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梦中也能保持清醒

杨丘,居住在皇宫禁地的重要人物,恩赐是梦境操纵。可以通过在护身符中塞入头发指甲等让多人的梦境连接在一起。

现在的杨丘正坐在房间的边缘看着四人开会。破案什么的是她最不擅长的,不过在梦里打一些下手她还是可以的。

“首先是暗器的调查结果。”岳春岚拿出那天从宫泽漆手中接过的暗器,用手指着上面的某处。“这种暗器不是随便能在京都的铁匠铺里面买到的东西,是由工部研造出来的暗器,这种暗器根据花纹的不同,送往的地方也不一样,根据这个花纹,宫泽漆提供的线索以及这几天的调查,目前将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到了三个人。”

“柴浩,目前在兵营训练新兵,恩赐为狮心。万竹沥,典狱司的司长,恩赐为铁器操纵。还有一个就是...方寒水,是皇宫里面看管冰窖之人,恩赐为冰冻。这三人都有机会接触到这个花纹的暗器,现在也只能一个一个调查了。”

“提问!”

看着宫泽漆举起了手,岳春岚让他说出他的疑问。

“既然送往各处的暗器花纹不同,那有没有可能嫌疑人使用了别处的暗器呢。”

“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不过这种花纹的区别并不大,像我们也是去了工部以六扇门的名义询问调查才知道这花纹是有区别的,所以一般情况下这些人并不会知道自己使用的武器或者暗器有着暗纹的不同。”

听完二人的问答,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宫泽漆的身上。

“看我干嘛...”

“这三个人你有印象吗?”

“啊这...”宫泽漆摸着嘴唇眯眼看着这仨人,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现在最好赶紧找出凶手。“最可疑的大概就是铁器操纵的那小子吧。”

“只要注入内力的话,是可以控制暗器的飞行方向,就像那天射箭的那人,她也是将内力注入在弓箭之中然后射向我们的。所以不能断定可以控制飞镖的人就是铁器操纵。”岳奕夏为宫泽漆讲着这个世界的设定问题。“一般来说,除非是遇到有生命危险的紧急时刻,否则的话大家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恩赐。暴露意味着会被针对,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当然,像他们这种强到一定地步的人不需要担心这个。”

就像自己操纵丝线一样吗...

“话说起来,你的手下有一个不就是万竹沥的养子?没问题吗?”岳奕夏接过飞镖仔细查看,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放心,早就打点好了。”白洛葵翻找着文件。“那孩子一直想调查十年前自家的灭门惨案,之前没让他调查是怕他冲动做事,可一直没什么进展,索性让他们去调查,也算是把他们支开了。”

“那皇宫里的那个由我们来调查吧。正好明天我们也该回宫了。”宫泽漆把话题拽了回来,毕竟也没什么要讨论的了。

“好吧,那剩下的二人就交给我们吧。”岳春岚坐回座位上拿笔画着什么。“这次就先这样吧,祝大家晚安。”

“那么各位晚安。”宫泽漆说完之后便消失了,可其他几人并没有退出梦境,似乎还有其他的话题要讨论。

“怎么样,柯池有带你们去地下吗。”

“如果去了的话我们今晚就不会来开会了。他们的戒备心还是有的,岳无涯的身份需要再真一点,下次出宫之前,要让他们调查到岳无涯的大部分资料。”

“好吧,这个交给我。”

“宫泽漆他...还不知道吗。”

“当然,我...我会找机会和他说明白的。”

说到底宫泽漆在之前也只是个有点武功的普通人而已,也是听到了他被叫做岳大人的时候,才想把他拉到这个计划里,这让岳奕夏也有点愧疚感。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利用宫泽漆了,就不要半途而废了,无论宫泽漆最后的结局如何,只要能端掉柯式钱庄,那就是值得的。

“之前的刺客调查的怎么样了。”

“醉仙楼那次吗。”岳春岚翻着自己的笔记。“两个刺客的身份是调查清楚了,只是黑市上花大价钱买来的而已,并不依附于任何势力,至于买他们的人也是个小喽啰而已,不能确定到底是谁顾的。不过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别国买的呢。”

