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要窃玉偷香

公仪林关门上闩,转过身靠在门上深深吐纳气息,朝陶修露出一个明朗惬意的笑:“康乐,你的膀伤给我看看。”

不知陶修醉了几分,总之他已无法正常回答公仪林的话,端着一杯清茶坐在垫子上,含糊回答:“不疼了。你送我回兵营?”

“这么晚回不去了,你听外面的夜风。”他本是随意说个天冷的借口,不料陶修放下茶真的推开窗户听了半天,回头很认真跟他解释:“并没有风。”

“不是风的缘故,兵营早就擂鼓熄灯,你这会回去,他们会治你到点不睡的罪。”

陶修闭上窗朝床边走几步,把陌生的房间打量一遍,开始解开腰间的韦带,松垮垮的衣裳遮着他笔直挺拔的身体,继而又解开右衽的衿带脱下外衣。

公仪林做贼心虚,慌忙把目光转向已关起的窗外,忽又转回头,两步走到陶修跟前,一把按住他正欲褪下小衣的手,目光灼热,胸有山洪,问:“康乐,你在做什么?”

“神医给的药在哪,你不是说要帮我上药?”

公仪林松开手,一转也不转地看着他的脸,陶修每句话的咬字发声很清晰真亮,但眼中全是醉意,并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褪下最后一层灰色小衣,露出匀称紧实的上身,和公仪林脑中幻想无数次的身躯没有二致,瘦了点,没有一块多余的肉。

公仪林脚底发飘,无力地退后一步,目光从陶修的锁骨一路向下掠过,看到平坦的小腹和劲瘦的腰线,目光里全是紧张和贪婪,他吞下津液润润发紧的喉咙,声音发颤至哑:“你坐好,我帮你。”

右肩有块巴掌大的青紫色淤痕,不知是哪个狗东西下的重手。公仪林从瓶中挖出一块青色膏药挑在指端,触碰到肩膀的一瞬,痛感和凉意齐袭,陶修打个哆嗦,直起肩背低哼一声:“我自己来。”

公仪林按住他的肩,低声哄他:“神医说不管是汤药还是膏药,都需药引,而此药的药引有点奇怪,必需似我这般英俊不凡的人帮你抹才管用。”

陶修微仰起头企图弄清楚这话的真假,突然笑了,“所以你说带我看的美人就是你?”两张脸几乎碰在一起,耳鬓厮磨,因醉意陶修的每个问题都略显愚钝:“可信吗?你今晚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公仪林环住陶修的肩膀,把脸贴上他滚烫的面颊,近乎蛊惑的声音问:“康乐,你的酒量真差,是不是我今夜做什么都可以?”

给陶修上药的时间好像从没存在过,等公仪林发现握了个空瓶时,更夫刚好敲响子时的锣。

屋里的两盏蜡烛越来越短,公仪林掐灭一盏,光线骤然淡去一半,陶修已有了困意斜靠在床架上,面容被纱幔的阴影挡去一半,迷糊不明的神态既神秘又可爱,他藏在小衣下的身躯勾人的好看。少年人精力旺盛,这样的夜晚公仪林幻想数次,可此时此刻他就坐在离床边很近的坐垫上,右手三指在大腿上烦躁不安地乱敲,却不知下面该怎么做。

陶康乐居然睡了,醉意朦胧,他将记不得今夜发生的任何一件事。而公仪林想要的不单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神志清明时也能坦然接受他的触摸。

手边的蜡烛即将熄灭,他还没决定下一步的动作。不,下一步他又点燃另一支蜡烛。放在腿上的右手突然攒成拳,站起来走向床边,将铁钩上的两页纱幔放下。

床足够两人挤一挤。

公仪林轻轻躺到陶修身边,与以往几次的“同床共枕”不同,这次他带着侵略的意图。

陶修呼吸均匀,胸膛轻轻起伏。公仪林屏住呼吸摸到他的左手与其十指相扣,夜越静,身上的燥热越重,胸膛正爆发山洪。他撑起手臂一个翻身压在陶修身上,以半跪的姿势捧住陶修的脸,气息紊乱地凝视片刻,终于俯下身吻了上去。

公仪林亲吻他的眉他的眼,一路小心细腻的亲着,像在亲吻珍品,直到舌头轻轻抵开陶修的唇齿。

舌头上湿濡的感觉令公仪林血脉偾张,他激动亢奋,脑中一片空茫,体内的**之火越烧越旺。陶修的双手突然从他的后颈蛇游似的爬上,搂上他的脖子,口中湿软的舌头有了回应,公仪林瞬间脊背发麻,身体打了冷颤。

陶修嘴里潮湿的热息令他目眩神迷,这一刻,他失去理智,顾不得仁义道德、做不了谦谦君子,去他妈的坐怀不乱,今夜就要做窃玉偷香的登徒浪子。

他坐在陶修的胯部,气喘吁吁解他衣服上的衿带,因紧张竟扯成死结,等不了,一把拽断衿带,扒开这件碍眼的小衣,修长的脖颈和光滑的胸膛一览无遗。

没了这层单衣遮挡,陶修打个寒噤,微睁开眼睛,模糊不清说了句:“槐序,你为何坐我身上了,你不冷吗?”他把被解开的小衣往胸口拢了一下。

就是这句心思单纯的问题陡然令公仪林清醒,他僵硬地停下还要往下的手,发现自己就是个乘虚而入的畜生,就是他一直厌恶唾弃的那帮纨绔。闭上双目在寂静的黑暗中冥想许久,就像在佛堂凝视那尊佛像一样虔诚,他还是把陶修衣上仅存的一根衿带轻轻系上。

