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约会!

其实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闹过,但都被易云彻威逼利诱强行安抚下来了,眼下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知情者,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但安祁就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外面究竟是怎样的状况,他也只是被带过去接受了例行询问。

众人有些失望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休息室里没剩下什么空位了,他四处看了看,非常凑巧地坐在了屠德的不远处。

屠德对于他的归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反正都是要死的。

突然,那一枚昂贵的腕表微微震动了一下,屠德呼吸一滞,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露出一个有些解脱的笑容,抬手按下了机械腕表原本用来调整时间的那根轴。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屠德愣了一下,随后又迅速按了几下那根指针,但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他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来,重复试了几次炸弹都没有爆炸。

安祁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坐在那里,但实际上他一直在防备这个人暴走。

“屠德先生,不需要就是白费力气了,你们安装在中心大楼一层地板之下的炸弹共计三枚,一枚在承重柱上,另外两枚分别在两个薄弱区域,现在已经被全部拆除。”

易云彻带人进来的那一刻,屠德的脸色根本就无法形容,他是一个杀戮成性的人,思考计策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所以计划败露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挟持人质。

而离他比较近的有两人,一人家里是从黑处洗白过来的,他对这个人有很深的印象,看起来并不好招惹,另一个就是安祁。

安祁的身形就在普通人的范畴内,抓他是最好的选择。

安祁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屠德的手中的枪抵住他的眉心他都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都让开!准备一艘飞船送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他!”

“他们都是你们帝国很重要的商人吧?随便死了哪一个你们第三军团都不好交代!”

其他人或许还紧张了一下,但易云彻看了一眼被绑的人心里就在估算要不要叫救护车了。

屠德肯定得想办法留活口,他们要审,虽然不一定能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冷静!放下武器有什么我们可以商谈!你要是杀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你就没办法活着离开B1。”

易云彻的副官还在进行例行劝说,但很显然,复仇计划又一次落空的屠德不可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他拿着枪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不像是一个曾经的“强盗”会有的表现。

安祁离他最近所以最有体会,屠德整个人好像都是虚的,他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力量,他好像已经老了,连枪都拿不稳。

那么这样一个人是怎么从层层把守的太空监狱里越狱的呢?

这样的情况恐怕有人在监狱外接应他已经不够了,监狱内部很可能也有问题。

安祁原本不想拖时间,他得尽快解决屠德配合结束之后离开,在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聚集的地方呆了这么久,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就在他刚打算直接制服屠德时,突然看见易云彻在隐秘处给他打手势。

那是星际通用手势当中的其中一个,意思是维持原状,不要轻举妄动。

安祁有些奇怪,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多了一分思考并没有贸然出手,他像是一个普通商人那样害怕迷茫,全程顺着屠德的力道走,这让已经不如当年的屠德多了一份安心。

“呯——”

那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子弹式枪支,银色的子弹穿过休息室的玻璃打在屠德拿着粒子枪的那只手手腕,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松开了手中握着的粒子枪。

易云彻速度很快,一把冲上去“救”下了人质,他趁着转移人质的空隙往人质的口袋里塞了张纸条。

安祁被第三军团的人保护起来,易云彻还让自己的副官专门过来安抚他,另一边屠德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他有些不甘心地跪在地上,眼神怨毒的看着周围的众人。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艾德里安依旧是之前与易陌见面时穿着的那套便服,可他的气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易云彻带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艾德里安元帅,嫌疑人已经控制住了。”

艾德里安点点头,他看了眼屠德,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在他面前不是越狱的危险通缉犯,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第三军团留下来善后,嫌疑人由我们第一军团带走,需要赔偿的账单稍后发给楚译少将,另,在场所有受到波及的群众都需要安抚,牵扯到芯片炸弹的那两位需要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两个实在有些过于巧合。

林宿被屠德选为随机目标在口袋里塞了芯片炸弹,安祁又是屠德情急之下的挟持对象,第一军团的人做事可不相信什么巧合,除非经过他们的调查。

安祁他们这波属于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他也一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才让易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过来送易容贴,有些事情躲不掉,他们就是得好好配合调查才行。

安祁心中有一个微妙的猜测,易云彻刚刚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是不是就是为了现在?

