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来来,标签贴分一下都贴身上。”去七楼的电梯里,领班拿着一沓标签贴给每个人分发。
青豆往前挤:“粉的给我粉的给我,我要粉的。”
有人把粉色的数字原贴拍到青豆手里,还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改名叫粉豆得了。”
盛久抬眼一看,青豆今天正穿的粉色衬衣,和标签颜色搭配。
他一直靠在电梯厢上,位置靠后,标签贴传到他手上的时候只有一个了,盛久撕标签贴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剩给他正好是编号九,蓝底黑字,和他今天的衣服配色也很像。
他默默把标签贴贴在腰侧不明显的位置。
电梯上升到顶,缓缓晃了一下,众人心里知道,到七楼了。
电梯门打开,领班率先走出电梯,回头组织他们:“两列排队出来,直接跟我走,去702。”
盛久脚步一顿,等到一个电梯的人差不多走尽了,他还没动。
702,季知归一行人最常去的包间,而且因为这家会所就在季氏旗下,那包间季知归去过几次之后就单独划给他用了。
青豆见状拉了他一把:“走啊,愣着干什么。跟哥走,哥带你抢位置。”
“别别别。”盛久连忙甩开青豆的手,把他往队伍前面推,“你去吧,我在后面。”
青豆很是不理解:“这时候你谦让什么,里面灯光那么暗,你站后面谁看得清?”
要的就是个看不清。
领班已经进去包厢了,青豆见再不去他也没机会去前面了,只好松开盛久的手。
盛久松了一口气。
领班的声音从包厢内传出来:“三位好,今日所有在班空闲的男陪都到场了,几位尽情挑选。”
盛久双手插兜站在队伍的最后,在听到领班说三位好的时候,他就知道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跑不了就是季知归他们三个了。
上辈子求也求不来的事情这辈子就撞到眼前来。
真是荒唐。
盛久侧眼看了下,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这时候他就是偷偷溜走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过后再随便和领班解释一下就好了。
可盛久脚步刚一动,包厢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嘹亮的声音:
“那个叫Nine不是在你们这里?怎么来好几次了都没看见?”
盛久:“!!!”
这是干什么?
上辈子他都和季知归在一起了,况野还总想不起他的名字,这是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在况少心里留名了?
不等盛久想明白,领班马上应和况野的话道:“在在在。”
领班说完了之后从门口往外一看,竟然一眼没看到盛久。
青豆指着后面和领班说:“他在最后面。”
领班直接皱眉喊道:“Nine!进来!”
盛久头皮一麻,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他万般不情愿的挪动脚步,绕过一众疑惑艳羡的目光,走到队伍前面。
然后被领班一把拽进包厢。
“Nine在这呢。”领班朝着三位少爷笑着说道,一边暗地推了一把盛久,“还不去给况少敬杯酒。”
盛久:“……”
给况野敬酒,他有点恶心。
盛久不急不缓的往酒桌那边走,领班在他身后小心地问几位少爷:“那剩下的……?”
况野俯身把烟摁灭:“都叫进来看看。”
领班哎了一声,拍手叫剩下的人进来。
盛久走到酒桌旁,快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十几瓶酒大半都在周益面前,他有调酒的爱好,但一般人不敢喝他的酒,因为他调酒不看章法,只凭心情,只要他想,他调出来酒,武松来的都得一杯倒。
盛久眼珠子飞转,在没开封的酒里挑出一瓶度数低的果酒,打开倒了一杯。
况野在左,正在挑人,周益拿起调好的一杯酒试喝,季知归还是坐的中央,就在盛久面前,盛久没有抬头看。
领班看见盛久动作慢吞吞的,比沙发上坐着的几位还像大爷,不动声色的催促道:“Nine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给况少敬酒。”
盛久弯腰将酒杯推到季知归面前,手掌朝上示意了下:“请。”
那动作优雅得不像男模敬酒,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喝酒叙旧,一方热情的邀请另一方品尝新酒。
无论是给况野敬酒还是给周益敬酒他都一样恶心,这里面也就季知归盛久接受,况且正好季知归不喜欢这种自作聪明的做法,一定能讨厌到直接把他撵出去。
领班见状愣愣的张着嘴,一室寂静。
季知归手里还捏着烟,他的目光缓缓从淡紫色的酒杯上移到了盛久的脸上。他用烟点点酒杯,声音冷淡没有情绪:“你给我倒的什么东西?”
那根本不能算酒,充其量算是周益调酒时用来增加果味的。
领班一见,心道糟糕,他见季知归神色不虞,马上上前去打圆场。
“Nine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让你给况少敬酒,你不认识人啊?”领班一边斥责盛久,一边有眼力见的又倒了一杯酒递到盛久面前,“去。”
男陪队伍里有人小声嘀咕道:“当然是盯上更大的了呗,不像有些人还以为他真没有野心呢。”
“这大客户人家什么时候攀上的都不知道。”
青豆回头瞪了那个人一眼。
盛久:“……”
领班你对我坏一点也没什么的。
打死盛久他也不去恶心吧啦的给况野那小子敬酒,但拿过领班手里的酒,在众人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了。
拳头大杯子的酒被他两大口饮尽,喉间上下滑动时仿佛能听见他吞咽液体的声音。
首先面对这个冲击的就是季知归,他定定盯着盛久的喉间,指尖按住烟蒂揉搓。
盛久将空酒杯放下,很认真且很没眼力见的回答季知归先前的问题:“这酒是Berries系列第三代新添加的葡萄口味。”
季知归动作一滞:“……”
谁真问你酒了?
况野噗嗤一声笑出来。
领班彻底傻眼了。
祖宗!
但他久经沙场,看这几位少爷的反应,这边这位虽然看起来很沉默,但完全没到生气的程度,那边那位更是直接笑出声来了。
领班自我疑惑,难道最近的少爷就喜欢这种不听话的款式?
盛久认真的回答完,可是把听不懂话发挥到了极致,然后他双手交叉,规规矩矩的站好,等着季知归发飙把他赶出去。
盛久在心里反复演练季知归可能发飙的各种情形,思考每种情形他该如何退场。
在盛久思考的时间段,包厢里被迫沉默,众人都屏着一口气,只见季知归抬起一只脚搭在桌子上,终于开口道:“你放那么远我怎么喝?”
盛久一听见季知归说话,马上就退后一步,小声嘀咕心里已经排练好的台词:“好的,我马上……”
“???”
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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