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被抱着和洛冰河睡了一晚上,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到睡不着,但实际情况却是很快的入睡了。
洛冰河一直在哼哼唧唧的,但也不算太吵,就像是还没断奶的小奶狗在撒娇一样的有些软糯可爱。
洛冰河如果不那么黑心肠,看上去倒也算是个俊俏郎君。
他的父母一定是极为优秀的人,不然是生不出像洛冰河这样的人的。
有的时候沈清秋也想过,如果洛冰河没遇到他,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好天赋好心性顺理成章的当了百战峰的弟子,他又会是什么模样。
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是个前途无量的天才。
但,也不一定。
他又想起了洛冰河不知是来自父亲还是母亲的魔族血脉。
怎么看洛冰河都是会走上今天的道路啊。
他从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这一切。
所以有的时候也不能怪他沈清秋,洛冰河活该运气不好遇到他。
这又不是他沈清秋可以左右的事。
也许洛冰河没遇到沈清秋会过的好的很多,也许也不会太好。
沈清秋沉思了一会,扯着嘴角笑了声。
这谁知道呢。
等到夜晚过去第二天就是新的开始了。
他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解脱,而洛冰河会忘记一切让他痛苦的记忆重新开始。
那些无辜的或不无辜死去的人也可以重新来过。
他还是最后关头仁慈了一把,选择了一个麻烦又不那么直接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
其实如果想要达到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我了结。
当沈清秋在这个算是未来的世界死去,那么会到过去的世界里自然不会出现活着的沈清秋。因为他把沈清秋的未来全部斩断,所以到时候一回到过去,沈清秋就算得上个死人了。
可犹豫了一下,也还是没这么干。
他现在的命不属于自己,严格来说还属于洛冰河,真正意义上的是洛冰河的命。
他要是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可能还没撑到计划成功洛冰河就先付黄泉了。
那天道估计会整死他。
沈清秋起身推开了窗子,外面第一缕光已经亮了起来,他笑了一下,静等最终结果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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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下了许久,田野里的百姓虽觉得今年的冬天会有点难熬,但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有个好收成的念想还是让他们觉得开心。
反正他们皮糙肉厚的庄稼人也不会被这么轻而易举的冻死。
在这还飘雪的日子里大家也不爱出门,所以大部分的村子里其实并不吵闹,娃娃们爱玩雪,但在飘雪的时候是不被允许出去玩的,衣服落了雪化成水,棉衣沾水后沉重的要命,还容易生病,这个年头没有哪个人敢让自己随随便便的病倒,病倒了要找郎中,没钱的就只能等着自己好,要是好不起来那只能席子一卷后山一扔了。
但就在大家都窝在屋里暖烘烘的睡着的清晨,一个年轻的女人染着血,颤抖着倒在雪地里,整个人痛到浑身冒汗,嘴唇却是青紫着的。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结果等着她,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孩子要出生了。
女人心里是复杂着的,但还是夹杂着淡淡的庆幸和柔软且尖锐的愧疚。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没了父亲呀。
也许也会没了母亲。
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可眼下只能这么做。
女人忍耐着把自己挪到白雪覆盖着的一处枯树下,靠着喘气。
时间不多了,再不去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可她的孩子还是没出生。
她之前已经杀了她的孩子一次,这次却下不去手。
那么渴望活着的新生命啊,身为母亲又这么忍心真的那样残酷的杀害他呢?
可没有办法......
身为母亲和妻子,她还是想当一个妻子。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有几个母亲会喝下打胎药去杀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意识模糊了一会,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耳边响起了松枝被踩到的清脆声响,她猛地睁开眼警惕着。
看到的却是一个少年,少年看着也不过十五六的模样,可眉眼却有着少年人不曾有的倦意和疲惫,看着不像个孩子。
他抬起略薄凉的眼皮子看了一眼然后又垂下,准备转身离开了。
女人生孩子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但总归不是什么能随便看的事情,也与他无什么关系。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要么是达官贵人的家眷。
要么就是个修士。
他哪个都不感兴趣,也都不想扯上关系。
所以转身就走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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