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考试

附一的周考时间安排的出了奇的变态,一天考五、六门,从早上六点五十开始,一直考到晚上10点半。第一门就考数学,有很的大概率是想给他们醒醒瞌睡虫。

监考老师提前五分钟进了教室,站在前面数卷子,按教室内分组分了几份,让第一排头的同学依次往后传。前排林子起从一沓卷子里随意抽了一张,把剩下的卷子递给了他,顺便小声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办啊?”

庄望舒百无聊赖转着笔,干笑一声说:“凉拌。裸考。实在不行就选择全选c,好歹能赚个几分保底。”

“呃……”林子起欲言又止,盯着他看了半晌,在监考老师强烈的注视下闭上嘴默默坐直了身体。

还想说什么?

庄望舒有一瞬间的纳闷,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林子起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他匆匆瞟了一眼,发现……

数学!全是!解答题!填空题!!

就在他人有些麻的时候,后心忽然被人戳了两下,易为春刻意压低的嗓音从后背传来:“你可以试试13道填空题全选c。”

“……”

庄望舒从仅剩的卷子里抽出一张卷子,另一张迟迟不递出去。

没错,故意的。

庄望舒扭头明知故问他:“干什么?非要戳我。”

易为春看着他,半晌朝他摊开手掌:“我戳你是想问你,打算把我的卷子扣到什么时候?”

庄望舒垂下眼,看了眼他朝自己他摊开的手掌,又看了眼他,半晌才应声:“……哦,忘了。”

这是庄望舒有史以来经历的最漫长的一场考试,没有之一。

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30分钟,庄望舒手里的笔绕着食指转了三、四圈才把笔重新搁在了桌子上。这动作格外轻,却仍然不可避免的引来了不少视线——同情的、好奇的、八卦的、还有随意抬头一瞥的。

一夕之间,众所周知,高二长飞a五班新转来的帅哥六门考试几乎裸考,分数估计得奔着个位数去了,简直是惨绝人寰!甚至就连抽签抽到来监考的别班老师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铃声踩着时钟最后一秒响了起来,监考老师拍了拍手说:“考试结束了,都把笔放一放。欸,那边第二组第三个男生停笔,别写了。都是a5的人了,还在意这十几二十秒的?给别班的同学留条活路吧。”

众人一阵低笑,那个被点到的男生满脸通红的扔了笔,甩了甩手上急出汗的手。

“看把给你给急的,不就最后一道题吗。人家新转来都比你气定神闲多了。”他后排的同学踢了他板凳一脚,顺嘴开了句玩笑。众人又朝着庄望舒这边望去。

这种调笑谈不上有多么的善意,也谈不上什么恶意。只是因为陌生,字里行间下意识的把新人排除在团体之外。这在国外是最常见的,庄望舒见怪不怪,还顺势笑着接了句话茬:“的确。”

众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当即空气一片寂静。

“快别贫了,每组最后一排同学把卷子从后往前收。”监考老师刚说完,教室里就一阵椅子叮里哐啷响。

易为春拿着卷子站起身,伸出一根左手拇指和无名指,用指尖在庄望舒桌子上‘笃’的点了两下,示意他交试卷。

庄望舒瞥了他一眼,身子往后一靠,手往桌子侧边上挪了挪,示意他拿卷子,林子起趁乱回头问:“兄弟,你还好吗?”

“还成。”庄望舒说。

“哇塞,我的天居然还能笑。”林子起冲他竖起大拇指:“这心态小弟我甘拜下风,望尘莫及。要我碰到你这情况,我大概率已经心态崩了。”

答错题不算什么,至少笔是一直在动的。什么都不会还能这么硬熬两小时,那才是真正的折磨人。

短短一分多钟就有不下十几个同学转头看过来,不出意外的都是想看看庄望舒卷子卷面能有多白。好奇心人人都有,就连林子起这货也不例外。

不过,很可惜没有一个人成功,因为有个‘超级’没耐心的真冷脸制冰机还在旁边杵着呢。

没等他们看见什么,易为春就把卷子抽走了。庄望舒正说着话,忽的感觉手臂被卷子划了一下,垂眸看了眼被卷子划了一下的手臂,再抬头看过去,易为春已经在敲林子起的桌子了。

“给给给。”林子起从如心,十分没骨气的把卷子交了。

总算是熬过了一门。

庄望舒抻着手臂伸了个懒腰,趴桌上准备睡会,刚趴下没多久就被喊起来传卷子。

……?

