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陆从月挑中谢明朗是因为谢明朗和自己一样面慈心狠,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那时候对他的长相倒没怎么在意。
许是知道这一世不再有那样的勾心斗角,陆从月也开始注意到其他的事情上了。
比如此时,她看着谢明朗那张脸,竟觉得很好看,用这里的话说就是很帅气,难怪村里的大娘大婶都想让自家闺女嫁给他。
想到这个陆从月嘴边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来,但旋即她回神,回绝道,“不用了。”
上一世教训还记忆犹新,她不想再跟这人扯上关系了,何况谢明朗在原书中是有官配的,那官配不是她,她还是远着些比较好。
陆从月说完直接往前头走去,后面谢明朗嘴角却抿直了。
她还是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但,谢明朗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上一世若非他心慕她对她有情,他断不会答应与她的婚事。虽然那时他知道陆从月为何选中他,可这又如何呢,只要能在一起,他相信两人终究会有坦诚相待的时候。
上一世没能成功,这一世他不会再放手。
谢明朗索性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跟在陆从月后面,“从月,咱不去计较之前的事了,行吗?”
陆从月头也不回道,“行啊。”
谢明朗心下一喜,“那……”
“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陆从月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坚定又不容置疑,“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我们就该好好珍惜。我们上一世是熟人,这一世若再牵扯上岂不是在提醒对方上一世我们活的多痛苦?”
“痛苦?”谢明朗哑然的看着她,脚下不自觉的停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从月,眼中带了受伤,“那你觉得和我订亲的时候也很痛苦?”
陆从月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两人订亲不过几个月。那时候讲究男女大防,轻易见不得面。哪怕是订了亲,也只能偶尔在宴席上见一面,其他时候谢明朗倒是托人给她捎过东西,那时候她的确心动过。
可那时的心动随着退亲消散了,哪怕现在知道退亲非谢明朗之意,她都不想去想了。
而且如今她觉得自由自在的生活远比去纠结上一世来的好,来的痛快,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陷入痛苦。
见她不说话了,谢明朗推着车子又追上来,语气坚定道,“反正我不会放弃的。”
陆从月紧抿着嘴唇,见谢明朗非要和她一起,便道,“上一世有缘无分,这一世也差不多,你是知青,家里条件好,早晚得回城。我是农村人,农村户口,门不当户不对,你爹娘也不会答应。”
“这里是新社会,完全不必讲究这些。”谢明朗拉住她胳膊,看着她的眼睛道,“只要你答应,我父母那边我会说服,至于回城,我肯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陆从月倒是不怀疑他话的可靠性,毕竟上一世谢明朗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若非退了亲,她觉得他们成亲后日子不会难过。相互了解对方为人,绝对会相敬如宾。
“可我不想和你再有交集。”陆从月狠了狠心拽开他的胳膊赶紧往前面去了。
谢明朗追上来,呵了一声,“你说不想有交集就没有交集了?”
“我跟你说陆从月,你想我们没交集是不可能的,我偏要让我们产生交集。”
谢明朗说着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陆从月拦腰抱起,直接抗到肩上,“你不坐我车,那我就扛着你走。”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陆从月见他一言不合将她直接像货物一样扛起来,顿时气急,“谢明朗你混蛋,放我下来。”
陆从月气急败坏,四肢挣扎对谢明朗拳打脚踢。
可谢明朗力气极大,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尚能将她禁锢着让她挣扎不得。
陆从月挣扎片刻身上没了力气,只嘴巴骂道,“谢明朗你这是耍流氓,我要去革委会举报你耍流氓。”
谢明朗面色沉如水,咬牙道,“等到了县里你去举报好了,在这之前你得老老实实听话。”
陆从月气急,“你无赖。”
“对,我就是无赖。”无赖谢明朗将陆从月往上扛了抗,语气中也带了无赖的成分,“你信不信你再不听话我就扛着你回村里去,到时候大家都看见了,你不嫁给我也得嫁给我。”
陆从月一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队长李先进轻易不会让村里出问题影响大队在公社的印象,要真到那一步,恐怕大队长会压着她让她嫁给谢明朗。
陆从月扭头伸手拧住谢明朗的耳朵,“放我下来。”
耳朵上传来疼痛,谢明朗呲牙咧嘴道,“那你坐我自行车吗?”
