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庄是一座规模很小但充满了传统风情的日式旅店,在这里下榻的篮球队只有湘北。
专属私家车载着我和三井抵达时,一轮明月已经高高挂在天空,将和式风格的庭院里,郁郁葱葱的青松照得像镀上了银霜。听!涓涓细细的流水,还有竹筒制的逐鹿在杠杆原理下,不时轻巧地一头下沉,“邦”地一声敲在石头上。这真是一个静中有动,与外面喧闹隔绝的休养好地方!看到这环境的我已经在思索,回去建议明年山王不要住现代化的豪华酒店了,住这类旅店多惬意!
“小泽!要不要换上浴衣,再和大家一起吃晚餐?”
我点头,三井已经脱去短袖衬衫换上了浴衣----虽然只是这家店免费提供给客人的规制,蓝色斜纹棉配深蓝腰带,但在身材极好的他身上真的很显英俊清爽,超好看啊!
他拉了拉前襟,故意显一分胸肌般敞开了些,又笑着把同样的一套浴衣递给了我,示意我入境随俗。
等我也穿上这传统的棉质服装,他反倒先一通夸奖我的上身效果:“小泽太好看!这么穿简直就是森兰丸!”----历史上的著名美少年?这也太夸张了不是,我虽然长得好看,是山王建校以来最英俊的篮球队队员,但也没到那地步。
“哈,你要是见过流川枫,就知道最契合这个美少年形象的脸,该是什么样啦!”
他不以为然,固执说,“什么流川枫的,绝对比不过你。”
我笑笑,迟早你会看见这位湘北新学弟,我暂时不和你辩论这个。
穿好浴衣,踏上拖鞋,手持团扇,穿过风铃泠泠响的走廊来到餐厅:一份一份的特制运动员营养料理玲琅满目地摆在长条桌子上,安西教练坐在主位,捧茶笑呵呵:“泽北啊,你来了!”
我朝老人鞠躬----虽然我对他在剧情中太厚爱樱木流川两个人,青睐他们明显胜过三井要颇有微词,不过谁让那两人都是天选之子?唉,就连我自己其实也知道,三井未来不太可能走职业化运动员打联赛的道路……
此时此刻,他笑着坐在我身边位置,为我倒了一杯麦茶,瞧着十分愉悦。他应该还是从篮球这项热爱的运动中得到了满足和充实吧,愿他终生都保持这个爱好,不必卷入竞争残酷激烈的职业竞技体育之中,这样也很好。对!三井的梦想一直都是带领队伍称霸全国报答教练,还有与我所在的山王竞争打比赛这种,不是去当国手或者NBA球员呢----很多事,他是心里有数的不是吗?
我拿起杯子与他的清脆碰了碰,“三井,除了我们的约定遭遇战,你对于打篮球还有什么想达成的心愿?”
“这个,小泽,你让我想想。”
他果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说要当日本第一高中生之类----他根本没这个念头。我悄悄松了口气。
“喂喂!你们还在说什么啊,要说吃了饭再说,开动吧!我很饿了!”宫城良田不满了。
“好,大家都开动吧!”篮球队新继任的队长赤木刚宪宣布道,三井望着我一笑,显然他乐意支持赤木树立威严,遵命地拿起了筷子。
那个晚上,我与湘北队员们一起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其中的烤牡蛎和拌凉面最为经典,我计算着自己也就吃了赤木刚宪一半的量,和三井胃口差不多,不算夸张。
夜幕更深时,我又和三井出来散步,双双倚在门外的围栏旁,赏月赏花赏苔藓:头顶明月,池旁苔藓,伸手可触的地方,还开满了雪白皎皎带芬芳的夕颜。
我顺带欣赏三井在月夜下的仪态:他身段修长,像传说中的古代贵公子,剑眉皎皎,长目温情,对着身边的我轻摇团扇。这个时候还聊篮球是不是不应景啊?应该诵念源氏物语中的和歌----白露濡兮夕颜丽,花因水光添幽香,疑是若人兮含情睇。
我低低念了出来。
三井却出乎我意料地也跟着背诵道,夕颜华兮芳馥馥,薄暮昏暗总朦胧,如何窥得兮真面目。
他这低眉垂眸真进入角色的样子,令我吃惊地张开了口。
下一秒,三井立即得瑟毕现,“小泽不用这么惊讶地看着我,不是你说的嘛,只要我认真听课成绩是没问题的,这就是今年古代国语的课文节选内容!我通篇都能背!”