他与林宿两人身上的“嫌疑”本来就很重了,如果他再不符合人设地自己制服了屠德,在艾德里安眼里恐怕会被直接打上同伙的标签。

再加上之前在问询室内易云彻那句语焉不详的话,安祁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不去好好拜访一下易上将都对不起对方给的这么多提示。

他跟艾德里安的人走的时候甚至还抽空担心了一下易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脱身。

易陌当然顺利跑掉了,但是他逃跑的方式要是被第一军团的人知道了恐怕会气死,因为他就是从第一军团准备的某一条路径上逃走的。

易陌从二楼的监控室离开之后,他思考半天,想从来的那个方向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得想办法在地面有两大军团封锁的情况下从这栋中心大楼里离开。

易陌都打算尝试一下现在这身体对灵力的承受极限,他想隐匿身形找个人不多的地方直接溜走,但他在找合适的突破口时却发现原本并没有任何底下区域的中心大楼附近竟然有了点东西。

主要是他躲在暗处不小心看见了从某个临时打造入口出来的军部人员,看对方的穿着打扮等级还不低。

他在对方离开之后顺着那个路口去了地下,期间遇到了好几波守卫,他都暂时躲了过去。

再进入这个地下隧道后易陌就在猜测为什么军部的人要创造这样一个地方。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从他在安祁那边得到的情报看来,这次事件的执行者肯定不仅仅只有一枚芯片炸弹与十二楼的炸弹。

一楼二楼会因为这场发布会而被重点检查,他们想要达到拉这么多人一起同归于尽的目的,东西还能安装在哪里?

自然是地下。

准确一点说很有可能就在一楼会场或者是某个房间的地板下面。

会场内部有这次行动的执行者,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执行者会收到怎样的暗号开始行动,最干脆的方法就是直接把炸弹拆除。

安祁说第三军团把整栋大楼都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危险物品,那12楼的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这么大一个军团连一个炸弹都找不出来。

很有可能第三军团会发现十二楼的炸弹只是机缘巧合,而安装这些的人有足够的自信第三军团的人没办法发现。

知道十二楼也有一枚炸弹后,军部就想到了可以利用它拖延时间。

他们故意让对方认为他们没有找到十二楼的东西,对方既然在十二楼也准备了东西就证明那里有他们想要毁掉的什么,十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够远,就算爆炸了对一楼也很难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第三军团故意没有发现十二楼的炸弹就是想让十二楼的先爆炸以此给一楼地底正在清理这边的同伴争取时间。

而他们并不能百分百确定十二楼的炸弹会比一楼的先爆炸,所以就只能“人为控制”。

比如安排一个人,装作不经意发现了十二楼的炸弹,他拆除炸弹的时候恐怕故意做出了什么能让对面发现这边信号出问题的举动,已经有人在拆除炸弹,再不引爆他们就没办法达到目的。

这一步属于是军部在强行让对方按照他们的节奏走。

对方的这一切计划其实都挺完美,但他们算漏了军部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旁边的塞壬酒店内部在地底直接打出了一条通道进入中心大楼。

易陌并没有看星网上的消息,不然他就会发现第一军团还利用媒体打了一个时差,他们其实很早就到场了,但看媒体那边公布的时间,十二楼已经发生了爆炸,第一军团这个时候出现总给人一种“姗姗来迟”的感觉。

其实他的这段推理还是有很多细节不明确的地方,但既然第一军团敢这样布局就证明他们手里有更关键性的情报,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这样处理完全没有问题。

重点是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他现在该关心的是赶紧跑路。

不得不说第一军团的这个位置选择还是挺好的,就在塞壬酒店里,他从酒店这边出来之后是一间杂物间,门外隐约能听见谈话声,他左看右看,找了一个木质货箱藏了进去。

他恐怕得在这里躲一段时间,不然容易暴露。

艾德里安下令地毯式搜查中心大楼,他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虽然他知道想用这种方法找到那个Omega概率不高。

听着楚译过来汇报的情况,艾德里安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觉得有些失落。

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你派人去查查塞壬酒店,看看有没有……最近在那里办理入住的Omega。”

艾德里安并没有把在十二楼遇见了易陌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对方就是某个势力的探子。

