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冀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覃子姝,说对不起吧,好像太轻太无力,但说点别的什么,她又怕对方被刺激到。
“我……”冀瑶张了张口,又叹口气,“你可以暂时不用抑制贴吗,是药三分毒,那玩意儿看起来并不是很健康……如果你实在难受,我……也不是不行。”
覃子姝枕在她腿上,闷声闷气道:“我不需要你怜悯,强求无用,对谁都不好。”
哦,是谁前不久要死要活地威胁自己留下来?
留下来之后,就又换了一副腔调,得寸进尺地要求自己爱她?
“想得美,便宜都让你占了,我没有怜悯你,我怜悯小狗。”冀瑶不重地拍了下她肩背,语气不善,“别卖乖,要还是不要。”
覃子姝:“我……”
冀瑶打断她:“你想好了,拒绝以后别一个人偷偷哭。”
“哦。”覃子姝知道冀瑶是说到做到的性格,不敢继续矫情了,连忙继续趴好,趴好还不忘假惺惺地来一句,“我这不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吗。”
“那你可真体贴我。”冀瑶咬牙切齿地说着,手指轻轻向下挠了挠覃子姝的下巴,像逗猫一样,“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覃子姝见好就收,识趣地仰起头,让冀瑶这个“逗猫人”摸得尽量舒服一点。
“来电了,需要开灯吗。”
冀瑶停下来,打算去够床头的灯,却被覃子姝一把勾回来,剥夺了手部自由。
“有你在就不怕黑了。”覃子姝转变之后,适应非常良好,甚至有闲心卖一下乖,“天快亮了,再陪陪我。”
冀瑶没说话,任由对方玩着自己的手指。
半明半暗里,覃子姝无意识地摆弄冀瑶的手指,眼神渐渐暗沉下来——虽然现在也达成了目的,但是和她最初的预想有了很大出入。最开始,她故意设局让冀瑶来找上门,然后料想着对方脸皮薄,不敢主动承认身份,只要自己装着不认识她,就能光明正大地以上位者的身份留下她……
覃子姝轻轻舔了下牙尖,甚至恶劣地想,要不是冀瑶戳穿自己,自己还可以破罐子破摔地“欺负”她,反正这次给对方展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贯彻到底,借此……
正在走神的覃子姝脖子一热,狠狠吓了一跳,就像一只偷吃的坏猫被吓出了竖瞳,覃子姝一瞬间抓紧了冀瑶的手。
冀瑶撩开对方头发,低头瞅了瞅她的脖子:“你的腺体呢。”
莫名的危机感让覃子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心说自己是alpha,当然没有腺体啊!又不是Omega需要用腺体来被标记,自己堂堂正正一个A,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alpha没有腺体……”覃子姝小声地扮温柔,还笑着反问对方,“姐姐是不是有点失望。”
“不是,没有,就是问问。”
冀瑶拒绝三连,但是语气却明显低落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也可以被标记的。”
覃子姝:“……”
为什么会有点害怕。
冀瑶心里想的是,如果可以标记A,那自己以后就把这小兔崽子给标记了,免得出去祸害别人——可惜啊,alpha这种物种不可以被标记。
这可太遗憾了。
冀瑶又确定了一遍:“真的不行吗?你说以后会不会基因突变什么的,让alpha也可以被人标记占有。”
覃子姝在重重冷汗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我真的没有腺体,不可以被……的。”
最后的“的”字随着对方的齿尖落下,覃子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都说不可以了,冀瑶还是对着那光洁的脖颈咬了下去,没有很用力,手指握着覃子姝肩头,带着些轻柔的安抚,像是医学生给小白兔扎针演习时,首先会戴着白手套安抚一下对方。
覃子姝耐心地等她。
冀瑶发丝垂落在她的肩颈处,勾得痒痒的,覃子姝看不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安静地等待,许多年了,她不曾亲近任何人,连基本的触碰都十分排斥,所以当冀瑶的气息侵近的时候,她浑身都在战栗,真不知道是愉悦还是畏惧。
覃子姝面色如常,掌心握住面前的一轮膝圆,带着温度慢慢盘旋,像毒蛇在宣示占有她的宝物。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吸血鬼抱着一样,一边兴奋地欣赏对方的盛世美艳,一边庆幸地压下心头的不安,同时心里还是卑微地期盼着被此人所爱。
冀瑶只是咬住了对方的一小口肌.肤,她不曾做过此类的标记行为,不知道该如何下口,所以只是单纯试一试,过个嘴瘾。
因为怕把她咬疼了,所以冀瑶一口没咬住,便松开重新换了块儿地方,期间不可避免地将舌面一抬,接触到了微凉的肌理……嗯,滋味不错。
冀瑶突然懂了,为什么许多A都采取这种原始又粗/暴的标记方式,原来心理上的爽快胜过生理上的本能时,便可以将人类特有的文明伪装一撕,怎么爽怎么来了。
以色相向,以音声相侍,以信息素做引导,谁能不迷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然后视线一斜,看到了交叠的身影。
冀瑶过足瘾,抬起了头,她解释说:“没有腺体也不错,免得一不小心被人占了去……你说没事,我就放心地咬了下试试口感。”
覃子姝:“……”
明明不是“没事”而是不可以!
