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4

莫徊收紧手臂,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解决,无论顾绫真说什么她都不放手。

“叮咚——”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顾绫真拍了拍她的背,莫徊只好不舍地松手。

“不好意思麻烦你跑这一趟。”

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没事儿,我晚上正好要出门,给你送过来也顺路。”

莫徊心中警铃大作,同事?同事送东西非要冒着大雨天?

“你有客人啊?那我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好,谢谢。”

门口传来客气的寒暄,接着是关门的声音。顾绫真拿着一摞资料放到茶几上,清了清嗓子:“雨好像停了。”

这落在莫徊耳里就是逐客令,但她不想就这么回去。

“可是这么晚,回去宿舍都关门了。”

莫徊仰着头看她:“我能不走吗?”

暖光灯下,莫徊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让顾绫真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又软了下去。

“绫真,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顾绫真冷冷打断她的话:“这是你的人生,我生什么气。”

莫徊眼神黯淡,想起自己做过的种种错事,顾绫真生气是应该的。

“绫真,这次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不会再赌了。”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顾绫真挪开视线,语气带着嘲讽。

“莫徊,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顾绫真抱着资料转身:“你想留就留吧,明早回学校。”

顾绫真去了书房,她现在心思很乱,暂时不想看见莫徊。

莫徊失落地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这样看来任重道远啊。

莫徊凭着原主的记忆轻车熟路地走进卧室,看到衣柜里她的衣服还在,莫徊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抱着睡衣进浴室,目光落在洗漱台上。

印着两只猫的杯子整齐地摆放在一起,旁边是两只电动牙刷。

莫徊拿起属于她的那支,眼神无比柔和。

家里属于她的痕迹还在,说明顾绫真并没有完全放弃她。

莫徊内心受到极大的鼓舞,所有的失落顿时烟消云散。

书房门没有关严,莫徊轻轻推开一点。

顾绫真坐在书桌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镜,正认真盯着电脑屏幕。

她周身的冰冷疏离柔和了些,眉宇间不经意流露的轻熟魅力和干练气场都让莫徊怦然心动。

莫徊悄悄看了会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顾绫真看起来真的很忙,想必是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不少工作。

莫徊拧着眉,手中的牛奶已经冷了。她转身去了厨房,把牛奶重新放进微波炉里叮了一下。

再出来时正好撞见顾绫真,她揉着太阳穴,眼里满是疲惫。

“早点睡吧,很晚了。”

莫徊心疼得很,伸手想像往常那样帮她抚平眉头。

顾绫真不着痕迹地避开,莫徊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了两秒就放下,顺势将牛奶递给她,平静如常道:“要喝牛奶吗?刚热好。”

见顾绫真没有再拒绝,莫徊松了一口气。

“你今晚睡客房。”

莫徊这下难以平静了,拧着眉:“不了吧……我就住一晚,还要收拾客房太麻烦了。”

顾绫真不为所动,看来是铁了心不和她睡一起。

“我睡沙发吧。”莫徊低着头转身,边用余光偷偷观察顾绫真边朝客厅走。

等了半晌没听到期待的声音,莫徊忍不住转头,背后哪还有顾绫真的影子。

厨房传来水声,原来她喝完牛奶已经去洗杯子了。

莫徊轻捶了下抱枕,胸口闷了一股气,只好拿无辜的抱枕撒气。

顾绫真从厨房出来直接去了浴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睡裙。

“你真要睡沙发?”

顾绫真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莫徊看着她近乎低胸的领口和若隐若现的曲线,呼吸都加快了。她试图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双眼像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般黏在顾绫真身上。

无论何时,顾绫真对她的吸引力总是这么强烈。

“嗯!早点休息!”

“沙发上有毯子,你可以盖那个。”

顾绫真说完施施然转身回房,只留给莫徊一个清冷的背影。

“你把人留家里了?”程漾惊呼出声,接着蹙起眉,严肃道:“绫真,你真的需要好好想想。莫徊这种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不要她示软你就真的心软!你忘了,她可刚坑了你十万块!”