陆从月手上用力将他耳朵拧了一圈,“不坐。”
“那我就不放。”谢明朗打定主意不放,拼着耳朵不要也不能放,“你把我耳朵拧下来吧,日后你嫁了我丢脸的是你。”
陆从月哪听过这样大胆的话脸腾的就红了,但好歹松开了手,不等谢明朗松了口气,陆从月伸手拧向他的腰间。
谢明朗身上衣服穿的并不多,因为举着胳膊恰好露出一块腰的位置,陆从月下手快准狠,谢明朗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团火从腰间直接窜到胸口,将他整个人灼烧的体无完肤。
“放我下来。”陆从月尚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手指头甚至还扒开谢明朗的毛衣直接拧在肉上,“放不放?”
谢明朗咬牙一声不吭,但也不放,他在拼命压制胸口的那团火,他觉得陆从月再拧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在这大路上对她使出不好的招数来。
“快点。”陆从月一爪子挠在谢明朗的后颈上,“放我下来。”
谢明朗仍旧不吭声。
陆从月松开腰间的手扒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力气很大,直接咬出了血。
谢明朗将她放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睛里像是在喷火,“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玩火?”
陆从月挣扎着退后两步,“你流氓。”
谢明朗嗤笑,“这就流氓了?更流氓的我都没做。”
正值寒冬,路上实在没人,谢明朗也是看准了这个,要不然也不敢真的对她动手。
陆从月有些怕了,她快走几步道,“你别找麻烦。”
谢明朗拍拍车后座,“上来,不然我还会用强。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坐就坐。”陆从月知道在谢明朗手里讨不到好便破罐子破摔,谁还乐意走那么远的路不是。
谢明朗松了口气,见她过来伸手准备扶她,可陆从月现在恨他恨的要死,直接翻个白眼扶着后车坐上去了。
谢明朗也不生气,大长腿一跨上了车座,他蹬着自行车道,“扶着我腰,别掉下去了。”
陆从月不吭声,双手抓着两侧,谁愿意抓他腰了。
不过陆从月的眼睛仍旧忍不住往谢明朗腰上看去。谢明朗看着不胖,但是肉很结实,就刚才她拧那一下子都觉得肉硬邦邦的。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谢明朗陡然加快速度,陆从月啊的一声不自觉的扶住了谢明朗的腰额头也撞在他的后背上撞的生疼,旋即她回过神来明白谢明朗是故意的,气的锤了他一下,“谢明朗你别惹我上火。”
“我不会惹你上火的,我对你好还来不及呢。”谢明朗这会儿心情好的很,直接哼起了小曲儿。
这小曲儿陆从月也听过,在上一世时在京城非常火爆。
谢明朗得了这机会怎么可能不好好表现,他问,“你知道这首《碧瑶拂》谁写的吗?”
陆从月一声不吭不想理他。
谢明朗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写的。”
陆从月一愣,这曲子当时红火的很,京城豪门贵族宴请宾客时总会请戏班子过来唱一曲,直到后面有新的曲子出现,热度才慢慢降下来。而闺中女子凑趣说话时也曾猜测过写曲子的是何人,却从未想过竟是谢明朗。
“那时候做个纨绔也不容易啊。还得赚钱。”谢明朗似乎回忆起什么,自嘲的笑了笑,转而问道,“对了,昨天我听赵倩和赵前进说话,似乎还没放弃。”
陆从月知道他是好心提醒便嗯了一声,多余的一句也不想说。
谢明朗还想再嘱咐几句,见她实在不愿与他说话便住了嘴。算了,后面他想法子把那俩人弄走才行,他今天特意跟过来不就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吗?
后面的路谢明朗好歹没再说话,陆从月也乐得清静。
到了县城,陆从月从后车坐上跳下来,翻脸无情,“现在到县城了,咱们各走各的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若再动粗别怪我喊耍流氓。”
在郊外时没人她有顾虑,现在到了县城她可不再害怕,只要她吆喝一嗓子保准有人上前将谢明朗扭送到公安局去。
谢明朗笑吟吟道,“好。”
陆从月满意的转身,找人问了句邮局的地址就过去了,谁知一回头又看见谢明朗带笑的脸。
陆从月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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