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元, 不可无礼。zhongqiuzuowen”苏父低声斥责儿子。
苏惠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忙向靳磊道歉, “对不起姐夫, 我失言了。”
意外的靳磊并没有生气, 他又不是原身, 不会只接受得了夸赞,接受不了鞭策,看着一家子胆战心惊的模样, 他安抚道:“无妨,惠元没说错, 他说的是事实,这没什么好忌讳的, 以前我确实是荒废了学业,不过我已经在努力补救了。”
“是啊, 相公日日发奋苦读,已见成效, 我相信他今年的乡试一定能考过的。”苏惠娘也道。
相公决定今年去考乡试, 她也赞同,这几个月来,她陪着相公读书,发现相公真的很有天赋,以前都是因为在外交迹荒废了学业,要是相公肯早些努力念书,他早就考中举人了。
二老闻言松了口气, 苏惠元也笑了起来,越发喜欢这位长相俊美脾气温和的姐夫了。
辞岁不能在娘家吃饭,因些聊了会子靳磊就带着苏惠娘回靳家了。
两人离开后,苏母感叹道:“咱们女儿总算熬出头了,要都像先前一样,真真是不知道哪天能过上好日子,可愁坏了我。”
“妇人皆是如此过来的,咱们女儿算是好的了,过去的事莫要再想,今日看女婿这样我这心里踏实不少,比起以前来他性子改了许多,都说成了家浪子都会回头,这话果然没错,女儿能让女婿改了性子一心向上,传出去咱们苏家也光彩。”苏父道。
苏母点头,“对,别人会说我们苏家教女有方,会对咱们敬重一分。”
苏父老眼含笑,觉得自己当初选中靳磊当女婿的决定实在正确极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在万花楼摆了酒席,秀才相公务必赏脸。”
“琼楼的诗会开了三次了,秀才相公一次都没去,这次一定不可推却。”
“沉闷了一个冬,如今开了春,哥几个可都等着与靳兄相聚吃酒,明日约着城效踏青,靳兄一定要来。”
开了春,原身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上门相邀聚会虽酒游玩,就连那劳什子的诗会也是打着个名头吃喝玩乐罢了,有几次是斗了诗的?
靳磊一概拒绝,曰:一心读书,准备今年考乡试。
众人面上虽未表露,嘴上还恭祝他,实则在心底嗤笑他绝考不中。
一来二去的相邀靳磊都拒绝了,众人也就慢慢的歇了心思,随他去了。
断了与那起子人的往来后,靳磊每天只着重两件事,一,读书练字,二,写戏本子。
在苏惠娘的教导下,经过了几个月的苦练后,他的字已经有所进步,比起先前来好了许多,学问也一样,把以前丢掉的都捡了回来。
靳磊是曾经中过状元的人,那些积累起来的知识并没有还给先生,稍一温习便又记起来了,因此学起来比一般人要快。
这日,靳磊听闻月落和紫鸠从府城回来了,决定去梨园探望一番,他已经在家中温书数月不曾出门,都快长霉了。
“小心些,让你别起来你非得起来,你就应概在屋里躺着养病,出来作甚?”
“虽说天气已经暖和起来,可仍是有风的,你要是着了风可如何是好?”
梨园里,月落扶着紫鸠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不停的说着。
紫鸠道:“已经躺了半个月,这骨头都要僵了。”
“骨头僵也比病重要好,你赶紧给我回屋,瞧你的脸色多难看。”月落扶着他就转身往回走。
紫鸠摸了摸脸,一脸迷茫,他脸色难看吗?不过未再拒绝,跟着他回去了。
靳磊来到梨园正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忙提了心走向前问阮班主,“紫鸠这是怎么了?”
阮班主道:“染了风寒而已。”
“风寒?可见月落紧张的样子像是病得极重。”靳磊不解道。
阮班主笑道:“就是风寒,把月落给急坏了,四下给他请大夫,小小风寒而已,他紧张得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而且我觉着已是大好了,但月落不放心,还不让他下地,整日将他拘在床上休养,紫鸠倒也性子好,一概都听他的,这两人感情真真是要好。”
他请靳磊去内堂说话,两人坐下来,又上了茶水点心。
“感情要好?”靳磊喝了口茶,不解问:“此二人先前就相识吗?”