他记得那个人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从楼上下来的,那么他很可能是趁着上方守卫稀松从顶楼进入的中心大楼。

而想要这么做隔壁的塞壬酒店是最方便的,他就算没有入住塞壬酒店留下身份信息也绝对在那里出现过。

楚译对于艾德里安奇怪的要求已经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但这次他要找的是Omega还是让他有些好奇。

皇帝陛下可是不止一次想撮合小公主跟他们元帅,作为帝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她同时也是A级Omega,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

但即使是这样艾德里安依旧不为所动,如果不是当初欠了那个人情,以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失踪的那位,他可能都不想在无关紧要的方面跟皇族有任何接触。

楚译不是话多的人,他的行动能力很强,不一会儿就拿回了塞壬酒店这两天的入住报告。

“属下稍微扩大了一点搜索范围,近七天在塞壬酒店入住的Omega一共十一位,说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其余的十位基本都是有同伴随行,有六位是与自己的Alpha伴侣一起入住的,其他四位是同班同学,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Beta,只有一个人是单独入住,而且就在今天下午。”

艾德里安接过文件,他的目光落在最下面一行的信息栏处,有些出神。

【姓名:易陌

身份ID号:A919xxxxxxxx

第二性征:Omega

……】

“元帅?您要找的是这位易先生吗?酒店那边的登记记录显示他还没有退房,现在去……”

艾德里安摇了摇头:“不用,找不到的。”

对方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这种情况下还回去。

艾德里安甚至都没有询问有没有监控拍到他的踪迹,就这人的警惕程度,想来是很难有个结果的。

而被他心心念念的当事人还躺在出口处的那个木质杂货箱里,已经睡了一觉了。

中心大楼发生的这件事情彻底传开之后闹的动静很大,整个帝国的所有新闻板块都被覆盖了,也幸亏最后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和平处理了现场发生的事情,不然一口气死这么多重要的商人对帝国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艾德里安跟随第一军团回到首都星,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回S级特区就立刻去了皇宫同皇帝汇报情况。

摩尔维斯·兰斯洛斯如今已经九十多岁,但在星际人均二百岁左右的年龄来看,他还正值壮年。

皇族执掌着如偌大大帝国的行政权,而最重要的军事方面则是艾德里安负责。

皇族在军事方面有任何决策都必须由艾德里安审批同意,甚至在一些影响比较大的决策上他有一票否决权。

艾德里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把皇族架空了一半,他可谓是整个皇族的眼中钉肉中刺,摩尔维斯就算看不惯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

“陛下放心,屠德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第一军团会尽可能从他身上挖出有价值的信息,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提前说明,他在这一次的行动中就只是一个被牺牲掉的执行者,很难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摩尔维斯想说的话都被他给堵了,他还能怎么办:“艾德里安元帅不用有压力,为了帝国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还希望最近军部能加大各个星球的安保等级,还有边境几条封锁线的防卫,据我所知,有几个星盗团最近可是很不安分。”

“谢家这次损失可不小,无论如何军部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

艾德里安有的时候可以算得上是个背锅侠了,他是帝国唯一的元帅,军部有什么事情都是他负责,即使五个军团之间相互都有利益纷争并不团结,但每次被问责的还是他。

当然这边背完锅之后该找谁算账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就是了。

“谢家被星盗抢的那艘飞船下落已经有了眉目,我们会尽可能帮忙追回损失。”

尽可能帮忙=追不回来我们也不负责。

毕竟都是被星盗抢走的东西,这么久的时间还能剩下多少?

有的时候他们被抢了真的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每年发生的星盗劫持事件这么多,真正能把财务追回的不到十分之一,财物损失在百分之五十以下的更是只有不到百分之一。

斯塔纳防线与玫瑰要塞等边境防线只能最大程度做到军事防备,宇宙这么大,想要完全把属于自己的地盘给封锁是不可能的事情。

“辛苦,说起来元帅已经很久没有休年假了吧?不知道处理完这次的事情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艾丽莎还托我向你问好。”

艾德里安开始敷衍:“再说吧,多谢陛下关心,也谢谢艾丽莎殿下。”

