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笔还没落墨,赵乘乘就骑马奔来,翻身跃马。李除望着赵乘乘步伐矫健的走过来,身体下意识的一僵,脑子就闪过昨晚上那些不堪画面,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
李除蓦地站起来,右手上毛笔上的墨汁儿刷的滴在纸业上,晕开了。
他又气恼又难过,这好好的一张纸便这样污掉了。
赵乘乘见着他就高兴,见他心疼一张纸,连连告罪起来,“秉真,怪我昨日没和你提前打招呼。只是你见着我也不必如此欣喜吧?坐着就好,不必站起来相迎。”
李除心脏闷梗不已,谁迎你?那是被吓的。
“找我何事?你今日无需当值?”
早上的时候有文武百官或骑马坐轿或行路上朝。便说明今日是有朝事的。赵乘乘如今穿着官服过来,他便知道他今天应该当值。
赵乘乘见他观察入微,只好笑道:“我今日晨起就眼巴巴的想来见你一见的。”
李除只觉得恶心。
“你看,我刚下朝,便来找你了。”
李除不留情面:“那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
赵乘乘权当这句话没入耳朵,绕着书桌边朝他走来,李除顿时撞开凳子就离他远些,仿若赵乘乘能吃(人)似的。赵乘乘却偏不如他的愿,他长腿跨步,绕过凳子就去逐他,李除刚绕到书桌桌角边,便被赵乘乘手一扯袖子,直接带入臂膀之间。
李除气的七窍生烟,“燕王!”
赵乘乘抱着人就着脸颊就亲香一个。李除使劲推他!推不动他!
当街之上,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他羞愤欲死,低头就咬在赵乘乘的手臂上。满以为赵乘乘会吃痛放开他,但是李除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了,赵乘乘还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李除怔愣间到底松了嘴,结果抬起头的时候就瞥到了赵乘乘那张笑容洋溢的脸,一时间失神了。
赵乘乘将愣住的李除掰到自己面前,改为搂住他的腰肢,倾身就吻在了他的唇上。李除瞬时间瞪大眼睛,然后握拳垂在了赵乘乘的肩膀上。
赵乘乘仿若无觉,他亲香了他足足两分钟。
李除慌了。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被所有人都看去了。
他的清白!
他的名声!
全都没了。
好可恨。
他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当街强吻,简直令他屈辱得心肺都是怒火。
赵乘乘松开他,看着他娇艳的嘴唇,笑着道:“秉真,你真甜。跟我回府吧?”
李除猛地推开他,眼睛里全然厌恶之色,“无耻!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入你燕王府!”
赵乘乘:“我喜欢你。”
李除:“好一个喜欢。燕王如此喜欢恕我担待不起。”他脸色十分抗拒。
赵乘乘情真意切,“我是真的喜欢你。秉真,跟我入府吧,我会照顾你的。”
李除呵呵笑起来,显然恼怒极了,眼眶染了红,屈辱不已。“燕王听不懂人话吗?那好,我再说一遍,我担不起燕王的喜欢!而且,燕王您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您吗?我一个男人,有手有脚,我能建功立业,再不济我也能养活我自己。无需您照顾不照顾。”
“还有,我此生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无耻的人。也从未有人在我心中如您一般,厌恶至此,若有杀父之仇。”
赵乘乘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是说你恨我?”
李除冷笑,“燕王倒还算个明白人。”
赵乘乘枣红的衣袍随着他脸色僵硬仿佛都失去了鲜艳活力,他抿抿嘴角,“我有何处做得不对?你竟然恨我?”
李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对自己做了种种肮脏折辱之事,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他吗?“燕王!你欺人太甚!你对我做出此番不守礼仪之事,还妄图问我你何处做得不对?!”
赵乘乘比他更愣。“可是那怎么能是欺负你。好吧,我是想欺负你。可是,那只是因为我疼爱你啊。我喜欢你才会对你如此。我身边的人都巴不得我欺负她们,好成为的我的小妾、王妃,享受荣华富贵了。”
李除和他三观不一样,完全无法沟通。
“你的荣华富贵我不稀罕!”
赵乘乘无奈的看着他:“……秉真,跟我回府,可好?”
