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吧

“晏轻。”

试镜间的门开了,上一个试镜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拿着表格的工作人员靠在门边叫下一个。

江峙看过去,就看见那个叫晏轻的男人,站在远处的墙边,手上拿着剧本。

长得确实好看,怪不得能拿到初试第一。

晏轻察觉到目光,看过去,跟江峙对视了一眼。

江峙的眼里,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本本子是民国背景,男主叫许镜,是私塾先生,女主叫朱颜是留洋回来的小姐,男二叫上官辞,是留洋回来的少爷,且女主和男二两个人有婚约在身。

晏轻试的,就是上官辞这个角色,上官辞这个角色,其实很复杂,他留过洋,所以他排斥所谓旧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跟朱颜相处之后,他发现自己对朱颜动了情。

后来,他为了得到朱颜,做了不少坏事。

上官辞其实算得上是斯文败.类,人性的复杂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演的好的话,说不定会比男主更出彩。

况且,还是赵兆导演的,这是个机会,这部剧的流量和起点,相较于其他剧而言,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晏轻推开试镜间的门进去。

虽然刚刚在走廊上听到了,角色给江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他,还是想试试。

赵兆拿着晏轻的简历,有些犹豫地看向晏轻,他要选的话,其实是有点偏向晏轻的。

毕竟晏轻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跟上官辞很像,而且,他的演技也不差。

如果,许若白没有塞一个什么辰新控股的外甥进来,晏轻就是不二的人选。

赵兆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敲桌子,然后接着道:“朱颜知道上官辞做的那些坏事,在雨中质问他那场戏,你试试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现在没有演员跟你对戏,我帮你对一下词,可以吗?”

感情戏,没有对戏的演员,几乎等同于无实物表演,即便晏轻今天为了贴合角色特地穿了西装三件套,戴了金丝边平光镜。

这一段,如果真要拍,一定是大戏,拍一天都有可能。

晏轻心里有些没底,他倒是没想到,赵兆会挑这么难的一段。

“导演,能给我三分钟准备一下吗?”晏轻对赵兆道。

赵兆点点头,然后开始掐表。

三分钟过后,晏轻朝赵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上官辞。”赵兆也毫不客气,没有一句话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是不是?”

赵兆一边读,一边观察晏轻的神情。

晏轻从听到上官辞那一句开始,眼睛里欣喜和失落都表现的很到位。

随后,眼睛变得冰冷,占有欲和控制欲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晏轻应声,嘴角勾起一抹凄冷的笑。

“为什么。”赵兆接着读。

“为什么?”晏轻收起了笑,反问道,“为什么?朱颜,你不知道吗?”

说完,晏轻举起轻颤的双手,做出抓着对方的手臂的样子,红着眼睛有些魔.怔道:“朱颜,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眼里,为什么只有那个家里穷的响叮当,连乞.丐都不如的人!”

“cut。”赵兆顿了一会儿,才喊了停。

虽然这段表演对赵兆来说,还不够火候,但在同年龄段的里面,算得上中等偏上的表演了。

赵兆没有多余的话,看着晏轻红红的眼睛,凝了一会儿道:“你出去吧,下一位。”

说话的时候,顺手按下手上的签字笔,在晏轻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圈。

从试镜间出来,晏轻吸了吸刚刚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快要流下来的鼻涕。

刚走出来两步,身后的工作人员出来叫人,看走廊上人这么多,补了一句:“试镜结束的,都可以回去了,结果我们后期会通知大家的。”

话音刚落,晏轻就感受到了口袋里的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是沈期双的消息。

——试镜试的怎么样?晚上要不要来白夜喝一杯?

沈期双,晏轻的发小,是白夜会所的调酒师。

——好。

晏轻打了一个字,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往电梯走。

——

季氏。

“诶,听说政江建材的杨总把他儿子打的鼻青脸肿,下手可重了!”

“怎么了?他儿子犯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就前两天季总脸上的伤,听说就是杨总他儿子打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杨总干嘛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我还以为因为他儿子不成器呢!听说他儿子什么都不会,去国外回来,连英语都说不好,天天不是酒吧泡.妞,就是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你说的都是些小事,现在好了,惹了季总,哪里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估计整个政江,都得给他陪.葬。”

“杨总不是已经教训过他儿子了吗?哪来的陪.葬一说?”