“好吧...这个先放放吧,先把失踪案的凶手抓住再说。”

“嗯。”

“好了丘丘,我们都说完了。”

“啊...嗯...好的,我这就送大家出去。”随着杨丘的一个响指,三人连带着这间大屋子也随之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个看不见边际的纯白空间。

“这次也没能说上话...”杨丘思考着上次的行动模式,得出了一个结论。“之后得去找宫泽漆让他叫我那个糕点的做法才行,下次再去探望的时候带上一整块给长公主吧。”

终于解决了自己的焦虑,杨丘拽起空间的一角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晚安...”

从会议退出之后的宫泽漆被一片迷雾环绕,宫泽漆很熟悉这片雾,果然,它带着宫泽漆再次回到了过去的场景。岳冬渊岳奕夏的都见过了,这回应该就是岳春岚了吧。

这次是岳春岚的碧芙宫门前。

两个长得差不多的孩子站在那里,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

岳春岚不喜欢门上的雕刻,她想换成小兔子,于是叫上了岳冬渊和岳奕夏。二人先是拿了一些木头做练习,出乎意料的是,岳冬渊倒是挺擅长这个的,他在木头刻出了几只兔子,询问着岳春岚想要哪种,在选定之后,岳冬渊拿着匕首,一点点地修改着门上的木雕,就这样,一只老虎被缩水成了一只兔子。

虽然大概只是神似,不过三个孩子倒是还挺满意的。

背后传来了声音,宫泽漆转身就看到了已经是大女孩的岳春岚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随后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朝着里面的房间跑了过去。

宫泽漆立马跟了上去,然而屋内的场景是地狱一般的光景。只见一个中年人躺在屋子左边的床上,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岳春岚喊着父皇,然而床上的人却已经无法再回答他。

宫泽漆走进房间,被挡住的纱帘后面,一个长相与岳冬渊岳奕夏兄弟二人差不多的人也已经死了。这应该就是他们三人的大哥,有着秋字的那个男人吧,他们都在这场回忆里失去了颜色。

中毒...难道说,宫泽漆立马转身看去,颜枫澄也已经变为了黑白,而在他的面前的岳冬奕,已经完全恢复了气色。

这场家宴中,所有人都中了毒。

只有岳春岚因为去了将军府没有中毒。岳奕夏和他们的母后唐菀华的情况较为严重,而岳冬渊则是被颜枫澄完全治好了,代价则是颜枫澄的生命。这就是颜枫澄死亡的真相?为了救治岳冬渊?

明明每次吃饭之前都会试毒,为什么还会这样。

岳春岚的哭声让宫泽漆十分难受,他在房间里调查了一圈之后,迷雾散去,宫泽漆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岳春岚的记忆过于有感染力,他需要消化一下才行。

岳奕夏已经在桌前等候多时,茶也喝了一杯又一杯了。

“你早就来了吗,可以直接叫醒我的。”宫泽漆揉着眼睛,擦去一些眼角的泪水。

“现在才刚出太阳而已。”岳奕夏举着茶壶向下倒了倒,发现已经没有茶水了。

宫泽漆的脑子里都是刚才回忆里奄奄一息的岳奕夏,现在看岳奕夏倒是挺反差的。

“早点走吧,我可不想走的时候也被一堆人围着。”宫泽漆急忙穿着衣服,岳奕夏也走过来帮他弄好了头发,眼看着宫泽漆也穿戴完毕了,二人走出了房间,却发现焦彻景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感谢小岳大人实现了小的的请求。”

“啊不...说到底我们也没做什么。”

“不不,小岳大人有些客气了。”岳无涯来了一趟,他的分红翻着倍的往上涨,自然要感谢一下这位财神爷。

“小的们还为小岳大人准备了一些离别礼,还请您笑纳。”焦彻景单膝下跪乘上了一枚纳戒。

事到如今宫泽漆也没理由拒绝,直接拿起了纳戒就往外走了出去。

“祝小岳大人一路平安。”

宫泽漆摆了摆手,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上,郑昀锁已经等在了上面,只不过他睡在了椅子上,为了不吵醒他,搞得岳奕夏和宫泽漆要坐在一面。

“怎么样,出宫这几天还是挺好玩的吧。”岳奕夏用手肘拄在窗边歪头看着宫泽漆。

“累死了。”宫泽漆拄着自己的脸,眼神里面满是疲惫。“演不是自己的人真的好累。”

“...”

