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某些人来说,我是他们的救世主,我拯救他们出地狱。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我就是地狱里的施刑者。我挖掘你们内心深处的黑暗想法,那些贪婪的、自私的、丑陋的,让你们面对最恶心的自己,折磨你们。”
“你写文就是为了逃避现实,你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吸血虫、垃圾。你恨你的母亲,以此来逃避愧疚,好继续花着母亲的钱活着。”
“你为什么创造小智?因为你需要一个更弱的弱者,好来满足你那可怜、脆弱的内心。”
疯狂挣扎铁链项圈试图逃跑的徐家俊此时无比痛恨我,他用那双布满熬夜血丝的小眼睛瞪着我,大吼着让我闭嘴。
我只站在他刚好够不到的位置,微笑看着他的丑态。
“家俊,你要明白,我只是一个工具。事实一直存在。那些存在于你脑海里的想法,那些自我攻击的声音,它们一直都在。你逃避不了。”
一口肮脏的唾沫吐向我,被我躲过。
唾沫也好,语言攻击也好,都无法激怒我。我是非常享受观赏人们这种无能愤怒的模样的。
前两晚徐家俊刚睡着闭上眼睛就被我用棍子打醒,也是这个模样。
他就快崩溃了。
“去你大爷的!放开老子!给我解开!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你就是个神经病!!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警察?在这个世界里,警察只存在于报纸新闻里。
这个并不真实的世界,无比混乱。
“家俊,你以为你的命运、生命,还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吗?你以为你还有希望?错了。从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彻底失去了自由和希望。”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讨好我。家俊,你应该感恩,我没有在你朝我吐唾沫后用绳索勒断你的脖子。”
“现在,跪下来。向我磕头,认错。”
肥厚的左掌被我踩在脚下,如圆盘般的脸因疼痛而扭曲。
“我比你大那么多岁我能给你磕头?你做梦!”
见状,我撤回了脚。
在徐家俊的目睹下拿走我带来的豆沙面包、纯牛奶、矿泉水。
道歉声随着仓库铁门的关闭而消失。
我张开双臂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被我栓在仓库里的徐家俊这辈子都无法感受我此刻感受的。
不远处的断腿乞丐坐在路边拿着讨钱的破碗,对每个路过的人摇晃。
“好人一生平安,行行好。”
拎着白色塑料袋的我走过去,站定衣衫褴褛的乞丐面前观察他的腿。
“佛祖没有保佑你吗?”
“不想给你就走开,不要烦我这个老乞丐。”
穿着蓝白校服、红色破洞棉袄的乞丐不耐烦地驱赶我。
“你又能怎么样呢?腿也断了,人也老了。”
我放下装有食物的白色塑料袋,走到乞丐身旁俯身低声道:“谁会在意一个乞丐的命呢?在一些人眼里,你就是一坨会移动的、发臭的垃圾。”
熟悉的字眼从老乞丐口中吐出,他大骂着扭动身躯拿着碗爬走。
“怪物!欺负老人你也不怕遭报应!”
我看着他身后那空荡荡、拖地的裤腿,笑道:“报应?用来安慰傻瓜,让他们不要破坏规则的。”
很早以前我信过神的,我向他求助,让父亲不要再打我了。但他回应过我吗?没有。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什么都不信了。
什么道德礼法,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为什么父亲那么疼顾安呢,他们是不是做了?
