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呼声中,有藤真登场的翔阳变成了一支攻击力更上一层楼的球队:灵活持球力强的控卫能令翔阳快攻频率增加,藤真非常高的投篮命中率也令他连连得分----突破,助攻,内外线的优势进一步明显。
反观绿风,迈克冲田缺乏中投技术,貌似也不会后仰跳投,被禁区内三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防守队员防得根本无法灌篮,三分球射手克美一郎则被长谷川压迫得得分没有超过个位数,两队的比分差距越拉越大。
终场哨响,那个刁蛮的大小姐气得一句话不说,表情屈辱地冲出了通道----屏幕上的比分显示,六十九比四十三。新贵暴发户球队惨败给百年私立名门。
迈克冲田擦擦汗,以美国佬的开朗笑着说,“虽然输了我还是觉得很痛快,哈哈哈,你很强啊,藤真队长!翔阳是强队!我们明年再战吧!”
藤真微微笑,他汗珠也在闪耀,像王子在额头装饰着钻石,并礼貌地客套:“多谢指教。”
两人随后带队运动员互相致敬,退场。
专注翔阳和绿风这场比赛的观众也跟着散去,场馆内新涌入陵南和武里高中的拉拉队。这个休息的时间里三井出去了一趟又回来,手里拿着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宝矿力水特和罐装可乐还有冰镇北海道牛奶,他单手单指清脆地拉开易拉环,把冒着气泡的饮料随手递给我。
我产生联想,微微丧气不爽,不接。“抱歉,我现在不想喝。”
“那要不要喝点牛奶?是你平时喜欢的那款,我特意买了好几盒呢。”
“谢谢,也不要。”
“好吧。”他耸耸肩,一仰脖子自己先喝可乐,又几大口喝完一纸盒牛奶,冲着我意犹未尽舔舔嘴唇上残留的几滴液体!“剩下的存起来,我这还多的是,等你渴了随时供应哦,小泽。”
……我怎么觉得……他在一语双关地暗示什么?可这人又一本正经地把软包装牛奶饮料放回运动包里……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四点半开赛的陵南对武里,则是一轮比之前那场更加实力悬殊的碾压。仙道是场上当之无愧的王者,他高高跳起,轻易断下对方的传球,陵南迅速反攻!
至内线,阿福空切,得球灌篮!开场十分钟,武里的得分还在个位数,队员们脸上都出现了恍惚的神色,心理已溃败。
“有意思,仙道改打控卫,再加上那个新人福田,陵南的内线短板,被补充了呢。”阿牧评论道,满眼都是欣赏。
三井勾起唇,信心十足地又凑过来,低声问我,“小泽,你觉得陵南的短板被完全补上了吗?”
这个人,是不夸耀下自己的技术不舒服星人吧?阿牧也强调了陵南是内线更强,外线的三分球射手依旧没有。
我回答他道,“田冈教练告诉过我,他对于没能把你拉进陵南深感遗憾。你是内外线都有卓越能力的神射手,比现在的流川枫还强,如果能和仙道配合,陵南一定县内无敌。”
他被夸得不住点头,“小泽,不用仙道,今年我带领的湘北也能无敌,看我们得个冠军给你看!”
嘿!海南的人还在这呢。阿牧听了倒是没什么,野猴子清田一副恼怒的样子----我记起原著世界湘北之所以败给海南,就是因为最后时刻三井的一个三分球被清田破坏轨迹……
不如这样。
“三井,在和海南打循环赛之前,我会再去湘北找你,我们一对一练习三分球进攻和防守,怎么样?”
他眼睛一亮,激动不已,语气兴奋又夸张炫耀:“小泽,我就知道,你还是给我准备了最好的生日礼物!和你一对一就是我最渴望的!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虽然礼物晚了一天!”
……他这是表达怨念吧?我真不知道什么表情才好了。而那头清田又听见了这段话,咕哝道:“三井是五月二十二生日!阿牧的年龄比他还要小?这,这----”
中年总裁外表的阿牧终于无法保持淡定了,他真的比较在意外表显老,咳嗽一声,“清田,专注看比赛吧!”
五点钟,今年神奈川四强诞生,依旧是去年的四支球队争夺两个出线权。阿牧带着海南的队员们在体育馆门口和大家告别,湘北众人也纷纷散了----三井紧紧跟着我,“嘿!小泽,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赢了赌约,地点可以随我订吧?”