“是啊,紫鸠还是月落带回梨园的,你的第一个戏本子也是月落提议让紫鸠演竹染的下人的,要不是他提议我是不会让一个新人出演这么多戏的角儿的。”阮班主回道。
靳磊转了转眸子,那次紫鸠追出门向他道谢,他看到一个一闪过而的白影,那人就是月落,由此可见月落极其在意紫鸠,这两人难道有故事?
“这次多亏了秀才相公的戏本子,月落和紫鸠二人深得知府大人喜欢,知府大人还说要带二人去京城呢。”阮班主一脸是笑道。
靳磊微惊,“知府大人说要带他们去京城?”
“是啊,知府大人的上峰也甚爱听戏,知府大人打算将二人推荐给他的上峰。”阮班主道。
靳磊便明白了,这知府大人是想借月落和紫鸠讨好上峰,他问:“那月落和紫鸠可有意去京城?”
“他二人倒是一直想去京城的,说想见见京都的繁华,可惜这次紫鸠染了风寒,未能去成。”
靳磊笑了笑,“以他二人之才华这小小的县城可是困不住,总有一日能去更广阔的天地,不必急于这一时。”
“秀才相公所言甚是,这几月可有新的戏本子?”阮班主挫着手问。
靳磊点头,“写了几个,今日正是给你带过来的,你且看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回去修改。”
“不必不必,秀才相公写的戏本个个都是好的。”阮班主对他很是相信。
靳磊小坐了一会儿就回去继续看书了。
想到苏惠娘喜欢吃枣泥酥,靳磊特意绕路去糕点铺子买,买了后见从角门回家更近,便拿着糕点往靳家角门去了,到了角门,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有人低声说话,听声音是母亲顾氏,他停下步子,偷偷从门缝往里看。
“我不过是觉着你一个人可怜罢了,所以暗中施了你一些钱粮,我对你没有旁的想法,你且莫要来寻我,要是让人瞧了去会说闲话的,到时候影响我儿子的名声。”顾氏推搡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却不走,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抓住了顾氏的手,“你对我没有旁的想法,我对你却是真心的,我孤身一人,你也孤寡数年,你我正好凑个伴不是?”
“你这是做什么?你放手,成何体统?”顾氏大力推搡着他,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大了几分。
中年男人放开了她,却掏出一把匕首来,“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不信我就掏我的心来给你看。”
“你、你别做傻事,我、我信、我信你便是。”顾氏哪见过这阵仗,立即就被唬住了。
中年男人便笑了,“那我们处处看,要是合得来我们就凑一对,有个什么事也有个人为你分担,你放心,我是个知冷知热的,绝不让你受委屈。”
顾氏老脸一红,犹豫再三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收了匕首捏了捏她的手,“手头有银钱吗?赠我一些,我做点小生意,赚些聘礼给你,让你风光风光。”
“身上没带多少,只有十几两。”顾氏道。
中年男人眼光微暗,还是道:“十几两也成,我先拿去盘个铺子,剩下的我自己想法子。”
“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亲戚朋友也没有,怎么想法子?明日你再过来,我拿些给你,一百两够吗?”顾氏问。
中年男人双眼泛光,“勉强够得。”
“那就给你带二百两,好好干,我等着你赚了钱来娶我。”顾氏道。
中年男人喜不自禁,握住她的手承诺,“你放心,这些钱算是我借你的,等我赚了钱连本带息还给你。”他说着凑到顾氏耳边一脸坏笑的说了句什么。
顾氏老脸红透了,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推他,“快走吧,别让人瞧见了。”
“那我走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你。”中年男人说罢拿着那十几两银子转身离开。
靳磊躲了起来,待男人走后他才出来,眸中满是气愤和冷笑。
顾氏原来这么早就和那野男人勾搭上了,原来的故事中苏惠娘却是在几年后才撞破,也是因为撞破了这肮脏事才让苏惠娘葬送了性命。
只是后来原身出事,这野男人也不知所踪,顾氏孤零零病死在家中。
结合先前所见所闻,怕是这野男人对顾氏并非真心,什么做生意也是幌子,不过是为了财物罢了。
顾氏一把年纪了,如此识人不清,被对方三两句话就给唬弄住,还主动要给对方银子,出手倒也阔绰,动不动就一百两百两银子的给,真当那些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她不知道那些银子是她儿子费时费力费神写戏本子赚来的?
