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洛川,主位上的白衣男子愤怒的拍了拍桌子,冲着下面跪着的人怒骂道:“一群废物,连个练气期都杀不了,我要你们有何用?”
他气的把手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扔,杯子落地碎开,瓷片散了一地,跪着的人也战战兢兢。
昨天被告知君遥跟着林墨下山了,他便给每个人看了他们的画像,让手下一旦发现他们分开,就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君遥。
金丹初期杀练气期,就和杀鸡一样简单,没想到君遥居然这都没死。
跪着的人连连磕头,愤愤开口:“家主,传信的人说**人本来都要得手的,但忽然来了个红衣男子,救了君遥。林墨也很快赶到,眼见没有机会,我们只能看着**人被抓走。”
十六就是刺杀君遥的黑衣男子,现在还被关着。
要不是那个忽然出现的红衣臭小子,明年的今天,君遥的坟头草都长三米高了,**人也不会被抓,他紧了紧拳头。
“红衣男子?”被唤家主的人冷眼扫过地上跪着的人。
“是的,我们还听到他叫林墨掌门师兄。”
“红衣?叫林墨掌门师兄?”他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月色沉思了片刻,肯定道:“炼丹峰清越。”
林墨现在只有一个师兄弟,那红衣男子就只能是炼丹峰的清越了,因着萧如安和道侣身份叫的师兄。
还真是好运气呀,这都能碰到,他扶着扶手咬牙切齿的想着:“一个林墨,再加一个清越,真真是不好下手呀!”
“你们都下去吧,让底下的人不要出手了,他们现在肯定有所警惕。”
“反正他们也快到医仙谷了,就让我亲自会会他。”
“那**人那边?”有人小心翼翼的出口询问。
“十六那边不用管,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林墨肯定会派人盯着,管了反而会被察觉。
身为祁家的死士,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要放弃**人了?跪着的人不敢妄加议论,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人走之后,房间变得空荡荡的。
主位上的人神色莫晦,又是下毒又是刺杀的,这都没死,还折损了他一名死士。
真是命大,他恨恨的想着。
七、八年前他让人给君遥下毒,没想到他命大挺过来了,但肯定落下病根了。
以林墨对君遥的重视程度,势必一出关就会带他来医仙谷治病。
根据下属传来的消息,他猜的确实没错,他们确实在向医仙谷赶来。
君遥,医仙谷就是你的埋骨地,我会让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手无意识的捏碎了桌上的杯子。思绪也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直到右手上的茶水被擦拭,他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言言,出什么事了吗?”黑衣男子动作柔和的擦拭着祁言手上的茶水,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有什么事我帮你解决”
他进门时碰到几人连滚带爬跑出去,想着祁言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便想为他分忧。
言言也是辛苦,身体受伤,金丹出现裂痕。带病处理祁家的事,还要因为手下人办事不力烦恼。要是让他知道是什么事,他一定要对方不得好死。
帮我解决?我现在最想解决的就是你的道侣君遥了,你能帮我解决吗?
祁言看着萧如安,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要是萧如安能狠下心帮他解决就好了,他也不用费劲手段,又是下毒又是刺杀的。
祁言气鼓鼓的开口:“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解决不了也得解决,不然有君遥在,他和萧如安怎么结为道侣?
“好,要是解决不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解决。”萧如安戳了戳他气成河豚般的脸,逗弄他。
“你别闹。”祁言别过头。
萧如安也适时收手,继续哄他:“言言别气了,医仙谷谷主刚刚传音,说那位医者再过个两、三日就会到了。到时候一定能修复好你的金丹。”
“真的吗?医者就要到了,太好了,我这几天胸闷气短的,疼死我了。”祁言一把扑进萧如安怀里,小声哭诉。
金丹有裂,灵气外溢的滋味可不好受,特别是对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来说。
萧如安身体僵了僵,好半响才拍了拍他的背,给他输送灵力。
祁家是修真界第一大家,祁言是上任家主唯一的的孩子。作为祁家唯一的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修行之路更是有人保驾护航,就没吃过什么苦。
金丹受损那种痛他也经历过,不仅每天都感觉灵气外溢,而且伴随灵气外溢,身体每天都和被车碾过一样,修为也会一点点下跌。
这对任何一个修行者来说都是重大打击,更何况是从小受人追捧的言言?现在却每天都要靠他输送灵力缓解疼痛。
他会想办法修补好言言的金丹的。
萧如安安抚了半天,祁言不那么疼了,萧如安才放心离开。
翌日,客栈的三人起了个大早去吃早饭。病人的病情刻不容缓,他们想早起早出发。
当然只有君遥一个人吃,另外两个辟谷的人在旁边坐着聊天。
清越表面上在和林墨聊天,实则眼睛时不时撇一眼君遥,发现他居然连吃饭都戴着斗笠,有些遗憾的撇撇嘴。
昨天见君遥吃糖人和糖炒栗子没摘斗笠,他想着吃饭总不可能不摘吧,没想到真的戴着斗笠吃饭,真的不会不方便吗?他直接发问。
“会,但在下青面獠牙,丑如夜叉,昼能止啼,夜能避邪,我怕吓到别人。”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脸,仿佛真的在为自己丑若无盐伤心一般。
撩起的轻纱,露出了君遥肤若凝脂的肌肤。
