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奚礼貌建议：“回去找医生好好看看你脑子。”
“嗯嗯，都听你的。”池妄点头，“现在要去哪？”
“哪都不去。”游行奚双手抱臂看着他，“麻烦你回答几个问题。”
池妄心想，该逃的逃不过，他想知道……那就告诉他好了。
谁让他爱自己爱到明知身为Alpha喷着另一个Alpha信息素相似香水有多暧昧还坚持那么做呢。
但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池妄：“跟我走。”
“就在这说。”游行奚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池妄可不想原仟时听见自己的一派胡言：“这里危险，你不想说到一半被打断吧？”
游行奚侧眸，不远处刚上来几个拎着酒瓶的壮汉，盯着他们的眼神很邪恶，和他进贫民窟遇见的小贼一样，只不过更猖狂，完全不怕被发现。
军团出身的没人会怕打架，游行奚不喜被人打扰，无声往池妄面前走半步。
这就是一种妥协。
池妄嘴角微挑，或许是被他身上飘来的熟悉味道取悦，现在他的任何动作都被套上一层可爱的滤镜。
“如果你害怕就拉着我衣角，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游行奚看过来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两个字，‘有病？’
被骂的池妄心里美滋滋，他在傲娇，口嫌体直罢了。
空中花园的出入口很对称，那几人像要收过路费的土匪堵在那边，干巴巴等着他们过去。
池妄连个眼神都懒得多给，主动拉着游行奚大衣腰间衣带把人带走了。
站到路边，游行奚看眼隔壁成废墟的夜店，摘掉脸上闷气的伪装，露出漂亮的脸：“请原老板算算损失，账单寄到鸢尾军团，我会赔付。”
不管原仟时和纪时礼有没有交易，砸店的事有他一半。
池妄不在意道：“用不着，我和他打声招呼。”
开玩笑，他在原仟时面前张口闭口我老婆，连这点事都摆平不了，会叫人闹笑话的。
游行奚不理他：“我想原老板听得很清楚，那就麻烦了。”
池妄：“……”
这地方四处是原仟时耳目的事好像不是多难知的秘密。
游行奚：“跟你走就到这？”
一码归一码，对池妄的审问还没完。
池妄抬脚就走，也想借着审问打听点事，比如他身上那神秘的香味。
黑市很大，没熟人带领，很容易迷路。
东走西拐好几条街，游行奚抬头细看，周围建筑一比一完美复制，连路灯破损角度和划痕都相同，刻意做到这份上，说没别的用心没人信。
“以前不是这样，后来原仟时觉得一个地方要有令人难忘的特色，渐渐把这里打造成不好分辨方向的迷宫城市。”
不仅是迷宫城市吧？
游行奚看眼终端，始终无服务，连指南针都受到干扰不能正常显示。
这里屏蔽外来信号和联络器，难怪卡斯特一直没动静。
他沉默着，池妄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两人一前一后排排走，前面拐角突然跑出来一群五六个小孩子，笑得很疯，边跑边往他们这边来。
游行奚注意到池妄特意往墙边靠，便多看了眼带头的小孩，眼眸微深。
小孩似乎玩疯了，没注意到墙边还有两个身量颇高的Alpha，不小心朝他们撞过来。
目标明确，角度刁钻，成功避开不算亲密却也不远的池妄，一记直球要扑入游行奚怀里。
游行奚长腿后撤要躲开，旁边本无事的男人一手揪住小孩衣服后领，脚尖微转拦住剩下两小孩，挤进四人中间，似笑非笑道：“乖，一边玩去。他是我的。”
被拎的小孩冲他龇牙咧嘴地凶，被他板脸一瞪眼凶得脖子微缩，臊眉耷眼点点头。
池妄很满意，把小孩放下去。
小孩脚一着地，立即变了个模样，凶巴巴扮个鬼脸，带着小伙伴疯叫着又跑远了。
被池妄挡个彻底的游行奚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近在眼前的是Alpha腺体，没有味道。
藏得很严，连军事档案里都是空白，池妄当时是借谁的手进的鹰鸣军团？
军团招纳非常严格，事无巨细的登记信息，其中就包括信息素。
游行奚的权限够格，没在档案库里看见池妄的那条记录。
无法确定是谁，这件事也不能在没证据的前提下扣给博瑞，毕竟博瑞和池妄没交界，从始至终要扶池妄成为新势力的都是伯恩。
让他生疑的也在此，伯恩的手还没长到伸进鹰鸣军团。
到底是谁在护着池妄？