原来的故事中更是过分,顾氏拿着苏惠娘的银钱去养野男人,还害了苏惠娘的性命。
他一定要让顾氏为此付出代价,不让她狠狠跌一跤她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靳磊没有回家,而是跟着那男人而去。
不出所料,那男人拿着银子去了赌坊,并没有去找铺面做生意。
靳磊寻人一打听,得知了此人的身份。
何五,宁清县有名的赌徒,早年家境殷实,也娶过妻室,后交友不慎染上赌瘾败光了家产,气死了父母,在亲朋好友那借了不少银钱不还,亲朋好友也与他断了往来,最后他还把妻子给抵了赌债,当时他的妻子已身怀有孕。
得知此人是如此品行,靳磊一身恶寒,顾氏是老眼混花到什么程度,竟会被这样的人给哄骗住?
想到顾氏与他约好明日再去靳家取银钱,靳磊冷了眉眼,如此烂人就让他彻底烂到骨子里去吧!
靳磊回到家,拿着糕点回了东侧屋,一进门见顾氏在里面坐着,而苏惠娘正拿了钱袋出来,显然是要给顾氏银钱。
“这是做什么?”靳磊装作不知,走向前笑问。
顾氏有些心虚,看了儿子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也没作声。
苏惠娘笑着回:“娘说要给你置办乡试时的一应用度,她手上银子不够了,问我拿一些。”
现在才春天,乡试在秋天,这么早就置办?
靳磊心中冷笑一声,看破不点破,“那就谢谢娘了,惠娘,给娘多拿一些,让娘也给自己做几身新衣裳。”
“嗳。”苏惠娘应下,给顾氏多拿了两百两银票。
顾氏心头欢喜,接过银票破天荒的夸了苏惠娘,她以为儿子的银子都交到她手上了,苏惠娘给的是她的嫁妆。
头一回被婆母夸赞,苏惠娘一脸受宠若惊,眉眼都是喜色。
靳磊默默看着,未曾作声。
次日。
“月娥,我已经找好铺面了,就等着银子进货,银子你带了吗?”何五见到顾氏后立即开口问银子的事。
月娥是顾氏的闺名。
十几年没有人喊她月娥,顾氏心里莫名甜蜜高兴,她点点头,“拿来了。”
“快给我,我拿了立即去进货,早一天把铺子开起来早一天赚钱。”何五急道。
昨天在赌坊输光了银子,还欠了不少,今天他非得去翻本不可。
顾氏不疑有他,掏出银票来就要给他。
这时,靳磊走暗处走了出来,“娘,这是在什么呢?”
顾氏吓了一跳,忙将银票收了回去,退开几步与何五拉开了一段距离,结巴道:“没、没做、做什么。”
何五没想到会遇上靳磊,也是心虚得不行,顾氏好唬弄不代表靳磊也好唬弄,这可是秀才相公,有功名在身的,要是让他知道他骗顾氏的银钱,把他告到官府他非得坐牢不可。
“娘,我刚刚怎么看着您要给这位大叔银票?您欠了他银钱吗?”靳磊走到顾氏面前一脸疑惑的问。
顾氏立即否认,“我、我没有,只是、只是……”
“秀才相公,是这样的,我叫何五,我和你娘是旧识,因为我做生意手头紧,所以找她行个方便,你娘重情重义,答应借我二百两银子,日后我一定会连本带息还给她的。”何五灵机一动,忙强装了镇定道。
顾氏一听也立即点头,“对对,借银子借银子。”
“这样啊。”靳磊一脸相信了他们的话的神情,慷慨道:“既然是行善之事,我赞同,这样吧,娘,您再多借给何大叔两百两,这做生意就怕周转不过来,多拿些银子在手上才行。”
何五心头大喜,这秀才相公竟然比顾氏还好唬弄,真真是一对蠢母子。
顾氏大松了口气,笑着应下,“那听磊儿的。”说着将苏惠娘给她的四百两都给了何五。
何五再三谢过,承诺赚了钱就来还银子,而后拿着银子就要走。
“何大叔,等等。”靳磊叫住他。
何五疑惑的转过头,“秀才相公还有事吗?”
“何大叔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靳磊负着手淡淡问。
何五看了顾氏一眼,仍是一脸疑惑,“忘、忘了什么事?”
“借条啊。”靳磊提醒,“何大叔忘记写借条了。”
何五愣了愣,“还、还要写借条吗?”