我赞叹,实话实说,“我现在真的感到,你确实是和木暮学长差不多的优等生了。之前你说你成绩不错,太没有真实感。”
他环胸哼了声,“可不要小瞧了我啊,小泽!”
当地名产吃了,散步结束,温泉山庄必修项目还剩下一项:睡前最后去泡温泉。在室外,汤池旁立着石龙灯,明亮的火苗在其中跳跃,而一团模糊的倒影光团则溶在水中—-人一边泡,听着蛐蛐鸣叫不绝于耳,嗅着草木芬芳与硫磺味,多么放松惬意啊。
我淋浴后拿着木盆,浴衣下就系了一条毛巾走到院子里,哦!宫城良田已经早早开始享受了----他还一边泡,一边在唱着流行歌,见我和三井来了,唱得更起劲:“世界不停转动,你隐藏在其中……”
三井满脸嫌弃掏了掏耳朵。我觉得唱得不错啊,就和他一起泡吧!当即脱光坦然下去—-热腾腾的泉水漫过小腿,腹部,胸膛----哦!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真是舒服!人有□□还是有好处的嘛!
我舒爽地枕着毛巾仰头拉伸肢体—-咦,三井怎么还不下来?
他呆呆站在池外,看着宫城,又视线转回我,温泉的热气蒸得大家的脸都有些红彤彤,他咳嗽一声,“小泽,我,我还是去那边的池子泡。”
好啊,少爷不喜欢拥挤。有点可惜,我还以为能近距离仔细欣赏一下他棒极了的身材呢!
三井选了最近的另一个池,扯掉毛巾背对我们飞速下水——随后一头扎入其中,过了一会才探出脑袋。嗯,碎短发湿漉漉贴在脑门上,活像奋战了四十分钟的比赛后。
不过这下,我连他腹肌也看不到,算了。宫城也不错呢。我干脆托腮,趴在池边津津有味听他唱----不久后,同样有音乐天分的我也开始跟着调子快乐地唱起来:“来,出发吧,把面包小刀和手提灯塞进背包里~”
“喂!三井,要不要一起唱啊?”明明没有五音不全,明明好听,为什么那边三井的脸色,越来越红里透黑呢?
他断然拒绝,真无趣啊。宫城泡够了要出去,我望着他的浅褐色裸背,运动员臀及腿部线条,实话实说赞美道,不错呀宫城!腰胯比例一看就知道你是灵活敏捷型。
“哈哈!是吧?泽北你的身材也很好!有料——”
三井哗啦一声,又整个人一头钻进了温泉水里—-大概是我和宫城互相欣赏赞美没有他的份,傲娇又憋气。
赏庭院泡温泉最后睡榻榻米,和我同住松之阁的三井脸色潮红——温泉对他的影响真够强烈的。虽然没机会欣赏他腹肌,但这浴衣领子开口松松散散,看胸肌是没问题的呀!
我凑过去,看着暗黄夜灯下他敞开的上身风景——属于运动员的均实肌理像是有温度和色泽的光洁大理石,他胸膛都是潮红一片呢,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散发出无尽热力和——
我更欣赏地嗅了嗅:他泡的那个池子是药浴池吗?硫磺味中夹杂着树叶和淡淡花果香,真好闻哪!
面颊也酡红的三井,呼啦一下解开了浴衣,由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忽地站起,“你在比较我和宫城的身材吗?小泽?那我让你看个够。怎么样?我也有料吧?!比宫城究竟怎样?”