纱帐外最后一支烛火也熄灭了,屋里一片漆黑,公仪林重重倒在陶修身边,煎熬、忍耐、痛苦、迷惘,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浑身疲惫,在一声低沉的叹息中守住了最后底线,但他又像要得到另外的补偿,突然扯过陶修的手臂紧紧抱在怀中,指腹轻柔地摩挲他腕上的银镯。

希望此夜漫漫,天永远不会亮。

极短暂的一夜公仪林却数次惊醒,每次醒来见窗外一片漆黑又安心躺下。他梦见陶修牵着一匹黑马独身走在望不到尽头的路上,雾气弥漫,树影幢幢,任他如何叫喊陶修都不肯回头。

忽然觉得脸痛,睁开眼睛见陶修已起身穿好衣裳站在床边,举手又要拍他的脸,叫醒人的法子还真不客气。公仪林猛地坐起来看向窗外,天已佛晓,此夜已尽,他颓丧地抱着脑袋,把脸埋在被衾里。

陶修把右臂伸到他眼前,笑着责备道:“你说脱臼的膀子会重复掉,现在我信了,你知不知道你睡觉还要抓东西,像个小孩,挺有意思的?”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陶修想到被摔碎的酒杯和覆在手面上的暖和的手,立即回答:“不记得了。”

“康乐,我走之前想再见你一面?”

陶修用壶中冷掉的水漱口洗脸,嘴里鼓着一口水不肯说话,把手和头摆的像根拨浪鼓,“嗬嗬”吐掉水后极为严肃回道:“别到营中找我。二十多日终于习惯兵营,可你一来就令我想家,思家的心绪会传染,影响我们操训。”

陶修见他赖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来耽误自己回营的时辰,就把他的衣裳统统丢在床上,一言不发抱臂看着他。

公仪林也有这个顾虑,但相处的时间能多一点就是一点,盘腿坐于床上就是不动,钻了一夜的被子,头发凌乱支棱,几缕发丝挂在肩头,脸色郁闷严肃,陶修从他脸上瞧出孩子气,忍不住笑道:“锦公子被下人服侍惯了连衣裳都要等着穿?”

“你来帮我穿。”一把掀开被子跳下来,动作利索,几下就将衣裳套在身上等着陶修系带。

陶修站在他右侧,接过腰带从他腰上环过一圈,细致地打结缠绕,拇指在他腰际抵出空隙抽出带子。这个角度公仪林只能看见他低垂的双目,闻到他颈间熟悉又靠近不得的味道。

“你脸红什么?系个腰带都能勒着你?”原来昨晚耍他的人也一样不经撩,仅一个抵腰的动作就把稚嫩的经验暴露无遗,陶修不禁暗暗哂笑。

公仪林从他手中一把扯出大带,像被抓包的贼,跳脚道:“我脸红?我是刚起来还没透过气。”

“行了,快带我回营,回去正好赶上清晨的操练。”

两人在楼下各自喝碗清粥,抹抹嘴走出小酒肆。公仪林向店家借了匹马,仅半个时辰就赶回兵营,东方刚刚露白。

陶修对守门的哨兵递交腰牌,验过身份后走过来跟公仪林告别,“槐序,有机会再会。”

公仪林始终一声不吭,待陶修转身要走进栅门里才喊道:“康乐,保重。”

陶修不敢高声回应,回首对他拱手再别,拖着沉重的腿走进大营。

兵营很快就鼎沸起来,穿衣、洗漱、列队,队伍依序从栅门跑出来开始集训。人头攒动,喊声震天,站在高处眺望的公仪林试图从几千人中找到陶修,最终怅然离开。

他骑在马上摇摇晃晃,胸口隐隐作痛,在那支队伍走过后浮起的尘埃中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自己和陶修的将来。

刚回到公仪府的大门前,他忽然栽下马背,昏沉的脑袋只想放空,所有的人与事都不愿去想。

他大病一场,一向身强体健的人在床上躺了整整六天。这六天几乎滴水未沾,好像受过家法的后遗症才在身上出现效果,他想念侄子公仪佑,也想念兄长公仪檀,还有从未见过面原打算与之结亲的袁氏姑娘。必需用这些人把心塞满不给陶修留任何余地。

想到他,公仪林的心就疼的难受。

司子也揣摩不出公子的病因,还给了一个不合理的建议:“公子不是很喜欢去玉河村吗?去找沈大公子玩?”

“玉河村?”他在嘴里念了两边,把身子朝里面一翻背对司子,不耐烦道:“出去,出去,别烦我。”

司子刚要关门出去,他又转过头问:“去建康的东西都备好了?与你妻子都说过了?”

“公子,都好了,只等你病好就能出发。”

那日陶修回到兵营后准备换上操训的薄衣,脱下衣裳时,忽从背后落下一样东西,捡起来匆忙看一眼,是一条鲜红柔滑的腰带。

一个阶段结束,往后就是二人各谋前程的故事,挖空心思找见面的机会,公仪林去京师也混得挺艰难,其武力值简直是京师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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