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许夏力气大些，她真想把唐棠拎起来，倒立，看看这婆娘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成分。

“想钱想疯了了吧你。”

唐棠急红了脸，“许夏，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把我的前途都搭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吗？”

“不可能！”许夏拒绝得干脆，“在正常的业务范围内，我会好好配合你。炒CP这件事儿，你别想了，绝对不可能。”

有史以来，许夏第一次拒绝唐棠。

昨晚的事情，许夏本来就对费歉心存愧疚，再者，许夏总感觉那女人很复杂，很可怕。她只想好好生活，不想和那种人产生瓜葛。

退一万步说，为了出名，去利用费歉，玩弄费歉的感情，如果她许夏真这么做了，那她还是人了吗？

“你自己看吧。”见许夏语气强硬，唐棠也不好说什么，她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人群中，两个美女在热烈地拥吻，其中一个美女拉起另一个美女的手，对舞台上告白的男生说：“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就是这短短几十秒的视频，收获了几十万点赞。

在这个性别对立的时代，比起男女之间的爱情，同性之间的爱更加纯粹，不掺杂物质，也更容易被歌颂。

【美女就应该和美女在一起。】（点赞15w）

【以为进了姐姐的心房，没想到进了渣女的鱼塘。超过100赞我就和喜欢的人表白！】（点赞10672）

【这是什么爽文剧情，想转给我妈看，她会打死我吗？】（点赞9765）

【给三楼科普一下，费歉，本市首富女儿。许夏，最近爆火的网红小姐姐。这还真是爽文剧情/吃瓜.】（点赞8905）

越往下翻评论区，许夏的表情越呆滞，唐棠自觉达到了目的，开口道：“现在全网都在磕你们俩的CP，不如借机会炒一波热度。”

“得了吧，人家是身披彩翼的金凤凰，我是破篱笆里的溜达鸡。我就怕CP没炒成，倒是先把鸡肉炒熟了。”

“我的许夏，真的假的，没有人会在乎的。”

唐棠顿了顿，“大家只会关心，这出戏好不好看。如果我猜得没错，昨晚和你发生关系的女人，就是费歉吧？”

“你们俩做都做了，还怕外人怎么看待你们的关系吗？本来就是假的，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这件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要先走了。”唐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语罢拍了拍许夏肩膀。

“你要去哪里？”

此刻的唐棠突然有些陌生，陌生到许夏已经不认识她了。

随着唐棠站起身，许夏握住唐棠的行李箱。

“现在经济形势不好，父亲的公司从去年到现在一直都在亏损。今天早上接到电话，我奶奶病重，要做手术。”

“许夏，我赔上一切来到你这里，不是和你过家家的。我需要钱，我需要前途，我需要你帮我。”

唐棠声音哽咽，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憔悴。

“要是你能快速把粉丝积累到一百万，我们一场直播就能接几万的坑位费，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挣到一百万。”唐棠接过行李箱，“我会先到奶奶家两天，我想你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送走唐棠，许夏开启了直播。

这么长时间，唐棠从来没和许夏抱怨过她的处境，哪怕半年她们两个人只做了两万粉丝，但是唐棠也没说过放弃直播。

镜头前的自己似乎还是那么稚嫩，许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成熟太慢，所以才来不及保护身边的人？

是不是自己太过自私，所以连朋友身陷泥淖都不曾察觉？

许夏不知道，她迷茫了。

【可以和费歉连麦吗？】

【想看费歉，请问这是我免费能看的吗？】

【能讲讲和费歉的事儿吗？】

人气确实变高了，不到十分钟，直播间就进来几百人。

只不过十条弹幕，九条提的都是费歉。

“费歉啊，在我床上躺着呢。”

许夏拿出一包瓜子，一边磕，一边又开始胡说，“你们知道主播吃的是什么瓜子吗？”

“这个叫金瓜子，你们平常吃的瓜子都是从地上长的，主播这瓜子可不一样，是从主播肚子里长出来的。”

樱唇勾起，许夏鼓起腮帮子吐出一把瓜子瓤来。

【恶心死了。你是不是闲的？】

恶心？这可是她的独门绝活儿！

谁能做到把瓜子瓤藏在腮帮子里，还能正常说话的？不识货！

许夏脸皮可厚，她磕着瓜子，竖起食指，含糊不清地说：“一号链接啊老铁们。”