“话说斋月也已经过了吧,宫里可以吃肉了吧。”

“嗯,当然,上个月最后一天就结束了。”

宫泽漆抻着懒腰,像是终于逃过了什么一样。“太好了,终于不用变着花样的做素菜了。”

关于宫泽漆假扮岳无涯的事,岳冬渊已经通过梦境链接被岳奕夏告知了,当天晚上,他便吩咐血滴子们,之后不能让宫中的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禁止出宫,如果有人出宫则需要岳冬渊的批准。

三人坐着的马车终于到了皇宫,宫泽漆锤着肩膀下了车,而郑昀锁也在下车之前醒了过来,这几天跟着岳春岚姐俩跑的腿要断掉了,还说了好几遍的证词。

“宫大人您得给我多做点好吃的才行。”

“放心,斋月已经过了,我能做更多样给你们吃了。”宫泽漆看着刚刚下马车的岳奕夏,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吃吧,尝尝我的手艺和京都比起来怎么样。”宫泽漆喜欢热闹,但是说完才想起来一直都是和宫里的人一起吃的,岳半夏会介意这个吧。

“好啊,正好我也想尝尝我哥带回来的厨子手艺怎么样。”

岳奕夏的干脆也出乎了宫泽漆的预料,不过无所谓,现在的宫泽漆有了叶子邕的加持,厨艺方面是举世无双的水准。

三人走向蓝桎宫,刚到宫门口,就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站着,突然她登上了围墙,郑昀锁大喊一声你在做什么!那人便停在了围墙上,随后立马跳了下来跪在地上。

“你是...”

“属下叫做凌泉,是宫大人宫中侍卫凌霄的姐姐。”

这个人就是凌霄的姐姐啊,自己还从来没见过呢。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凌霄在昨天约好了和我一起吃午饭的,但是昨天他并没有赴约,我想他可能是临时有事,之后我就去忙工作了,但是我不太放心,于是在我交班之后立马过来看看,可大门紧锁,我怕出什么事所以想进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宫泽漆心里不安的情绪陡然上升,立马翻过围墙冲了进去,院子里,散落着很多食物以及饭盒,这是宫泽漆临走之前交给周现的,他们二人的吃食。

其他三人也翻进了院子之中,宫泽漆大喊着凌霄小现子的名字推开了厨房的门,发现二人手脚都被捆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特别是周现,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变形了。

宫泽漆的脑子感觉嗡的一下,强烈的耳鸣占据了整个大脑,但他还是跑过去摸着二人的鼻息,虽然非常虚弱,但是二人确实也还活着。

“凌霄!”凌泉踏进了厨房立刻跑到了凌霄身边,但是她却不敢触碰,她害怕会再伤到凌霄。

“郑昀锁,现在该怎么办。”宫泽漆看着门口的郑昀锁,医术是他完全不擅长的领域,现在的他只能求助现场的太医。

郑昀锁附身摸着二人的颈部,闭眼凝神用内力探查着二人的伤势,随后朝宫泽漆索要了医药箱,先给二人碾碎了一些丹药配着水喂了下去。

“我能做的也有限,宫大人,你的线能在不改变两人姿势的情况下把他们送到太医院吗?”

“我...”宫泽漆的线操纵并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无法保证在线的运送中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岳奕夏拿着两块大木板走了进来,他斩断了宫泽漆宫中的两个长桌子腿,把桌面拿了起来。随后岳半夏发动恩赐,只见地上的二人被身下的屏障逐渐抬起,岳奕夏把两块桌板铺在二人身下,让他们躺在了上面。无需多言,宫泽漆立刻用线吊起两块桌面,四人互相辅助着把二人抬到了太医院内。

等到了太医院内,把二人送进了内间之后,宫泽漆好像才想起来呼吸一样,手拄着墙大口地喘着。他很想呕吐,很想咒骂,可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他连着咳了好几下,随后才骂出了声。

“泽漆...”

