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OK，我会随便找点事情消磨时间的，你们要加油哦～”

五条悟冲会议室里的伊地知洁高和七海建人挥了挥手，墨镜后的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带着多田野诗织推门离去。

“老师，”诗织跟上他的脚步，轻声问道，“根据目前的情报，这次任务似乎用不上我，不如我今天回东京吧。”

“不用啦，”五条悟晃了晃手指，语气轻快，“诗织也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吧？就当作是久违的假期。而且，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集章卡，扬了扬手：“集章大作战，现在启动！”

诗织低头看向卡片，上面印着商店街的简易地图，标注着参与活动的店铺位置。她刚想开口，五条悟已经屈起指节敲了敲她的额头，率先朝和果子店走去。

门帘掀开时，上面的风铃叮当作响，店员躬身行礼：“欢迎光临。”

“团子、大福、铜锣烧！看起来都好好吃。”诗织的眼睛亮闪闪的，脸几乎要贴上玻璃柜面。

“虽然有点想吃甜咸口的团子，不过——”五条悟转向店员，举起集章卡晃了晃，“你好，请给我两份草莓大福，顺便盖个章哦。”

店员眨了眨眼，露出困惑的神情：“盖章？”

诗织连忙解释：“是商店街的集章活动。”

“原来是这个活动！”店员恍然大悟，却又面露难色，“不过按规则，这个章要购买羊羹才能盖呢。”

五条悟夸张地垮下脸，墨镜都快滑到鼻尖，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欸？草莓大福不行吗？通融一下啦，不会被人发现的～”

“抱歉，实在是不可以哦。”店员态度坚决。

“没关系的。”诗织连忙打圆场，“请给我们拿两份羊羹和两份草莓大福。”

拎着纸袋走出店门时，五条悟还在嘟囔：“要是所有商品都能盖章就好啦。”

“但草莓大福不还是买到了吗？”诗织晃了晃手里盖好第一个章的卡片，笑着说，“走吧，去下一家。”

两人走进下一家店，五条悟一进门就盯着货架上的茶叶罐皱起眉：“居然是茶馆啊。”

诗织径直走向柜台：“你好，我们想参加集章活动，请给我们拿两份活动商品。”

最终，五条悟拎着两罐包装精致的茶叶跟在诗织身后。

“下一家。”他把装着茶叶罐的购物袋甩到肩上，快步跟上诗织的脚步。

“请问这里参加集章活动吗？”诗织推开一家小店的门问道。

店员热情地回应：“参加哦！”

“那活动商品是什么？”五条悟立刻追问。

“是刚出锅的炸肉饼哦，客人！”

五条悟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墨镜后的眼睛写满失望：“甜品呢？”

两个小时后，五条悟的臂弯里已经挂满了东西：两罐茶叶在袋子里晃来晃去，网袋装的菠萝沉甸甸地坠着，还有印着荧光老虎图案的前卫T恤、一小束向日葵和雏菊，两个手持小风扇……

“这到底是什么甜品集章活动啊。”他抬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都逛了十几家了，就头两家是甜品！我要甜品啊！甜品！”

诗织低头看了看集章卡，上面已经盖得满满当当：“但盖完下一个就集齐了哦，而且最后一家是蛋糕店呢。”

五条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不耐烦地接起，听筒里传来伊地知洁高焦急的声音：“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这边有个请求，想请您立刻前往那个下水道。”

“欸？我正忙着呢。”五条悟瞥了眼手里的集章卡，敷衍道，“伊地知你自己想办法。”

“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联系您的。”伊地知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电话那头换成了七海建人的声音，沉稳中透着急促：“调查发现的老鼠咒灵总数，比我们预想的更多，需要您用眼睛确认大致的分布情况。”

“知道了知道了，开玩笑的。”五条悟叹了口气，“下水道是吧？马上到。”

诗织把刚才在日式点心铺买的草莓大福塞到他手里：“走吧，老师，该去工作了。”

等多田野诗织和五条悟处理完工作匆匆赶回时，整条商店街的店铺都已拉下卷帘门。蛋糕店的玻璃橱窗里漆黑一片，彻底没了白日里的光亮。

“都关门了。”诗织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天再来了。”

五条悟耸耸肩，随意地挠了挠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两人特意早早出了门，脚步比昨天轻快了不少，显然，他们都对昨天没能完成的事满怀期待。