游行奚再次抬眼看向前方，和回头来看他的池妄对视。
“刚那几个不是普通的小孩。”对方解释，“要让他近你身，你身上的贵重物品会全丢了。”
“这么小就当扒手？”
“没办法，要生活。在这里出生的孩子没资格享受父母给予的幸福安稳生活，最多白养你五年，会哭会叫会说话就是你遭受剥削的开始。”
池妄熟知的语气让游行奚想起他的经历，出生偏远贫困星球，六岁随妈妈来到圣京，入住混乱贫民窟。
十八岁考入军校，二十岁崭露头角出任务，二十三岁破格进鹰鸣军团。
每一步走得都像拿了爽文剧本的男主。
游行奚对着池妄并没有多少怜惜心理，直白道：“你比他们要幸福。”
“是啊，也就幸福那么几年吧，我妈刚没的那两年，贫民窟哪个角落我没睡过？”池妄这次没卖惨的意思，领他走回大道，“十岁那边我妈捡到比我大八岁的原仟时，十二岁我妈没了，我和原仟时相依为命。”
“原来你们还有这层情谊在。”游行奚明白了。
原仟时能成为黑市现在笑到最后的老板，池妄功不可没。
游行奚不信在原仟时努力夺位过程里，池妄只是一个挂件，这就不难理解对方在入军校后的出色表现。
他神色未变，眼神戏丰富得很。
池妄看见，心里闷着笑，有点儿欠啦吧唧的：“哎，问你件事呗。”
游行奚双手插兜，下巴埋在大衣领里，声音微闷：“说。”
“如果我当初首选去鸢尾军团，你会要我吗？”池妄问。
游行奚轻笑，笑意让厚厚的衣服叠得不明显，却像施魔法似的让池妄微微脸红，露出罕见的青涩窘迫来。
“笑什么啊？”
“你不是去过吗？”游行奚问。
池妄惊得站住了，瞪着还兀自往前走的游行奚，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知道？”
游行奚这才站住，回身好整以暇看池妄，唇角弯着笑，被温暖的路灯润着像上好瓷釉晕了层水光：“母校难得推荐优秀学生给我，你认为我会不看吗？”
两大军团每年都会扩招，条件苛刻，有时为招到好苗子，会直接请军校举荐。
以池妄在校优秀表现，足以引起两大军团的注意。
游行奚也听副官说过，军校生有个了不得的学霸，理论实战处处让人满意，要是能招进来，绝对能压鹰鸣军团一头。
能被这么夸的人当然也让游行奚上了心，特意回了趟母校，从自己老师嘴里撬消息。
得到个肯定回答，他便开始铆足劲要抢这根好苗子，想把人弄进来培养当接班人。
谁知，鹰鸣军团也有这意思，更过分的是在最近的军演里把池妄加入赌注，谁输谁主动放弃，哪怕池妄找上门也不能收。
本来鸢尾军团赢是板凳钉钉的事，谁不知道鹰鸣军团上下八百个心啊。
结果偏偏那个时候游行奚发.情期来了，不得不缺席，五天军演，他缺席三天半。
再优秀的军团没有总指挥也是一盘散沙，此次惜败，直接导致鸢尾军团错失一个优秀的总指挥后备役。
关于池妄怎么去鹰鸣军团的渊源，游行奚心里门儿清，唯一不知道的是谁抹掉池妄的信息素。
另一位当事人急了：“那是我达不到你的标准，你才把我拒之门外的？”
“那倒不是。”游行奚慢悠悠道，“打赌输了，那时候年轻脸皮没现在厚。”
换作现在，他完全可以翻脸不认把池妄抢过来。
池妄：“……”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没进鸢尾军团的原因如此简单潦草。
“你在鹰鸣军团做得很好。”游行奚诚心实意地说，“在我这可能没那么快到上尉。”
还会消磨了他的心性，他身上天生的自信早在鹰鸣军团各自为战的针对里被打磨成更耀眼的光芒。
不再像刚破土娇嫩的竹笋任人宰割，而是成为接住云霄的砥柱。
这是游行奚很喜欢的，也是促使自己将人拐回鸢尾军团的原因之一。
池妄心情很复杂：“你很认可我。”
“我说过你不强吗？”游行奚也很诧异。
那倒是没有，池妄还是费解：“我这么优秀的人你都能放走？”
“一时放走不代表什么。”游行奚微微一笑，“只要有缘，迟早回到我身边，不是吗？”
池妄看着他星光点点的眼眸，心跳陡然加速，是爱吧？
他在暗示后悔把我放走，想要我，对吧？
池妄：对，我就知道他很爱我。
游行奚：脑子不要请捐给需要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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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深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