他知道摩尔维斯还没有放弃撮合他和艾丽莎公主,以前倒也没什么,但是这一次他的脑海中总是不自觉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Omega很瘦,抱在怀里小小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分量,他很早就隐约知道有一些势力会专门训练部分Omega,再让他们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星际的Omega保护法就只能保护到明面上的人,有一些暗处的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安祁与林宿在军部呆了整整两天,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份背景处理得很干净,不管怎么查都只是被无辜波及,第一军团恐怕还不想放人。

易陌这个人比较谨慎,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特地多拿了好几枚易容贴,第一军团就算有理由把他们关一个星期都没事。

而他对于季鸣休身份的猜测这两天安祁根本没办法回他信息,他只能暂时推迟去第三军团报道的计划,起码在离开之前跟安祁再见一面。

安祁跟林宿回到了居住的酒店,想也不用想第一军团肯定派人盯着他们,他们恐怕还得耽误点时间继续留在B1。

唐悠在他们两个回来的那天就想去酒店看看,但被易云彻拦下来了,她与安祁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有那天在情急之下告诉了易云彻。

易云彻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所以第一军团那边只对安祁两人进行了背景调查,扯不到唐悠身上。

“你先别急,其他事情我有安排,现在你最好不要在任何不适当的情况下与他们见面。”

唐悠这两天一直都在担心他们三个人,这次也是难得没有精心打扮,但她素颜的模样又有一种别样的美。

易云彻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结果因为姿势不熟练,把唐悠梳理整齐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唐悠:“……滚。”

易云彻讪讪地退到一旁,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把梳子递给她。

要不是现在她真的没什么心情,恐怕会很想给易云彻两拳。

唐悠有一头栗色的长发,平时她都是做好了造型,有时披着,有时半扎起来。

但是这两天她只是把头发随意绑了一下,所以现在只需要理顺再重新绑起来就行。

易云彻看着她背影,目光总是不自觉落在唐悠后颈的一处狰狞伤疤上。

唐悠是Beta,并没有腺体,如果是Alpha或Omega,后颈的那一道伤疤对她来说很可能会致命,因为就位置来看它横跨了整个“腺体”能覆盖的区域。

易云彻突然走上前一把抱住唐悠,他将脑袋搭在唐悠的肩上,像一只有些失落的大猫。

“悠悠……你后颈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唐悠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那个疤……是她这辈子都不太愿意去回忆的噩梦。

安贺暴戾成性,对于任何不顺他心意的轻则打骂,严重一点的就直接死了。

唐悠从小就是个孤儿,长相不错,不幸中的万幸她只是个Beta,没有Omega那么危险,她在垃圾星流浪的时候总是故意让自己的脸上肮脏不堪,因为这样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她算是被逆绥抓去的,老逆绥可没有现在这些规矩,该涉及的灰色产业一个都没少,安贺原本是想把她和那一批虏来的人一起卖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只留下了唐悠。

安祁与安贺并没有血缘关系,安祁也是安贺不知道在这浩瀚宇宙的哪个角落里捡来的,他让安祁跟他同一个姓氏,其实也有要将安祁培养成继承人的意思。

安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安贺对他真的有所谓的养育之恩,他最后想要篡位下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狠。

安祁与唐悠外表上看着差不了两岁,但实际上唐悠要比他小很多,两个人从小算是一起长大的,唐悠有他护着在星盗窝里过的没有那么困难。

唐悠后颈的伤疤就是在一次安贺喝醉时被他毒打所留下的,幸亏那天安祁及时出现,否则她恐怕已经死在那里了。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有些含糊地盖过了这个问题:“小时候意外留下的,很丑吗?”

易云彻摇摇头:“不丑,我只是有些心疼。”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唐悠后颈的伤疤,甚至也是靠这个才真的确认她就是当初见到的那个人,易云彻真的忍了很久。

安祁与林宿这两天基本都是待在房间里处理公务,但今天易陌约他见面,所以他难得离开房间去了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

季鸣休的身份不能暴露,塞安这个身份又暂时没有拿到合适的身份证明,所以他只能选择用与艾德里安见面时的那副摸样出门。

反正见过他的人就只有艾德里安,他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出门吃个饭都能跟对方碰上。

但是很显然他倒霉是真的倒霉,但是并不是在这个方面。

易陌刚走进酒店,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全身上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我感觉温度正常,他现在是真的理解为什么安祁他们知道他是Omega之后这么震惊。