“我...我应该把他们都带出宫的。”宫泽漆的手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他转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现在岳奕夏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去。

“去问目击者。”宫泽漆以极快地速度回到自己的寝宫,用内力探查到了在他寝宫附近负责监视的岳冬渊的人。

“谁做的?”

“啊?”

监视者也是明显的一脸懵,他刚刚交班过来,什么也不知道啊。

“上一个人呢,他现在在哪?”

这监视者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八芒星痕迹。这痕迹十分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跟随着这人,宫泽漆与岳半夏二人来到了监视者的休息处,他们无一例外的眼睛里全都有着八芒星的痕迹。

宫泽漆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你看到了吗?看到谁进到我的宫里了吗?”

“没...没有。”

宫泽漆现在身上的气场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在哪里见到过。

“可是岳冬渊的人一直在监视我诶。”

“放心,我会替你解决。”

记忆重现,宫泽漆终于想了起来。

叶子邕的眼睛里就是那八芒星,只不过比他们眼睛里的痕迹要亮的多。

难道说是我...是我阻止了岳冬渊的人去救他们两个。

宫泽漆的手上青筋浮现,他绝对要找出行行凶者,让他付出代价。

太医院里,凌泉闭着眼,她不知道该求谁,只是在心里重复地默念着弟弟不会有事,弟弟不会有事。内间里面的人进进出出,他们有的拿着药材,有的拿着工具。

“泽漆!”看着宫泽漆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岳奕夏抓住了宫泽漆颤抖的手。

“怎么了。”

岳奕夏深吸一口气,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寻找凶手,太医院的人可以治愈身上的伤,但心里的伤恐怕会持续很久。倒不如现在去找柴浩,他的恩赐对于有心理创伤的人有着奇效。宫泽漆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太医院的方向,随后询问着柴浩所在的位置。

等到宫泽漆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周现已经死亡的噩耗。他的伤比凌霄身上的伤重的多,似乎是不想被抢走纳戒,他反抗的也很凶,但奈何武功完全不及对面,加上不知道被绑了多久,送到太医院时已经是失血过多临近死亡了,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也只能让他多活一会儿而已。

凌霄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多,但估计是因为第一下就撞到了头导致陷入昏迷没有去反抗。大脑的伤可大可小,虽然身体状况已经平稳下来了,但保不准会有什么后遗症,而且也有可能落下残疾,希望宫泽漆和凌泉做好准备。

现在的内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凌霄,剩下的就只有柴浩,宫泽漆,岳奕夏以及凌泉四个人。

“我的恩赐名为狮心,在一段时间内会无视掉任何负面情绪,比如悲伤,恐惧或者是愤怒之类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如果这种负面情绪过大的话,我的恩赐可能会将相关的记忆也一并清除。”柴浩为其他三人解释着自己的恩赐,他本就是热心大哥的性格,不可能放着凌霄不管。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凌泉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即使凌霄什么也不记得了,她也可以带他去感受世界获得新的记忆。

柴浩又看向宫泽漆,宫泽漆也朝着他点了点头,凶手可以慢慢调查,人可不能等。

于是柴浩把手放在凌霄的头上,一声狮哮回荡在屋子当中,只见凌霄身边环绕着一圈金光,随后光芒逐渐消失,凌霄皱着的眉头也逐渐松懈了下来。

凌泉揪着自己的衣领,朝着柴浩鞠了一躬,感谢他愿意来救助自己的弟弟。柴浩则表示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这种事也可以来叫自己。他身上还有很多事要办,也不能和几位多寒暄,先走一步了。

岳奕夏和宫泽漆送走了柴浩,二人来到了太医院临时准备出来的房间。

里面躺着的,是周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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