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商伸手试着招呼土生过来，土生就摇着尾巴跑过来了。看了看就把手放上去了。暮商也不明白什么是握手，一人一狗的手就这么搭着。

“暮商哥哥，你握着它的手上下晃两下，然后再给它喂块肉！下次它就记得你啦。”小麦在一旁忙着指挥，把给土生准备的狗食也递给了暮商。

暮商就按照小麦说的话，捏着土生的爪子晃了两下，土生就把爪子拿了下去，然后张开嘴，吐着舌头等着喂了。

看着土生的这幅模样，几个人都笑了出来，土生抬头看着几个人笑了，嘴巴张的更大了，还一跳一跳的，跟着一起笑起来了。

把给它准备好的狗食放在了地上，土生就欢快的跑过去吃了起来。因为今天是过年，仲芒给土生也准备了很多肉吃。

三人正式开饭了，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尽管知道吃不完，但在这天晚上，大家都会吃一餐丰盛的饭菜，吃不完才好留着明年吃，饺子更是这一顿里必不可少的主食，尽管人少仲芒也做了荤素两种馅料。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讲着这几个月来的的见闻和趣事，这么一回想才觉得日子过得飞快。几个月的趣闻一个晚上是讲不完的，吃饱喝足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因为要守岁，还不能早早的睡觉，仲芒就把提前准备的小吃和围棋拿了出来，正好可以带着小麦玩一会儿围棋。

觉得屋里的温度有点降低了，给房间里的炭盆重新加了炭火，在链接竹筒的的地方有添了一波热水，让水重新循环了一遍，让房间里一直断凉就好受多了，能伸的出手。

三人依然围着棋盘一直玩到哈欠连天，离子时还有两刻钟，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等着过了子时再放一挂爆竹就入睡了。刚把棋盘收拾好一转头，小麦已经块睡着了，平时没有这么晚睡过，这守岁给小麦熬的不轻。仲芒抱着小麦放到了自己屋里的床上。小麦的屋子就留着给暮商睡了。

又去浴房添了热水，让屋子保持暖和，再给把正厅的炭盆给两个屋子分了。正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仲芒都伸手裹了裹衣裳。

“暮商大哥，明天有什么打算？我本来是想着明天回仲家村呢，但看今天这雪下的，明天大概是要封路了，估计也去不了了。”

“明日再说吧，我还没跟张婶说要回来。”

“我年初二准备去庄子上一趟，也要去青奶奶家里，要不等年初二咱们一起？干菜店留了人守店，那里有骡车。”

“行，那就初二一起回去。”

“好，我前几日在集市上见了八大件果子，买了些回来，你尝尝，这是我和小麦都觉得好吃的蜜三刀，你也尝尝。”

“好。”

仲芒看暮商拿了蜜三刀尝了起来，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过了子时，没再说话了，她总觉得暮商大哥有些不一样了，话没之前多了。并且她现在有点害怕暮商大哥不说话的时候。

暮商吃了口蜜三刀，等着仲芒继续说呢，结果旁边就没了声音。转头一看，仲芒自己抱着腿，脑袋已经枕在腿上了。守岁守到这个点也确实累了，他自己出来游历之后就再也没守过岁了，想着仲芒一直想守岁到子时，就一起等就是了。

两个人就这样也不讲话，听着彼此的呼吸，仲芒的呼吸慢慢的变得更加平稳绵长了，暮商就知道她睡着了。一直等到了子时，屋外已经响起了爆竹声，还不见仲芒起身，暮商从榻上下来，走到仲芒的这一侧。

看着她的头发把脸遮了大半，伸手把碎发拨开，虽然没过去多久，但仲芒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脸上的样子张开了，也变得更白嫩了，眉眼间也更加舒展了，但她做的饭，她的各种新奇的想法，倒是一点没变。

仲芒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暮商站在她眼前，模糊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呢，赶紧伸个懒腰起身。

“已经子时了？”

“是，已经子时了，还要点爆竹吗？”

“当然了，守岁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点爆竹嘛，你等我，点爆竹很快的。”

仲芒快速的搬了爆竹出门，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拿了点火的火折子。

“你去看看着小麦，别吓到他了。”

暮商从廊下转身回了屋里，扭头瞥了一眼，仲芒点爆竹的姿势明明也是害怕的，努力让自己胳膊伸到最长，身子都快撤到廊下了。顿时觉得好笑。

回了屋子里看着小麦已经睡熟了，屋子里一点也不冷，给手哈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小麦的耳朵。下一秒爆竹声就想起来了，又听到仲芒回屋的动静，正厅里土生叫了起来，大概是被爆竹声吓到了。