等等……

许夏瞪大眼睛，似乎发现什么，评论的ID格外眼熟。

【姐就是女王】，竟然是费歉那女人！

死女人，人前你侬我侬的，说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人后跟块儿狗皮膏药似的发了疯损她？

她是有精神分裂还是双重人格？

“你这女人，成天蹲我直播间干嘛？我看你才是闲的。”

许夏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她在想，费歉有没有听到自己胡说八道，诽谤费歉在自己床上的事情。

【我是挺闲的，要不然我去你床上躺会儿？】

完了。

费歉那女人明显是听到自己刚才吹嘘的话了。

强作镇定，许夏白眼道：“住我这里贵得很，怕你付不起。”

拿别人炒作这件事，许夏还是第一次做。她在心里面埋怨自己没底线，但同时，许夏又很希望自己可以火起来。

至少可以给唐棠一个交代。

【那个“姐就是女王”怎么说话呢？主播是费歉的，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我关注“姐就是女王”很久了，她一直都在黑夏夏，很可恶。】

【主播，赶紧给这人踢出直播间，别让这癞蛤蟆做梦了。还上夏夏的床，上我的床我都不稀罕！】

粉丝多了就是不一样，从前许夏只有被骂的份儿，现在都有粉丝开始维护她了。

可是……

许夏嘴角抽搐一下，在心里默默祈祷费歉千万别看到这些弹幕，否则非气死不可。

“没事没事，大家别说她了，这个瓜子主播替你们尝了，咸甜可口，而且瓜瓤特别饱满，直播间有喜欢的老铁拍一号链接……”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费歉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白色的睡裙格外显眼。

确实显眼，许夏的视线黏在费歉半遮半露的锁骨处，暗自咂舌：凤凰就是凤凰，无论多讨厌，皮囊是真好看。

“你怎么来了？”许夏慌乱摘下耳机。

“来吃天鹅肉。”

费歉的出现让整个直播间都沸腾了，弹幕被疯狂刷新，直播间在线人数飙到一千人。

“不好意思啊，主播有事情，先下播了。”

这是许夏直播生涯的第一场断播。

“干嘛说我在你床上？”费歉斜靠在门框，轻哼一声，语气颇为娇嗔。

径直走到费歉面前，许夏心脏怦怦跳，**和良知不断纠缠，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邪祟吞噬。

许夏做出了她自己都很惊讶的事情。

双手扣于费歉的肩膀，将面前的女人推到墙上，望向费歉那张姣姣容颜，许夏在心里默念了句：抱歉。

被禁锢的女人显然毫无防备，薄唇成功地触碰到那抹柔软，细碎地咀嚼那女人的唇瓣，酥麻感从头顶直逼许夏的心脏。

吻了许久，许夏松开大口喘着气的费歉。

“天鹅肉的味道怎么样？”许夏学着费歉的方式，轻轻咬了费歉的耳朵。

“天鹅还活着，即使在口中，也食之无味。”出乎许夏意料，费歉神色淡定，“要吃天鹅肉，首先要拔掉天鹅的羽毛，然后将其放于清水中，生火，慢慢熬炖。”

“你……你什么意思？”许夏向后退了半步。

“衣服脱了。”简明扼要的四个字。

费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没什么变化，高高在上。

费歉满不在乎的态度让许夏的心底萌生出耻辱感，她觉得自己就好似一件玩物，或是夜店里被人招招手就能带走的陪睡小姐。

邪念蓦然升起，许夏用脚勾上房门，轻松地拽下费歉睡裙上的腰带。

“现在是我要睡你，自然是你来脱。”

许夏不喜欢费歉，或者说她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

许夏害怕，怕假戏真做。

白色的睡裙应声掉落，尽管许夏不停劝诫自己不可以动心，但费歉在身下的千千万万秒里，许夏还是慌了。

这假戏是真做还是假做，许夏说不清楚。

费歉发丝的香气让许夏的堕落的灵魂得到一丝慰藉，可她又被这份干净的气味搅动心神，愈发觉得自己行径过分。

是她说自己不喜欢费歉，是她告诉费歉不要和自己有瓜葛。

可是她现在在做什么？

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换那份流量前途，还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换片刻苟且偷生？

她明明不喜欢费歉，为什么要去玩弄她的感情？

裹紧许夏的被子，目送许夏穿好衣服，离开房间，费歉疲倦地靠在墙上，汗珠从额头落下。

比起昨夜的欢愉，费歉更喜欢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