机翻看聊天记录，抓了抓头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他的异常，尹造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干嘛呢？”

“？”

邬孽抬头：“张狂被霜谈拿下了。”

尹造皱了皱眉：“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兄弟。”

尹造顿感无语：“然后呢？他俩谈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不是。”邬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吞吞吐吐往隐晦了说，“他俩那啥了。”

“哪啥了？”尹造坐到了他旁边。

邬孽“啧”了声，随后牵住了的手。

是凉的。

于是攥在手中想暖热：“你往深了想。”

空气有些冷，尹造将手抽出：“我先把窗户关上。”说完就站起身子。

邬孽点头：“行。”

关上窗户的瞬间，尹造脑海中闪过答案来，他恍然大悟，“不是，张狂不是不喜欢霜谈吗？这么突然？”

“不喜欢？那不一定。”

邬孽捏着下颚若有所思，随后“啧”了两声，“你光看张狂嘴上说不喜欢吧，实际上这心里啊……”

“……”行吧。

尹造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写题。

邬孽腿一伸，膝盖顶在他的腿面上试图挡住他。尹造僵住，抬头惊愕的看他：“你又想干什么？”

他叹气：“别老学习。”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用学习就可以拿那么高的成绩吗？”

“干嘛啊？”邬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想，伸出手勾了勾自己的鼻子，“谁告诉你我不用学习的，你真以为我整天玩物丧志啊？”

说完，他不悦的撇嘴：“过来哄我。”

“……”

“还是说你真以为我是天才？”

“……”

尹造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别说了，我得趁着寒假再补补。”

真是个勤奋的。

但这整天呆在家邬孽觉得迟早会闷出问题来，说来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想去玩的地方，于是叹气：“我好无聊的唉。”

“那过来一起学习。”

尹造淡淡开口。

呸。

大好青春光学习有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今天不打扰他了。邬孽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睡会儿，背对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安眠药取适量吞了下去。

拧好瓶盖收起后，才转头说：“那你好好学习，我有点困了，睡会儿。”

“好。”

尹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

在药物的作用下，这一觉邬孽睡得异常的沉，密密麻麻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到脸上，梦中的他身处空旷的房子，“哒哒哒”的脚步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耳朵相当的敏锐。

那应该是个穿着皮鞋的男人。

忽然——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着，只见面前出现的女人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压在身下，刀子狠狠贯穿女人的心脏，女人紧紧盯着他。

嘴里呢喃着让他快跑。

邬孽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却像是来找他索命：“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死，为什么你还活的好好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这样的。

不是。

男人尖锐的眸子猛然转向他，拿着手中的菜刀缓缓向他走来。

……

“你怎么了？”

邬孽此刻蜷缩在一起，隐约感受到有人推搡着自己，睡梦中醒来他浑身冒冷汗，眼睛酸涩他抬手揉了揉。

怎么又做这个噩梦。

他抹了把汗后说：“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

“我刚才喊你的次数不少。”

邬孽坐起身，低下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手看了会儿：“这会儿几点了？”

“才六点多。”

尹造坐在床边有一会儿了。

邬孽点头：“哦。”

那就是只睡了一个小时多点，此刻他只觉得脑袋剧烈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去般，乱糟糟的，促使他蹙起眉头。

“怎么了？”尹造问他，“头疼？”

邬孽不轻不重的“嗯”了声：“有点，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真的？”

邬孽长吁一口气：“没事。”

胃里翻腾。

想吐。

缓了会儿，他张开双臂又躺下：“这么看着我干嘛？担心我？”

“这会儿难受？”

“有点。”邬孽垂下眸子。

“起来。”

邬孽刚睡醒浑身乏力：“我还好。”

尹造耐心问他：“刚才做了什么梦？怎么反应这么大。”

“还好吧。”

“我他妈问你话，好好回答。”

“……”

邬孽不悦：“我难受你还凶我？不想理你了，写你的作业去吧。”

尹造耐着性子，放缓了语气：“不行的话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别给我硬撑。”

“我梦到我爸妈死了。”

“……”

“有点喘不过来气。”

“……”

到处都是血，邬孽神情有些恍惚，眸光按了按，他笑：“没事，都过去十几年了。”

走不出来的原因也是他觉得凶手另有其人，而不是像结案时的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他唯一的怀疑对象只有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可要证据没证据要动机没动机。

所以这一切都不一定。

尹造见他心神不定的，忍不住开口劝了句：“别想了。”

“想要你哄哄我。”

“怎么哄？”尹造问。

邬孽忽然不怎么想说话了，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轻轻拍了拍。

“行了。”

邬孽瞟他：“这么凶干嘛？”

尹造蹙着眉，那张冷峻的脸在此刻显得格外没耐心：“半死不活给谁看？”

有吗？

邬孽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别吵，我只是刚睡醒不太精神而已。”

“头还疼？”

“比刚才好点了。”应该是长时间吃安眠药造成的。

尹造点头：“那就行，不舒服要说。”

“嗯。”

邬孽撇了撇嘴，不满的看他：“尹大学霸，你对我好冷漠哦，都不哄我的。”

“……”

尹造蹙眉：“是你太幼稚了。”

这话几乎是他不经脑子脱口而出的，刚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

他有话梗在喉咙里：“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想太多。”

“没事。”

邬孽也不是很在乎。

知道他说话不好听，那就没必要去跟他计较什么了，明白他的真实想法就行了。

毕竟这小子实在是太口是心非了。

“快过年了。”

“嗯。”

邬孽缓的差不多了，枕着胳膊转笑脸问他：“有什么愿望吗？”

“你呢？”

尹造反问他。

邬孽随口回答：“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

尹造鼻子一酸，说不出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