“好,去哪里?”我爽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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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泽至东京的新干线上,我望着兴高采烈的三井,再次佩服他的折腾劲。他要吃的餐厅,居然在东京,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四十五层。
“这里平时需要订位的,不过不用担心,小泽!我有包间卡,我们能看到最美的夜景!嘿嘿,虽然我原本一个月前就订了昨天。”
怨念明明在沸腾的三井,是个要怎样就非要怎样的人,比如他一定要补回没和我一起过的生日。好吧,也没几次机会了,就当是我欠的,给彼此留下美好回忆。
抵达东京再辗转坐地铁到六本木站,他却领着我先进了一座百货大楼直奔贵宾沙龙-—我瞬间明白,为了吃这顿,还得换上正式衣服和鞋。
这时期的人类真是喜欢麻烦的仪式感。唉。
三井兴致高昂地从目录上挑了两件衬衫和裤子,还有皮鞋,叫店员去取来供我们试穿,全部上身后,我们两个立即从运动员变成了,呃,杂志广告拍摄者?
我伸手理理短发,在心中暗暗再次肯定了三井的审美。
三井上下打量我,把彼此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后,又拉着我一起去穿衣镜前欣赏,“线条完美的胳膊就是要稍微露一露,小泽你看!我们都很帅气英俊吧?”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不得不诚心实意点头。
在摆出姿势自我欣赏自恋心态得到又一次满足后,他掏出信用卡要付钱----
“等等。”我制止道,“我付现金吧。就当我再送你一份礼物,三井。”
他看着我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包,笑了。“好,小泽。”
付完这两套的钱,钱包也变单薄了不少。再吃一顿大餐我估计就只剩下回去的车票钱了。不过三井身上肯定还有,想到这我也无所谓,专注欣赏起一袭棉麻浅蓝衬衫,清爽英气的三井。
他真好看,尤其当端坐在包间里时,餐厅暖调的金色光打在他头上,浑身上下都泛着暖融融的柔和丝光。而这件衬衫触感柔软,应该硬挺的领口撑不住已经半松开,将锁骨和脖颈下方一块将遮未遮……运动员的皮肤在泛着蜜色。随着他的吞咽,喉结处哽滑,还在光源下投落浅浅阴影。我口干舌燥地记得,埋首在他脖子上一口轻轻龇咬,留下印记的感觉。
想到某些亲密动作,心里痒痒的,邪恶小人不失时机地跳了出来。我其实可以……
不,别那么干!
理智犹在,断然否决自私暗黑提议的我,干脆一叉子戳起眼前弹力十足汤汁浓郁的扇贝肉,嚼着过过瘾。
“小泽,这里还不错吧?”浑然无知今晚差点又要睡一次的三井兴致勃勃问,“比我住的顶层公寓更高,视野更好。”
视线越过三井投向玻璃落地窗外:这里俯瞰东京的璀璨夜景,高达三百多米的东京塔更是灯火辉煌像被点燃的树干,这鼎鼎有名的东京塔,其场景出现在我看过的好些电视剧里……一般都是情侣相遇或者定情,它就是地标背景。
“我之前就想来这里,但一个人觉得太无聊了。小泽。谢谢你招待我如愿的生日晚餐。”他又说道,“这么高的地方,能和你一起欣赏,我感到很快活。”
我再看向对面的三井,他字字句句,都在暗示“高处”及“两人一起”,唉,这不就是针对分手时,我说我要去更高的地方不想被羁绊的说辞吗?
还没死心啊?我可已经下定决心不想要易变质的爱情了……虽然女朋友整件事情有诡异……
“小泽,你也是快活的,是吗?”
对面的大男孩眼神笃定而清澈,显而易见心志坚毅,信心满满。
我不禁点点头,“和你在一起,时光确实美好,但是……”
三井飞快戳起一个扇贝肉,塞进我嘴里。“有前半句就够了,小泽。今天就别说但是,好吗?我们在一起无比快乐,这是毋庸置疑的。”
唉,面对固执的他,我其实想说,但是你和别人在一起,看着也很美好般配……可这么说会伤人吧?看着三井一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样子,又令我心生纠结:他对我的种种表现,实在符合爱情专一的要求……没准我目睹住他家的那个女朋友的事,别有隐情呢。
对!他绝不是吃一个惦记一个这么无耻的人——我信任他的品性!
他最多也就是想……像上次铁男事件一样,让我因为他对别人好而直言自己嫉妒吗?他想看我嫉妒从而证明我爱他,再表明相爱的人就不应该分开?那这个炮灰女孩又是哪里来的?
时至今日,我终于又一次仔细梳理他女朋友的不合逻辑地方:一开始谣传留下吻痕的所谓女友,根本就是我干的才对!三井肆无忌惮展现出来,只能说是爱他的人留下!而这个人,不就是我吗?
后来他带了个漂亮女生出现在湘北篮球馆,围观的队友就会做出,这就是女朋友的判断!三井甚至不用说话就能完成误导!
还有——
我抓住了事情中的最诡异点——回顾之前目睹的画面,那女生说相亲……相亲!三井断然拒绝!这不合逻辑是吧?
