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和因他这句话久久不能回神。
李羨安见她百般忧愁,也不好再多说,只希望虞清和最后能够想明白。
他此番行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劝说虞清和回去,为此不顾家人反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惜虞清和心有顾虑,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在阮陵郡又待了大半月,直到收到京中催他回去的信封,其中不乏一些公务,李羨安知道,实在没法等下去了。
临行前,虞清和找人给他买了许多当地的特产,亲力亲为的为他打包行李,最后又给他办了一场饯别宴。
谢衡这几日都在闹脾气,饯别宴自然不参与,李羨安反倒寻到了和虞清和最后独处的时机。
临近别离,反倒沉默,李羨安从前极少饮酒,今夜却一反常态的喝了许多杯。
虞清和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一别多年,猛然重逢,他们这几日聊过往、谈天说笑,尽力在假装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但是都是假象,什么都会有变化,人也是。
李羡安突然开口:“清和,你一直没说,但是我想,你不愿意回京城,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对吗?”
虞清和愣住,笑道:“怎么会。”
李羨安打断她要解释的话,目光静静的和她对视。
四周的风好似都停了,虞清和在这份凝重的氛围中,感受到了浓重的悲伤。
“我知道你心里在顾虑什么,其实我这几年一直在说服母亲,她同意了。真的,清和,你若信我,先委屈你以妾室身份嫁进来……”
他看到虞清和一瞬间愣住的眼神,立刻着急道:“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未曾和任何女子有过瓜葛,满心都只想娶你进门。”
“我真的放心不下你,清和……我母亲目前已经松了口,我才来找你,但是我一见到你就不敢说了。我知道这是要委屈你,我开不了口。”
“可是,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我怕…清和,你愿意信我吗?日后有了子嗣,我母亲定能同意扶你为正室,清和,你相信我,除了你,我是绝不会再娶别人的……”
李羡安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哀求,拉着她的手都开始冒汗。
虞清和把他一字一句都听到了心里,她想开口劝李羨安先冷静下来,可是她嗓子被什么堵住了,她开不了口,也呼吸不了。
李羨安焦灼不安的等着她的答案,她心里只剩一个想法:我要说点什么,我要说点什么……
可是说点什么呢,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想让李羨安冷静,可是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正僵持间,忽然眼前一阵亮光闪过,利刃破空之声紧跟而来。
待仔细看清后,虞清和瞬间从茫然失措中回过神,心都提起来,失声道:“阿衡,你做什么!”
只见夜色中谢衡大步走来,发狠将手中长剑向李羡安刺去,眼中赤红,一副修罗模样。
李羡安险险避开,差点被刺中心口要害。
虞清和赶忙上前拉谢衡袖子,怒斥道:“谢衡,你闹什么,把剑放下。”
“阿姐你别拦我,”他咬牙一字一顿道:“我今日非杀了这畜牲不可。”
虞清和惊怒交加,死死拉着他衣袖,“谢衡,你发什么疯,我让你把剑放下,同李公子道歉。”
谢衡顿住,回头看向虞清和,眼睛红了,满眼不敢置信,“阿姐,你让我同他道歉?”
他长剑指着李羡安,恨声道:“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竟敢让你做妾!”
“我的姐姐,平日里我都不敢委屈半分,小心翼翼哄着顺着,生怕你哪里不开心……如今你让我听他这般折辱你,我不杀他难以泄愤,何况让我去同他道歉!”
虞清和愣住,手中力度不由得松了。
一旁李羡安缓过神来,饶是他一向温和,方才一出也让他火冒三丈。
“你休要恶意曲解,我待清和不曾有半份轻视之意,纳妾实属折中之策,我日后必会让她成为我李家主母!”
“你不过是清和心善捡来的孤儿,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我们二人之间的事。”
谢衡死死盯着他,眼睛红的可怕,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捅穿他的喉咙。
虞清和头疼至极,只好抱着谢衡以免他做傻事。
她力气明明小的很,但谢衡却丝毫不敢挣脱。
“阿姐,阿姐……”他哑着嗓子一遍遍喊着,眼中隐有泪光,手中一松,长剑哐当掉落。
谢衡紧紧回抱过去,面容埋在她颈窝,近乎哀求般询问,“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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