暮商这时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这应该是仲芒住的屋子才对，意识到这点，就赶紧收回自己视线，低头看着小麦，可小麦睡的也是仲芒的床呀。

仲芒就在这时进来了。“暮商大哥，正厅里我都收拾好了，小麦的卧室在隔壁，我带你去休息。小麦今晚就跟我睡了。”说完就转身又出了房门。“明日早上也不用着急起，反正已经决定不回仲家村了，明日就好好睡一觉，饺子也已经包好了，明日起来了就直接煮饺子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

“我吃什么都行。”

“出去了这么久，你不想在这吃到的美食吗？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回开心的。”

“好，那明日跟你说我想吃什么。”

“好嘞，那你早点睡觉吧。”仲芒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开导了心情低落的暮商，高高兴兴的去睡觉了。

一夜大雪，全城都换了新装。仲芒也早早的起来穿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裳，给小麦也拿出来了新衣裳放到了床头，想着暮商肯定没带新衣裳，仲芒想了想，就找了一块新布，临时缝了双袜子，暂且就充当新衣裳了吧。缝好之后，就先放在了正厅里。等着暮大哥起来再换上新袜子。

仲芒拿着炭盆出去，先倒掉了炭灰，换了新的炭，有把浴房的炭盆换出来，都收拾完了，又踩着雪去拿了工具，把正厅到灶台的路扫了出来，在灶房里煮了新的饺子，准备端着回正厅。

刚打开灶房的门，就看到暮商从廊下过来了，接过仲芒手里的东西，端去了正厅。仲芒也赶紧拉上灶房的门，跟着回正厅了。

真好看到正厅的榻上放着的袜子。“暮大哥，新年头一天都应该穿新衣裳的，想着你应该没有，早上就临时缝了双袜子，你换上吧，也算是件新衣裳。”

暮商把饺子放下就接过了仲芒手里递过来的袜子。“不是小孩子才穿新衣吗？”

“都要穿的呀，再说了，我们也还是小孩子呀。”仲芒压根就不觉得她现在的身体年纪是个大人，回答的理所当然。

暮商拿着袜子看了看，就回屋里换了新袜子出来。

“穿的舒服吗？我不知道合不合适，然后我缝的也不是很好，你将就着穿穿吧。”

“挺好的。”

“我看着雪小了些，要是上午雪能停，明天应该能走，要是一直下到傍晚，明日路上就更走不了了。”

“能走的，大家都会出门的，慢慢的就压出一条路来了。”

“希望能走，不然我就让青奶奶白高兴了。”

吃完饺子，仲芒和暮商又拿起了工具，去扫大门前的雪了，一打开门就看到，胡同里家家户户都出门扫雪了，邻居家也正在门口扫呢，看到有人出来，就打了招呼。

“新年好呀！”

“新年好～”仲芒也热情了回应。

“呦，新年好呀！今天可是人齐了，仲姑娘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儿回来的，这是我家大哥。”问话的人吃胡同口的大嫂，仲芒高声的回应。

“这是胡同口的大嫂，她就是热心肠，她家的孩子和小麦一般大，还正好是一个班的。小麦可厉害了，还带着人家背书，大嫂经常送好吃的过来。”仲芒跟暮商小声的解释着。

暮商听到仲芒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家大哥时，一瞬间阵暖流把它的四肢百骸都流了一遍。她这个小家都是拼凑起来的，她，小麦，甚至家里的土生。还有他，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抱团取暖的人。原来她也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家里人。他是大哥。

“我说怎么没见过呢，看你家大哥应该也是读书人，怪不得小麦读书读的那么好。”

“多谢大嫂的夸奖，不过我大哥确实读书也很厉害。”

“哈哈哈哈，你倒是不经夸。”

仲芒高声的和胡同口的大嫂一人一句的交流这，中间还有其他人也附和两声。暮商似乎从来没这么高声的和人交谈过，看着仲芒手下的活儿也没停下来，一铲一铲的往两边铲着雪，暮商也顾不上听她们说什么了。

很快就把雪扫完了，只需要接上下一户的路就可以了，前面每户的雪都扫干净了，整条胡同就通了。天气也渐渐放晴了，看着院子里干净的雪，不做点什么都觉得可惜了。

回到屋子里，看到小麦也醒了，正自己穿衣裳呢，仲芒也没走过去帮忙，转身就去煮饺子去了，小麦自己穿好了衣裳，就去灶房找姐姐。洗脸刷牙这些小麦都已经学会了，吃了姐姐单独煮的饺子。

“堆雪人吗？”仲芒拿了两双大大的棉手套过来。邀请小麦和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