哥哥,你不应该爱我、包容我吗?即使我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的大脑怎么了,一见着顾安,就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所以按着他亲他、骂他,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他。
而他只能被迫接受我的恶意,充当一个可怜的玻璃罐子。
顾安爱我吗?在一开始认为我只是犯糊涂的时候,或许有。
当后来意识到他将跟这样的我捆绑一生的时候,他像被我杀过千百次一样恨我。
恨我做这种事,恨我毁了他一生,恨我让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数不清的骂,最终都化成了呜咽。
半透明的白色磨砂玻璃与白皙掌心成为亲密伴侣,低垂的脑袋、晃动的发丝比平时更吸引。
细腻光滑的触感使我松不了手,我叫他名字,换来他那高高低低的哭骂声。
“谁会……谁会爱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怪物……”
“当然是你啊哥哥,你这个贱.货爱死我了。”
热闹街市中的那一抹灰蓝如同沙漠里开的花,渺小又无法忽视其美丽。
“阿鲤?今天店里不忙吗?我出来买点菜,买了几只大闸蟹和两斤基围虾。”
男人快步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向我展示手中两个塑料袋里的螃蟹、活虾。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们兄弟俩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他跟在我身后,酝酿了许久,才将这话完整说出。
“好啊。”
一根覆在黑色高领打底衫衣领处的细长发丝被我用手指捏出,与慌张眨眼、手脚僵硬的何卿对视。
直到我后退两步他才仿佛活过来,深呼吸一口,再次对我笑。
“买的菜有点不够,哥再去菜市场买一点。你先回家等我吧,我一个小时内到家。”
“你有我钥匙对吧?”
裹在褐色毛呢风衣里的瘦高身躯定在不远处,何卿没有回头。
“没有。我按门铃就好了。”
他的步伐开始又慢又稳,直到快脱离我的视线才逐渐快起来。
像逃生的老鼠。
深绿色把手透明水杯底残留昨夜的凉白开,被厨房水龙头的水柱冲洗干净,灌进瓶装纯牛奶。
晃动的白色被只戴有繁体字银戒的手递到另一只手上。
“哥哥喜欢喝牛奶吧?”
我坐在何卿对面,看着他低头握着那只水杯的深绿色把手,迟迟没有动作。
“哥哥是嫌弃杯子我用过吗?”
沾染酱料、葱花的红色熟虾被我剥壳,送入口中。
“没有。我们是亲兄弟,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嚼着q弹的虾肉,看着何卿将那杯牛奶灌下大半。
他开始低头往干净的碗里剥虾肉,然后将如小山般的虾肉推了过来。
“我还买了牛肉,我去给你做个番茄炖牛肉。那个比较下饭。”
黑白餐桌上的几盘菜何卿是从头到尾一口都没有吃过。
我看着那个匆忙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的身影,忍不住想笑。起身走到厨房看着何卿站在案板前切牛肉。
许是我的视线让他无法专心,何卿不小心被菜刀伤到了右手。
血液滴在鲜红的牛肉块上,顺着纹理往下流,淌在方形木头案板上。
我打开水龙头让何卿冲洗手指上的血迹,随后去拿橱柜里的碘伏、棉签、创可贴。
褐色液体被白色棉签蘸取、涂抹在伤口处,白色创可贴紧密贴合手指头。
“哥哥,还记得你是怎么冤枉我、怎么向爸妈告状的吗?你偷了妈妈的五百块钱,然后对妈妈说,你看见是我偷的。又来我的房间抱着我,安慰被打的我。”
“哥哥,你很想亲我吗?离我这么近。”
拧着眉头解释的何卿慌忙松开我的双肩,后退到厨房洗手池边上。
“你在乱说什么,我是你哥!当年那件事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偷妈妈的钱,也没有去告状。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事情过去太久了……我没想到你还会记得。”
钱当然不是他偷的,是原身父亲偷的。
不过何卿告状这件事是事实。他喜欢扮演伪善的角色,去骗取弟弟何鲤的感情。但这种事情在何鲤长大之后,就行不通了。
我慢步靠近转过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冷静自己的何卿,双手环住他的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右肩上。
“不要冲动推开我。你知道这种机会不多的。”
闻言,何卿放弃了挣扎动作。他关了水龙头,看着贴有白色磨砂贝壳贴纸的窗户沉默了一会。
“你把我当成别人了是不是。”
粉白的耳垂被我啃咬,看着那逐渐变红的耳尖,我低笑着在何卿耳边问:“你很嫉妒吗?”
他扭头躲开我的牙齿折磨,恼怒挣脱我的怀抱,开始扮演一个“好哥哥”。
“够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你跟我一样都是男人,你应该喜欢女人!”