“借银钱都是要写借条的,这是规矩。”
靳磊走到何五面前道:“并非我们信不过何大叔,只是我娘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也一心读书没心思记这些琐碎事,时间一长我怕我娘把这事给忘了,到时候何大叔发了大财来还银子没个数额,说不清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感情就不好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顾氏问:“您说是吧,娘。”
“是是,磊儿说得是,借条还是要写一下的。”顾氏哪敢驳儿子,连忙应道。
何五见顾氏都说要写,且他急需银子去翻本,犹豫了片刻应了,“只是这里没有纸笔,要不我回家写了明日再给你们送来?”
“纸笔我家有啊,我是读书人,最不缺的就是纸笔了,而且周员外正在我家做客,见证人也是现成的,走走走,何大叔,咱们把借条写了,你好拿了银子去发大财。”靳磊拉着何五就朝正堂去。
何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他去了正堂。
正堂里,不止有周员外,还有苏惠娘的父亲,苏父是带周员外和儿子来靳家让靳磊给周公子教学的。
听靳磊说了何五借钱一事,周员外愿意给靳家作见证人,靳磊让周惠娘备了纸笔,交给何五。
何五摆手,“不识字。”
“那便由我代写,何大叔签字画押吧。”靳磊道。
何五只得点头。
靳磊很快写好借条,在写金额时问了顾氏一嘴,“娘,您以前借了多少银钱给何大叔?”
“啊?”顾氏没回过神来,低呼了一声,见所有人都看过来,她忙答道:“以前借了大概五百两的样子。”
顾氏头脑简单,根本没察觉到中了儿子的圈套。
靳磊哦了一声,道:“那加上今天的四百两一共是九百两。”
何五一个劲给顾氏使眼色却已来不及,见靳磊在借条上写了个九字,他心一沉,觉得今天的事是个圈套,却又寻不着靳磊什么错处来,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他在借条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顿时觉得肩头重了起来,负债累累,如何不沉重?
借条一式三份,靳磊和何五各一份,另一份交给了周员外保存。
何五拿着借条和四百两银子,看了顾氏一眼,离开了。
顾氏心里不大舒坦,也回屋去了。
靳磊和苏惠娘招呼周员外父子和苏父。
周员外今天很高兴,秀才相公不但答应教儿子念书,还让他做了见证人。
在宁清县,对见证人的身份有一定的要求,必须是有名望人品正直之人,这个见证是俱有法律效用的,以后要是双方见了官,他作为见证人也要出示公堂作证。
如果他死了,他所保存的书函也要传给子孙,同样俱法律效用。
其实他并不是员外郎,真正的员外郎是他的父亲,父亲的官职是朝廷任派的,不是买来的,周家也算是官家,只是后来父亲致仕后他并没能接替官职,乡亲们看着他父亲的面子也尊称他一声周员外。
这声周员外有多少诚意和真心他是知晓的,不然他都三十好几了,又有员外的名头,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次做见证人?
所以靳磊让他做见证人算是给了他极大的脸面,他自是高兴的。
周员外带着儿子乐呵呵的回去了。
苏父这才拉着靳磊私下说话,“贤婿,亲家为何要借给何五那么多的银子?”
在他看来何五就是个混子,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只知吃喝嫖赌,不是个好的,这种人正常人家是避而远之的,不可沾惹,靳家竟然还愿意结交并借出大量的银钱,实在令人诧异。
“何五与我娘有些旧交,何五求上门来,我娘也拂不开面子,就借了。”靳磊这样为顾氏遮掩。
苏父哦了一声,“那也不能借这么多啊,他如何能还得上?”
“我也没指望他还,花银子买个教训罢了。”靳磊道。
苏父一脸不解,靳磊却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再细问,辞去了。
苏惠娘倒是没有问,靳磊做什么决定她都是支持的,而且作为儿媳妇,婆母的事她无权插手。
送走苏父,靳磊去正屋见了顾氏。
“昨日听娘说要银钱是给我置办科考用度,不曾想娘是拿了银子去借给别人,倒是让儿子有些意外。”靳磊看着顾氏淡淡道。
顾氏一脸心虚,“娘也是怕你不答应,这才找了由头。”
“这是做善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只是娘,你是如何与何五相识的?”靳磊问。
顾氏断断续续的说着经过,“那日见他被人殴打,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替他解了围,他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常来探望,这便有了些交情。”
知恩图报?