这才过5分钟。

庄望舒一脸懵的接过前面人传的卷子,从一沓卷子里随便抽了一张后,懒洋洋的把卷子递给坐后面的易为春,卷子被人抽走的时候,庄望舒的手被人抓住,易为春用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大概率是怕他感知得不清晰,写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直到最后一个笔画画完易为春才放开他的手。

庄望舒收回手,脑海里却在反复琢磨刚刚感受到的笔画,将笔画组成字……

这、门、考、试、居、然、连、着、考、两、门!

庄望舒撇撇嘴,对这操蛋的考试绝望的想回家找妈妈。

林子起朝后一靠,背抵着他桌子说:“哦对,差点忘了和你说,因为是突然性的调考,所以临时把本来要两天才能考完的试改成了一天,也就是今天,我们现在这一门考试是把物理和历史两个卷子连着一起考。这也就意味着,中间不仅没有休息时间,而且一张卷子的考试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不到。”

他说完没有得到回声,转头一看,就见庄同学正仰头望天,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就问一句,你们总分多少?”庄望舒的语气已经了无生趣。

“总分750分,因为是学校自主命题,所以按文理abcd来分的话,理科生200分,感受一下这个占比。”

“……”

他仰了几秒,头顶忽然被人用笔杆敲了一下。

易为春的声音如鬼魅一样的出现在他耳畔:“头。从我桌沿上起来,写卷子。”

被敲这一下,实际还是挺疼的。庄望舒捂着被敲的前额,缓慢的坐直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的回头哀怨的瞪了易为春一眼,然后假装无事发生的坐回去写卷子。

易为春好整以暇的托腮看着前面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短促无声的笑了一下。

经历了一场近乎速战速决的科目考试,后面的考试就都不算是什么事了。眨眼间,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庄望舒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易为春,秦老师喊你去办公室。”刚交完卷,旁边的女生就紧接着传了话过来。

庄望舒闻言,皱了下眉,转头就看见某冷面杀手已经拎着包准备走人:“刚收卷就喊人去办公室?”

“是的啊,刚刚打铃的时候老师亲自过来说的。”女生说着指了指窗户的一角,接着说,“还说让你考完也过去。”

易为春闻言,拎包准备走人的动作一顿,果断丢下书包出了门。

学校走读生众多,周围交通发达,出了校门往左边走两百米就是公交车站,一班车大概五到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到站,再往前五百米就是地铁口。公交车停班时间大概是晚上的八点到十点左右,基本不会没有车搭乘。地铁晚上十一点左右停运,再晚也不会没有车回家就是了。

“我搭公交回去,你呢?”林子起问。

庄望舒坐在座位上放空大脑,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等人。”

“那行,明天见。”他欢快的拎着包走了。结果出门没一会,又退回来说:“哥们儿,去趟办公室,老张找你,我刚出门碰到他了。”

“哪个老张?”庄望舒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问。

“班主任啊还有哪个老张。”林子起说:“哦对,你来的时候好像还没见过她。她昨天有事不在学校,今天又被分去别的班监考,估计这会正好得空。”

林子起传完话就走了。庄望舒盖上杯盖,给来接他的周叔发了一条语音,起身不紧不慢的出了教室门朝着办公室走去。

高二年级有个大办公室,主要任课老师基本都在这里面,主要因为一个老师往往不止带一个班,但A5班是个例外。之前邹主任带他认过路也和他说过,五班的几位主课老师不带别的班只带这一个班,所以那一间单独的七人办公室在大办公室的环境下显眼得没边。

他快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走廊上有人。办公室的是门关着的,门前一片黑暗,但不影响视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晰的看见有两个人站在那里,靠着走廊栏杆那正在说着话。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是易为春,那另一个想必就是刚刚班里同学提到的秦老师了吧。

庄望舒虽然好奇他们在聊什么,但也没有窥探别人私事的癖好,实在好奇的话回家路上也可以问问,只可惜因为离得不是很远,有些话由不得他听还是不听,不可避免的全落进了耳朵里面。

“可以的,考试的事就这么办吧,我明天给邹主任一个准确的答复。”这是秦老师说的。

“嗯。”易为春回应的很简单,一如他的脾性。

“你父母那边——”

秦老师刚开话茬,易为春就打断了他:“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决定,他们管不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毫无波澜,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感。庄望舒心下了然,从小到大易伯父易伯母就没怎么着过家,难得有一次着家陪易为春吃个饭,也是嘴里那套理念和工作不停,对小为哥哥的关爱少的可怜。不由得,庄望舒想到那自己离开的这五六年里,易为春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秦老师没多说,拍了拍他的肩。

“老师还有别的事情么?”易为春问的很直接。

“没有了,就这些。”

