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云悠悠,几道金橙色的光飘在落日前,湖水波光粼粼,映着落日的影子,构成一幅美景画。
船上,金色的光落在每个人的笑容上,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沈弘卓看着手中的玉佩,这是他母亲给他的生辰礼物,也是他最重视的东西,此刻,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满是笑意,“等我来娶你。”
林月裳接过玉佩的时候,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背,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烫,不用想也知道很红。
岂止是脸很红,连耳朵都红透了,一开口,声音轻柔的让人听不清。
沈弘卓微微弯身,靠近了她一点,“刚才说什么?”
“哎呦,我还有点事。”曲浩荣调侃的笑了声,离开了这个地方。
林夫人笑笑,也不再留这里。
一时间,只剩他们两人,林月裳飞快的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睫,还是有些害羞,声音也轻,“好。”
这次沈弘卓听清了,他笑了笑,看向湖面,“再过两日船靠岸,很快就到京了。”
林月裳也看着前方,等到了京城,纵然没有神医,或许还会有其他医者,帮阿娘寻医这件事她一直记着。
“京中有许多医术精湛之人。”沈弘卓宽慰道,她一向乐观,唯独对林夫人的病情时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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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船只临岸,天上乌云密布,太阳被完全遮住,暴雨随时都可能倾盆而下。
和船家告别之后,几人匆匆寻了家客栈住宿,刚进客栈,硕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林月裳小声说了一句,“还好找到了客栈,不然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就在她感到庆幸之际,沈弘卓忽然往她身边靠近了些,眼中带着防备的扫了一圈店内。
店内只有站在柜台掌柜一人,没有一个客人,而大厅内的两三张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饭菜,桌子旁碎了的酒杯也没有清理。
“我们换一家。”沈弘卓沉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店门就被从外面走来的人关上,那些人身穿黑衣,面带黑巾,手上拿着锋利的刀剑,朝他们步步紧逼。
掌柜的一时脚软,蹲在柜台角落,生怕他们杀了自己,不久之前,店内突然涌进几个黑衣人,把客人吓跑了,他也想逃,却被架在脖子上的剑吓得不敢动。
他想过把钱给他们,求个平安,他们却仿若未闻,对银子毫不心动,他也不敢妄动,乖乖的听他们的话,站在柜台后。
沈弘卓打量着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显示身份的物件,武功都不低,不像秦自武的人。
领头的黑衣人手势令下,其他人立刻持剑攻击。
沈弘卓面容冷静,身手迅速,反击了几招后,破门而出,不曾想,屋外也有十几名黑衣人。
交手那几招,对方下了死手,招式凌厉,再加上屋外这十几名高手,他们未必能全身而退,他受点伤可以,但她们不行。
“何必杀人呢?我把东西给你们就是。”沈弘卓说道,可对方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
数十人再次向他们攻击,他目光微沉,心中笃定,他们不是秦自武的人,“各位,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有错。”领头的黑衣人冷声道。
沈弘卓应对黑衣人之际,发现他们攻击对象,似乎更多的是朝着林月裳,他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大意。
但黑衣人的武功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先走。”沈弘卓在打斗间,借机把她拉到院内拴着的两匹马旁边。
被送到马上的林月裳刚稳住身形,握住缰绳,马儿被他拍了一掌,朝外面冲出去。
暴雨之下,林月裳心惊胆战的回头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想要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住,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几乎在她冲出去的一瞬间,所有的黑衣人全都发起攻击,一支利箭横空而出,朝着林月裳射去,这一箭必能取她性命。
千钧一发,一把长剑拦住了那支箭,没了武器,沈弘卓一时不甚,被面前的黑衣人伤了胳膊。
领头的黑衣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带领一半的人朝林月裳追去。
沈弘卓哪会让他们追去,不断阻拦之下,领头的黑衣人下令道:“杀了他!”
暴雨依旧,地上的积水被染成了红色,不知道打斗了多久,客栈终于恢复安静。
沈弘卓身上血迹斑斑,有别人溅到他身上的血,也有他自己受伤的血,在看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之后,他再也撑不住,吐了一口血,人也虚弱的往下倒。
旁边的男子搭了把手扶住他,他衣着锦袍,是个看起来不过刚及冠的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吩咐身后的郎中给人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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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丝毫未减,林月裳站在四处无人的凉亭下,一路上没有一个黑衣人追上来。
她忐忑不安的等着,眼睛一直望着,一边安慰自己要相信他,再等等,他会过来的,一边又十分担忧,万一有什么意外……
她不敢再往下想去,她要回去。
刚走了一步,她就见到乘风和林夫人骑马而来,她心中十分激动,但他们身后却无其他人,她心中微沉。
“阿娘,你没事吧?”林月裳小跑着过去,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所幸无伤,“他呢?”