又如慈爱的长辈,温柔、耐心劝导我,面孔变得是如此之快。
吃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看来何卿还是不够胆子白天给我放药。
监控画面中的他与现在是截然不同,异常下贱。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错愕的表情浮上何卿的脸,他怔住。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从自己“弟弟”口中说出。
“你碰到了喜欢的女人?不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看来哥哥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哥哥开心呢?”
情绪格外激动的何卿像炸毛的猫,需要安抚。
“这是不对的……不可以的……阿鲤,你不可以这样的……我是你哥……”
“其实你发现了监控对吧,哥哥。那种即将被人发现自己丑陋面目的刺激,很棒吧?”
“唔!别……唔唔!”
如烂泥般瘫在沙发上的白皙身躯像没了生命体征,直到被双手再次摆弄出声。
“阿鲤……阿鲤……给我一个承诺……答应我、答应我你不会跟别人在一起……”
因忍受疼痛而皱起的眉被我用指尖抚平,我看着闭紧双眼的何卿,为他整理被汗液浸湿的刘海。
在他耳畔笑道:“这不是一个亲哥哥该说的话。”
“你的大脑已经乱掉了,哥哥。没有逻辑,没有理性。”
我看着那双才哭过又蓄满泪的眼睛,微笑着俯身去亲他的锁骨。
聆听受刑的猎物叫声。
黑色方形花洒的细密水流冲刷在白皙的肌肤上,灰蓝色短发被淋湿服帖在额头、脸侧。
“你怎么能爱自己的亲弟弟呢?你怎么能爱同为男性的我呢?你要怎么面对死去的爸妈呢?哥哥,你就是这样照顾弟弟的吗?企图拉着我跟你一块深陷泥潭?堕坠欲念之海?”
花洒对着那张愈发苍白的面孔冲刷,使得男人不得不闭上双眼。
如蚊虫般的细弱道歉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关掉花洒走到坐在浴缸中的何卿面前。
“你希望我怎么做,从你面前消失吗?”
经过冷水澡后,何卿似乎冷静下来,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我。
“阿鲤,对不起,我不会再偷偷潜入你家做那些事情。我知道你讨厌我、恨我,对不起,我只是……控制不住。”
还不待我开口说话,他便快速站起来跨出浴缸将我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很痛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但我受不了,我接受不了跟你分开,我受不了!我讨厌你这样对我!我讨厌你这样冷漠!我爱你……哥哥爱你……让我亲亲你……”
低头亲吻我脸颊的何卿显露疯狂本质,放弃伪装。
柔软的肉被我的腿部痛击,吃痛的何卿下意识松手去捂受伤处。
我晃了晃缺氧难受的脑袋,手撑着冰冷的瓷砖站起来。
还欲来扑我的何卿被我踹了一脚跌坐地面,仍旧不死心地爬向我。
举止间如同某些电影中的丧尸。
“阿鲤……阿鲤,跟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哥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
那双比瓷砖还要冷的手如藤蔓般快速攀上来,就像他对何鲤那不可抑制的感情。
因寒冷而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说着他为何鲤所做的一切。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比任何人,我比爸妈还要爱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一部分,你就是我的一块肉,我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那个贱人,我杀了他……我为了你杀了他!他不珍惜你……我杀了他!阿鲤……我的阿鲤,你还记得那次你发烧是谁背你去医院吗?是我!爸妈不管你,是我……是我!为你付出一切的是我!我是为了你……我才变成这样的怪物……”
连文中都没有描写的秘密,也贴着我的脸告诉我。
“妈妈是我撞死的……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根本就没有我对你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没关系……不怕……阿鲤不怕,我爱你……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爱你……”
下一秒他便再次伸出手想来掐死我。
我揪着他的湿发将他的脑袋撞向贴有白色瓷砖的墙壁,连续的碰撞使他额头、头发染红一片。
“安静一点。”
我脑海中那些不断扩大试图吞噬我的声音,它们叫嚣着、讥笑着,怂恿我去做一切破坏的行为。
永远不会停止。
噪音似乎消失了。我扫视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一样的红。
好像我的世界没有第二种颜色。
躺在地上脑袋歪斜的何卿瞪大着眼睛,眼下两行血泪。他是那样的不甘,死之前没能带走我。
我将他拖到浴缸里,再次打开花洒,将那些血迹冲刷干净。
彻骨的寒意快速包裹我,我能感受到冰冷的舌头在舔我的脸、我的唇。
死去的何卿化作我看不见的幽灵伴我左右,跟随着我出了房屋。
幽怨的声音响在耳边:“阿鲤……阿鲤,陪着我吧……我爱你……”
马路上的一辆出租车突然扭转方向快速向我驶来。
人群中传来尖叫声,我周围的行人纷纷跑散开。
【把奖励兑换成时间控制器。】
【好的宿主,奖励已发送。目前背包为0。】
凭空出现的绿色圆形遥控器被我握在手里,按下时间倒退的按钮。
瞬间我便回到了熟悉的浴室里。
“你希望我怎么做,从你面前消失吗?”