算了,冀瑶可能还把自己当以前的小孩,某些概念没来得及转变过来。覃子姝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说实话……她这样一弄,好像易感期的折磨也确实舒缓了很多。
覃子姝早已习惯了用抑制贴来对付易感期,把所有的折磨当做苦修,时间一长,忍耐倒成了家常便饭。
以前拍戏的时候,有个不怀好意的投资人趁她易感期闯了进来,结果不仅没能勾到她,还让她臭揍了一顿。
覃子姝还记得自己当时踩着对方,嫌弃地开口:“易感期的alpha和Omega不一样,不会浑身无力地任人宰割,我是喜欢用暴怒来发泄的那一种,下次你最好躲远一些,免得我不小心打死你。”
长时间的痛苦和忍耐容易造就疯子,任何一个人在绝望中自我放逐多年,都会变人不人鬼不鬼的,更何况她还反复被折磨了无数个十年。
每一次循环的重生,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无法加速时间,只能在沉痛里清醒着过日子,像是被钝刀子凌迟,每次半死不活的时候,再来场骨肉复生的惩罚。
太痛了。
这个惩罚连死亡都没办法解脱,因为一旦放弃了,她又会回到失去冀瑶的那一天——门外孤零零的蛋糕,像是在为她步入循环而庆生。
每一次,覃子姝都会回到14岁生日那天,打开门,吃掉属于自己的奶油蛋糕,作为她受苦一世之后唯一的甜头。
而现在,冀瑶主动贴近的行为,不知道比开头的奶油蛋糕甜了多少。
覃子姝食髓知味,贪恋地抱着她。
“咦。”
冀瑶纳闷地低下头,发现覃子姝跟个缺爱的小孩一样,抱着自己就不撒手了。
冀瑶拨开她:“起床了。”
覃子姝争取自己的权益:“我答应我的,早上不可以过早叫我醒来。”
冀瑶心说,啥时候的事儿来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冀瑶的疑惑,系统及时冒出来为她答疑解惑:【任务序号2是——答应对方的要求】
冀瑶“哦”了一声,对系统说:“麻烦你重复一遍那些的要求。”
系统用那平静的机械音为她复述了一遍:“陪她度过无聊的易感期,尽量不被媒体拍到,早上不可以过早叫她醒来,不能干预她的私人习惯,尽量随叫随到,卧室晚上十点以后不可以锁门……还有,尽量不要烦她。”
冀瑶迅速回答:完全可以。
她不怕和覃子姝毁约,但是担心系统判定违规,因为系统判定是很严格的,一旦接触红线就会触发惩罚机制。
当时的第二个任务,冀瑶以为是要和覃子姝签订协议,现在系统重新说了,她才反应过来,第二个任务说的是“答应覃子姝的要求”,而不死板地一定要她签订协议。
“要求”只是口头说的那些,答应之后不可以反悔,但好在没有算上合同内容,幸亏自己多问了一句,不然还真被这破协议捆住了。
冀瑶回味了一下覃子姝口头说的那些要求,大致就是——允许她赖床,少管一点,晚上留门,少唠叨。
嘶……怎么跟小孩儿一样,这么稚气的要求。
其实也不是很难办到,满足她就是了。
“行。”冀瑶拖着长长的音调,说,“只要你肯睡觉,睡到十二点吃午饭都行,如果你白天没有工作的话。”
覃子姝:“……”
谢邀,行程确实很满。
冀瑶给手机充好电,顺手为她关闭了静音:“睡吧,不打扰你了。”
说罢,冀瑶托着对方脑袋,把她安置在了枕头上。
覃子姝脑袋刚沾到枕头,睡意果然泛了上来。
可能心里一轻松,紧绷几日的神经也终于得以休息了。
也许今早可以获得一个好觉。
·
娄娟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抓心挠肝地想去联系对方。
她摘下眼镜,酒红色的发垂在肩头,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和覃子姝一起来过几次循环,所以她亲眼见证了对方有多疯魔,几乎一遇到重生的冀瑶就不会松手了,威逼利诱,强取豪夺,没对方干不出来的事儿,只有对方没想到的法子。
一开始,娄娟还会试着去劝阻对方,结果不仅没有成功,还激怒了对方。
娄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覃子姝那家伙又想到了新的法子,偏要把缺点无限放大,引得冀瑶自投罗网。
“……现在还没到重阳节。”娄娟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预感不怎么好。
每次冀瑶会在重阳节回来,但是这一次却提早来了。
这些她并不知道,还是从别处听来的,所以,当她去覃子姝家里送协议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真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是不是,这一次会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儿呢。
娄娟抱着一丝侥幸,对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发呆。
覃子姝那么坏,而她又是那么良善的人,怎么能对付住啊……唉。
思来想去,娄娟还是找了个借口,打通了覃子姝的电话。
覃子姝:我,坏人
娄娟:覃子姝,坏人
冀瑶:这种自信小孩我一锤一个,能打哭一大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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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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