“你觉得按季总的性格,这事可能这么轻易的过去吗?”

那人反问道,另外一个人抿唇,摇了摇头。

旁边一个人轻轻感慨了一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要怪就怪他儿子眼.瞎呗!”

晚上六点半。

刚结束一个行程,季邈坐在车后座。

汪亦文看着行程表:“晚上薛先生说要介绍一个律师,约的晚上七点半,白夜。”

薛构,天元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因为之前跟季邈接触过几次,跟季邈的关系算不错。

私底下也会来往。

季邈听汪亦文说完,抬手看了一眼表,六点半。

“直接过去吧。”季邈开口道。

“好的,季总。”

“对了,季总。”

季邈抬眼,看向汪亦文。

汪亦文把照片找出来,然后把平板递过去。

一共三张照片,照片里,是杨祁政的儿子杨均,杨均脸上的伤,看着还挺严重的。

“季总,那这件事?”汪亦文试探性地问道。

季邈划着照片,淡淡开口道:“明天把我们手上的东西透给媒体。”

汪亦文有些震惊地回头看向季邈,季邈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杨祁政。

无论杨祁政收拾不收拾杨均,还是要动政江!

不过也是,如果是季邈亲自动手,杨均去了半条命,汪亦文都不奇怪。

愣了好一会儿,才应声道:“好的。”

——

白夜。

晏轻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夜的位置其实有点偏,城郊半山腰,因为是高级会所,所以吧台人不多。

他是打车来的,车费花了不少钱。

走进门,有好几个人看向他,小声讨论着。

沈期双正低着头在吧台擦杯子。

晏轻走近:“你好,来一杯长岛冰茶。”

沈期双先是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应声道:“好的先生。”

接着反应过来,笑着抬头看向晏轻。

晏轻在沈期双面前坐下。

沈期双一边准备手上的东西,一边打量了一下晏轻的穿着:“试镜完了直接过来的?”

为了贴合角色,晏轻穿了西装三件套,戴了一副平光金丝边眼镜,梳着大背头。

加上身上清冷凛冽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嗯。”晏轻点点头,想到下午试镜的事,微微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不顺利?”沈期双把冰块倒进Highball杯里,转身拿过龙舌兰和白朗姆。

“听说,那个角色内定了。”

沈期双极其淡定地转身拿出金酒和伏特加,量好,倒进杯子里。

“定的是谁?”沈期双不知道圈子里的事,不过是随口问一句。

“听说是辰新控股傅总的外甥,江峙。”

“所以……泡汤了?”

晏轻点点头。

两个人没再说话,沈期双把柠檬榨好,倒进量杯里,再找出糖浆,搅拌好,再插.了一片柠檬装饰。

把酒递过去。

“怪不得要长岛冰茶,喝了这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我待会下班,送你回去?”

“好。”晏轻点头应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凉浓烈又带着一丝苦涩,极其繁复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一杯长岛冰茶喝下去,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晏轻已经有些晕了。

毕竟都是烈酒,他的酒量也算不上特别好。

季邈从包厢那边走廊走出来,穿过中间散座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人,霎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仔细地看着。

汪亦文看见那个人的脸,也是一愣。

那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西装,在一群美.女身边跳舞,脸上的伤,在酒吧昏暗的灯下模糊不清。

可按杨祁政发过来的照片,杨均脸上的伤,可不止这么轻。

季邈伸手摸着手腕上手表的表带,眼神里透出一股狠.戾。

低声笑着道:“在酒吧里,酒喝多了,打架这种事,经常发生吧。”

汪亦文会意,应声道:“当然。”

薛构有些懵地看向那个年轻男人,又看向季邈,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走到会所门口,正等着人把车开上来。

季邈微微侧身,就看见了晏轻。

手勾在陌生男人的肩上,一脸醉意,脸红红的,一下就让他想到那天晚上……

“季总?”站在旁边的薛构见季邈看着远处出神,叫了一声。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引自清.王国维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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