我对于相亲这个词可敏感了,因为,我偷听过,相亲的对象还直指我。三井得知那个安排后,一定黑着脸拒绝我和他家族的女孩子相亲。
如果,那个疑似女友的女孩儿就是三井纪子,她那天说相亲,是指我,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我豁然开朗,干脆单刀直入问三井:“你堂妹是不是在你家住过几天?”
三井一愣,“你----你见过她了?什么时候纪子居然和你见了面?”
我差点笑出声,忙捧起玻璃杯喝一口饮料掩饰,“没有,我路过你的公寓,看到了这位从东京来穿着翔阳校服的小姐。我猜得到,她是谁。”
“唔……那你们有交谈吗?说了些什么呢?”三井有点紧张感地问。
“没有交谈,我避开还来不及呢。三井,之前我送你回长野县老家,不小心听到了一段你父母的交谈。抱歉,我是绝对不会入赘你们家的。”
他先是惊喜,随后又有些忧愁……我摆明了拒绝三井他父亲的联姻盘算,不要堂妹他当然开心,但再细想,感觉我连他,可能也还是不要。
三井几次想说什么,最终都没真出口。
我知道他的问题,他想听的话,想要的希望,但我确实不能和三井再发展恋爱关系。
可今天适合再拒绝他吗?我正琢磨着怎么委婉暗示我还是要一个人走未来的路,三井自己先一副释怀的样子岔开了话题:“小泽!尝尝这个栗子蛋糕吧?据说是东京的甜点一绝。”
我松了口气,干脆也不破坏气氛了,借机和他提起樱木花道基金的事,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和我一起,呃,发行自己的篮球周边卖钱。
“支持樱木将来去美国留学是吗?没问题。”他毫不思索就答应了,“不过小泽,你对樱木这么好,我都有一点嫉妒了。”
我笑了笑,诚实说道:“别瞎想,樱木和你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小泽?”
“要是你们俩都同时掉进水里,我一定先救你,再救他。”
他笑嘻嘻掂腮:“不,我溺水了小泽你一定要后救我,就是看着我慷慨礼让的份上,记得给昏迷的我做人工呼吸。”
……
这顿晚餐终究还是在很好的气氛中吃完,侍者将账单递给我,我一看,哈,十六万加百分之十的服务费,钱包里的万元钞票这下一张都剩不了了,我还得向三井借钱买车票回秋田县。
出了门,三井又邀我在附近逛逛,去芝公园,或者攀爬东京塔----我看看时间,“不早了呢。三井,我要坐车回家了。”
“好。”他愉快地说,“我送你去车站。”
“谢谢。不过,你可以借我两万円吗?我不够买车票了。”
“当然没问题。”三井说着就去掏钱包----可他摸了摸裤子口袋,面色一怔,又掏了掏收在运动包里的衣兜,放下,“小泽……”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小泽,我的钱包不见了。现在我身无分文……也不知道怎么回神奈川。”
“钱包丢在哪里了,还能记起来吗?”我忙追问,“我们先回酒店去询问下。”
酒店当然没有在包间里拾到钱包。三井想了想,“应该不是在这,我全程没掏过裤兜,最大的可能,是我们在百货商店更衣时,不小心遗落在那了。”
“那就好。”
然而,等我们赶到百货公司,只能对着打烊的店门干瞪眼,已经,十点。
“你的移动电话呢?看看有没有可以拨打的号码。”
三井从裤兜里摸出打电话,看了一眼,“电池用光了,小泽。”
……
我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连硬币都算上一枚枚数清楚,发现全部的钱只剩下一千六百三十円,充其量只够买一张回神奈川县的新干线短途票。
三井连连摇头,怎么都不肯独自先回去,他建议道,“其实,开车只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小泽,不如我们步行,一起回神奈川?”
“那大概要走三个小时以上。”我计算距离与步行导航:“我是没问题,你行吗?”
“怎么不行?我体力充沛很强壮!而且,”他指了指灯火灿烂的东京街头,“小泽,初夏的夜晚在东京漫步,一定是惬意的经历!我们就先横穿东京塔下的芝公园吧!”
于是,这个夜晚,真正变成了东京一夜游。公园里瀑布般的紫藤花在夜灯的照耀下形成了美轮美奂的奇景,三井拉着我走在紫藤长廊下,兴高采烈活像要展开一场夜晚的探险----少爷大概从没经历过身无分文的境遇,兴奋得还想花掉最后的钱去买东京塔登塔入场券。
……随你了。我微笑着想,反正这点钱也干不了什么。
他把买来的入场券往我手里一塞,“小泽!我们攀去瞭望台吧!”
瞭望台?我怎么都觉得,这分明是黄金档电视剧的情节再现,到了那,就差情侣主角互相抱上去,火热亲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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