顾绫真忙捂住手机听筒:“你小声点,莫徊就在客厅。”

程漾冷笑:“呵,我要不给你打这通电话,还不知道她在你家!莫徊脸皮也够厚的,还敢来找你。”

程漾是顾绫真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

顾绫真和莫徊谈恋爱的全过程她都看在眼里,一开始是挺为顾绫真高兴,可随着莫徊渐渐露出真面目,她对莫徊只剩下恶感,不止一次劝顾绫真早点分手脱离苦海。

“你知道赌徒有多可怕吗?多少人输得倾家荡产还要赌。”程漾恨铁不成钢,顾绫真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感情就拎不清:“赌瘾大的人,可不会把别人的劝告听进去,反而会恨上对方。你别看莫徊现在伏低做小,说不定正记恨你呢!”

程漾不信一个赌徒能改过自新,作为顾绫真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绫真跳进火坑。

“她不会的。”

程漾叹了口气:“你就是没谈过恋爱,遇到一个就陷进去。听我的,踹了莫徊,去认识新的人,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莫徊根本不算什么。对了,十万让她写个欠条,这钱肯定要拿回来!”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大学生,怎么就迷得顾绫真舍不得分手。

“明天我来找你,非得带你醒醒脑子不可!”

顾绫真无奈,不过和程漾见一面也好,她需要新环境喘口气。

第二天一早门铃就响了,不等顾绫真出来,莫徊先起身去开门。

看到来人,莫徊有一瞬间的怔愣。

“呵,你还没走啊。”

门口的女人抱臂而立,大波浪卷发,妆容精致,红唇如火,整个人妩媚又气势凌厉,看着就十分不好惹。

“怎么,我出现打扰了你的好事?”程漾厌恶地瞪着莫徊:“我告诉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你能骗到绫真可骗不到我。”

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整天想着骗钱赌博。还满口花言巧语,程漾最讨厌这种人。

程漾挑眉,这就被吓到了?她绕过莫徊,径直进了屋。

莫徊直愣愣地看着她,这个世界也有一个程漾?!

她脑子混乱不堪,这到底怎么回事?!

思绪飘回那天,她站在顾绫真墓前,程漾上来就打了她一耳光,还拒绝她的祭拜。

和顾绫真在一起时,程漾时常冒出来阻挠,莫徊一度恨透了她,还伙同狐朋狗友把程漾逼到了国外。

等她再回来时,顾绫真已经去世了。

莫徊没脸面对程漾,也没想过再同她见面。

难道每个世界的顾绫真,身边都有一个好朋友程漾?

“来这么早?”顾绫真扶额,她早该料到程漾风风火火的性子,一大早就会跑来。

程漾碰到莫徊,无异于火星撞地球。

顾绫真担忧地看向莫徊,她呆滞地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程漾。

她不着痕迹地蹙眉,稍微拔高了声音:“莫徊?”

程漾扭头瞪向莫徊:“看什么看!”

莫徊赶紧回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你怎么了?”

顾绫真正要过去,一把被程漾拉住:“她能有什么事,心虚呗!”

“程漾!”

“既然程……程姐姐来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莫徊避开程漾快喷火的眼神,逃跑似地离开了顾绫真的家。

程漾的出现给她的震撼太大,那些悔恨、痛苦、后悔再一次清晰地出现,无比沉重地砸向莫徊的心。

不断提醒她,她深爱的那个顾绫真已经被她害死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有机会……”

莫徊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大脑的眩晕让她无法直起身,只得坐到小区的长椅上休息。

指甲死死地嵌进掌心里,掐出数道血痕她也不觉得痛。

这些痛,比起她带给顾绫真的痛苦,远不到万分之一。

“不许去!”

程漾叉腰挡在门口:“你还想追出去?!顾绫真,你恋爱脑晚期了!”

“程漾,别胡闹。莫徊她很不对劲!”

“她装的!”程漾大声道:“她肯定是害怕,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既然她敢在我面前演戏,我就直说了!”

“莫徊找我借过钱,两千。”

顾绫真去拉门的手骤然停住:“什么时候的事?”

程漾冷下眼:“两个月前吧,说她家里出了事,需要钱急用。她说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就找我借钱。”

“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我提出跟你商量,她就说算了。”

程漾冷笑:“后来听你说给了她两千买什么营销课,我就起了疑,一个学计算机的,买营销课程做什么!”

“直到你跟我说她欠了十万,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去赌了。”

“绫真,你千万不能信她。”

顾绫真脸色蓦地白了几分,莫徊从未跟她提过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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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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