因为在这个世界Omega的体质是真的很弱,本质原因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他以前好多年都不一定会出现这种三天两头生病动不动就疲惫不堪的情况,但是现在感觉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今天就只是跟安祁见面聊聊季鸣休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体力活,他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所以也没想着要回去。

安祁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易陌没来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整理自己穿着其实并不是很舒服的西装。

明明他们两个这一次见面的主要目的是讨论季鸣休,可他却点了一桌非常精致的晚餐,旋转餐厅的昏黄灯光,如果此时此刻再配上一只蜡烛,他们两个这哪里是谈事情,这分明是在约会。

他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惊了一把,不过很快就接受良好,他只是吃个饭并没有别的意思,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易陌待会儿要是故意提起这事他要怎么解释。

安祁有些惊讶于易陌这次过来竟然还用的是前两天在中心大楼见面时的那副容貌,其实安祁心中隐约有了猜测,这很可能就是他原本的样貌。

易容贴会得到这么广泛的使用大多都是一些人想要低调隐藏身份,所以易容贴改变之后的容貌基本都平平无奇,他现在这么好看,应该不太可能是用了易容贴。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正在吃牛排的易陌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安祁变得有些别扭,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特地提出来问他是不是用了原本的容貌总觉得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我是说,你怎么不用易容贴低调一点?你这样有点,引人注目。”

易陌:“不管,我就喜欢这样。”

这非常任性的语气让安祁终于有了一点眼前这个人还是个Omega的真实感。

他笑了笑,两个人这才开始讨论季鸣休的问题。

“季鸣休可以算得上是我朋友,我与他是在联盟认识的,他这个人很神秘,就跟你一样总觉得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但总体来说我们之间的相处还不错。”

安祁与季鸣休真的认识挺久,季鸣休也是难得知道他对军部非常感兴趣的人,他曾经跟安祁说,这么想要那就自己去当卧底,搞到了赶紧溜不就行了。

安祁那个时候已经在通缉榜上,季鸣休这话明显就是开玩笑,他不是缺心眼,他可不认为有几个易容贴就能这么随便混进军部。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向安祁证明了季鸣休当初看似随口一说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天我记得逆绥刚准备启程离开,我们对联盟毕竟没有帝国熟悉,但临走之前我们居然收到了一份快递,季鸣休出事了。”

安祁提到对方时明显还有些失落:“他会准备这些东西恐怕是一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出事,他把他自己的身份信息文件全部都打包好寄给我,他是Beta,只要我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进入军部。”

其实安祁猜测季鸣休恐怕并不单纯是为了帮他,但还有一部分原因他担心会泄露出去所以也没办法在快递中给他透露。

他并不知道对季鸣休下手的人究竟是谁,但季鸣休在那一封定时发送定时销毁的信件中说明,除了安祁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他已经死了,他的身份可以放心使用。

“他应该也是想让我帮他查点什么,但是来不及说出口或者根本没办法说出来……而且他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

易陌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相互矛盾,季鸣休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也并不知道这位哥哥知道他已经死亡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特地隐瞒并没有告诉安祁?

同样的,这位哥哥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对面那个人编造出来的?

“塞安,不然你别去了,有人知道季鸣休已死这太危险了,我们不能确保他发给你的那一段信息是不是想故意引你进了军部后再一网打尽。”

如果之前只是犹豫,今天见到他之后安祁承认他是真的后悔了,不过现在后悔好像还来得及。

谁知道易陌居然摇了摇头:“不,我要去,我有些事情想跟给我发信息的那个人确认,也就是我想见见季岚影。”

他虽然喜欢钱,但并不是那种为了钱可以不要命的人,这种暴露风险很大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自身因素的影响易陌确实打算放弃。

但他有了必须要去的理由,原身好像,认识季岚影。

准确的说是在八岁之前丢失的那段模糊记忆中,易陌总觉得有季岚影与季鸣休的存在。

他虽然还是没办法知道在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种直觉他必须得去验证一下。

原主一个Omega还伴随着这么多秘密,他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而跟帝**部扯上了关系易陌必须尽快弄清楚状况,他现在就是“原主”,无论那个已经不在的人身上带着怎样的秘密、仇恨、危险,以后都将由他继承。

安祁有些着急,易陌这样的行为在他眼里无异于是去送死:“你疯了吗?是不是真的存在季岚影这个人都还不确定,你就这么相信一封甚至连痕迹都不愿意留下的信息?还是说为了赚钱你的命都不要?”