林夫人微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说,沈弘卓让乘风护她出来,他还在客栈。
林月裳着急的转头看向乘风,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血迹不显,但衣服上却破了几道,“我这里有伤药。”
她拿出来给他后,又急问道:“沈弘卓呢?”
“公子还在客栈。”乘风脸色苍白,他们身后还有黑衣人在追,这里并不安全,“林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公子一定会平安的。”
林月裳摇了摇头,那么多黑衣人,连乘风都不在他身边了,“我要回去。”
“不行,公子好不容易才送你出来,你不能……”乘风的话还没说完,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快上马。”
追上来的黑衣人只有三四个,且似乎身上带着伤。
但会武功的也只有乘风一人,他回头看向快要追上来的黑衣人,再这么下去,被他们追上不过是时间问题,必须要拦住他们。
距离近了后,领头的黑衣人掏出弓箭,瞄准了林月裳,没想到遇到个那么难缠的人,害得他们死了好多兄弟,若是任务再完不成,他只怕唯有以死谢罪一条路了。
乘风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惊喊道:“小心!”
林月裳虽有躲避之心,但身体反应却慢了,疼痛袭来,她疼的出了一身冷汗,惊吓之余,又从马上跌落。
乘风勒马转头,黑衣人势要杀了她,两人和乘风打了起来,马上的黑衣人再次朝林月裳射了一支箭。
“阿娘!”林月裳睁大了眼睛,那支箭射在了林夫人的后背,眼泪一下子掉落,她慌张无措的抱着她,“阿娘,你不要……”
“月儿,快走。”林夫人推开她,眼中盛满了担忧。
她不愿意走,紧紧抱着林夫人,不断说道:“我不走,阿娘,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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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别院,门口有守卫守着,院内种着多种花草,暴雨过后,花草清香蔓延整个别院。
主屋里,七皇子赵奕听完侍卫汇报,眉头一皱,“没找到?”
虽说几人拖延了半个时辰,但天逢暴雨,她一个女子,脚程能有多快?
“再放大范围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人。”赵奕吩咐完,又问道:“那两人情况如何?”
他们在湖边找到了林夫人和乘风,却没见其他人,“侍卫伤重,如今已性命无忧,但那位夫人……”
赵奕皱着眉,秦家竟还养了这么多杀手,他看向床上命悬一线的人,看着一屋子郎中,“他什么时候能醒?”
“只怕要,要到明日……”
“明日?你们昨日便是这般说的,怎么?明日打算再说一次?糊弄我不懂医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赵奕隐隐显出几分怒气。
这几位郎中并非寻常郎中,而是宫中的太医,亦是知道赵奕的身份,战战兢兢回道:“此人伤势过重,想要醒来恐……”
沈弘卓微微动了下,想要坐起来,只觉全身疼痛,他皱着眉还是坐了起来。
几个郎中心生高兴,激动道:“殿下,醒了,他醒了……”
“我又不瞎。”赵奕站起来,上下看了眼他的脸色,“你感觉怎么样?”
沈弘卓只是微微颔首,便问道:“他们人呢?”
诡异的安静了片刻。
赵奕摸了摸头,有些犹豫,他听到过一些有关他路上的事,知道他有个喜欢的姑娘,但人他没找到……
另外那位夫人,也……
沈弘卓心下一沉,有些着急的追问道:“他们怎么了?”
“你那个侍卫,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活着。”
沈弘卓盯着他,心中有一丝松动。
“那位夫人,体弱又中箭,不在了,节哀。”赵奕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他酝酿了下,才开口,“那位姑娘,还没找到。”
沈弘卓着急下床,穿上床榻边的靴子站起来,眼前忽然一黑,身形不稳的晃了下,缓过那阵,他朝外走去。
赵奕拦住他,“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走路都困难,要是晕倒在路上,我还得派人照顾你,找的就更慢了。”
沈弘卓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仍然朝外走去,“我看到她平安才能心安。”
可他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半点踪迹,直到第三日,在湖中捞出了那个绣花荷包,里面是他熟悉的两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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