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莲靠着身后的大树,闭上眼睛。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发丝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和手臂。
战争结束了,她再也不用盘起头发,而是可以肆意让头发披散下来。
乌莲的双臂在身侧放松地垂下,左手不远处摇曳着一朵紫色的小花。
空气里不再充斥火药味,一切都尘埃落定。
乌莲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朵小花,突然脑子里响起一段曾经听过的旋律。这是什么歌呢?好像是曾经在哪里听过的歌谣。
这歌谣是关于什么的,乌莲也不记得了,但是自己大概是不太喜欢这个歌谣,但不知为什么它还是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微风一阵一阵吹过,把记忆的碎片一点点吹进她的脑海。
哦,想起来了,是关于爱情的,关于当初带她离开家乡的那个男人所说的、她不会拥有的爱情。
爱情啊……乌莲脑海里想起来那个黑发棕眸的男人。上前线之前,他曾来和自己表白。
他还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以后再问她。
然而那天之后,男人没有再问过乌莲,她也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或许是他早就明白了答案,又或是答案对他已经不重要了吧。
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他是个健忘的男人。
乌莲笑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草地的香气扑进她的鼻子。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越来越近,乌莲慢慢转过身,看向跑过来的男人。
“乌莲,你在干什么呢?”男人气喘吁吁,脸上却没有丝毫责备的神色,“婚礼马上就开始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是让我好找。”
乌莲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你是不高兴了吗?”
“怎么会,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日子。”男人朝着乌莲伸出了一只手,“走吧。”
乌莲把手搭上他的手,抬眼却看到男人脸上的伤疤,不禁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
“还会疼吗?”乌莲轻声问。
男人把乌莲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微微皱眉说:“还会疼。”
乌莲满眼心疼地抱住男人的手臂,看到他的手臂上也充斥着各种因为受伤而留下的伤疤,乌莲抱着的力度一下子轻柔了下来。
“不过你要是亲这里一下,可能就不疼了。”
乌莲看向男人的眼睛,里面透着狡黠的笑意。
“塞塔,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你亲不亲嘛?”
乌莲踮起脚,轻轻亲了一下男人的伤疤。反被男人抱住,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乌莲忽然“咦”了一声。
“你怎么比我高这么多,我记得以前我们的肩膀一样高啊。”
“那是你记错了,亲爱的。”塞塔在乌莲的鼻尖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我一直比你高哦。”
“是吗……”乌莲眨了眨眼,“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还说过什么想和我并肩战斗来着。”
塞塔笑着摸了摸乌莲的长发。
“战争早就结束了,亲爱的。不过等会儿我们得一起宣读结婚誓词呢。”
宾客们为乌莲和塞塔欢呼。两人紧紧地十指相扣,看向对方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甜蜜的爱意遍布了这座村落。
乌莲想起上一次两个人这样紧紧十指相扣地站在彼此身边,共同面对的还是军营的米勒中将。
那个带她来到军营的男人。
“加西亚,你确定要跟这个战争结束才刚升到少将的男人走吗?”
米勒虽然年近半百,鬓角微霜,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磨砺过的匕首。周身散发出饱经世故的压迫感。
“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不必了。”乌莲义正言辞地拒绝,“您不应该给我更好的生活,而是应该给您家中的妻儿,不是吗?”
米勒眉头紧皱:“塞塔·里戈,你要带走我的人,那么也该一起滚出军营。”
“没错,长官。”塞塔目光如炬,“但不是被您驱逐,而是我们一同离开。”
米勒冷笑:“难道你要带她走,还想带着军功离开?别做梦了。”
乌莲向前迈了一步:“这可由不得您了,米勒中将。”
米勒的眼神愈发如鹰隼般锐利:“乌莲·加西亚,别忘了你的身份。”
乌莲毫不怯懦,勾唇一笑:“我当然不会忘记我的身份。”
塞塔也上前一步:“中将,您也别忘了,我们不是在征得您的同意的两个年轻人。”
乌莲坚定而自信:“而是两名并肩而立的战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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