“好,那我先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平淡却略显生硬的话,转头就要走,却十分不巧的和庄望舒对上了视线。那一瞬间,庄望舒感觉自己要完了。

想也知道,悄悄站在别人谈话的视角盲区听到别人的谈话内容还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有多么的不道德。

庄望舒嘴比脑子快几乎立刻说道:“张老师喊我来办公室。”

易为春漆黑的眼珠盯了庄望舒半晌,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他在那里站了几秒,又面无表情的抬了脚。和庄望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低下头,轻轻拍了一下庄望舒的肩膀,语气淡然地说:“快一点,我等你。”

说完没等庄望舒反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庄望舒在原地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的时候,只堪堪捕捉到人的衣角。他无可奈何的摇头无声笑了一下,伸手打开办公室的门,踏进去,班主任的位置正对门口,座位上有个名牌,上面用正雅宋体写着“张安婕”三个字。

班主任看起来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瓜子脸戴着副眼镜,皮肤很白,头发恰恰搭肩,稍稍打扮一下就能很漂亮。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瘦了,显得有一丝病气感。

没错,张安婕是位女老师,教五班的英语。

庄望舒回国以来第一次正式见到班主任,多少有点局促,双手背在后面无意识的用左手捏了捏右手每个手指,这是他紧张时无意识的小动作。都怪林子起那个傻x,居然管这么漂亮的班主任叫“老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来了啊……”张安婕从桌上的教案抬起头看到庄望舒的一瞬间眼睛就在镜片后面弯了起来,看着格外温柔亲切。

庄望舒也浅浅的冲她笑了一下,直入主题:“嗯,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没能在学校迎接新同学,有一点过意不去。”她对庄望舒说:“还有就是关于课程进度方面的问题。”

说着她朝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庄望舒看,一边补充说明:“我们今天才从老邹那边得知,你现在每门进度都落下了一两本书的程度,都怪我昨天不在学校,不然的话就给你打个申请,让你今天周考可以不用这么的勉强。”

庄望舒皮笑肉不笑的在心里呕了一口老血,心说你不早点说,我考都考完了!

张安婕看出他笑意底下的崩溃,被他逗乐了,又说:“今天这十多个小时有一点难熬吧?”

庄望舒略微含蓄地说:“何止是有‘亿’点难熬。”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老师也跟着乐了,包括刚刚和易为春谈话的老秦:“没事没事,我们都知道你的情况,这次的成绩就不当真了,10分20分的都是正常范围,不要有过多的压力。”

“停停停,别的我不管,语文要是也10分20分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英语也有点说不过去。”

老师七嘴八舌地开着玩笑,整个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变得轻松了不少。张安婕看了庄望舒一眼,好似在观察他还紧不紧张局不局促,结果发现这位新生是真的大心脏。

于是乎,她也不继续铺垫了,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次的考试当不得真,但进度差这么多的确是个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五班课程进度走得快,我们还要在上小半个学期把高中的内容上完,没有办法停下来等你一个人。所以……可能得你自己想办法,在跟大部队学习新课程时,把落的课程补上来。”

这和庄望舒原先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心道,正有此意。

张安婕又说:“要适当利用课余时间,有一定困难是肯定的,但咬咬牙总能过去。最近暑假期间,自由安排的时间很是充裕,晚自习都只上到七点,而且考试前一天晚上没有晚自习,上完课直接放假。”

庄望舒第一次听这样也叫放假的,不尴不嘎的干笑就一声。

可能是他太久没回国了吧……

几个老师也跟着他一块笑。张安婕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别这么干巴巴的,好了继续说正事。既然这次的考试我们不当真,但下一周又是一次周考,让我看到你的进步可以吗?”

“当然。”

看着庄望舒这么信誓旦旦的回答,几个老师对视一眼,说:“我们在你来之前估算了一下一周可以拉多少进度,这样吧,给你定一个小目标可以吗?”

庄望舒答地干脆:“可以的没问题,多少?”

“物理和化学两门科目卷面分120分,一周以内希望你能达到60分以上。数学争取到70。语文和英语就不定了,纯凭你自己发挥。”

张安婕说着说着,发现这位新生的表情有点奇怪,关切询问道:“怎么了?很难吗?”

“不是。”

“那是?”

庄望舒默了默,深呼一口气说:“没什么,先就这么定着吧。”

几个老师纳闷了一整天,结果第二天晚自习,周考卷子改出来一看,这位考试前一天才转来拿到教材书的新生分数如下:

物理化学一门66一门70,数学45,语文和英语两门比五班平均分还要高出25分。

此处考试分值均不实,请勿较真[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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