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氏染坊上一次开张寂寂无声,而这次开分号,可是汇集了琼州城一大半的名流富商前来捧场。
从早上辰时过后,锣鼓就敲得震天响,鞭炮声自开始就没断过,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染坊门口舞龙舞狮,人头攒动,热闹地如同过年一般。
秦泱这次是以东家的身份出席,带着柳若白和她唯一的合作伙伴凤梧,游走于众人之间,重新给她们介绍凤梧的身份。
凤梧听着秦泱那一口一个合作伙伴,面对众人对她们关系的调侃还要解释一下,只觉得心塞的厉害,要不是怕失礼,他都想直接转身离开。
为了不在这种大场合给秦泱丢面子,他特意将自己脚腕上的银铃用白布抱上,阻止它发出声音,可来人大多是琼州城的商贾,又是良人阁的常客,所以再多的伪装都不如他那张脸来得耀眼。
“秦娘子左拥菡萏右抱牡丹,果真是艳福不浅啊!”
“就是,这谁人不知,良人阁的凤梧公子是朵难采的高岭花,想不到最终,却成了你的入幕之宾,真是好福气啊。”
女人们之间的话题,除了那些商场之事,聊的最多的就是男人,这凤梧本就闻名于琼州城,他倾心谁于那人来说都觉得脸上有光。
“哈哈哈哈,各位误会了,凤梧公子与我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况且我早已成家,家中夫郎管的严,若是在外面招蜂引蝶,回家可是要挨罚的。”
在一旁的柳若白听秦泱将他形容成一个悍夫,邪睨了她一眼,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些人都是与榛氏有生意来往的人,对柳若白自然也是熟悉的。而秦泱有意岔开话题,他们自然也不会紧缠着不放,只是对于她的话,就只是将信将疑。
在她们看来,男人,那是如同玩物一般的存在,凤梧之所以会受她们追捧,也不过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到手了,玩几天也就腻了。
只是不得不说,这秦娘子的夫郎还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佳人。
有几个借着贺喜来攀关系的女人,眼神略显猥琐地打量柳若白让秦泱有些不舒服,但她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随意寻了个理由让他和凤梧都离开。
凤梧从今日秦泱的种种行为,就能看出来他当是明白了他的心意,今日的种种举动,不过是为了让他死心。
鼻头微酸的感觉让他眼眶发热,他垂着头,不敢在多看秦泱一样,任由柳若白拉着他去了后院。
“秦娘子这是何意,美酒没有佳人作陪,岂不是少了些意思。”
说话的人叫傅佩,是琼州城有名的色胚,名声跟之前秦泱在杭城有得一拼,甚至更甚,毕竟秦泱只是拿钱去赌,而她是拿自家的家产胡闹。把自家几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霍霍了不少。
之前也是她想要帮凤梧赎身纳他为侍夫,被拒绝后扬言要让凤梧好看。
至于如何好看,秦泱不知道,可能是被鸨公给压下来了。
此时她可能是喝高了,眼眸猩红,见柳若白和凤梧都走了,她非要挣扎着站起来,“去,把你那两个小夫郎请出来再陪我喝两杯,到时候……嗝……”
她打了个酒嗝,站不稳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到时候,少不了你好处。”
见秦泱杵着不动,似乎还生气了,她很是不识趣地又喊了一声,“快去啊,一个男人而已,何必这么小气?况且……我们玲珑坊,可是你们的大客户,你若招待……招待不周,到时候,我让……我让我娘……”
傅佩以取消订单相要挟,秦泱却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傅佩闹着,好半晌她才开口,幽幽道:“看来傅娘子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啊,是你们玲珑坊求着我供货,而不是我上赶着去贴你,这一点,望你知。”
秦泱坐在桌前悠闲地喝茶,可说出的话,却让傅佩感觉脊背发凉,顿时感觉脑袋一激灵,酒都醒了不少。
“秦泱,你这是何意?”傅佩比秦泱年长两岁,因为平日里母亲的强调,对她总是以礼相待,可这会儿秦泱有意要毁约,她立马急了,礼数啥的忘的一干二净,直接站起身来指着指头吼。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胆敢毁约?”
“为何不敢,傅娘子都要我的夫郎陪酒了,这种奇耻大辱,难道我要生生受着?再说了,不是你先以订单相胁的么?”
