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当时说的十分狠绝，一双柔媚惑人的眼睛充满了嘲弄：“我儿貌比仙人，与我夫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你？”她冷笑扫过景春帝因头痛欲裂而略显狰狞的面庞，道，“你若能生出这样美貌的儿子来，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景春帝捂着头，内心无比震动。

他一直自诩潇洒，即便是如今年纪大了些，可保养的好，后宫之中的那些女人们，哪个与他接触时不被他潇洒英俊的气度所折服，这柳氏说话便说话，如此嘲笑他诋毁他，他万万不能接受。

景春帝激动不已，颤抖着手自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腿一软，栽在了地上。

柳氏一改平日温柔缱绻的态度，恶狠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先背弃我，又杀我父母夺我家产，我夫君是那样好的人品才貌，也死于你们大晋的铁蹄之下，”她眼底波澜四起，定定望进景春帝眼睛，“你这样的小人，我和你多待的每一刻，都恶心的想吐！”

景春帝伏在座椅扶手上一时爬不起来，不住的咳嗽，又头痛欲裂，指着柳氏道：“你……你这毒妇，你说在北凉如何寒苦难捱，你说景泰如何冷落与你，你寂寞之余，唯有我的身边能让你觉出片刻安稳，这些话，你、竟、竟都是假的？！！”

景春帝多年浸、淫在后宫女人的虚与委蛇之中，一向觉得自己男子之风上天下第一，柳氏会软倒在自己怀中理所当然，全然没想到，原来那些缠绵之后带着浓情蜜意的情话，撩拨的他心思乱飞的情话，竟然都是假的。

柳氏听他提及过往，面上露出一阵恶心的神色，仿佛若他再说下去，她便能当即吐他一脸。

良久，她拿出一个镂空的金香球，上边雕着鸳鸯石榴的图案，一股熟悉的令人沉迷的香气自香球中飘散出来，她面上挂着嘲弄，轻笑道：“陛下在这后宫中待久了，待得人都废了。”

“废”字咬的格外重，落在景春帝耳里十分刺耳，他定定看着那个香球，心如擂鼓。

果然她面上含笑，微微叹了口气，嘲讽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香球，道：“这北凉奇香滋味不错吧，简直化腐朽为神奇，不过……”她探身笑笑的望着他，“陛下，越好用的东西，越是有毒，你用了这么多年，难难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景春帝面色唰的一白，双手紧紧抓住座椅扶手，腿窝狠狠颤抖，嘴唇紧紧抿着，不说一句话。

柳氏嘲弄的伸腿踢开支撑他的椅子，俯身看向他，眼底闪过一瞬毒蛇般的得意与算计：“这后宫之中女人进了一拨又一拨，十年了，却连个蛋都没下，你这当皇帝难道还以为自己雄风正劲？”

忽然想起什么来，她又是一笑，道：“可别想着你那郑贵妃所生的小皇子，你的郑贵妃与肃王缠绵时，可比和你尽兴的多……”

景春帝一阵猛咳，吐出一口浓血，指着柳氏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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