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遇袭

接着,时岁就感觉车厢一阵晃动,他在萧寂野怀中滚了一遍,没有支点,感觉到车厢还在动,时岁立马抓住萧寂野胸前的衣襟。

马车外,黑衣人已经把马车团团围住,马儿受了惊吓,马蹄飞起,车辕上坐着的周齐立马拉住缰绳,才避免马儿冲到百姓家中。

靠近马车车窗的黑衣人拿着手中长剑就往马车里刺,不过,马车里很快就有人抓住他手中的剑,轻轻一转,那黑衣人便随着剑柄被甩飞。

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扑上前去,握着剑狠狠朝车厢刺去,似是要把马车四分五裂了一般。

城中百姓早在见到黑衣人围攻那辆马车时,便跑回家中闭门不出,深怕黑衣人殃及池鱼,杀了他们。

有些胆子大扒在门缝边偷看的,见到此情形,都以为马车里的人必是活不成。

可就在那些黑衣人手中之剑落在马车上之前,一群人从四周飞跃而来。

顷刻间,那些黑衣人均被抹了脖子,后来之人似是怕鲜血染了马车,抓起人就往后撤,接着,便有鲜血从黑衣人的脖颈里流到街面上。

那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拖着黑衣人的尸体转瞬消失不见。

车辕上的周齐好半晌没回过神,直到车厢里传来快走的声音,他才缓过神架着马车往前走去。

车厢内,时岁还处在惊吓中,他紧紧攥着手中的衣物,一直到上方传来萧寂野低沉的声音,他才动了动身体。

可他的手依然没松劲,萧寂野轻轻握了下时岁的手,发现他的手抖得厉害。

“没事了。”萧寂野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温柔的气息让时岁心中惧意消散了些,马车恢复了平稳,恍惚间,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还倚靠在萧寂野怀中。

他猛地坐起身,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接着耳边就传来一声闷哼。

时岁坐直身体,他低下头眼神不敢乱看,闷声闷气地说了句,“抱歉,我太害怕了。”

说完觉得少了什么,又抬头急急地补充一句,“你的下巴没事吧?”

萧寂野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时岁的一系列动作,心中竟想到了“可爱”二字。

过了一会,萧寂野收回视线,他淡声道:“我没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时岁心中惧意才完全消散,他想着方才的刺杀一事对萧寂野道:“将军,那些黑衣人好像是太子的人。”

“怎么说?”萧寂野挑眉。

时岁想着无意中从瞥见的画面道:“他们都带了那种丑面具。”

除了太子的死士,应该没有其他人会带那种面具。

时岁理解太子想杀了萧寂野的心,却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当街劫杀的行为。

萧寂野看了时岁一眼没有说话,空气再次变得沉寂起来。

-

马车又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宫门口。

宫中不能纵马而行,周齐把马车停在一边,下了车辕朝车厢处道:“公子,将军,我们到了。”

车厢内应了声,随后时岁扶着萧寂野从马车上下来,青竹早已把轮椅拿了过来,等萧寂野坐好,时岁便推着他往宫门里走。

面前的皇宫庄严肃穆,时岁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紧张,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不知道他今日进去会遇到什么事。

似是要印证时岁的担心一般,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话语中满是尖酸刻薄。

“哟,这不是六皇子殿下嘛,怎的坐上了轮椅,如此这般还能上阵杀敌吗?”

此人话音一落,立马有人附和道:“那还是因为他娶了个好男妻,有我们时公子在,六皇子殿下怎么会舍得去边关杀敌,还不是要腻在温柔乡里啊。”

两人的对话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大笑。

时岁却如鲠在喉,这些人非得在萧寂野面前说他腿残的是吗?

时岁本不予理睬,他推着萧寂野的轮椅就要往前走,可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时公子,别走啊,教教我们,你是怎么把不可一世的六皇子殿下治得如此服服帖帖的?”那人凑过来,脸差点怼到时岁的脸上。

时岁嫌弃地往后撤了一下,他看着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人,一时不知道他是谁。

“怎么,我教给你,你也要找个人嫁了吗?”时岁扬起笑容地看着那人的眼神无比真诚道。

那人被时岁噎了一下,半晌没回过神,一直到时岁推着萧寂野进了宫门,才听那人跳脚道:“时岁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你嘛,嫁给男子,还被你搞残废了!”