“什么,你是想毁约吗?”易陌危险地看着安祁,那眼神就好像安祁敢说一句是,他就是马上让安祁见识一下Omega的厉害。

安祁气的差一点拍桌:“你这是毁不毁约的问题吗?!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要钱不要命的人,你想要我给……”

他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然后强迫自己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易陌饶有兴致地看着安祁:“什么?我想要你会给我吗?”

安祁有的时候觉得这人笑嘻嘻的模样真的很可恶,但他心里总有这种感觉,不把人拦住以后他会后悔的。

于是他有些破罐子破摔:“我名下有云澜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还有三颗星球,两座能源,这些是明面上的干净资产,你、你要是想要我都可以给你……别去了好吗?”

易陌收起了自己之前有些玩笑的态度,他认真地看着安祁:“你看上我了?看上我什么了?每天把你气个半死的态度还是那些你无法理解的能力?又或者说……你喜欢我今天这张脸?”

易陌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安祁这个人从逆绥其他成员平时的一些表现里就可以看出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但他之前那样挑刺、找茬,安祁会骂骂咧咧,但是无论如何都会满足他的要求。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安祁对他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

易陌之前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今天好像又有些明确了,但是他明确的同时又有些不能理解。

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双方之间应该并没有好好相处的愉快经历。

安祁他……不会是因为基本没见过Omega,所以草率地认为是喜欢他吧?

又或者说是易陌今天的这张脸太好看了?

安祁确实被他这话气的半死,但是他很快就开导完自己,没事,冷静,这个人就是这样,跟他生气不值得。

“塞安我很认真,跟逆绥相处的那几天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算是坏人,而且我在尽可能带逆绥洗白,我给你开出这次任务的报酬仅仅是云澜集团两年的利益分红,或者你有什么别的喜欢的?只要你想要我都会尽可能给你。”

“我承认我最开始确实是想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易陌……易陌也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可耻的心动了。

他现在也非常后悔,早知道当初价格开高一点了。

擦真是离谱,云澜集团到底卖什么的怎么这么赚钱?

他当时开价都以为是个天文数字了,搞了半天竟然就只是人家公司两年的利润分红。

易陌有点自闭。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上又是一阵疲惫,还有隐约的困意传来,易陌对自己有点无语,他发誓真的是生理原因,绝对不是因为这里的音乐放的很催眠。

“咳,我去下洗手间。”

安祁并没有逼的很紧,他非常绅士,觉得需要给对方一个单独的思考空间,再加上安某人认为Omega可能会害羞,所以也没觉得易陌想去洗手间有什么不对。

易陌本人要是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能会想给他开个瓢,他只是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不过说实话即使安祁开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他也依旧没有打算改变自己原本的计划。

倒不是他有多富贵不能淫,他只是不喜欢让自己的身边围绕着这么多不确定因素,不管怎么样原主的事情他都要尽快弄清楚。

他倒是不在乎安祁这么说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别有目的,感情这种东西有没有对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易陌拧开洗手间的水龙头,冰凉的流水浇在他的手上,让他原本混沌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其实他觉得这个水温好像有点冷,可还是洗了一把脸。

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的那一刻易陌有点懵,他的脸颊微红,可能是刚刚洗过脸的关系眼中还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在这样的氛围场景下看着就好像是被欺负过一样。

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上来,易陌扶住洗手池的边缘,有些支撑不住地喘气。

原本因为冷水的洗礼而温度很低手开始发热,但比起脸上的温度还是略逊一筹。

易陌再次打开水龙头,但是这一次的水温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刺骨。

好热,但是又好冷……

他有些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因为两边的温度都不相上下,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

是不是发烧了?

之前觉得很困,现在又变得又冷又热,虽然在原本的那个世界他也很少生病,可感冒发烧的基本症状他还是清楚的。

这……还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嘿嘿嘿猜猜老婆怎么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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