我睁大眼,从他湿漉漉未干泛着幽蓝夜色的头发,看到红彤彤的脚趾头,上下扫视肯定结论道:“当然是你好!宫城他是小巧豹猫的话,你就是猎豹!动作最优雅的猫科动物!哦!那这么比喻,樱木是头未长成的雄狮,流川枫是整天睡觉的他的宿敌,另一头黑鬃小狮子!牧绅一则是孟加拉虎——”
他本来面露喜色,可没听完就又开始板着脸,把茶果子一股脑塞进了我嘴里。“行了!我要睡了!”
结果,晚上睡榻榻米,这家伙又滚过来,把我当了抱枕。我看在他一袭浴衣及浑身散发出好闻气息的份上,没有挣脱弄醒他,自己习惯着习惯着也睡得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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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高中篮球届盛会中的盛会,就是每年举行的全国大赛。八月一日,广岛县立综合体育馆可容纳万人的大会场内,聚集了五十九支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队。所有球员都穿着队服,按照首字字母排序进入会场,其中山王工业出场得到了最大的观众欢呼声----说实话,这一套灰白色镶蓝边,水泥工业风的立领短袖排扣队服,穿着实在是……呃,对不起成为瞩目焦点的我们,也对不起要穿着他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我。
“下面由运动员代表宣誓。”
我走上台,望着对准我的镜头----我的脸也即时出现在体育馆上方的大屏幕上,这么看还是挺上镜的。略扫一眼排列的队伍,我飞快定位到了湘北:他们今天穿着红黑色的短袖款队服,太符合我的审美。绝大部分人都在看屏幕上的我,只有三井,还在看我本尊。
篮球竞技的魅力,我从这群人的比赛过程中深深懂得。我庄重地,清晰宣誓---“我代表全体运动员宣誓,为了篮球的光荣和本队的荣誉,我们将以真正的体育精神,参加本届全国高等学校篮球大赛,尊重和遵守各项规则,为所有支持这项运动的观众,奉献最精彩的比赛!感谢你们!”
后面这两句,是我临时加的。因为停在遵守各项规则那感觉没有和观众互动嘛。而临时修改的效果----现场观看开幕式的人,都站起来热烈鼓掌了!
镜头依旧对着我,大会主办机构人员示意我再说几句?我想了想,笑了,“加冕为王的最终只有一支队伍,但,七天之中每一支离开的球队,都肩负荣誉,携带着拼搏的勋章,是走上新征程的开始!篮球这项运动的薪火传承和推广,是要靠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要靠暂时没有机会出线决赛圈却绝不等于不优秀的其他各队队员们,今天在此盛会,我们感谢,所有人!”
镁光灯照相机又是一阵冲着我啪啪拍照—-开幕式都结束了,体育记者和球队赞助商还邀请山王工业的队员留下,接受采访及进行简短的宣传活动。
球队及大会赞助商之一,就是运动品牌亚瑟士Asics。我熟门熟路穿上新鞋,当场演示弹跳力,冲刺急停等,表示山王将穿着它夺冠!再赞扬品牌在保护运动员防止受伤方面的理念和科研投入——收工!
等我总算走出体育馆,左右张望已经看不见湘北鲜明的红黑色运动衣身影,他们将在大竹市体育馆打明天对丰玉的比赛——我一个劲地望着堂本教练,直到他终于宣布,山王工业也去现场观摩!
太棒了!
“晚上我会准备获胜那支队伍的相关录像带给大家继续观摩,还会调集从前山王队的主力队员进行模拟比赛,我们绝不会轻视任何一位对手!好了,大家今天正常训练!先绕着体育馆和公园跑十个圈的马拉松吧!”
盛夏的公园和体育馆外依旧绿树成荫,我兴致勃勃一边领跑,一边开始遐想明天晚上通过录像带反复欣赏三井的投篮英姿—-这次可以向队友们展示我的湘北总结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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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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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温泉山庄和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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