时岁懒得搭理那人,他脚步没停。

身后不断传来那人的叫喊声,其中夹杂着一人的劝解声:“柏源,别和他一般见识,消消气。”

柏源?

这个名字很是熟悉。

如果时岁没记错的话,此人全名叫薛柏源,是书中[时岁]众多狐朋狗友中的一个。

时岁看书的时候就很不喜这个叫薛柏源的,[时岁]纵然可恶,但也离不开此人的教唆。

不仅如此,薛柏源对[时岁]也不是真心的,他每每把[时岁]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自己最后却美美隐身。

不光薛柏源,其他和[时岁]玩在一起的人都是如此,他们全都是在利用[时岁],只因时岁冲动易怒,是好摆布之人。

方才薛柏源那番话无非是想激起他和萧寂野之间的矛盾,他偏不如他所愿。

进了宫门,薛柏源便不敢再骂骂咧咧,时岁耳根清净了不少。

太后的寿诞设在承安宫,等时岁他们到的时候,大殿上已经来了许多人。

本着不惹人注意的原则,时岁推着萧寂野去了一处角落坐下,这里位置绝佳,他能清楚地看见大殿布局,旁人却注意不到他们。

巳时一过,所有被邀请的人已全部到了承安宫,随着太监尖锐的传话声中,太后和当今圣上萧崇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

接着,大殿上众人纷纷跪地高呼万岁,时岁不愿做那个异类,便随着众人下跪,可时岁埋头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萧崇说“起来”这样的话语。

时岁刚想抬头瞄一眼,却听方才传话的太监操着尖利的嗓音道:“六皇子殿下,看见圣上和太后怎么不下跪?”

擦!

怎么忘了这件事。

时岁偏过头看向萧寂野,只见他此时端正地坐在轮椅上,脸上并没因太监的话起任何波澜。

太监话落,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殿上无一人敢说话,一直到太子萧辰越从一侧出来,说:“父皇,皇祖母,你们有所不知,六弟的左腿受伤导致残废,无法下跪请安,作为兄长,儿臣替六弟请罪。”

“是嘛,怎么伤的?”萧崇闻言朝萧寂野的方向看去,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似乎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腿残没残。

“回父皇,听说是六弟的夫人时岁失手所致。”萧辰越回答道。

萧辰越话音刚落,大殿众人纷纷朝时岁看过去,时岁即使没抬头,都能感觉到那些灼热的视线。

时岁:......

这萧崇明明知道萧寂野的腿是怎么废的,竟还装作不知情,怕不就是为了把他弄残萧寂野腿一事公之于众。

时岁在心里把此二人骂了一通后又听萧崇道:“腿伤了不代表不能下跪,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诞,老六,你怎会如此没有礼教?”

萧崇的声音带着怒意,很显然是生了气。

你才是个老六!时岁听着萧崇刻薄的话语,心中忍不住又咒骂一声。

“父皇息怒.....”萧辰越见萧崇发怒忙道。

不过萧辰越话说一半却被萧崇打断了,“太子,朕知你心性良善,但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多言,起来退下。”

萧辰越得了命令,便不再讲话,他起身站在一侧,眼睛有意无意地朝萧寂野的方向一瞥,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得意被时岁瞧了个正着。

二人熟悉的对话让时岁心中一怔,这与书中描述的别无二致。

这两个老六分明就是故意演这么一出戏,为的是让萧寂野难堪。

人的心怎么能偏到这种程度,明明萧辰越豢养的死士杀了萧崇的亲兵侍卫,萧崇却以萧辰越不知情只罚了他闭门思过,此刻还夸他心性良善。

而萧寂野腿受伤差点残废的事没得来父亲的关心,却等来了责备。

谁家好人腿伤了还能跪下?时岁真想问一句,萧崇这样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他突然想到了书里下一段的情节,萧寂野隐忍着下跪,却被参加寿诞的一些人言语羞辱,其中推波助澜的人就是时岁。

是以,萧寂野恨极了那些羞辱过他的人,在他夺得皇位不多久,这些人就被杀了,包括时岁。

时岁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绝不能让萧寂野听到一点污言秽语。

“父皇,儿臣的腿因边关战事所伤导致残废,无法下跪请安,还望父皇,皇祖母恕罪。”萧寂野不卑不亢的声音传遍大殿,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让人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将军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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