李除:“除非我死。”
赵乘乘叹息。“你冷静冷静。我喜欢你,会等你的。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当值,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李除望着赵乘乘转身离开,只想用桌子上的砚台砸破他的脑袋。
吏部当值,和一众吏部班底开了三个会议,处理了十来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到了下值的时间。一众官员对赵乘乘作揖行礼——
“下官便先走了。”
“殿下,明日再见。”
“殿下,微臣告退。”
“殿下……”
赵乘乘放下笔,有侍从给他端了水过来,他站起来洗了洗手,擦了擦脸,脸上微有疲惫。刘泉走上前来,对赵乘乘询问道:“殿下,咱们是直接回府吗?”
赵乘乘没说话,沉吟着。
随后才说道:“不回去。去宴登楼叫上一桌席面。我去找秉真吃饭去。”
刘泉心道:果然。面上应着:“是。”转身便下去安排去了。
刘泉捧了便服过来,伺候赵乘乘换上。赵乘乘穿文士服,银灰白色,有暗纹流光。广袖长袍,很是不凡。气质无双。
赵乘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如何?”
刘泉捧场道:“殿下自然俊美非凡。”
赵乘乘却是叹息道:“可是秉真他为何就是不喜本王了?”
刘泉嘴角抽搐,只笑着道:“李公子可能是害羞了。”心道:您这样和强抢无异,他会喜欢您才怪了。他若是攀权富贵倒是手到擒来,可惜这位李公子惯些穷酸秀才的脾性——傲骨铮铮。
赵乘乘跨步出了府衙。
李除今天等赵乘乘一走,他就收了摊子,赶忙回了院子。包袱款款竟然就要离开。他心想,便是不回乡里,只要离开京城,到下首的城市里租住,摆摊为生,也不至于在赵乘乘的无耻下生活。
等到今年秋日,他再来科举。届时这燕王定然已经将他忘记。
若是侥幸得中科举,再与燕王同朝为官,他不敢罔顾法纪相欺。
如此想着就到了城门。
城门盘查都需要户籍身份证明。
李除很自然的掏出来户籍身份证明,上面加盖着印章。城门的侍卫皱着眉毛看了一遍又一遍,又看了李除一眼又一眼。
李除心里忐忑,疑问:“这位差爷,请问……有何问题吗?”
守城门的侍卫将他的户籍身份证明叠好递给他——
“户籍身份证明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能出城。”
李除一咯噔,“既然无问题,小民为何不能出城?”
侍卫看着他,眼神怪怪的。
随即问:“大半个月前,燕王殿下差点踩踏到的秀才是你吧?”
李除皱眉,“是又如何?”
侍卫笑了。“燕王殿下日日找的卖画书生是你吧?”
李除:“那又如何?”
侍卫无奈笑道,“不如何。李公子,不是我不放你出城门,而是放了你出城门,回头我的脑袋都能挂城门上了。燕王殿下追求你的事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李除背着包裹一个踉跄。
侍卫又同情又羡慕的看他一眼。“李公子,你还是回去吧。我们是不敢放你出去的。”
李除:“还有没有王法?我如今没有犯罪,我是个拥有独立自由的人!”
侍卫:“你在这儿跟我说有什么用了?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的,不容易。”
李除苍白着一张脸望向城门外边,随后转身步履沉重的往回走。
如何是好?
竟然是走都走不了。
赵乘乘!
燕王!
可恶!可恨!
赵乘乘骑马从街上而过,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李除,见他神思不属、步履沉重,仿佛受了严重打击似的,心中疑惑。
但是他没有停顿。
马匹奔在街道上,李除没有看到赵乘乘,应该说他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有注意外界。但是下一秒,他的腰肢被人抱起,瞬间腾飞。他惊呆了。
赵乘乘:“驾!”
李除跨坐在枣红的骏马上面。
面对着赵乘乘,他腰肢后倾,正好看见赵乘乘的喉结,和俊美的脸庞。因为刚才的惊吓此时下意识的抓着赵乘乘的腰带。
赵乘乘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李除的腰肢。看到他背着的包裹,问道:“秉真是想去燕王府了吗?”
李除:“……放我下去。”
赵乘乘笑:“上了我的马就是我的人,这辈子都下不去了。”
李除:“放我下去!”
赵乘乘低头噙住他的嘴唇,李除瞪大眼睛,“唔~~”他在马上就挣扎了起来,奈何赵乘乘神力惊人,搂得他死死的。亲了他几下,一揽他的腰肢带到自己身前。“抱紧了。要是摔下去摔断手或者被马踩断手,这辈子可就再拿不了笔了。”
李除被吓到,只能搂住赵乘乘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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