然而，当商店街再次映入眼帘时，多田野诗织和五条悟脸上的期待却不约而同地僵住了。

“……是定休日啊！！！”

五条悟转头问多田野诗织：“诗织有想去的地方吗？不过不能太远哦。”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声音，用故作神秘的语气补充道，“毕竟还在待机状态，要是让伊地知找不到我们，那家伙说不定要哭呢。”

多田野诗织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呢。”

“这样啊。”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忽然定格在斜前方的建筑上。那是一家电影院，外墙上的巨大海报格外醒目。他抬手朝那边一指：“那诗织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场电影？”

多田野诗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视线落在海报上的瞬间，眼睛倏地睁大了。

这是——《Gintama》啊！！！

她猛地转头看向五条悟，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连带着脸颊都微微泛红：“老师！我要看这个！”

“没问题哦！”五条悟说着，伸手轻轻推了推诗织的肩膀，示意她往电影院门口走，“走吧，买票去！”

26.

从电影院出来时，饭点早已过了。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多田野诗织和五条悟仍坐在桌前用餐。

五条悟夹起盘中的炸猪排，忽然开口：“刚才在电影院，想起了和诗织的第一次见面。”

多田野诗织愣了愣，随即点头。是啊，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在电影院。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眼前那些扭曲蠕动的黑影，镇上的大人看不见，同龄的孩子只会在她指向虚空时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时她总觉得，自己是被神选中的孩子，就像漫画里的主角，等上了高中，就会解锁不可思议的人生。

而她能从小看见咒灵，却始终心态健全地长大，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姐姐多田野诗乃。无论她怎么絮絮叨叨讲那些“只有小诗织能看见的小精怪”，姐姐总会把她揽进怀里，眼神里从来没有一丝怪异，只有温柔地倾听。

二是因为青森乡下的环境。稻田铺向远方，星空清澈明亮，稀疏的人口让负面情绪难以积聚。就算冒出几只咒灵，也不过是小小的蝇头，她挥挥拳头就能打散。

改变发生在初三毕业。姐姐在电话里雀跃地邀请她去东京，姐姐以艺名“追出安子”成为演歌歌手，刚发了首张唱片，要办发售纪念活动。

巧的是，幼驯染齐藤玲子因父亲工作调动要全家搬去东京，诗织便与他们一家结伴去了东京。

踏入东京的那一刻，诗织彻底被震住了。这里的蝇头多到数不清，更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咒灵，和乡下那些小玩意儿完全不同。

姐姐的唱片发售纪念活动在新宿站周边的商场外举行，活动结束后，姐妹俩在商场里吃了饭，又去楼上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

就在电影院里，他们遇上了一级咒灵。诗织拉着姐姐拼命躲藏，身后都是人群的尖叫。电影院里人流太密，根本跑不快。

眼看咒灵的手就要抓到姐姐，她紧急发动了术式——【谎话成真喇叭】只要把喇叭含在嘴里，说出的谎话就能够成真。

“你抓不到我们！”她对着咒灵大声嘶吼。

咒灵的手明明离姐姐只有寸许，却怎么也抓不到。与此同时，一道蓝光击中咒灵，将它瞬间消灭。

“你的术式，挺有趣的嘛。”

一个眼睛缠着绷带的白发高大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猜对方是在看自己，毕竟对方眼睛被挡住了，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在看。

这就是她和五条悟的第一次见面。后来，伊地知洁高出现，加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科普了咒力、咒灵和术式的知识，还邀请她入学东京高专。

她当时就想：果然，小镇少女上了高中，就要开启与众不同的日常了！于是打包行李就来了。

“想什么呢？炸猪排都凉了。”五条悟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盘子。

诗织舀起一勺味噌汤，热气模糊了视线：“我在想，东京的高中生活，果然比漫画里写的还要精彩啊。”

五条悟好奇地看着多田野诗织，开口问道：“那诗织现在的生活，算是什么漫画呢？”

多田野诗织闻言蹙起眉，认真思索了几秒，随即无奈地垮下肩膀：“有那种描绘打工人生活的漫画吗？感觉好悲惨啊，一时想不出来呢。”

“欸——”五条悟拖长了语调，微微歪头，白色的发丝顺势滑落在额前，“我还以为会是恋爱相关的漫画呢。”

恋爱？多田野诗织暗自嘀咕：谁的恋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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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