顾氏竟然把这四个字用在何五身上?岂不可笑?
“娘可知他是什么品行?怎就敢暗中与他往来,还赠予那么多的财物。”靳磊忍着怒意问。
顾氏道:“我瞧着是个好的,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瞧着是个好的?
那眼神真是差到家了。
靳磊深吸一口气,尽量忍着不在她面前发作,“以后娘要做什么决定能否与儿子商议?莫要被人骗了去,银钱倒也罢了,怕就怕还损失了别的。”
顾氏看他一眼,飞快低下头,心中打鼓,“除、除了银钱还能有什么别的?”
“这个就只有娘自己清楚了。”靳磊也不说破,站起身离开了。
顾氏揪着手,心中羞愧,儿子知道她和何五的事了,什么时候知道的?让儿子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与男人有染,真真是脸都要羞没了。
羞愧过后她又有些生气。
她气儿子不体谅她,她丧夫十几年,一直寡居,谁知道她心中的孤独寂寞?她不过是找到了能依靠之人,儿子既然知晓了,应该赞许才是,何以要阻拦?
此时的顾氏沉浸在何五的花言巧语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理智,她觉得何五哪哪都是好的,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反而怨怪起了儿子来。
而这时,顾氏心心念念的好男人何五拿着四百两银子直接去了赌坊。
如今他欠了一屁股债,他必须要拿这四百两银子去翻本,赚回九百两还给靳家,否则靳家要是问他要钱他还不上,会有牢狱之灾。
他进了赌坊,紧紧拽着手中的银票一直观望着不敢下手。
赌坊的管事一直盯着何五,见他迟迟不下手笑着向前道:“五爷,今天怎么不玩?是没银子了吗?要不要我借些给你?”
“瞎了你的狗眼,爷有银子,你看,爷有大把的银子。”何五将手中的银票打在管事脸上,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管事阴了眸光,脸上却笑起了褶子,“五爷发财了,竟然有这么多银子,那赶紧的玩起来啊。”
“玩当然要玩,爷还要玩大的。”何五决定了,他要玩把大的,玩得大才赢得多,他不止要赢回九百两,还要把以前他输掉的全赢回来。
管事阴冷看他一眼,笑道:“那敢情好,那边有位爷也正在找人赌把大的,五爷您来得正是时候,那位爷手上有五百两,想一把定输赢,五爷,您玩吗?”
“玩,当然玩!”何五看了看手上的四百两银子,咬了咬牙,“借我一百两。”
管事心中冷笑一声,笑着应,“好的,给五爷拿一百两,记先前的账头上。”
何五拿着五百两银子与一位赌徒开赌了。
色子一摇一掷,荷官笑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何五将银票放在了小那边,想了想又换到了大那边。
而与他赌那人则放到了小那边。
荷官再问:“两位买定了吗?”
“买定了。”两人齐声答。
荷官看了与何五赌那人一眼,抬手开了色子,看了一眼,大声喊,“小!”
何五一个踉跄,险些没倒地,他又输了,又输光了。
那人拿了银票就要走,何五不甘心,拦下他道:“我们再来一把。”
“你还有银子吗?”那人嘲讽问。
何五被激得头脑一热,喊道:“我当然有银子,你等着。”他找管事的又借了五百两来,朝那人道:“敢跟我赌吗?”
“有何不敢?”那人冷笑一声道。
两人再次开赌,可结果还是何五输,何五不服气,再问管事的借钱,数次后,已经欠下几万两。
管事的对何五再无笑脸,“五爷,赌坊规矩欠账不可超过五万两,我不能再借给你银子了,也请你把所有的账清了吧。”
“我没钱,清什么账?”何五恼羞成怒耍起无赖来。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一直输,一把都没赢过?他怎么这么倒霉?老天瞎了眼吗?让他赢一把也好啊!
管事的冷声道:“何五,要是不还钱就拿你的命来抵。”
“杀人是犯法的!”何五吓了一跳,急道。
管事的道:“欠债还钱,没钱抵命,赌坊的规矩写得明明白白,就算是见了官府我们也占理。”说着他朝打手道:“将他拿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何五被两人钳制住,彻底慌了。
管事拿了把刀出来,威胁,“要么还钱要不抵命,你选一个。”
何五看着那把锋利的大刀,吓得腿肚子直抖,“我、我、我还钱,我有一个姘头,她有钱,你们跟我去找她拿钱。”
顾氏看到被人押到她面前的何五时整个人都懵了,“你、你说什么?你赌钱赌输了,欠了五万两,要、要我还?”