傅佩这会儿眼睛更红了,瞪着眼睛看秦泱,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旁人看这架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旭阁的朱娘子与傅佩她娘是好友,看两人闹这么僵,忙上来打圆场,“阿佩喝多了,出言无状之处还望秦娘子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看秦泱不说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又急忙去哄傅佩给秦泱道歉。
傅佩在琼州城向来是大爷般的人,从未给人道过歉,秦泱今日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威胁她,将她的面子都丢光了,想让她道歉,想的美。
“让我道歉也可以,除非她能跪着这里给我磕头认错。”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朱娘子也没想到傅佩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看傅佩又看看秦泱。
“算了吧朱娘子,既然人家不愿意,我榛氏又岂会强求,在者说了,这心术不正之人,我榛氏也不想与之有瓜葛。”
她凉凉地看了一眼傅佩,“既然傅娘子喝醉了,那就早些回家去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果然,秦泱此话一出,正厅里就进来四个穿着打扮都颇有榛氏风格的女子,将傅佩给拖了出去。
“秦泱,你为了个胯间玩物放弃傅家,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咋呼的声音随着傅佩的离开消失,秦泱冷冷一笑,随即回头,对着众人抱歉道:“十分不好意思,让各位看笑话了。”
众人皆笑着摆手道无事,可只有她们自个儿清楚,这傅家失了唯一的机会,以后估计就与高门大户无缘,只能和那些小门小户为伍了。
而这秦娘子,虽然年轻但做事果决,颇有些手腕,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似乎还要再多思量几分。
秦泱本来也是借此来立威的,毕竟身在商场,有时候不敲打敲打,就很容易被人看轻从而踩到她脑袋上。
目的达到了,秦泱勾了勾唇,起身去给众人赔罪敬酒。
一群人各怀鬼胎,表面上却风平浪静,众人是发了狠地要灌醉秦泱,秦泱也发挥她出色的挡酒技能,靠一壶酒加水游走于众人之间。
可等将她们都送走,她还是有些微醺之感。
前厅有专人收拾,前来查看的若白见秦泱喝醉了,就将她扶到后堂的房间躺着,自己去煮醒酒汤。
屋里闷热,秦泱喝了酒浑身都热,所以躺得并不是很舒服,反倒是到外面吹吹风稍微好点。
凤梧正坐在外面的翠竹下看书,见秦泱摇摇晃晃,眼神迷离地出来便马上来扶,却被秦泱给阻止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她走的有些踉跄,凤梧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浮出一抹苦笑。
原来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还是对他诸多避让,甚至连她他只是想单纯的扶她都不让。
“今日我已经同她们讲清楚了,以后,她们不会在误会你我的关系了,也断不会再觉得你是我的侍夫。”秦泱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认真道。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不在乎她们将他当最她的侍夫。
“那个男子会不在乎自己的清白?”秦泱微微一笑,“以前是我考虑不周,放心吧,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凤梧哪里能不知道秦泱这是接着外面的流言蜚语,来挑清她俩之间的关系呢。
他低眉垂眼,半晌才抬起头来,“你这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哪怕是一点点传言,你都要这样扼杀在襁褓里吗?
“嗯?”凤梧这话带着几分悲切,秦泱此时酒劲儿上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所以并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可在凤梧看来,她不过是在装傻逃避罢了。凤梧觉得,他此时的心情此时就如同吃了一筐没熟的杏子一般,又酸又苦,细细地品起来,似乎还有点涩。
凉风习习,秦泱终是不胜酒力趴在石桌上睡去了,凤梧压下心中的苦闷,看着桌上那个为了柳若白守身如玉的女人,终是起身去了厨房。
秦泱再睁眼,已是月上柳梢头,屋里点了红烛,她一睁眼,就看见不远处在烛光下影影绰绰的人影,觉得格外的美。
“若白”她喊。
“嗯?”在烛光下看账本的柳若白听见秦泱叫她,回头就看见那人侧躺在床上,手撑着脑袋,在烛光下,她笑得十分暧昧。
柳若白起身,将桌上那碗热了不知多少遍的醒酒汤端给她。
秦泱这会儿虽然睡醒了但意识还未全部清醒,见柳若白递给她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她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下。
怪怪的,不咋好喝。
看她皱眉,柳若白去桌上拿了一块板栗酥,“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些。”
秦泱此时还是迷迷瞪瞪地状态,对他的话是充耳不闻。
柳若白见秦泱那迷瞪的样子,就知道她没醒酒。他没法和一个醉鬼说理,便只好用秦泱之前逼他喝药的法子,“快点喝了,不让我就亲自喂你喝。”
说着,他还故意轻抿了一口,略微苦涩的味道在舌根散开。
嗯……确实不好喝。
原本以为他这么说,床上的醉鬼就会乖乖喝汤,可谁知就在他抬手尝药的功夫,秦泱已经在床上躺平了,脸上还一副你快点来喂的期待表情。
柳若白:……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躺着半天也不见柳若白有动静,秦泱一双大眼睛不由得委屈的向他瞅去,似乎是在控诉他骗人一样。
脸颊渐渐红透,柳若白终是受不住她的无赖,可让他嘴对嘴地喂药,他着实是做不到,将药碗放在桌上,他道:“我去给你寻个勺子。”
秦泱此时是酒壮怂人胆,以前只敢想不敢干的事,这会儿在酒精的催化下全部化为实际行动,所以,柳若白这到嘴的小白兔,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起身,秦泱拉住他的右手,稍稍使力,柳若白脚下一个不稳,就直接撞进了她的怀里。
柳若白惊叫一声想起身,却被秦泱死死的按在怀中,“别动。”
手指捏着他下巴,拇指划过他唇,落在他光洁白皙的脸上。淡淡的酒气萦绕在柳若白周围,而她突如其来的温柔,更是让他动弹不得。
“妻主~”
脖颈间微痒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不由得便叫喊出了声。而这一声,恰如其分地挑断了秦泱脑中最后一根弦。
秦泱双眼愈发迷离,低头吻上那温凉且诱惑着她柔软的唇瓣,彻底溺死在了那双澄澈的眼睛里。
唇舌相抵,终是一场天雷勾动地火,傻狗终于得偿所愿,酒后驾驶,在小兔子的指导下,载着满屏的马赛克,摇摇晃晃地将车车开上了大马路,随即一骑绝尘。
哟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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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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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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