垂着脑袋的何卿坐在椭圆形浴缸里,嘴里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想知道前天晚上我为什么不在家吗?”
我抚摸他没血色的脸,微笑着扇他巴掌。
“你跟谁在一起?!”
何卿顿时面目扭曲起来,恨恨地瞪着我,想从浴缸里爬出来。
又被我扇了两巴掌坐回浴缸,俨然一副受气模样。
“去穿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穿着褐色毛呢风衣的何卿被我塞进车子的后备箱,开往仓库所在地。
期间路过便利店,我靠边停车去购买大量的三明治、面包、矿泉水。
何卿所待的后备箱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异常。
装有食物、水的两大袋绿色塑料袋被我放置在副驾上,车子再次发动。
细密的汗珠覆在饱满的额头上,被迫蜷缩着身躯的何卿终于得以见光。
还没适应光线的眼睛被手遮挡着,如鱼类渴水般张开的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将他拽下后备箱,打开仓库的大门让他走进这个藏有晦暗的地方。
当见到被我栓在仓库里的徐家俊,何卿惊愕地看了我一眼。
他似乎没想到“弟弟”会有这样的爱好。
“他是谁?”
缩在树莓被褥上努力取暖的徐家俊同样困惑,他望着站在门口的我和向他快步走来的何卿,还没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你是来救我的吗?”
猝不及防的拳头把徐家俊打懵了,他反应过来,开始嚎叫求饶、求助不远处的我。
“别打了、别打了,靠!小智,你让这个疯子住手啊!”
此时的我成为徐家俊唯一的依靠、指望,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喊出令他耻辱的称呼。
“爹爹……爹爹!你就那么看着我被一个陌生人打吗?”
这话刺激了何卿,他拿起我那根实木棒球棍,狠狠地打在不断痛叫、打滚的徐家俊身上。
“陌生人?你又了解我们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他将所有的不满、愤怒发泄在面前的徐家俊身上。
我慢步走过去,拿走何卿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
双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那双尚未平复情绪的眼睛,说:“你会跟他一样被我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我是如何跟他亲密。受尽嫉妒所带来的折磨。”
无助的眼泪脱离何卿的眼眶,他发出像某些活在深森中野兽的叫声。
不断挣扎反抗的他被我用绳索捆住,如徐家俊一般从此受困这间阴冷的仓库。
见不到阳光、接触不到外人、吃喝拉撒皆受限,成了我的所属物。
坠着绿色眼珠的项圈戴在何卿的脖子上,他扭头不再看我是怎么去“爱”徐家俊的。
哭了好几天的眼睛似乎流不出泪,我没再见何卿哭过。
他只是不断咒骂着徐家俊,那些沾毒的语句随着他的目光刺进徐家俊的身躯里。
但从无效果。
【恭喜宿主,徐家俊好感度上升5点。目前徐家俊好感度是35。】
【恭喜宿主,徐家俊好感度上升10点。目前徐家俊好感度是45。】
掺杂在痛苦中的愉悦使徐家俊叫出声,他的声音原就不好听,变调之后更是恶心。
“爹……爹……饶了我……”
他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是个宠物的事实,并享受这“特殊”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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