“月娥,要是我不还钱他们就要杀了我,你忍心看着我死吗?五万两而已,你有的,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何五满头冷汗的对顾氏道。
顾氏惊得走向前一步,“你不是说你去做生意吗?怎么会去赌钱?还输了这么多银子?”
“靳夫人,你不知道吗?何五是我们赌坊的常客,只要有钱就是去赌坊赌的,做生意?呵呵,没可能的事。”管事的嘲讽道。
顾氏这才明白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丰何五,“你都是骗我的,你拿着我给你的钱去赌了,什么做生意,赚聘礼都是假的,你这个骗子!”
“月娥,我也是想着赌能来钱快,做生意没个三五年是赚不到钱的,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想早点和你在一起。”何五哭丧着脸道。
顾氏恼怒万分,“你这个骗子,你骗得我好苦,我不会再信你了,我没银子,你找别人去吧,我再也不会给你银子了。”
“月娥,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死定了,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吗?”何五慌了。
顾氏怒道:“那也是你应得的下场,怪不得我,我反正没钱。”
“靳夫人,你没钱你儿子儿媳妇有啊,你儿媳妇的娘家可是咱们这有名的富商,别说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两也拿得出来,只要你一句话的事。”管事的提点道。
何五立即道:“没错,你去问苏家要,苏家的钱都是你靳家的,你一开口苏家一定会拿钱来的,月娥,我答应你,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对你,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
顾氏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有些动摇了,正要出声,靳磊和苏惠娘来了,她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什么事如此闹哄哄的?”靳磊扫了众人一眼,问。
管事的朝靳磊抱拳一礼,“秀才相公,何五欠了我们赌坊五万两银子,麻烦给清一下账。”
“这位管事说的是什么话?靳家与何五毫无瓜葛,凭什么要帮他清账?”靳磊质问。
管事的微愣,看了何五和顾氏一眼,笑得古怪,“何五与您的母亲……”
“闭嘴!”靳磊厉声喝止了他的话,“你说话小心些,我娘和何五只是泛泛之交,你要是胡说八道坏了我娘的名声,我定要告上官府,治你一个诽谤秀才母亲的罪名。”
管事的没料到靳磊会动怒,被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些恼,“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何五说的,而且你娘也没否认。”
“娘,你承认与何五有不正当的关系吗?”靳磊转头看向顾氏,沉声问。
顾氏见儿子眼神凌厉得像两条利剑,一个哆嗦张嘴便否认,“没有,我没承认,我和何五只是相识,不曾有别的关系。”
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再傻也知道权衡利弊,要是今日当着儿子的面认下与何五的关系,她不但要替何五还五万两银子,还要失了儿子的心,更会辱了儿子和靳家的名声,她绝不能承认。
“我娘说没有。”靳磊满意顾氏的回答,负手转头淡淡看着管事的。
管事的便踹了何五一脚,“何五,你敢骗我!”
“我没骗你,我和顾月娥真的是相好,否则的话她不会给我那么多银子。”何五急得口不择言起来。
何五又看向靳磊,“秀才相公,五万两对于您来说也不是个大数,要不您就替他平了账?”
“我确实拿得出五万两,但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替一个交情不深的人还赌债?”靳磊冷声道。
何五急得跳脚,“秀才相公,我和你娘以后是要成亲的,到时候你还得喊我一声爹,你莫要把事做绝了,日后后悔的是你。”
“何五,我再说一遍,我娘与你毫无瓜葛,你若再出言辱我母亲清白和名声,我绝不饶你!”靳磊喝斥。
事情到了这份上,何五也顾不得许多,破罐子破摔了,他往地上一坐,无赖道:“要想堵我的嘴除非帮我还债,否则我就让全宁清县都知道你靳秀才的娘与我何五有染,让你这秀才相公没脸见人!”
顾氏见到何五这副无耻的模样,愤怒万分又绝望羞愧,她瞎了眼竟然将这样的烂人当良人,累得家门生祸端,累得儿子前程受损,她太蠢了,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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