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和胜雪三分的双手,清越有些不信。这要是不是个美人,他把自己的头剁下来给掌门师兄当凳子。
但看君遥伤心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猜测他可能是受了什么伤毁容了吧?他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君遥,后悔自己多问这么一句。
君遥看着安慰他的小师弟,表面伤心,实则开心。
从小到大这个团宠只有被人安慰,哄着的份。没想到历练这么些年,也长大了,会安慰人了,以前可是只会口是心非的小孔雀。
一旁的林墨也弯了弯嘴角。其实之前君遥的性子和清越是一样的,可自从三百年前的那场修真界大战,君遥便被迫稳重了起来,今日有些跳脱的君遥,他是许久没有见过了,到让他有些怀念。没等没等感叹多久,他就收到了弟子的回复,黑衣人昨夜自尽了。
这样看来必然是受人指使的了,有人想要君遥的命。
林墨眸光一寒,敌在暗,我在明,他让弟子继续跟踪换药的小弟子,有什么发现立马告诉他。练气期的君遥没办法自保,必须尽快揪出幕后之人。
他把这个消息告知君遥和清越,让君遥多加小心,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清越也表示君遥显然是被人盯上了,拍拍胸膛说自己也会保护好他的。
两日后未时,君遥三人在洛川停了下来。
洛川离医仙谷很近,谷主说病人前几天有事,离开了医仙谷,明日才会回来。让君遥一行人住医仙谷内或是在洛川游玩皆可。
考虑到这几天赶路风尘仆仆,君遥等人打算先休整休整明日在入谷。
清越性子跳脱,他可不想一直呆在客栈休息,便想出去玩。
不巧刚出门,就被君遥看到了,于是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清越看着面前的茶楼,久久没有前进一步。前面的君遥回头疑惑道:“不是说想来茶楼听书吗?怎得不进去了?”难道是他和林墨一起来,清越感觉不自在?
林墨也回头看他,一副你自己想来,来了又不进去是在闹那样的眼神,看的清越压力山大。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到:“忽然又不想听了,不如我们去……”他话还没说完,君遥抬脚就进去了,林墨也和小尾巴一样跟在君遥身后,他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一楼坐满了人,他们三人便在二楼包了个房间,准备上楼听下面说书人激情澎湃的表演。
房间并不隔音,他们进门时还听见隔壁有人叫了声萧兄,声音柔和的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林墨和君遥感觉有些尴尬。茶楼不是客栈,何况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只希望隔壁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发出奇怪的声音,带坏小孩子。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清越。
此刻的真小孩·清越却是淬了一口,低声骂了句狐狸精。
林墨怕真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施法隔绝了隔壁的声音,便开始专心的听说书人说话。
“各位客官,前几日在祈福殿携手祁家家主祁言放三千祈福灯的北斗仙尊萧如安都认识吧,今日我们继续讲讲北斗仙尊和祁家主的二、三事。”
此言一出,林墨和清越都看向了君遥,清越更是别过眼紧了紧拳头。
祈福殿,一听名字,便知道是为人祈福的庙宇,但他每日只对一个有缘人开放,因为燃灯之后,灯会亮一天一夜,第二日其他祈福者祈福燃灯,才会熄灭。
而且祈福殿的祈福灯不同于寻常的祈福灯,里面的灯不是用火点燃的,而是祈福者将手放入控制台中,想着祈福对象,用爱意和关心点燃的。
爱意越深,灯便越多。
而在再此之前,燃灯最多的一次也就一千七百三十六盏。三千盏祈福灯全亮,可想而知对方对祈福者有多在意。
这相当于一场盛大的,无声的告白。将自己的爱意,告知整个修真界。
祈福灯?三千盏全亮?
君遥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那日等了萧如安一整天,而如安却在给别人放表征爱意的祈福灯,将他这个原配道侣丢在了一边。
“咳咳咳……。”君遥以手掩唇咳嗽了一阵。他感觉浑身都冷,如坠冰窟。直接咳出血来,浑身脱力的坐都坐不稳。
“阿遥。”
“师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林墨和清越赶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避免他的头磕到椅子。看见他咳在手上的血,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前者连忙给他喂了一颗丹药,后者扔了说书人一锭银子,让他换成其他故事。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君遥擦拭血迹,哭着道:“师兄对不起,我不该来听书的,师兄对不起。”
君遥服下药后便好多了,身体和心里上的痛让他忘了询问清越是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
他伸手抚上清越流泪的脸庞,安慰他:“我没事。傻小子,谣言罢了,我不会信的。”况且还是他先进的茶楼,和清越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目光隔着帘子望向一楼的说书人,眼神坚定。
不亲眼见到,他是不会信的。除非如安在他面前搂着那位祁家家主祁言,举止亲密,否则他是不会听信这些谣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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